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


    抓耳撓腮寫卷子的人聞聲抬頭,看到推門進來的班長,忙起身迎了過去。


    “你們來了?”


    三人中,屬葉開浩和他最熟,張口就問:“簡哥咋樣了?”


    “還行,沒打壞。”


    隨口說著,楚言一一接過了他們提的東西,“讓你們破費了。”


    班長淺淺一笑,表示都是用班費買的。


    三人跟著楚言,經過衛生間,終於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簡星河!彼此望著,竟連句寒暄的話都沒說出口。


    趴在病床上寫卷子的穀唯一見狀,主動打破了沉默。


    “初次見麵,我是穀唯一,簡星河的朋友。你們剛放學就過來了吧?晚上想吃啥?炸雞漢堡、披薩牛排,還是炒菜米飯?”


    眾人齊齊一愣,正不知說什麽好,米粒突然開口道:“給病人點營養餐,我隨意。”


    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過來,劉靜霞同穀唯一聊了起來,葉開浩也小聲問起簡星河的狀況。


    見何峰杵在那裏一言不發,米粒衝他招了招手。


    何峰眸光微閃,狐疑地走了過去。


    “收款碼亮一下,快遞費和工資轉給你。”


    何峰插在口袋裏的手顫了顫,“……不用了。”


    “那……我轉給你爸?”


    “……”


    仰起的小臉不苟言笑,大大的眼,抿緊的唇,可愛的要命。


    何峰心慌慌,忙瞥過臉掏出了手機。


    不是他摳門,主要是不想聽老爹奚落他一小時隻值15塊。


    見米粒又開始埋頭看書,何峰尷尬的不知怎麽辦才好,結果就聽見了簡星河的聲音,“何峰,你要吃什麽?”


    足足愣了半分鍾,才怔怔道:“跟他們一樣。”


    ……


    窗外夜色漸濃,病房卻熱鬧又溫馨。


    米雪和江峰迴來時,一群人正圍在一起吃漢堡、披薩……還美滋滋談論著網上的八卦。


    隻有簡星河一人吃著寡淡的營養餐,這場景看得米雪一陣心酸,忙拿出一盒切好的水果遞了過去。


    “再忍耐幾天,就能吃喜歡的東西了。”


    簡星河的謝還沒說完,穀唯一就叫嚷了起來,“阿姨,我也想吃。有酸奶、鍋巴、豆幹、辣條沒?”


    這一吼,低頭刷手機的眾人也望了過來,米雪身著大白褂,何峰三人還以為是醫生。再一看後麵進來的江峰,更吃驚了。


    “我是米粒的媽媽。”


    米雪笑容和煦,提著一大包東西走了過去,“零食隨便吃,不許給簡星河。他現在腸胃比較脆弱。”


    米粒抬眸掃了眼垮著臉的少年,才問:“媽,你下午去哪兒了?”


    “警局。”


    一下子,病房裏的耳朵全豎起來了。


    米雪也知他們好奇,便說起案子的進展。


    “第一個造謠的學生找到了,叫袁雅,說你羞辱她,就跑去網上發泄。還有兩個一中的,嫉妒上官飛在意你,所以找了圖片和新聞,弄得有模有樣。”


    米粒沒理會媽媽意味深長的眼神,隻是追問:“沒幕後黑手?”


    “有人舉報周玉梅是第一個散布消息的,警察準備繼續調查。”


    是她?幾人相視一眼,一點都不意外。


    掃過他們的表情,江峰心中了然,“還有其他被欺辱的學生嗎?我想聯係他們的父母一起起訴。”


    話落,幾人的視線齊齊望向了簡星河,這是被欺負的最慘的。


    “小河的事我知道,我是想麻煩你們轉告其他同學。”


    說著,米雪從包裏掏出了三張印著二維碼的紙遞給了他們,“這是我建的維權群,律師我請,費用我出,我隻需要學生和家長配合律師收集證據。”


    班長第一個接過了紙,目光堅定,“我在班裏問問,周老師一直對我們班冷嘲熱諷。”


    見狀,何峰和葉開浩也拿走了紙。


    沒人知他們複雜的心情,米粒更好奇那三個女生的家長準備怎麽辦?


    “他們想私了,我不同意,這個年紀,拘留幾天長長記性還是可行的。”


    病房裏很暖,米雪的表情也很溫柔,幾個半大不小的少男少女卻覺得冷,看著一家三口,大氣都不敢出。


    一旁的江峰溫和地注視著女兒,“你呢?啥想法?”


    “私了可以。他們想要名譽,就拿真金白銀來換。”


    “多少?”


    “多多益善!不痛,怎麽長記性?”


    嬌嫩的唇瓣一張一合,吐出的字卻沒有溫度,配上那張乖甜的小臉,讓人不寒而栗。


    空氣有些凝滯,江峰突然覺得當著女兒同學的麵討論並不合適,卻不想床上的簡星河插嘴了,“給不起的話,你打算怎麽辦?”


    “按法律來,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行,明天我讓律師和他們的家長交涉。”


    米雪一錘定音,扭頭又和自己的老公咬耳朵,“10萬可以嗎?給不起,正好送去拘留,這樣小乖也不好說什麽對吧?”


    “……”


    江峰眉梢一抖,她覺得這樣的結果老婆會很滿意。一看幾個小孩噤若寒蟬的模樣,趕緊轉移話題。


    “星河的事,入室搶劫、聚眾打人已經定性了。損失財物價值還沒核實完,那些人的家屬也請了律師,態度還行,說會盡可能還錢,希望能獲得諒解,盡最大可能減少刑期。”


    “拿錢!”米粒的態度執著又鮮明,“多要點,簡星河缺錢。”


    在其他人默不作聲時,米雪滿意地撫摸著女兒的頭,眉眼彎彎。


    “放心,財產損失、精神損失、醫藥費、耽誤學習造成的損失、做不了兼職的誤工費、房子的維修費,一分都不會少!”


    “……”


    眾人看著母女倆,突然get到了眼睛之外的共同點,這睚眥必報、讓人膽寒的性格真是一模一樣!


    果然,人不可貌相!


    安撫完女兒,米雪又看向簡星河,溫聲道:“小河,你要是想到了別的,就跟我說,我讓律師加上去。”


    “……好。”


    有人幫著要錢,這感覺真不賴!


    臨近九點,何峰三人準備走了。


    楚言和穀唯一也各自找了借口要迴家。


    江峰和米雪去了辦公室,不知道去商量什麽。


    一下子,喧囂盡散,病房裏隻剩下米粒和簡星河。


    想想穀唯一離開前意味難明的眼神,床上的人有些忐忑,這慘,究竟怎麽賣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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