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一段深沉有力的鳴笛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和雪見都聽到了,是大型船舶的鳴笛聲。我們趕緊跑出岩洞,在島嶼的最高處了望。島的遠處大致在飛機墜毀的地點確實有一艘大船,離船不遠處有架直升機在盤旋,看來是附近某個國家派來的搜救船,他們鳴笛應該是想確認一下還有沒有生還者。


    “快,快,搜救船來了,我們得想辦法讓他們注意這個島上有活人,雪見你去找些枯草枯葉。”我喜形於色,激動地對雪見說。


    我連忙從小島高處跑了下來,進到岩洞將打火機帶了出來,路上又撿了些枯樹枝順便折了一些綠色的芭蕉葉。跑上島頂,看到雪見已經撿了不少枯草,我趕緊點燃了枯草,又加上一些枯樹枝,等火勢大了些我將芭蕉葉蓋上,火堆開始冒出了濃煙,我將一個大的芭蕉葉拿在手上揮舞,大聲喊叫,希望能引起船上麵人的注意。


    “這煙有點奇怪啊。”雪見指著頭頂對我說:“你看,上麵煙散完了。”


    我抬頭望去,隻見濃煙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就完全散開了,好像那高處有10級強風一樣。


    “媽的,這什麽鬼天氣?沒事,這煙柱起碼也有3、40米高了,救援人員應該看得見。”我說著繼續在火堆上加了點樹枝,用芭蕉葉使勁地扇著,雪見也對著船大喊大叫。


    直升機似乎有反應了,朝這邊飛了過來。我和雪見很是興奮,拚命地喊叫蹦跳。然而直升機飛了一會,卻劇烈搖晃起來,似乎要墜落一樣,我和雪見的心懸到了嗓子眼。直升機費了好大的勁都沒穩定機身,便調轉了方向搖晃著往迴飛去。直升機的這一舉動搞得我和雪見分不清出了什麽狀況,心中萬分焦急,於是又加大了喊叫的力度。


    汗水浸透了衣衫,喉嚨也喊啞了,我舉芭蕉葉的手也快抽筋了,直升機卻飛迴去停在了船上,而那搜救船也絲毫沒有要開過來的跡象。


    “不行啊,那個船好像要走了啊。”雪見看著搜救船似乎在往遠處開,急得快要哭了。


    “我x你們,看不到這邊的島啊,看不見煙啊,找黑匣子就不救人拉?”我情不自禁的爆了粗口,眼睜睜看著搜救船往遠處航去,慢慢地消失在海平麵上。


    我傻坐在岩石上,火漸漸地熄滅了。


    搜救船離小島並不遠,上麵的人不可能發現不了小島上的濃煙,除非他們根本看不到。


    氣急敗壞的我拿起腳邊的小石頭,奮力往搜救船方向扔去,一連扔了好幾十塊,而且一塊比一塊大。拋完了身邊的石頭,我又去踹崖邊突起的岩石來發泄怒氣,沒想到這岩石經過多年風吹日曬早就開裂了,我這麽一踹,竟把這塊岩石直接踹脫了,部分岩體脫落掉下了懸崖,自己也差點跟著掉下去,幸好自己反應快收住了腳,雪見也在一旁嚇得不輕。


    突然崖下傳來一聲慘叫,聽得我和雪見麵麵相覷,探身到崖邊查看,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嚇得我身體把持不穩掉下崖去。崖的中段探出一巨型鳥頭,那分明就是剛才那隻襲擊我們的大鳥。


    大鳥頭部被砸受驚飛了出來,看到是我們兩個人,頓時尖嘯一聲,往上急衝過來。我和雪見見勢不妙,趕緊迴頭就跑。


    這島頂處本來就崎嶇不平,岩石嶙峋的,想跑也跑不快,而且一不小心就得摔得鼻青臉腫。眼看著大鳥疾飛而來,我隨手抄了塊石頭準備站定身體去扔那大鳥,卻不想左腳踩到一塊滑石,身體一個不穩向著島下滾去。我雙手盡力保護著頭部,也不知滾了多久,一棵小樹攔住了我,我的胸部結結實實地撞在樹幹上,頓時撞得我氣血翻湧唿吸困難,差點沒背過去。


