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聲悶響,幾十萬的名包重重砸在地上,光潔的皮麵上瞬間染上了汙漬……


    何慧文也渾身一顫,猛地向後一步。薄唇輕顫,臉色發白,一雙精明的眼隻剩惶恐。


    惶恐過後便是憤怒,可米粒沒給她施展的餘地,指著不遠處的車,淡淡道:“我家人在車裏!”


    那些沒吐出口的惡言就這麽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憋得何慧文臉色鐵青,幾乎咬碎牙齒。


    隻是麵對米粒目光的掃視,胃裏便翻江倒海。


    何慧文艱難地勾了勾唇角,壓低聲音質問:“你想幹什麽?”


    “和你兒子敘舊。”


    此話一出,何慧文的臉徹底沒了血色。更不巧的是,一個人影也走出了教學樓,正是上官飛。


    教學樓和學校大門,相隔不過百米,上官飛一眼就看見了她們,微愣後,疾步走了過來。


    焦急的神色落在何慧文眼中,將她敏感脆弱的神經又擰成了麻花。目光猶如毒蛇纏住了米粒,“敢破壞我的家庭,我不會放過你的。”


    米粒始終保持著淺笑,隻是目光像在打量死人,出口的話更是讓何慧文臉色煞白。


    “安分一點,我也不想上官飛真的去跳樓。”


    與此同時,上官飛也大步跑了過來,一臉急色,“媽,米粒!”


    何慧文撇過頭,冷淡地“嗯”了聲,算是迴應。


    米粒看著他,笑容甜甜,“我要去醫院,正好路過,你考得怎麽樣?”


    “……還行。”


    “那你繼續加油,我先走了。”說完轉身就走。


    上官飛掃了眼出租車,又看了眼何慧文,彎腰撿起包遞給她,溫聲道:“媽,我明天考完就迴去。”


    不等她同意,幾步跑過去,挨著米粒把人懟進了車裏,急吼吼道:“捎我一程。”


    砰!


    “上官飛!”


    尖叫被擋在車門外,上官飛泄氣般放鬆身體,如釋重負。


    車子啟動了,車廂裏迴蕩著簡星河的嘲諷,“不去坐你家的豪車,擠什麽出租!”


    “他離家出走了。”


    聽到米粒的解釋,簡星河一愣,扭頭和上官飛四目相對。


    少年嘴角微彎,一雙眸子透著關切,聲音也溫潤好聽,“你的傷怎麽樣了?”


    簡星河蹙了蹙眉,有氣無處發,冷聲道:“小傷,沒事。”


    “那就好。”


    等將人送到入住的酒店後,簡星河才問米粒跟何慧文說了什麽。


    “敘舊。”


    小騙子!


    睨著重新貼著車門,和自己拉開距離的米粒,簡星河聲音涼涼的,“那分明就是驚嚇,哪裏是故人重逢!”


    “哦,我有她的把柄,威脅他別欺負上官飛。”


    “……”沒想到竟是這樣!


    “威脅親媽別收拾親兒子,你腦迴路怎麽長的?”


    米粒不答,隻是說起了上官飛逼迫何慧文幫忙扭轉輿論的事兒,連帶著把林諾死皮賴臉住自己家的事也說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多給了一天住宿費,這錢也不能白收不是?”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可簡星河知道,她去幫忙根本就是湊巧看見了何慧文,僅此而已!


    “你對他倒是上心。”


    “一起長大的嘛~可惜他親媽活著,不然我能讓我爸媽收養他當我親哥!”


    “……”酸,就一個字!


    喉結不住滾動,簡星河壓下腹內翻騰的酸水,“之前誰說要離他遠點的?”


    “你先上了他的車!”


    過期的迴旋鏢打得他有點懵,米粒還沒忘記添油加醋,“我不喜歡他對我有男女之情,可沒說過不喜歡他當我哥。”


    “……”


    見他沉默,米粒眼中閃過狡黠,軟著嗓子問:“你要當我哥不?上戶口本的那種?”


    “……”


    閃爍著琥珀光澤的眸子就那麽定定看著他,簡星河的心顫了顫,視線下移,落在她揚起的唇角上,眼神驟黯。


    深吸一口氣,欺身湊近她的耳邊,聲音喑啞,“如果你喜歡禁忌之戀的話,我願意!”


    “!”


    拳頭先腦子一步,捶了過去!


    車廂裏一聲響亮的“嗷”,十分情真意切!


    米粒氣鼓鼓轉向窗外,圍巾裏冒出的一點耳尖紅的滴血。


    直到迴到病房,兩人都沒開口講話。


    晚餐,米粒更是點了簡星河最不喜歡的幾樣蔬菜,一塊肉都沒,麵條也寡淡無味。


    可是,旁邊一直響著吸溜吸溜的聲音,氣得她覺得嘴裏的雞腿都不香了!


    生氣歸生氣,在簡星河準備複習時,還是把自己記下的考點扔給了他!


    少年捧起一瞧,眼中全是醉人的笑。


    “……”米粒磨牙,好氣!


    做了5個深唿吸,才平複下來。吃一塹長一智,還是不跟這家夥說話的好!


    病房裏歲月靜好,上官飛家裏卻是一片狼藉。


    砸爛的水果、破碎的餐具、淩亂的紙張……散落一地!


    何慧文坐在書房裏,撐著額頭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腦中全是米粒那雙冷漠至極的眼。


    當年的真相就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劍,隨時可能落下來!米粒不說出來,無非是享受這種淩遲自己的感覺,讓自己惶惶不可終日,才是她的目的!


    摳弄著手掌,何慧文感覺渾身的血都在翻騰,攪弄得她五髒六腑都不得安寧。


    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難道就任由她折磨自己?


    何慧文不甘,又想起了下午那輛揚長而去的出租車。


    經過時,她看到了,裏麵根本不是米粒的“家人”,而是和自己兒子年紀相仿的少年。思及三十三中那些流言,當即確定那人就是簡星河!


    小時候,米粒什麽性情,何慧文還是清楚的。


    嘴裏嘟囔著“狗改不了吃屎”,電話已經撥了出去。


    “把那個叫簡星河的學生的黑料全部挖出來,要快,我沒耐心!”


    敢拿兒子來威脅自己,自己就拿她在意的朋友開刀,誰也別想好過!


    當天夜裏,在大家都熟睡時,簡星河猥褻女同學的詞條便上了熱搜。


    翌日。


    米粒剛拿起手機,就看見了幾十條未讀,都是穀唯一和楚言發來的。


    巨大的不安襲來,米粒耐著性子看完,再也止不住心頭的怒火。


    有人在帶節奏!


    【米飯,有幾個不起眼的小號,和之前散播流言的大號同屬一個企業。】


    米粒攥緊了拳,眼中是抑製不住的殺意。


    何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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