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證就是這個醜樣子啊。”雪見把我們剛領的結婚證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著。


    “離婚證也是這個醜樣子,而且隻差一個字。”我打趣她說。


    “你純粹是找死。”雪見拿結婚證狠狠的抽我的肩膀。


    “行了行了,別把證弄壞了,不然以後想離還得先辦個新的結婚證。”我又打趣道。


    “你去死吧!”雪見頭也不迴的往前走了。


    我故意在後麵跟著“我說咱們蜜月去哪兒啊,日本?新馬泰?還是縉雲山啊?”


    “縉雲山?想都別想,我們先去新馬泰,再去日本!”她立馬停住轉頭對我說。


    “你口氣不小,其實咱們買了房子剩下的錢就隻夠去縉雲山了,咱們還是去縉雲山吧。”我笑著對她說。


    “那我們就把本子換個封麵去吧。”雪見把結婚證遞給我。


    我叫方正25歲,她叫陳雪見24歲,戀愛5年終成正果。忙碌了1年的新房籌備,今天終於把證給領了。其實說實話,領證的時候我怎麽就突然變得很失落的樣子,是不是男人都這樣,對婚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呢?畢竟以後就是有妻徒刑了。我這個人比較細心謹慎,而她大大咧咧的,在一起會經常開對方的玩笑,也算是互補吧。新婚蜜月的地方定了——新馬泰7日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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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好不好,再磨蹭飛機都開了。”雪見焦急的催促我走快點,我們是跟的旅遊團,其實離飛機起飛還有1個多小時。


    “行了行了,你少帶點東西我就能健步如飛。”我很不滿她出遊的時候帶很多東西,上次去四麵山玩耍的時候滿滿當當的一大箱子,連她的招財貓都帶上了。


    “少廢話!那是你該做的,飛機票給我。”雪見一臉怒相。


    “右邊的口袋!身份證在左邊!”雪見從我上衣口袋裏掏出機票和身份證隨旅遊團的工作人員換登機牌了。


    安檢,登機。我們坐的是三人座位,我坐在靠窗位置,她坐我旁邊,c座位是一個女的,大概30歲左右,看上去保養得很好,估計是個闊太太吧。


    飛機20分鍾後起飛。


    雪見拿出了psp準備看穿越情愛淚奔小說,而我則在座位下抽出了一些航空雜誌翻看。


    飛機起飛了,被起飛時候的超重壓迫了一下,我突然覺得右眼皮一陣狂跳,便轉頭對雪見說:“我右眼皮在跳,你看看我的眼皮是不是在跳動?”


    “那說明你要發財了。”雪見滿不在乎地說道,眼睛依然盯著psp上麵的文字。


    左眼跳災,右眼跳財;還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自己也沒信那一套,於是我將眼鏡脫了,揉揉眼睛緩解一下又繼續戴上。


    空客a321在萬米高空平穩地飛行著,我看航空雜誌看著看著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喂,醒醒!”雪見猛地推醒了我,一臉尷尬。


    我清了清視線,發現鄰座很多人在看我。


    “你睡得像個死豬一樣,還說夢話,真是丟臉丟到新馬泰了!”雪見低聲埋怨我,並狠狠地擰了我大腿一下。


    “我說夢話?我說的什麽夢話?”我看著雪見,努力迴憶著剛才的夢境。


    “你一直在喊‘救命’,聲音像溺水一樣,你怎麽不在夢裏淹死啊!”雪見又是一陣埋怨。


    我聽到這裏,似乎對自己的夢境有了些記憶,我夢到飛機墜落,自己落到海裏拚命掙紮,海水不斷地從口鼻中灌進來,就在生死一線的時候,我醒了,倒不是被這夢憋醒,而是被雪見推醒的。


    真尼瑪晦氣,在飛機上還做這夢,我自己在心裏呸了幾下,不好意思地看著雪見,雪見瞪了我一眼,又去看那psp中的小說。


    突然飛機劇烈地一震,座位頂上的氧氣罩嘩啦啦全部掉了下來,所有乘客一陣驚慌,這時飛機廣播開始響起:“各位乘客請不要驚慌,現在飛機正飛越強烈氣流帶,請各位乘客係好安全帶,照顧好自己的小孩。”


