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霧覆蓋住山頭,將空闊地天空接在一起。


    一抹瘦小的身影穿梭在城內。


    南醉躡手躡腳地來到自己的營帳,一開簾進去發現裏麵空空如也。


    轉身又去了鐵騎營,還是空無一人,此時她腦瓜子有點迷糊,抬頭看了看剛醒來的天空。


    這是起猛了?


    人呢?


    她跌跌撞撞地來到了馬場。


    果然看到了那百來名鐵騎軍,正在馬場上有序的訓練著,雖說不是很整齊美觀,但對比起昨天好太多了。


    她遠觀著,頭一次顯得欣慰,不知不覺已經走下馬場了。


    他們看到南醉後,手上的動作快了半分,南醉也是這樣過來的,也清楚這群崽子心裏想的是什麽。


    隨後她緩緩地來到那四個人當中,看著他們練得有模有樣。隻是簡簡單單地來迴掃視。


    他們就僵持不住了。


    “楠……隊長,你氣消了嗎?”山雞小心翼翼地開口。


    此時的南醉根本不知道自己一臉無神,眼袋下的黑眼圈烏青,很明顯昨夜沒有休息好。


    “啥玩意?”南醉懵逼,她什麽時候生氣了?


    “啊?”山雞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你昨夜不是被氣走了,一天沒有迴營帳。”四爺開口。


    昨夜?


    南醉腦海裏突然浮現起昨夜的景象,確實沒有睡好,甚至都沒睡,不過她精神可好著呢。


    不知不覺臉上已經掛上了一抹未知的笑意:


    “沒有啊,我向來不生氣。”


    昨天隻是頭有點大,離開營想靜靜,下一步該如何訓起。


    他們信了。


    因為她臉上的笑意藏不住了,肉眼可見的開心。


    “那就好。”武林差點要動筆寫檢討書了。


    “你昨夜去哪了?”堪森的問題是致命的,那雙清冷的眸子始終注視著她眼下的烏黑。


    “秘密。”


    今天想她心情十分愉悅,像那種心曠神怡,所有煩惱和疑惑通通都消散雲煙了。


    接下來的整個過程,操練兵團都有耐心多了。他們自然也十分配合,練得有模有樣。


    而後的這幾天,他們也已經習慣了新的訓練方法,越來越得心應手得。


    今日的上午,太陽剛剛從雲裏探出頭來,一排排士兵負重地從山上跑下來,場麵十分有序。


    “那群人是去幹嘛?”不遠處的一個營地前,黎顧雙眼眯起,臉上掛滿了疑惑。


    “那是楠將的兵團。”他身邊的一個小兵,頷首低眉地開口。


    此時的黎顧身上已經披起了四品助將的軍服,臉上隱藏不住的得意洋洋。


    “哦?那個楠木啊。”黎顧的臉上掛上了一譏諷:


    “這哪是什麽將軍,哪是一個小小的不知道什麽品級的謀士罷了。”


    黎顧起初也以為他是助將,直到那天在馬場他看到他腰間掛著一塊六品謀士的牌子,而腳下的那雙鞋還是新兵鞋。


    如今他剛晉四品助將,才了解到四品級別的軍服都是量身定做的,而楠木那身寬誇誇的不知道從哪弄過來的舊衣服……


    一看就是偷的!


    要麽就是撿的!


    黎顧細想著,連忙吩咐著旁邊的小兵:“去把我的披風拿過來。”


    小兵仿佛是聽到了什麽震撼的話,滿眼迷惑地看著他:“黎將,您這是要是戰場?”


    小兵入軍隊已經有段時間,他可從來沒見到有將士在營地穿披風的。


    就算有,也是準備要上前線的將士,要麽就是剛從前線迴來來不及脫下的。


    “別廢話,叫你拿你就去拿!”黎顧一臉不耐煩。


    什麽身份敢質疑他,要知道現在他可是四品助將,都不知道比那隻會狐假虎威的楠木高了多少個等級。


    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楠木掛披風的,這不得亮給他看看。


    南醉剛帶鐵軍從山上徒步下來,滿背大汗,在這清涼的冬日感覺十分帶勁。


    士兵們也是如此,都席地而坐在地上,疏鬆著四肢的肌肉。


    南醉此刻坐在地上剛喝完水,低頭把蓋子扭上,一瞬間,她的背後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不止一個,兩個三個。


    而在她前方的四個崽子,正端正地坐在地上嗷嗷叫。


    暖陽身後的陌生影子拉得老長,南醉剛想轉頭就聽到那熟悉的令人惡心的聲音。


    她沒有轉,甚至眼底下還掛上一陣無語。


    “楠木謀士,你在這馬場作甚?”


    黎顧見她故意不理自己,臉上有些惱羞,本想來到她前麵來的。


    而此時南醉早已站了起來,麵向他,把他的神情收入眼底:


    “搞什麽?”


    “有事嗎?”


    “沒事滾一邊去。”


    她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到他的軍服上,隻是不耐煩地看著他的臉。


    黎顧還以為她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與眾不同,甚至還故意的轉了個圈,往前靠近了一點。


    南醉被惡心到了,條件反射的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


    而此時堪森山雞四爺武林已紛紛就位,直直地站在她後麵,一臉陰沉地看著黎顧和他身邊的三個弱雞小兵。


    仿佛隻要南醉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衝上去打,而且是下死手那種。


    黎顧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旁邊那百個蠢蠢欲動的鐵軍,心裏有點慌亂。


    不過仔細一想,楠木才六品啊,他慫什麽。


    “這馬場豈能練兵,你你這不是壞了規矩嗎?”黎顧語氣裏可見的慌亂。


    看他憋半天才憋出這句話,南醉笑了:


    “然後呢?”


    黎顧指了指身上的衣服,一臉信誓旦旦:“我現在可是四品助將,你不是,你隻是個六品謀士,別以為我不知道!”


    南醉可從來沒說過她是什麽副將,那六品謀士的牌子可一直掛在腰間的,從未卸過。


    “哦?那又怎麽樣?”南醉挑眉。


    “馬場可不是用來訓練的。”


    “嗯,所以呢?”


    “你!”黎顧頓時啞口無言。


    南醉根本不想接話,給了一旁蓄力已久的四爺,飄了個眼神。


    四爺立馬領會,站到了南醉身旁:


    “你在狗叫什麽啊?這關你屁事啊,小小四品助將在這狗叫,老子不也是四品。”說著四爺就拿起腰間的牌子。


    隨後又把山雞推了出來,指了指:“他三品呢,是不是要給他磕頭。”


    山雞一臉錯愣,然後對上四爺怒火衝天的眼眸,連忙點頭附和:“是啊是啊,給我磕頭啊……”


    隨後四爺又指了指堪森武林:“他倆也是三品呢,咋沒你嘚瑟呢,還整個披風,看把你威風的。”


    黎顧此時就像個顯眼包,旁邊的鐵騎軍紛紛吃瓜。而他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支支吾吾的:“你你你們等著!”


    隨後黎顧朝身旁三個畏縮的小兵使了個眼神,直接溜煙了。


    南醉見黎顧要逃,從地上拾了個石頭丟了出去,正擊他的腳前方。


    由於他走得匆忙,被絆了一下,頓時撲了個狗吃屎。


    旁邊看戲的鐵軍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哈啊哈哈。”


    “這個草包。”


    “顯眼包哈哈哈哈。”


    黎顧被跟班扶起,根本不敢往後看,惱羞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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