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走廊放大了淩亂的腳步聲,簡星河怔怔看著米粒消失的背影,心驀地空了一塊……


    “她本來就無法接受親密關係,你幹嘛嚇她?”


    乍響的聲音打了簡星河一個措手不及,扭頭去看,薑淮南正倚在門框上,也望著米粒離開的方向。


    “她的焦慮在加重,你知道她在忙什麽嗎?”


    見他沉默不語,薑淮南遂打起了商量。


    “米粒不反對我從其他途徑了解她。應該是自信旁人對她一無所知。我不想放過蛛絲馬跡,你願意分享一下她的近況嗎?”


    聞言,簡星河便問起米粒的病情,薑淮南卻道:“抱歉,我不能透露病人隱私。”


    得知她甚至沒告訴江峰,簡星河驚了,“監護人都不能知道?”


    “她隻要覺察到,就會終止治療。”


    “做好保密工作不就好了?”


    薑淮南無奈地搖起了頭。


    “你要知道,她和一個刑警共同生活了十幾年,經曆過綁架、毒打,幫他舅舅拿過一等功,會模擬畫像。她的觀察力是極其可怕的。”


    一番話,深深震撼了簡星河。


    對此,薑淮南感同身受,從穀唯一那裏聽來時,她也是一樣的反應。


    “所以,最好的保密工作就是不說。如果你願意分享,我願意免費解答你的困惑,當然,病情除外。”


    看著薑淮南擺出請的姿態,簡星河終究還是邁開了步子,隻要能幫她治病……


    辦公室裏,薑淮南聽完後,神情有些微妙。世界真是小,原來讓米粒忙碌焦慮的就是眼前人。


    正驚訝不已,就聽他問:“薑醫生,你說她是不是把我當成別人了?”


    “不會。”薑淮南否認的很幹脆,“她很理智,關注的人又極其有限,怎麽會搞錯。”


    “那……如果她試探我呢?”


    “很簡單,說明你和另一個人有相似點。”說完,抬頭看了眼時鍾,“不去追?”


    “她還在醫院裏。”


    聞言,薑淮南眉梢一挑,注意到他又在看手機,瞬間恍然大悟:“定位?現在的小孩玩這麽野?”


    “我17了。”簡星河麵無表情收起手機,“再見。”


    “……”


    工作日的晚上,醫院走廊空蕩蕩的。外麵有多安靜,躲在衛生間的米粒心裏就有多亂。


    冷冰冰的馬桶蓋都被捂熱了,腦中簡星河說過的話,反而越紮越深,拔都拔不走!


    腦袋裏的小人兒早已打得不可開交。


    正方:“那家夥是個騙子,他騙自己的事多了去了。”


    反方:“人在激動的時候說的話往往是真的。”


    正方:“他一定是打著為我好的名義,騙我。”


    反方:“上一次他發火,還說他有占有欲!”


    正方:“那是保護欲!我們可是生死之交!”


    反方:“男人的話能信嗎?這還是他自己說的。”


    正方:“是的,所以喜歡的話更不能信。”


    反方:“是誰說信他的?”


    正方:“我信他是個好人。”


    反方:“好人也會說謊。”


    正方:“所以為了我好,他說謊了。”


    反方:“……”


    腦子裏的嘴仗打完了,米粒還是沒徹底冷靜下來。


    咋整?明天可是星期四,要上課的!


    逃?要……要逃課嗎?


    攥著捏成一團的診斷書,驀然覺得這真是個天才主意!


    她可是被造謠的對象啊,不想上學不是理所當然的呀!


    所以……簡星河是拐彎抹角讓她逃學吧?


    如此安慰自己,才稍稍冷靜,小心捋平皺皺巴巴的病曆,米粒準備付款去一樓拿藥。


    還沒走進藥房大廳,遠遠就瞧見了上官飛和林諾。米粒一錯身,慌忙閃到了柱子後。


    點開手機,並沒收到短信。上官飛在等自己給先聯係他?


    米粒的頭又開始疼了!


    結果下一秒,兩人爭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要等到幾點?她說不定早走了!咱倆多年的兄弟情誼,就是讓你這麽折磨我的?”


    “學習是折磨,還是看病是折磨?醫生說了,你要補鈣。”


    米粒嘴角一彎,想起上一世,上官飛總找一本正經的借口折騰林諾。沒想到自己沒去一中,他倆還是相愛相殺了。


    緊接著就聽見林諾懇求道:“小飛,我再也不說你了。隻要你放我迴去,我實在不想看到那兩個姓周的了。”


    “別,有你在身邊,我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


    ……


    聽著聽著,米粒神情變了,得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上官飛找的補課老師是周玉梅!


    知道自己和周玉梅的恩怨,他還跑去補課,是察覺到了什麽嗎?比如……他的母親和何慧文有聯係?


    米粒眸子一暗,猶豫幾秒後,從柱子後走出,拍了張自拍。


    “上官飛!”


    爭吵聲戛然而止。


    兩人齊齊望來,米粒擺了擺手,“我過來拿藥。”


    “怎麽樣?”


    “ptsd,和7年前一樣,醫生開了安眠藥。”


    平淡的口吻如利刃,割裂了上官飛的臉,強忍著痛苦,惹得米粒還要安慰他。


    “沒事的,一迴生二迴熟。你快去補課吧。我去拿藥。”


    拿了藥,米粒迴頭衝上官飛晃了晃手機,“車到了,走嗎?先送你到金城小區?”


    “好。”


    看著兩人的背影,林諾差點氣吐血,米粒這家夥,看不見他這個大活人是吧?


    見米粒坐了副駕,隻能不情不願鑽進後排,臉色很臭,“你的跟班什麽時候來?”


    米粒沒答,隻是告訴司機,可以出發了。


    又一次被無視,林諾氣得想捏拳,懷裏就被塞進了一罐鈣片。


    “一天一片,嚼著吃!”


    “……”


    工傷!這絕對是工傷!他要讓劉昶女士報銷精神損失費!


    穩住林諾,上官飛才問:“簡星河呢?”


    “不知道,他說了點讓我不開心的話,我就丟下他跑了。”


    “……”


    上官飛沒想到米粒現在是這種脾氣,林諾翻了個白眼,心道女人都是情緒動物。


    後麵的路程,三人全無交流,安靜極了。


    到了金城小區,米粒特地等兩人進了大門,才麻煩司機開車,隨後把拍到的照片發給了何慧文。


    【何女士,你兒子找周玉梅補課,你知道嗎?】


    【如果想給我打電話,記得客氣一點,不然我會錄音放給上官飛聽。】


    收起手機,米粒望著窗外的霓虹燈出神。


    把別人的情緒拿捏在手中確實很爽,簡星河說那句話時,該不會也是這麽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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