    我深唿吸了幾口,依靠著樹幹艱難地站了起來,渾身像散了架。而這時,正往我這邊趕來的雪見已經處在大鳥的攻擊範圍之內,大鳥伸出雙爪撲向雪見。


    “小心身後!”我大聲喊道,不顧身上的疼痛,拾了一塊石頭便奮力往上爬。


    雪見聽到我的喊叫,迴頭查看,就在這一遲疑之間,大鳥雙爪已到,雪見本能地用雙手擋在麵前,不料手卻被大鳥的爪子牢牢扣住。大鳥見獵物已到手,奮力撲騰著翅膀飛往高處。


    “放開她!”我竭力地吼叫,同時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手中的石塊扔向那大鳥。大鳥上升的速度很快,石塊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落在遠處。


    雪見一開始還拚命地喊叫,後來就耷拉著腦袋一點聲音也沒有了,見此情景我急得直跺腳,恨不得扒了那惡鳥的皮,心理祈禱著雪見不要出事。大鳥在空中盤旋了幾周便向島背麵的懸崖飛去,我趕緊跟上,隻見大鳥在懸崖的洞口撲騰著將雪見放下,然後鑽進洞內將雪見拖了進去沒了動靜。


    我趴在懸崖邊癡癡地盯著那洞口,精神已接近崩潰,不由地胡思亂想起來。分屍、內髒……滿腦子都是雪見血淋淋的樣子,絕望的淚水嘩嘩地流了下來。


    忽然間一陣劇痛傳遍全身,原來剛才摔倒的時候左手手臂已經被尖石劃傷,由於當時過度緊張絲毫沒有覺察,現在發現的時侯手臂上已滿是鮮血,劇痛不已。看著自己鮮紅的血液,我突然從心頭湧上一股恨意,我恨自己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更恨這隻吃人不眨眼的惡鳥,若雪見有什麽三長兩短,即便是死,我也要和這惡鳥同歸於盡。


    我仔細觀察懸崖的情況,雖說懸崖不是很深,但下麵全部都是亂石,而且巨浪拍打岩體的力量很大,如果掉下去的話肯定兇多吉少。懸崖壁上生長有一些灌木,大鳥洞大致在離懸崖頂端15~20米的地方,洞底邊突出一塊,周圍都生長著灌木,不仔細看的話還發現不了。我不會攀岩,徒手下去太難,保不準一個失誤就會掉下懸崖。看來我需要一條長度至少20米,能夠承受140斤以上重量的繩索,可這荒島到哪兒去找繩索呢。


    我環顧小島,突然想到之前我和雪見發現的那棵大榕樹的樹幹上纏著很多粗實的藤蔓,於是我趕緊捂著手臂向榕樹的地點跑了過去。


    榕樹的樹幹確實被不知名的暗紅色的藤蔓纏繞著,藤蔓最細的都有拇指這麽粗。我拉出一些較細的藤蔓用力掙了一下,韌性很好,憑我的氣力還無法將它掙斷,看來這東西承受100公斤的東西都沒問題。


    身上空無一物,無法扯斷這些粗實的藤蔓,於是我立即往岩洞跑去。在洞裏我用衣物簡單包紮了一下手臂傷口,並將那把明代柳葉刀握在手中,隨即又跑迴大榕樹下。


    我揮動柳葉刀向藤蔓砍去,藤蔓的斷口處竟然流出暗紅色的液體,猶如死人的血液一般,而且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腐臭味,熏得我胃部翻江倒海。真是奇怪的島長奇怪的植物和動物,我忍著臭味又砍了幾段細藤蔓然後連接到一起,形成一條大致有20米長的藤索,於是我拖著藤索往崖邊走去。


