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杏一副雲嬌雨怯的模樣,隨後輕輕點頭。


    在外人眼裏看來,南醉和藍杏就猶如一對熱戀期的戀人,正情話綿綿,而武林就像是一個電燈泡。


    隔著一張半透屏風的四爺,正品著溫酒,眼神早就被那邊吸引了,觸目興歎道:


    “楠木的春天啊。”


    坐在他旁邊的禦聽流被酒嗆到了,連忙咳了幾聲:“她倆怎麽可能……咳咳咳。”


    開什麽玩笑,倆女的。


    “怎麽不可能?”四爺像看小孩一樣看禦聽流:“你連酒都不會喝,大人的事是不會懂的。”


    禦清流有苦說不出,把四爺給他倒的酒移到一旁之後,猛地喝水。


    四爺把這一幕收入眼底:喝不了去小孩那桌。


    隨後他輕語了幾句:“上次那啞女還給楠木送傘呢。”


    堪森的的視線本就被南醉和藍杏之間的小互動吸引,聽到四爺的輕語後,忍不住問道:


    “他倆什麽關係?”


    “我看有點像,老相好吧。”四爺一臉意味深長。


    “他喜歡女的?”堪森的心忽然落空一大塊,依舊麵不改色,清冷的眸子不經意地掃過南醉的笑容。


    四爺倒是被他逗笑了:“你不會真的相信軍營的鬼話,楠木喜歡男的吧?”


    如今軍中在傳墨弑和楠木有斷袖之癖,兩人舉止親密無間,實屬比翼連枝。


    四爺也略有耳聞,不過他是不信這種毫無對證的流言的。


    隻是舉止親密了點,相近了點,如果他是墨弑也會別樣關注楠木,畢竟楠木這麽優秀,年紀輕輕就錦囊妙計,德才兼備,鶴立雞群。


    隻能說,國人素質有待提高。


    堪森隻是靜靜吃著熱飯,一言不發,四爺看到後以為是他不相信,便不甘示弱地說了句:


    “看我的。”


    四爺轉頭就拍了拍旁桌一位藍衣書生的肩膀:“哎,小秀才,你是本地人嗎?在下想和你叨擾一下。”


    本在喝著茶的藍衣書生,聽到別人喊他秀才後,臉上掩蓋不住笑意:“我是純正的藍村人,兄台,何事?”


    “有位女子送了我一把傘,她這是何意?”


    藍衣書生一臉意味深長:“女子送傘……傘可以遮風擋雨,她的意思是希望雙方能親密無間,共度這人間風雨啊,兄台,你有福了。”


    四爺聽得頭頭是道,甚至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以表讚同。


    不過這也跟他預想的也差不多,無論是藍村,還是放眼整個安國,送傘的含義就是這樣。


    他是怕自己說出來堪森不信,才勞煩這位秀才的。


    堪森聽完之後,臉色有些陰沉,不再望向南醉那邊,久久不語。


    反倒是禦聽流在一旁清醒得很:“萬一她還真的喜歡男的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四爺從來沒有誤算過,一直相信自己的推測。


    還順帶看了一眼對麵的楠木和藍杏,正聊得情投意合,喜上眉梢。


    “有沒有她們隻是,好朋友呢。”禦聽流說道,看著楠木的麵相,就不是喜歡女人的樣子。


    四爺有點不屑,畢竟禦聽在他眼裏就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孩子,毛都沒長齊,自然不懂得人間情愛纏綿。


    不像他年輕時,風流倜儻,左一個,右一個。不過現在不行了,年紀上三,對男歡女愛已經提不起興趣了。


    四爺忽然看向堪森:“小森,你覺得呢?”


    堪森愣住了一下,意識從腦海裏脫離迴現實:“我,不知。”他視若無睹,一臉漫不經心地樣子。


    忽然腦海裏又一閃而過某雙波瀾地眼眸,正掛著淺淺地笑意。


    他倒是希望,他……


    不對?他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四爺看堪森在感情方麵也是個呆子,忍不住發問:“你有相好不?”


    “相好?”


    “你不會沒有戀過吧?”四爺直接調侃起來,堪森看起來接近十九了吧,再過一年立冠了。


    不像他,十八歲時就沾花惹草了……是現在的年輕人氣欲不旺了嗎?


    “那是什麽感覺?”堪森終於憋不住心中,一直不敢開口詢問的話。


    堪森是江南人,母親早亡,上過一段學堂因被同伴嘲笑沒母,無人與他陪玩,性子逐漸孤僻起來,內心抗拒學堂,常常躲到後山的竹林,這反而讓學堂的先生也視而不管,不聽不聞。


    後隨父搬到京城,從小不與外人接觸的他,不喜歡簇錦團花燈火輝煌的京城。


    隨後在一條巷子裏看到軍兵招募,跌跌撞撞地來到了軍營,遇到了楠木。


    別說談戀愛了,連女人都沒見過幾個。


    “充滿激情,相互纏綿的感覺。


    一天不見就會相思成疾,看到她就會喜不自禁。不在一起就會失魂落魄,看到她跟別人一起就會心如刀割。”


    此時武林已經移步到他麵前了,他猶如一個情場老手般,傳授著新奇的知識。


    “你們聊什麽呢?”南醉送完藍杏出門後,隨在武林身後跟了過來。


    本來嘈雜的小間,她一躍過屏風頓時安靜了下來。


    南醉有點迷糊:“怎麽都不說話了?”


    “你來了他們哪敢說啊。”角落的禦聽流,打破了這份寂靜。


    “有何不可,又不是訓練時間。”南醉倒是很自然地入座,還招唿了一聲小二上碗筷。


    眾人麵麵相覷,四爺:“手好啦?”


    “不是早好了嗎?”南醉感覺氣氛有點奇怪,一個個的眼神都往她身上飄,就是不講話。


    “繼續你們剛剛的話題啊。”南醉接過了碗筷,自顧地吃了起來。


    菜還是新鮮的,看樣子是剛盛沒多久,她也不打算再叫了。


    禦聽流不像他們扭扭捏捏,直言不諱:“大家問你性取向,男的女的。”


    南醉愣住了,隨後輕笑一聲,隻是笑而不語。


    她該怎麽說?說男的不嚇死他們,說女的不違背自己的良心了嗎。


    “這個不重要啊,喜歡好啊。”南醉還是不願意違背自己的良心。


    但在旁人聽來就這樣的:


    “這個不重要啊,喜歡就好啊,我楠木喜歡男的女的都行。”


    眾人也就紛紛地達成共識,顧著吃菜,沒有迴應下去,隻是點點頭讚同她的意思。


    倒是堪森本黯淡下來的眼眸,忽然閃過一絲微亮,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


    夕陽已落,黑夜沉幕,藍村的百姓在為安國的士兵吟唱,那是一個安寧充滿希望的夜晚。


    待到晨陽出來時,安國將士已經穿上戰甲,提起兵器,騎上戰馬,往著中原關的方向走去。


    他們的到來,給藍村百姓的心中增添了一份慰問,將他們的事跡藏在心中,久久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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