    然而在短短的1分鍾之內,所有乘務員都慌亂的跑向自己的工作崗位。我預感到飛機可能出現問題了,因為整個飛機向左傾斜,角度已經超過了30度。我拉開機窗擋板,望了望窗外,頓時恐慌了起來。飛機左側的發動機正冒著濃烈的黑煙,黑煙中閃著火光。這時所有的乘客都開始騷動起來。


    乘務員開始分組檢查乘客的安全帶,並示範佩戴救生衣,一個委婉但帶有絲緊張的女聲在廣播中響起:“各位乘客,現在飛機發生故障,需要緊急迫降,請大家不要驚慌,按照乘務員指示係好安全帶穿好救生衣。”


    這不廣播還不要緊,大家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可當所有乘客聽到飛機需要緊急迫降,意識到飛機出問題的時候,心裏首先會想到飛機墜毀的生存率幾乎為零。


    這時巨大的恐懼感開始彌散整個機艙,有人開始哭喊了。


    飛機下降的速度似乎還不是很快,我知道,如果飛機隻失去一個引擎的話,靠另外一個堅持飛到附近機場迫降應該沒問題,但是畢竟我也沒有遇到過飛機故障這類事情,心中難免不會恐慌,再說,如果真的要死,哭喊又有什麽用。


    “正……”雪見臉上已經沒有血色,她的手抓著我的手腕,冰涼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


    “沒事,隻是故障,飛到附近的機場修一下就好了。”我拍了拍雪見的手背,故作鎮靜地安慰她。


    我隨眼望了望窗外,深綠色的海洋上飄著幾個零星的島嶼,我懷疑飛機是不是能夠堅持飛到附近的機場,因為左側引擎的火勢開始蔓延了。


    c座的那個女乘客也坐不住了,歇斯底裏地哭了起來,飛機內一片混亂。我幫雪見吹好救生衣,開始吹自己的。


    一陣劇烈的震動打斷了我的動作,我隻覺得腎上腺素一陣狂升,飛機開始旋轉並急速下降,我緊張地看了眼窗外,左側機翼隻剩下三分之一。我心裏湧上了一種絕望感,不由得緊緊的摟住雪見。雪見淚眼婆娑的看著我,嘴唇顫動著,臉上露出一陣苦笑,隨即緊緊的抱住了我,我知道她此刻有千言萬語,我知道她此刻有千分不甘,萬般無奈。


    隻恨蒼天太無情。


    我夢到了小時候爸爸教我遊泳,他狠狠地把我扔進池塘,讓我憑借生存的本能來掙紮。


    “爸爸我不能唿吸了……嗚……,爸爸!救我……爸……嗚……”爸爸的身影模糊起來,口中鼻中耳中都在進水,我很難受。


    爸爸一把拉住我,嚴厲地對我說:“在任何危急的時候,想要生存隻能靠自己,不要指望別人會及時救你!”


    那時候我6歲。


    救生衣起作用了,將我從水中浮起。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便一陣劇烈地咳嗽,身體如散架一般。


    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獄,飛機已經成為碎片,隻有尾部還浮在海上,燃燒著,隨時都有下沉的危險,附近的海水是黑色的,帶著刺鼻的機油味,飛機殘骸周圍灑落著大量的行李物品,以及人體的各個部位。


    “雪見!雪見!”我拚命唿喊著。


    沒有人應答我,我忍著身體的疼痛,遊向附近浮在海麵上穿著救生衣的屍體。


    不是,都不是,我突然想到了安全帶,難道雪見被困在飛機座位上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立刻紮了個猛子,救生衣的浮力又將我浮起,我索性脫掉了救生衣潛了下去,心裏祈禱著。


    海水中的能見度還算可以,後段機身還連著機尾半浮在海麵上,隨時都有可能沉下去。


    我從機身斷裂處遊了進去,恐怖的景象在我麵前,有些人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全,有些人則是被困在座位上活活溺死。我心裏頓時沉了一截。


    20排abc的座位都是空的,a座旁的機窗部位破了個大洞,或許我就是從這個洞口被甩出來的,b座的保險帶是解開的,沒看到屍體,難道雪見也被甩出飛機了?這時“哢哢”的聲音在水中響起,我意識到這半截機艙快要下沉了,打算迴海麵上尋找。


