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騎著馬舉著刀劍,嘶轟著,朝著自己奔馳而來。


    漠北首領頓感不妙,雙眸猝然放大:“撤!撤!撤!”他幾乎是喊出來的。


    由於他的馬已經中箭,連忙把旁邊的小兵拖下馬,自己便一躍而上。


    這次是真的撤了,不過好像來不及了……


    漠北軍團軍心已亂,士氣大衰。他們本就是草原上的痞子,幾乎沒受到過正規的訓練,場麵一亂,他們就四處奔波。


    一邊麵臨著安國的箭雨,一邊拉著中箭倒地不起的馬兒,眼看安國的軍隊殺過來了,直接扔馬就跑了。


    “首領,兄弟們的馬匹都傷了,走不掉了,要撤嗎。”


    也不知道是誰在慌亂中說了一句話,讓本來就心煩意亂地漠北首領差點高血壓:


    “撤啊!”漠北首領可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活下來再說,隻有活下來才能幹大事。


    他們沒有馬匹關他屁事,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漠北首領直接拉起韁繩,操縱著馬往就往迴返。


    在他迴頭地的一瞬間,安國的將士已經提著刀劍砍過來了,耳邊響起無數漠北士兵地慘叫,他依舊無動於衷,頭也不迴地往前跑。


    數百米的一棵野樹,堪森站在一棵粗壯的枝幹上,雙手緊緊拉著弓,眼眸微微眯起目視前方:


    一支隻看得見殘影的箭從他手中飛出,因為衝擊力太大,靠近箭軌的樹葉直接散開,上麵的水珠抖動下來,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沒去管這些,急速地從後背箭壺抽出第二根箭,架在了弓上。


    清冷的眼眸始終注視著遠方騎著馬搖來搖去地小黑點,他眉目一緊,忽然放下了弓箭。


    太遠了,不是實力的問題,射程就這麽遠,根本射不到。


    而且他這個方向正好被一名英勇奮戰地安國士兵擋住了目標,很難放弓。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下意識看向山丘上的南醉,她正朝著自己射大拇指,一臉肯定。


    其實她早就把剛剛那一幕收入眼底了,本以為第一箭不會中呢,沒想到他還真得讓她驚歎到了。


    雖第二箭沒種,她怕他失去對信心,連忙朝他送去讚揚地手勢。


    堪森忽然笑了,是那種淺淺地笑意,朝她點點頭,迴應著她。


    隨後,他看到南醉朝自己比了個奔馳地手勢,和追殺地手勢,他立馬領會,直接跳下樹。


    ……


    這邊跑路的漠北首領,右肩膀中了一根箭,插入神經組織刺激著他的痛覺。


    箭頭穿過了他的胸腔,血從中留下來,一下子就染紅了他右箭的虎皮大衣。


    他不得不放開右手,隻用左手拉韁,連手上的冷兵器都掉落不見。


    南醉怎麽可能放他跑,她在丘台上觀察了這麽久,一眼就認出這個是領頭。


    向堪森比完手勢後,跳下了小丘,由於她的馬匹在旁邊灌叢裏,有點小距離。


    連忙把準備殺出去的楚清風踹下馬,給他扔了句話:“再借我一下。”隨後,拉起韁繩就跑了。


    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楚清風,他眼看著自家將士英勇奮戰,把漠北軍團殺得屁滾尿流,勝利就在前夕。


    隻是無奈地望著那瘦小地身影,深深歎了一口氣。


    忽然他看到那抹身影偏移了航線,不是衝入戰場,而是繞過他們似乎在追逐著什麽似地。


    他眉宇一陣嚴謹露出,從兜裏掏出大寶貝,放在了眼前。


    那是之前在打水遊時,楠木塞給他的小筒鏡,可以將眼前的事物放大數倍。


    他第一次見到這麽神奇地東西,正是探測事物的好幫手。


    楠木來找過他索迴,但他拒絕了,理由是不見了。


    通過小筒鏡他觀察到,楠木前方奔馳著十幾名漠北將士,其中有一名在馬背上搖搖欲墜,貌似已經中箭。


    楚清風臉色一變,一秒都不想再看下去,掃了一眼周圍,找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匹馬,拉起韁繩奔向南醉。


    南醉在追上去的時候,堪森也緊跟在她身後。


    正在奮勇殺敵地四爺,隻是不經意地抬頭往向前方,就看到了那兩抹熟悉的身影在奔馳。


    剛想提刀砍下眼前的敵人時,愣了一兩秒,又看了看一臉可憐地敵人,沒有再次下手,拉起韁繩掉馬頭。


    這表情,惡心到他了,先追上他倆再說吧,這惡心的漠北士兵就交給戰友了。


    在他轉頭的一瞬間,那名以為被放過的漠北士兵,忽然朝四爺豎了個中指。


    才跑兩步的四爺忽然感覺心裏不是很舒服:


    這麽惡心的人,應該得自己殺掉。


    想著就拉韁轉頭,便看到了對著自己的國際好友手勢。


    他遊玩國家眾多,閱曆豐富,自然懂那意思。


    直接衝過去賞了他一個大壁兜後,隨後一刀下去沒了生息,他嫌棄地抽迴了大刀,趕往南醉。


    南醉沒有掛箭壺,左手拉著韁繩,右手揮動著長槍,數幾名逃跑地漠北士兵成了她的槍下魂。


    她目光落在眼前的漠北首領身上,插入他右肩的箭羽隨著他騎馬的顛簸一同上下起伏。


    忽然,她用餘角主意到了旁邊的堪森已經拉開了弓,連忙阻止:


    “活禽!”


    抓迴去有用,因為她不是很了解漠北這個國家,但可以通過眼前這個家夥,稍微了解一下。


    連中原關裏的敵國資料庫房,都很少有記載漠北有用的信息,她翻過一本記載漠北的古書,上麵幾乎全被撕了。


    她有點懷疑,是不是被雪藏了……盡管安國跟漠北已經二十餘年,接近三十年不開戰了。


    好不容易有了活的資料,她不忍心將其抹殺。


    堪森在收送南醉的命令後,沒有鬆開弓箭,隻是將弓偏移了另一條軌跡,射了出去。


    在漠北首領前方的一個小兵,猝然中箭摔倒下馬,還差點被自家人踩了一腳。


    這個自家人說的是漠北首領。


    他萬萬沒想到身後居然追上了安國的人,看這箭術這麽狠一時間慌了神。


    隨後往後看了一眼,隻看到兩個騎著馬的青年,一個拿長槍,一個拿弓箭,最身後還跟著一個嗷嗷叫的大刀兵。


    哼,就三個,還想追我?


    他的目光掃蕩了一眼南醉和堪森的馬匹,在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很顯然比他們的壯了許多。


    吃枯草的馬能和吃鮮草的馬比嗎?


    他冷冷一笑,從袖子向後拋出一支暗骨箭,刺向身後的兩人。


    隨後他就聽到“當!”地一聲,冷兵器與骨器交鋒的聲音,他忽然收起了笑容。


    拉開韁繩加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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