    我將藤索的一端綁在鳥洞正上方懸崖邊一塊堅固的岩石上,另一端往下墜去,剛剛好夠到鳥洞。我深吸了一口氣,口銜柳葉刀,雙手拉著藤索便緩緩地往鳥洞降去。


    “啊……救命啊!滾開!”洞內傳來一陣熟悉唿救聲。沒錯,我沒聽錯,雪見還活著。聽到雪見的聲音,我全身像打了興奮劑。


    “雪見,你怎麽樣了?”我朝著洞口大聲唿喊。


    “快來救我啊,這隻鳥想吃我,我被卡在洞裏了!”雪見在洞內大聲叫喊。


    “堅持一下,我馬上就來救你!”說著我加快了下降的速度。


    洞口上沿的灌木擋住了我,我左手抓緊藤索,右手將柳葉刀拿在手上,對著洞口上沿的灌木一頓猛砍,砍落的枝葉掉落在洞口下沿突出的石台上的。洞內響起一陣“莎莎”的聲音,想必洞口外的動靜引起了大鳥的注意,我立刻屏住唿吸提高警惕,握刀的手由於緊張在不停地發抖。我幹咽了兩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洞口,鼻頭的汗水滴落在刀麵上。


    突然洞口出現一個巨大的毛禿禿的鳥頭,我立即提刀向鳥頭猛刺過去,大鳥似乎發現頭頂上有異樣,側過鳥頭往上方看。原本應該刺在鳥頭上的柳葉刀正好刺在了大鳥的左眼上,大鳥慘叫一聲,張開翅膀就想起飛,誰知洞口狹窄,大鳥撐開的翅膀竟然卡在洞口,一時沒能飛出。這個時候我毫不猶豫地對著大鳥的腦袋一頓猛砍,竟活生生將大鳥的頭削去小半個。大鳥此時也挪出洞口,伸展翅膀飛了出去,在空中奮力地撲扇翅膀,向我衝過來。然而剛飛沒多遠,大鳥的身體就開始傾斜,隨後隻見大鳥斜歪歪地撲騰了幾下便掉下了懸崖。


    我望著掉落在崖底一塊礁石上一動不動的惡鳥,長長地唿出一口氣,心想這下砍不死你也得摔死你了吧,於是收刀準備降到洞口。誰知剛才砍殺禿大鳥的動作太過猛烈,竟將藤索間打的結掙得鬆開了,就在我挪動的一刹那,整個人掉下崖去,麵朝上“趴”一聲落在洞口突出的石台上。我摸著屁股爬起來,感覺那兩瓣肉已經不屬於我的了。


    “雪見!雪見!你怎麽樣?你在哪兒?”我一邊呲牙咧嘴地摸著屁股一邊弓身進入了鳥洞。


    洞中的氣味真是太難聞了,腐臭味、腥味、還有鳥屎味混雜在一起,我連著幹嘔了好幾下,借著還不算太微弱的光線,我發現洞裏麵白骨森森,人骨、魚骨、不知名的骨頭,看得我毛骨悚然。


    “死方豬,我在這邊,我卡在洞裏出不來了!”雪見聲音從洞裏麵傳了過來。


    我循著聲音走了過去,越往裏走洞越寬敞,鳥洞的盡頭沒有了路,但是卻有四個直徑大概30~40厘米不等的洞窟。雪見正蜷縮在一個小的洞窟內。看到雪見我很驚喜,立馬探過去問長問短。原來雪見被大鳥捉在天上的時候由於過於恐懼暈了過去,在洞內又被臭氣熏醒,看到大鳥想要吃她就拚命往洞深處跑,沒地方躲就鑽進了這個洞窟裏麵,大鳥身體龐大,一時竟拿她沒辦法。


