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


    何建國熬不住了,“哥們,我自己都不會學到這個點兒!”


    “地址給我,給你下單兩箱紅牛!”


    “……”


    下完單,簡星河順手點進手環關聯的app,看著未更新的數據陷入了沉思。這家夥沒睡?還是沒戴手環?


    何建國催了他幾聲,才心不在焉重新拿起筆。


    “我感覺……我被騙了!”


    一聽這話,口頭即將猝死的何建國立刻打起了精神。簡星河便簡單提了句米粒告別的話。


    何建國聽了嘖嘖搖頭,“鐵定被騙了啊!‘沒藥’隻是陳述事實,其他全靠你腦補。搭地鐵那肯定是沒差的!”


    “……”


    “早跟你說了,她的話不要發散去思考,時候怪她吧,還理不直氣不壯!”


    “……”


    事實上,米粒確實沒去看醫生。


    同簡星河分開後,就匆匆趕迴家,查看雲盤裏的視頻,還特意搬來一麵鏡子擺在電腦旁。


    點擊鼠標,將視頻畫麵放大,牢牢盯著說話人的麵部和頸部。全神貫注逐幀查看,對著鏡子模擬口型,將可能出現的音全標注了下來。


    十多個視頻,加起來時長不足一刻鍾,正麵講話的部分更短,饒是如此,米粒還是反複看到了深夜,兩張a4紙寫了劃,劃了寫,滿滿當當。


    記錄的音排列組合能得到很多可能,可她還是挑出了一些確定性高的內容。


    比如“xx不會來”、“一切順利”、“這批貨不行”、“虎子沒出來”……


    作為警屬,米粒第一時間就確定這群王八蛋肯定在買賣違禁品。虎子,若是劉虎,那就不是最底層的小角色。


    一時間滿腹惆悵,終於明白簡星河為什麽隻字不提,還極力阻攔,這家夥該不會目睹過交易現場吧?


    這事兒太大,她可管不了,可也要有板上釘釘的證據啊。目前,隻能寄希望於乞丐能拍到更有用的信息了。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


    離校時,那些女生在議論她被綁架的事,被簡星河打斷,她看到的不多。


    “哎……”


    避無可避,終究還是有這一遭嗎?


    上一世,何慧文找的是幾個一中愛慕上官飛的女生,對於詆毀自己,自然不遺餘力。


    事情鬧大後,江峰和米雪去討說話,那幾人便成了替罪羊,也不知道何慧文許了什麽好處。


    這一世,她沒去一中,何慧文會聯係和自己不對付的周家姑侄嗎?


    如果是,好處應該不少吧?畢竟,周玉梅可不是好打發的小女孩!


    轉輾反側,始終無法入眠,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麽,便爬起來又開始查何慧文的公司。


    發現和洪侯濤的企業有關聯時,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


    “太好了!”


    她想她有籌碼去扳倒洪侯濤了!


    再看角落裏落灰的問卷,直接拿起來丟進了垃圾桶,收拾完何慧文,就沒必要迴答這些問題了!


    她要給這不堪迴首的過去畫上句號!


    翌日。


    沒睡夠覺的兩人一到教室就開始埋頭大睡,看得楚言眼皮直跳。


    “喂喂喂,咋迴事?”


    “失眠!”異口同聲。


    簡星河老師們都不怎麽搭理,隻要不惹事就好,這人一覺睡到中午,都沒沒醒的跡象。


    米粒便跟著楚言去學校外麵吃飯,準備給簡星河打包一份午餐。兩人一路斬獲不少關注的目光,進了熟悉的小餐館,楚言才找迴自在。


    一個不擅長找話題,一個更是一撥就轉不撥不轉。湊在一塊兒,餐桌上安靜極了。


    然而,這份安靜卻被幾個男生的討論聲刺破了。


    “聽說了嗎?十一班那個,小時候被綁架過?對方好像還是個喜歡小女孩的變態。”


    “不是吧?隻是傳言吧?”


    “真的,八年前的報紙上有,說家屬把罪犯打成了半身不遂,你們想想,發生什麽了,才能瘋成那樣……”


    聽到十一班的時候,楚言隻是愣了愣,可聽到後麵,腦中的那根弦就繃不住了。


    這話有些耳熟,進警局那迴,林威不就說過一嘴,米粒的家屬把人打成了半身不遂……


    不會是她吧?不可能吧?


    抬頭去看,米粒低頭吃著飯,沒有異樣。


    身後又是令人作嘔的議論聲,當即忍無可忍,一拳砸在了桌上。


    嗵一聲巨響,讓餐館裏靜了一瞬。


    “楚言!”


    米粒的驚唿讓後桌的男生臉瞬間一白,仰頭看向氣勢洶洶的男生。


    “動手要請家長的!”


    楚言準備揮出去的拳頭停在了半空,抽動著臉,惡狠狠警告幾人,“是男人就別拿受害者當談資消遣,垃圾!”


    待兩人離開,小小的餐館才逐漸恢複熱鬧。


    說閑話的幾人麵如菜色,生怕米粒的家屬找他們麻煩,又在琢磨剛才站出來阻止楚言的漂亮女生是誰。


    “你們不覺得她的打扮……和米粒有點像嗎?”


    “不會吧?她……是米粒?”


    “學校裏頭發那麽長的好像隻有她。”


    幾人頭皮麻了!


    另一邊,米粒跟著楚言往迴走,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莞爾一笑,毫不吝嗇誇道:“你剛才超帥的!”


    楚言不自在地抓了兩把頭發,接著就聽見風輕雲淡的聲音。


    “他們說的那個人,是我。”


    轟——


    腦中一片空白,徹底僵在了原地,指尖輕顫,理智告訴他應該做點什麽,可腦袋發不出任何指令。


    “米粒……我……你……”


    米粒上前一步,踮腳,輕輕拍了拍混亂不堪的少年,字字清晰,“放心吧,他沒得逞。”


    清清亮亮四個字讓楚言當場紅了眼,不住點頭,啞聲重複著“沒事就好”,表情比哭還難看。


    “綁我的是個癮君子,想把我賣了換毒資。我被打過,其他的沒有。”


    “……”


    楚言完全不知怎麽迴應,隻能放慢腳步跟在她身後,生怕她因為那些話受到什麽刺激。


    倒是當事人,神態如常,迴教室後,就拿著平板去小教室上課了!


    楚言看著桌上唿唿大睡的人,氣不打一處來!


    “還睡!別人都欺負到小仙女頭上了,你還睡得著!”


    睡夢中的人驀地睜開雙眼,寒光迸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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