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怎麽看?她不在乎別人,不喜歡他的人,是生是死都不關她的事。


    她隻希望,他好好的,過的開心一點。


    她的動作驚擾到了他,迴頭一看,看到她站在門口,帶著悲憫的神色,他心裏攪動了。


    無所謂,他還有程悸和思承。


    那點孤寂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全部煙消雲散。


    “你怎麽什麽都不說?”她什麽都不知道,還以為他真的放手讓她自由,結果是他自己一個人扛下了這一切。


    心酸與心軟同時充塞在心裏,她一步步朝著他走過去。


    孟清殤無奈一笑,她不會生氣了吧?


    他朝她張開手,“寶寶,讓我抱抱。”


    程悸就這麽撲到了他的懷裏。


    內心重新被裝得滿滿當當,孟清殤壓著她的腦袋,不再有飄蕩的感覺。


    兩個人親昵地抱了一會兒,程悸很珍惜此刻心動的依賴,抱著不撒手,孟清殤更不可能推開她,於是兩個人就這麽抱了很久,


    知道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程悸慌忙推開他。


    “孟董,程總。”秘書進來,很禮貌的打招唿,然後帶著非常完美的微笑退了出去。


    程悸裝作很忙的樣子來掩飾剛才的那點慌亂,此刻秘書一離開,她也鬆了一口氣。


    孟清殤低笑一聲,坐在了他的辦公桌前,翻開文件開始處理,嘴裏卻還是在跟她聊天。


    “你去那個方珈待的地方,碰到了什麽事慌張地找我安排醫生?”


    他一問,程悸又想起莫叮叮,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她把那邊的事全部告訴了孟清殤,“那邊太亂了,一不小心,那條小命就沒了。”


    “我不應該送你過去。”他皺了眉。


    “是我自己想去的,你別把這事攬在自己身上。”程悸安慰道。


    他簽字的筆一頓,又繼續寫下去。


    “替我說話?你出去了一趟,變化有點大呀。”


    程悸這時低頭,給方珈發信息,然後迴應孟清殤,“經曆的多了,自然就會感同身受,去理解別人。”


    那邊方珈迴複她信息,告訴她,莫叮叮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程悸鬆了一口氣,既然度過了危險期,應該問題不大。


    她勾著笑衝著孟清殤說道,“謝謝你,我的朋友她脫離危險了。”


    “過來。”他對她招手。


    她過去後,就被他勾住手腕,拉進懷裏。


    “我不需要口頭上的謝謝。我很累,我想要你幫我。”他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幫?幫什麽?”她疑惑地眨眼睛。


    孟清殤聞著她身上的氣息,有點難捱。在她麵前,他本來就沒有多少自控力。


    他的疲憊難以緩解,但她在,就不一樣了。


    他需要她的安慰。


    他牽著她的手,緩緩向下。


    程悸一張臉漲的通紅。


    “獎勵一下我,好不好?”她一抗拒,他就蹭著她的臉頰求著她,“幫幫忙...”


    程悸心軟,點頭。


    很快,辦公室的桌麵上被拂得空無一物,全部掉在地上劈裏啪啦地響。


    外麵的人,也再沒有進來過。


    ...


    莫叮叮差點就死了,不過還好,沒死成。


    在她住院的時間裏,她認識的珈哥好像有一點點變化了。他不再冷臉對她,雖然同樣是寡言寡語,但他會細心地給她味道,給她端水,給她洗水果。


    他一直在她身邊,從來沒有這麽細心過。


    莫叮叮抬頭看著天花板,怔怔地發呆。她知道,它肯定是因為她救了他,所以心存感激,想要彌補她。


    她是心甘情願的,就算死了也沒關係。


    她也是這麽說出來的,當著他的麵,“我死不足惜,命不好,早晚都要死的,你別太在意。其實你不想管我也沒事,我小強命,身上帶著一顆子彈也能過一陣子。”


    方珈氣得轉身離開。


    莫叮叮歎氣,她怎麽就把人珈哥給氣跑了呢?


    托他的福,她的身體恢複得不錯,躺在醫院,有吃有喝,還不用為錢費心思,要不是病,她真的想住進來算了。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她想著那個漂亮的美女,微微歎息。她知道了差距,現在越來越不好意思在珈哥麵前提喜歡這兩個字眼。


    等傷好了,她就離開,離開這裏。


    她迴了國,他也找迴了喜歡的女人,她再露麵就不合適了。


    就這樣吧,珈哥,咱們沒那個緣分。強扭的瓜不甜,我也放棄了。


    以前她還很樂觀,現在隻剩下自卑退縮。


    她摸了摸胸口位置,那裏有一道很難看的疤。她比殘疾人還難看。她引以為傲的胸都削掉了,都不算女人了,要是別人知道,鐵定會嚇死。


    她有自知之明,這樣殘缺的她,就是個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


    傷口愈合緩慢,她也每天要下床鍛煉身體,到處走動走動。


    方珈看她艱難從床上起來,想去扶著她,結果她一扭開,不讓他碰,倒是她自己,因為動作太大,一下動到了傷口,整個臉都疼的扭曲了。


    方珈沉默著扶著她,不容抗拒。


    莫叮叮看著他的側臉,完美,英俊,心癢癢的。


    好想...


    臉上落下了一個輕飄飄的帶著涼意的親吻,幾乎沒有力度,像羽毛一樣。


    方珈擰眉看她一眼,她便抿著嘴笑。


    他心裏有絲奇怪的感覺。


    再過了幾天之後,莫叮叮走路更加方便了,幾乎看不出什麽問題,隻是走的緩慢一點。


    然後她就不見了。


    方珈看著空空如也的床鋪,他抬手抓住了一個護士詢問,“這個床的病人呢!”


    “莫叮叮是吧?她已經出院了。”護士解答完,又多看了他兩眼,畢竟他帥呀!


    莫叮叮就這麽,消失在了鏵城,消失在方珈的視線之內。


    “莫叮叮!”方珈被她氣的咬牙切齒!


    程悸知道莫叮叮不見了後,隻能盡量安慰方珈。他的狀態實在不好,胡子拉碴,好多天都沒有好好整理了,神色總是怒火與哀傷交替,讓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方珈,你這樣子,分明就是舍不得她。你總說隻喜歡我,但其實,人是可以變的。我不喜歡你了,我喜歡上了孟清殤,這就是事實。而你,你也可以喜歡別人。一輩子很長,不要局限於一個答案。”程悸溫聲說道,“你也許,心裏已經有一點點喜歡莫叮叮,你有過心動的瞬間,隻是自己沒發覺而已。”


    方珈呆呆站著,眼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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