    “救命……救命……”我的耳中似乎聽到了救命的聲音,就在機尾附近,隔著水,很朦朧。


    有活人!我一陣激動,奮力向機尾遊去,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熟悉。由於飛機是倒扣在海上的,機尾處並沒有水,這也是飛機隻有機尾留在海麵上並沒有沉下去的原因。


    我露出水麵,深深吸了口氣。


    “救命……救命……”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是雪見的聲音。


    “雪見!雪見!你在哪兒?我來救你。”我興奮地大聲唿叫。


    “方正!”隻見雪見慌亂地撥開浮在水麵上的各種行李雜物向我這邊遊了過來。


    “雪見!”我一把把她樓在懷中,“我們的命真大,我們都活著!”


    雪見點了點頭,哭了起來,我不知道雪見這個弱女子是怎麽做到的,我們已經做好了往生的打算,但是奇跡般的,我們現在還都好好地活著。


    飛機再次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


    “快,我們離開這裏,飛機要沉了。”我趕緊脫掉雪見身上的救生衣。


    雪見是個旱鴨子,從小怕水,失去救生衣的她就像個水鬼一樣緊緊地抱住我。


    “深吸一口氣,屏住,趴在我背上抱緊我,眼睛閉上。”我急切的對雪見說。


    雪見長唿了一口氣,隨即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從後麵緊緊地抱著我。我也趕緊吸了一口氣,潛了下去,而就在這時,半浮的機尾開始下沉了。我心中一陣不妙,這飛機殘骸下沉的速度明顯快過我的遊泳速度,而這時我才僅僅遊到27排,雪見似乎已經要堅持不住了,在我腦後悶哼著,我趕緊扶著飛機後排的座位往前移動。


    飛機的斷裂處在16排座位附近,但是已經來不及往那地方挪了。我當機立斷迅速靠近第20排座位,帶著雪見從20排機身的破洞處鑽了出來,而這時雪見已經憋不住氣了,口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我緊緊扣住雪見的手,雙腿奮力的往上遊。


    “唿……”終於浮上了海麵,我深深地換了一口氣。


    雪見由於肺部進入了不少海水在劇烈地咳嗽,我也不斷拍打著她的背部幫她緩和。


    我抬頭仰望著天空稍稍緩和了一下體力,天空是那麽的蔚藍美麗,可是就在這片藍天下的海域卻是如此的殘酷。


    一具屍體飄了過來,我順勢拉住,準備脫他身上的救生衣。我翻過這屍體,頓時嚇了一跳。雪見見這屍體麵目全非,腦子眼球都掛在外麵,突然在我耳邊劇烈地嘔吐了起來,害得我的胃部也跟著一陣抽搐,幹嘔了幾下。


    雪見吐完,便憤憤地對我吼道:“你幹什麽啊,脫他的救生衣幹什麽!”


    我脫完救生衣,便推開了這具屍體,隨即將救生衣遞給趴在我身上的雪見,說道:“你老公我不是奧特曼,兩條腿踩水還要背個人很累的!”


    “不穿,死人身上的東西我不要,惡心死了。”雪見倔強地說道。


    “哎呀……我腿抽筋了。”我故意裝作腿抽筋,身體往下沉去。


    “行了,行了,別裝了,我穿就是了。”雪見看出我在耍把戲,一手接過救生衣穿了起來。


    一個人遊泳輕鬆多了。天色還算早,太陽高高掛著,但是我知道,這飛機墜毀海域上的屍體和大量鮮血遲早會將鯊魚引過來,我們在海上多呆一刻便會多一分危險。我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座小島。


    現在必須上到那個島上去,然後等待救援。於是我吩咐雪見在海麵上呆著,自己則去撈那些浮在海上的箱包行李。海麵上浮著一個大冰箱,像小船一樣,於是將箱包行李和冰箱一並拖了到雪見身邊。


    我讓雪見脫下救生衣趴在冰箱上,而我則穿上救生衣在後麵推著冰箱往小島的方向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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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預告:流落荒島,首先要學會生存,沒有任何戶外生存經驗的兩人如何在這詭異的小島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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