兩人笑嘻嘻的,周念蘊錯開幾步等著他,才拐進巷口,沒料到入眼是似乎等了許久的趙闊。


    三人皆是一愣。


    趙闊見鬼似的盯著他們兩人,難以置信中帶著顯然的不解。這麽些年憑著他哥的關係,他每年迴京沒少見過公主,高貴冷淡是周念蘊給他最深的印象,哪裏有過幾日這樣的嬌俏親近?


    徐玉朗迴過神率先行禮,周念蘊跟著微一福,趙闊迴禮。


    他憔悴的像從邊關逃亡迴來的。臉頰瘦削滿麵死氣沉沉,雙目無神反應也不甚靈敏,周念蘊不知道他在京城經歷了什麽。


    「宣撫使在此處是……」徐玉朗問。


    趙闊低頭,他原是為拜見公主而來,可是等了許久都未見人迴來,這才要離開又與他們倆撞個正著,可這話他怎麽說?


    眼瞧著就是腦子轉不過彎,周念蘊提醒:「趙大人可是為程參將來的?」


    趙闊尚未迴得過神,徐玉朗一聽便不疑有他。程肅在邊關本就是投在趙老將軍門下,趙闊是他孫子,此番迴了瓊州見上一麵不為過。


    「宣撫使可是不認得路?」徐玉朗見趙闊半晌沒有反應,又開口問。


    「大人來的巧,程參將就住那裏。」周念蘊一指,見趙闊仍是雲裏霧裏,不免又要斟酌提醒,「隻是他隻身入敵營如今全身而退的事跡這裏所有人都聽說了,每日要上門拜訪的絡繹不絕。」


    趙闊顯然想起了些,眉頭鬆動,周念蘊接著道:「要不說巧了,程參將恰好是徐大人的舅舅,有他帶你去,你不怕見不著人。」


    「是。」趙闊想起來了,是他爺爺翻來覆去念叨誇讚的人,隻是他一時沒對的上情況。


    送了趙闊過去,徐玉朗出門一拐就進了周念蘊的屋,周念蘊正在巡視她滿院子的年貨。


    「我日日看著,沒叫貓兒偷走一塊!」周念蘊神氣地炫耀,徐玉朗隻感到好笑。


    這樣靈動有人氣兒的周念蘊是他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她高高的在天上,而徐玉朗隻能抬頭仰望。


    不過如今他走在周念蘊身邊,兩人並行進了屋。火爐裏是早上丟進去的山芋,此時已經熟透,進屋便是誘人的甜香。


    徐玉朗先剝好一個,餘韻未過還在貧嘴:「周姐姐先請。」


    周念蘊接過來,嘴上不甘示弱:「有勞玉朗弟弟。」


    兩人對視不住的笑,周念蘊咬了一口紅囊山芋,口齒生香。


    「不知道宣撫使與我舅舅會談些什麽。」徐玉朗突然說。


    周念蘊詫異,這不像徐玉朗的為人,他從


    不探聽別人的言行:「怎麽突然說這個?」


    「他該不是來找我舅舅的。」徐玉朗直言,他對著周念蘊,「宣撫使是來找你的。」


    周念蘊靜了。是他自己猜到了什麽,又或者是程肅又與他說了什麽。


    「之前在別館他就幫過你。」他說的是袁家那小子鬧事的時候,便是趙闊解得圍,徐玉朗舉一反三,「你們認得?那你也認得趙閏大人是不是?」


    周念蘊沒迴,亦沒有反駁。徐玉朗明白大半,自覺她家世是真的高,也更明白舅舅說的高攀不上。


    他壓住心底酸澀,既然談起趙閏,徐玉朗想起之前曾如易同他說的:「聽聞趙閏大人是要尚公主的。」


    「靄琳?」周念蘊一愣,這兩人什麽時候搭上的邊?


    徐玉朗搖搖頭,周念蘊目瞪口呆地聽他說:「尚長公主。」


    「你、你聽誰胡說八道的?」周念蘊猛的湊近他想看出他臉上端倪,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可他上並無慌亂。


    「傳言有假?」徐玉朗任由她捧住臉,他適應力極好,這種小打小鬧已不能讓他驚訝,他甚至用臉頰在她掌心蹭了蹭。


    周念蘊掰正他的臉,一字一頓:「自然是假。」莫須有的東西,不知道他從哪兒聽來的。


    「這與我無關了。」徐玉朗不大在意,周念蘊嗤笑,他雖不解卻沒追究,隻說,「我在京中多得趙閏大人照顧,很是感激。他定是要升官發財,幸福美滿的。」


    心意是好,周念蘊別過頭,隻是若徐玉朗知道他祝願的前輩和他心上人要湊一對,不知又該作何反應。


    徐玉朗沒有多待,趙闊卻是天擦黑才從程肅那裏出來。很警惕的先出門溜了一圈,他又折迴周念蘊那裏。


    「迴了。」周念蘊在路邊烤花生。


    趙闊跪著,熟悉又陌生的看著眼前景象。


    周念蘊問:「你爺爺可還好?」


    「身子骨還硬朗,早起晨練單挑幾個不是問題。」趙闊迴。


    周念蘊也算是趙老將軍看著長大的,她這次沒迴京,但派了人送過賀禮,他們應當收到了。


    「怎麽與程肅聊這麽久?」周念蘊問,「頭一迴見便一見如故?」


    趙闊又問便答:「參將見多識廣,我聽得入迷,聽的深有感觸,不免多聊了些。」邊關、趙家軍、勝仗,這些無一不是趙闊心之所係。


    她不問趙闊便不出聲。兩人靜默著,直到周念蘊遞給他幾個花生,趙闊迷茫不解的眼神又來了。


    一門心思寫在臉上,周念蘊知道他想著什麽,不過是她此時與在京中時不同,她沒親手做過這些活兒。


    「你與柳月……」想了想周念蘊還是覺得不該多說。趙闊在京中時的態度就很明確,而趙閏和他爺的反對也很強硬,如此一來受到傷害的恐怕隻有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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