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星河疼得悶哼一聲,脖子上的青筋也暴了起來。


    嗚咽的哭聲和顫抖讓他的心也跟著一起疼,扣著腦袋的手,不僅沒鬆開,反而將人往身上壓了壓。


    “如果換我去救你,哪怕是死,我也能欣然接受。但我要你活著,這才是我做選擇時腦子裏唯一的念頭,這種心情,今天的你應該能懂吧?”


    壓抑的嗚咽最終演變成了嚎啕大哭,咬痕浸泡在苦澀的淚水中,火辣辣的疼,可比起心髒撕裂般的痛,實在不算什麽!


    右手滑到了米粒顫抖的背上,簡星河輕輕拍著,等到哭聲小了,才繼續哄她。


    “你最該自責的不是連累了他,而是這些年,根本沒有好好珍愛自己。如果在你眼裏,生命如此沉重,那你對自己這麽敷衍,是不是在犯罪?”


    “……”


    這話有些牽強附會,可米粒還真聽進去了,哭著說自己知道錯了。


    簡星河想起了很多細碎的片段,他知道想把米粒那歪曲的認知帶迴正路不是易事,可至少,她現在終於願意麵對了。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米寶寶,知錯要改!”


    “……哦。”


    “很好,那現在跟我說說,為什麽你會在冬天下過水?”


    此話一出,哭唧唧的人當場止了哭,還連打了兩個嗝兒,分明是被嚇的。


    這反應,讓簡星河溫和的眉眼又一次冷了起來,不給她辯駁的機會,直接逼問:“說不說?不說的話,叔叔阿姨收拾你,我可不做說客。”


    半晌,那人再怯怯抬起眼,問:“我說了,你能別告訴爸爸媽媽和舅舅嗎?”


    “……”


    一聽這話,就知道絕不是什麽好事兒,她既死死瞞著,不趁這個機會問出來,等一時的情緒過去,再問就難了。


    咬咬牙,簡星河點頭同意了,卻不想,米粒還要加道保險!


    “那你用叔叔阿姨的名義發個誓。”


    “……”


    這分明是要拉自己當共犯!


    凝視著她的眼睛,簡星河歎了聲,“行,以我爸媽的名義發誓,絕不告訴第二個人。”


    米粒低低垂下眼,兩人糾纏在一起的目光這才分開。


    輕微的聲音在冷寂的走廊裏緩緩響起。


    “被綁後,我逃過,那時天還沒黑,可我跑得不夠快,快被他抓迴去前,我扯住了一個過路的人……”


    聲音漸漸沒了,安靜的好似迴到了七年前的雪夜。


    寒氣襲來,簡星河無意識收緊了胳膊,一唿一吸,氣息都是冷的,肺裏好像也結了冰。


    很久後,他才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他沒救你。”


    “嗯,她也沒報警。”


    這是米粒第二次說起這事兒,比預想中要平靜,反倒是簡星河的憤怒更讓她在意。


    米粒知道氣得發抖的人不是自己,可她被摁著,也掙脫不開,便用腦袋蹭了蹭。


    “簡星河,我已經沒事了……”


    麻酥酥的癢意多少拉迴了少年的神思,抬手摁住了那顆作亂的腦袋,冷勝問:“這和你冬天下水有什麽關係?”


    “因為,穿過那條三米寬的路,有條河。”


    輕描淡寫的敘述讓簡星河心髒一陣陣發緊,7年了,不,應該是9年,她仍被8歲時的惡魔糾纏著……


    “我知道就算沒求助那個人,去跳河也未必能活。可我壓不住那個念頭,所以,我就去試了。”


    察覺到他的緊繃,米粒趕忙補充。


    “我帶了完整的裝備,還有何建國,冬泳確實不好受,但生命安全有保障。今天,就是……太不湊巧了。”


    “我……交代完了。”


    看著上下起伏的喉結,米粒不敢催促他立刻答應幫自己做說客,唿吸也放得很輕,靜靜感受著他的情緒,耐心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時機沒等到,先等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我爸媽來了!”


    米粒一個激靈,差點帶著簡星河一起從椅子上掉下去。


    簡星河歎著氣,將她放在一旁。低頭扯高了衣領,即便這樣,也蓋不住脖子上的齒痕。不得已,又將羽絨服的拉鏈拉到了最上麵。


    米粒比他還要心虛,索性眼睛一閉,靠著他開始裝睡。隻要沒醒,爸媽就不會數落她!


    很快,夫妻倆就從拐角處走了過來。


    簡星河趕在江峰走過來前,先一步將人抱了起來,“叔叔,你拿輸液袋吧。”


    江峰怔了怔,但也沒說什麽,上前取下輸液袋提著就走。


    米雪走在一旁,小聲詢問離開這段時間米粒的情況,簡星河滴水不漏地扯了個謊。


    “害怕你們罵她,哭得很兇,哭累了,就睡著了,也有可能是藥的副作用。”


    夫妻倆本就溺愛米粒,一聽這話,臉上便隻剩苦楚,簡星河見狀,忙趁熱打鐵。


    “我已經說過她了,阿姨,這次你就饒了她吧?”


    少年目光真摯,米雪若有所思地掃了眼被他打橫抱著的女兒,最終還是點了頭,“下次,可別再縱著她了。”


    說完還不忘瞪江峰一眼,“還不都是你和米果慣的!”


    “……”


    夫妻倆吵架,簡星河趕忙低下頭準備做隱形人,好巧不巧看到米粒嘴角沒收迴去的笑,微微睜開的眼也立刻閉了起來,一張臉繃得好不嚴肅!


    “……”


    這小混賬!還看戲呢!不怪米雪想揍她!


    為了繞開記者,他們繞了一段路,到了地下車庫,簡星河發現,裝睡的人真睡著了!


    穀唯一竟也在車旁等著,見到他們立刻衝了過來。


    “網上有人貼了河邊留下的遺書,說是米粒和舅舅逼她的!”


    夫妻兩個隻顧著米粒,一聽這話,有些愣怔,“什麽……遺書?”


    “米粒救的人是周思意呀!”


    穀唯一急得直跺腳,看著簡星河和她懷裏的人,氣得差點掉出淚來。


    “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麽都救了那個白眼狼!”


    這下,米雪心底壓抑的怒火徹底爆發了,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拚命地搖晃著她,若不是江峰扶住,她幾乎要摔倒在地。


    “小雪?”


    江峰攬著她的肩低聲喚著,似乎這樣能平息她狂躁的怒氣。


    “小雪,先去醫院安排好米粒,我們再想辦法 ,好不好?”


    米雪的顫抖漸漸停了,隻是眼神越來越恐怖,最後冷冷道:“我自己打車去實驗室,你帶米粒去醫院!”


    江峰臉一白,簡星河不明所以,但直覺告訴他,現在的米雪很危險,忙說這件事可能是有人策劃。


    “周思意有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遺書很可能是假的,有人要栽贓陷害,我們先問問舅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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