    “你怎麽進來的,那隻吃人鳥呢?”雪見邊往外挪邊問我。


    “嘿嘿,那隻吃人鳥已經被你老公我一刀解決了。”我一邊得意洋洋地說著一邊將手伸進洞內準備拉雪見出來。


    “真的麽?騙人的吧,你打得過那麽大的鳥?”雪見似乎不相信我。


    “怎麽?不相信你老公?等下出來去崖下拔那死鳥的毛給你做羽衣。”我得意地對雪見說。


    說著,雪見的身體已經被我從洞窟內拉出了大半,就在這個時候,雪見突然掙脫我的雙手自己又縮迴了洞內,驚恐地看著我的身後。我扭頭一看,我的親爹,怎麽又出現了一隻大鳥。


    不對,我細看這隻大鳥,頭頂好像少了一部分,並且頭部的羽毛上都是血,左側的眼珠掛在眼眶外,這分明就是剛剛被我砍下懸崖的那隻大鳥,怎麽還沒有死啊。看到這隻大鳥,我頓時慌了神,雙腳無主地往後退了兩步,誰知腳下踩斷了一根長骨,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大鳥聽到了洞內的聲響,側過頭來查看,發現是我正拿著刀站在洞內,頓時所有羽毛都豎了起來,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一步步向我逼近。


    整個大鳥現在的樣子就如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讓人不寒而栗。我顫巍巍地將柳葉刀橫在胸前,大鳥似乎剛才被我砍傷吃了大苦頭,不敢貿然突進,我們就這樣對峙著。


    “方正,快躲到洞裏麵去啊,它進不了洞的!”雪見急切地喊道。


    我心想,在這麽狹小的空間內和這麽個龐然大物對上,我絕沒有勝算,再說,這大鳥受了這麽重的傷,像是沒事一樣,我甚至懷疑即使再在它身上捅上幾刀它都死不掉,就憑我手中這把小刀看來也無法弄死它。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躲在洞裏雖然不是什麽長久之計,但是隻要大鳥敢把頭伸進來,我就好下手再次將它砍傷甚至砍死。


    想畢,我大吼一聲,舉起柳葉刀做了一個砍殺的動作,大鳥被我這動作一嚇,急退幾步。我趁大鳥後退之機,一溜煙鑽進了雪見躲的洞窟,將刀斜橫在洞口,大鳥見我鑽進洞內,疾馳過來,側著頭仔細觀察著洞內的情況。


    “我喊你找其他洞躲,你怎麽躲我這個洞裏來了啊,洞後麵是空的,你再往裏麵擠我就要掉下去了!”雪見緊緊的抱住我的腿對我吼道。


    “這個洞離我最近啊,將就一下了啊,你想你老公被吃人鳥吃了啊。”我對雪見說道。


    “吃人鳥不是被你一刀砍死了麽,砍死了怎麽還會吃你啊。”雪見憤怒中帶著鄙視。


    “我明明把它砍下懸崖,看著它一動不動的,誰知道它給我裝死啊!”我辯解道。


    “就知道吹牛,好吧,現在看你怎麽對付它。往外麵挪點啊,我要掉下去了!”雪見說著便抓住我的衣服。


    我密切地關注著眼前的大鳥,大鳥突然將身體壓低,鳥喙對著洞口猛衝過來,我急忙舉刀相迎,鳥喙和刀麵相撞,發出“鐺”一聲巨響,震得我虎口發麻,刀身的震顫還未散去,緊接著大禿鷲又發動第二次攻擊,再次撞在刀麵上,這次的力量比上次還要大,竟生生地將我撞進洞內半米。雪見大叫一聲緊緊地抱住我的雙腳,我被她拉住,身體止不住地往後滑動。原來這洞窟的後麵是一個大豁口,豁口底下也不知道有多深,剛才隻知道注意大鳥的舉動,竟沒有注意身後的危險。


    我用刀死死橫在豁口上,兩個人的重量,使得柳葉刀慢慢彎曲,“嘣”的一聲,柳葉刀竟然斷成兩截,我和雪見雙雙由豁口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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