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不就完事了麽,費錢費力的把他們關在這,還讓我們這麽辛苦地守著。”


    “聽說這是皇後的意思,皇後以前和那家夥好像有點不清不楚的關係。”


    “你他媽不要命了,在這亂說,都知足吧,有吃有喝的,還有那超級大歌星陪著。話說,我以前真是她的歌迷。”


    “那你豈不是每天晚上都很興奮?怪不得最近感總覺你有點營養不良。”


    “算了算了,久了也會膩的。”


    “哈哈...”


    ……


    隔壁艙室的談笑聲音非常清晰,言語異常露骨,每一個字都如一把尖刀直刺心髒,痛得方正無法喘息。


    昏暗的密封艙室內,方正的雙臂張開被一對隻能上下移動的厚實合金鐐銬固定在牆上,他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被關押了多久。


    但是,每天阿蘭都會過來兩次,每次隻有10分鍾,她會帶來食物和水,清理那些令人作嘔的排泄物,為方正按摩著右側的臂膀。


    .


    自動門打開了,守衛捂著鼻子將阿蘭推進了艙內,裏麵的味道著實讓人無法忍受,守衛慌忙關閉自動門


    阿蘭身上還是穿著那件格子連衣裙,她捧一個盒子一瘸一拐的向方正走來,之前在雨水星被海文擊傷的右腿顯然沒有得到很好的醫治。


    “猜猜今天有些什麽?”阿蘭說著打開了手中的盒子,方正知道那裏麵裝著守衛們吃剩的食物。


    “有牛奶,還有一整個的雞腿,一整個的喲。”阿蘭開心的聲音像百靈鳥一樣好聽。


    方正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他不敢直視阿蘭,她越是這樣自己就越心痛,他恨海文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痛快。


    阿蘭將雞腿伸到了方正的嘴邊,方正避開了。


    “怎麽,不喜歡吃麽?”阿蘭疑惑地看著方正,“快吃吧,不吃東西怎麽能有力氣,你都瘦成這樣了。”


    阿蘭又將雞腿遞到方正的嘴邊。


    淚水滴落在阿蘭雪白的手背上,阿蘭慌了,她收迴雞腿用雙手捧住方正的頭。


    “怎麽了?”阿蘭關心地問。


    方正搖頭甩開了阿蘭的手,並沒有迴答。


    “不開心麽,我給你唱歌好不好?”阿蘭說完輕輕唱起那首小星星。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它在天空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


    唱著又將那雞腿伸到方正的嘴邊。


    “不要唱了,不要唱了,求你殺了我,就現在。”方正絕望地說道,他始終不敢正視阿蘭。


    “為什麽?活下去不是很好麽,不要生氣了,快吃吧,我隻有10分鍾。”阿蘭又拿了牛奶,並擰開了蓋子,“你是預言之子,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是我生命中的英雄,你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你不該為我承受這麽多,我們一起死在雨水星,不是更好麽?”方正低沉道。


    阿蘭落淚了。


    “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出現在雨水星的時候有多開心麽,當海文沒有殺你的時候有多開心麽,我隻想要你活著,哪怕你失去了一切,哪怕你隻剩下一口氣,隻要你還活者,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方正抬起頭,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生的欲望。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啪……”阿蘭重重地打了方正一個耳光。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決不允許你死!”阿蘭猛喝了一口牛奶,然後吻向了方正,她想以這樣的方式逼迫方正吃東西。


    可是當一個人沒有生的欲望的時候,任何動作都是徒勞的。


    牛奶一點也沒有喂進方正的嘴裏,阿蘭沒有放棄,她又喝了一口,再一次嚐試。方正始終緊閉著嘴,沒有接受一點阿蘭口中的牛奶。


    “你吃啊!你吃啊!”阿蘭發瘋似地扇打著方正的耳光。


    見方正始終無動於衷,阿蘭情緒崩潰,忽然抱緊了方正,將頭埋在方正的胸口痛哭起來。


    10分鍾的時間很短,守衛打開自動門,將死拽著方正不放的阿蘭拖了出去。


    空間安靜下來,方正輕輕吐出一口氣。


    良久,悠揚而空靈的清唱聲傳來,真好聽。


    .


    在曾經絕望無助的宇宙裏\/你給了我活下去的意義


    在那神秘而莊嚴的遺跡裏\/你給了世界莫名的奇跡


    我在風裏吟唱了與你的約定\/不管在什麽時候 都將陪伴著你


    直至聽到你的聲音\/出現在風中的記憶裏


    在曾經繁華璀璨的城市裏\/你給了我追隨你的真諦


    在那冰冷而悲痛的雨水裏\/你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


    我在雨裏吟唱了與你的約定\/不管在什麽時候 都將陪伴著你


    直至看到你的微笑\/出現在雨後的彩虹裏


    .


    在死之前還能聽到你的歌聲真好,方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沉浸在僅剩的那片美好之中,慢慢地閉眼睡去。


    方正又做了那個黑暗的夢境,夢境中阿蘭絕望的聲音再次將他驚醒。


    阿蘭歌聲已經停止,方正感覺到有些心慌,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看著翻倒在地上的盒子,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阿蘭!”方正不停地大聲喊叫著。


    門口的守衛打開了自動門,捂著鼻子不耐煩地叱問:“吼叫什麽!”


    “我要見阿蘭!”


    “你們幾小時前不是見過了麽!”守衛說著關閉了自動門。


    方正不依饒,繼續喊叫,並用後腦撞擊著艙壁,發出巨大的響聲。


    守衛再次打開自動門,“你究竟要幹什麽!”


    “我要見阿蘭,求你去看看阿蘭!”方正焦急起來。


    “再無理取鬧,不要怪我不客氣。”守衛走進了艙門。


    “她在我身邊留了一些東西,我看不到!”方正腦子閃過一個計劃。


    守衛不知道方正說的是什麽,本能地探過去查看。


    “什麽東……”


    空間瞬間靜滯,方正用腳將那守衛勾了過來,將守衛身上的等離子突擊槍勾到一邊後,突然收迴了星靈之能。守衛摔倒在地剛想爬起,方正便朝著他的頭部猛踢一腳,那守衛瞬間失去了意識。


    監控室的守衛看到了這一幕,立刻觸發了警報。


    方正聽到了警報聲,他知道時間緊迫。


    納米左臂開始發力,方正想要將手從固定在牆上的鐐銬中抽出來,合金的骨骼與鐐銬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左手背上的皮肉被刮開,可這納米肢體的所有神經鏈都是通向大腦的,方正已經疼得滿頭是汗,但他沒有哼叫一聲。


    最終,在失去大部分手背皮肉以及食指關節後,方正將納米左臂硬生生地抽了出來,那鐐銬上遺留的血肉組織看得人心驚肉跳。


    方正立刻撿起地上的等離子突擊槍,開始瞄準銬住自己右手的鐐銬,想要用高溫的等離子團熔化鐐銬相對脆弱的連接處。


    守衛慌亂地聚集在門外,他們隨時可以攻進來,但是所有人卻隻守在離那艙門不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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