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吃太多糖。”程悸叮囑思承,生怕他一口氣吃完了。


    “不會的!”孟思承還沒有過這種湊熱鬧的經曆,開心的很,糖也舍不得吃。


    聽媽媽說這裏有三十顆糖,他一顆一顆拿出來數。


    “1,2,3,4...”糖被擺成一條線,思承的小手指指著它們一顆一顆數過去。


    孟清殤親了親兒子的側臉,起身,望著程悸,“我還迴去了。”


    “嗯,迴去吧,這裏沒你啥事了。”程悸對他擺手。


    “程悸,”他有點懨懨的,“你巴不得我迴去吧。”


    “沒有,你還有事,一直在這裏,不像話。”他們都沒那層關係,不知道別人又添加了多少內容在裏麵。


    “我還可以...”


    程悸把手心的一顆糖撕開,親手送進了他的嘴裏,“吃顆喜糖,沾沾喜氣,迴去吧,一路平安。”


    是顆,軟綿綿的,像咬了一口奶油。


    他將她的臉捧在手心裏,吻下去,那顆糖在嘴裏融化。


    “28,29,嗯?還有一顆糖呢?”小思承翻來翻去,就是沒找到第30顆糖。


    新年轉眼到,又很快過去。今年的新年算是過得非常滿意了,父母孩子都在身邊,程悸心裏很滿足。


    手機裏還有孟清殤發過來的新年轉賬和祝福,錢領了,新年快樂也迴複了,就是那句什麽什麽時候帶孩子迴去,始終沒答案。


    與他們的熱鬧相比,孟清殤的新年過得與平時無異。他一個人的新年,再怎麽也不可能熱鬧起來。


    遠在國外的父母,他甚至都沒讓他們迴來。


    翻看手機,依舊沒有迴複,他歇泄了一口氣,把身體藏進了沒有光的臥室裏。


    她快樂就好。


    好在,在元宵節前一天,孟清殤收到了迴複,說是會帶孩子迴去一起過元宵節。


    再怎麽說,思承還有個老父親,孤孤零零一個人,程悸不能霸占著孩子,剝奪他想念爸爸的權利。


    元宵節迴去時,思承顯然很開心。好久沒見到爸爸了,他直接撲過去讓爸爸抱抱,“爸爸,我好想你,你想不想寶寶!”


    “當然想了。”


    孟清殤一手抱著兒子,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她,“過來。”


    “怎麽了?”她走過去,疑惑地看著他。


    孟清殤半蹲,另外一隻手將她也攔腰抱著。


    程悸嚇了一跳,慌忙圈住了他的脖子,“你要死呀,抱我做什麽!”


    “兩個寶寶,我都喜歡。”他貼著程悸的耳邊輕聲說道。


    程悸臉竟然紅了。


    他偶爾吐出來的詞,真的挺讓人麵紅耳赤的。


    城市裏的元宵節顯然更熱鬧,人多,到處都有裝扮過。


    兩個人帶著思承出去逛了逛,看花了眼,玩的走不動路。


    思承手上還拿著一串糖葫蘆,嘴邊都糖漿,吃的很是可愛。


    “都怪你,非要給他買糖葫蘆,他過年吃了很多糖了,再吃就要長蛀牙了。”


    孟清殤垂著頭道歉,“怪我。”


    他這麽主動,程悸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那這次就放過你了,以後別再溺愛你兒子。”


    “行,多教教我。”他神色有點亮。


    程悸覺得心裏怪怪的,他這簡直是對她言聽計從。


    思承去睡了之後,程悸想起今天本來打算給方珈打個電話的,外麵太吵鬧,她想著迴來打給他,差點忘了這迴事。


    她撥通了電話,外麵不知道哪家賣了煙花,正好砰的一聲,火花竄起來,升到了空中,然後綻開,很是好看。


    “程悸,元宵節快樂。”方珈清潤的聲音響起在耳邊,還帶著笑意。


    “元宵節快樂呀,方珈,你現在在哪裏了?今年過年都沒能見到你,好想你。”


    那邊的方珈聽著這話,甜的冒泡。遠在天邊,她的一句問候,能瞬間驅走很多消極情緒。


    兩個人隨口聊著,話題簡單日常。


    “元宵佳節,你不會一個人在家沒丟去玩吧,方珈,多出去走走,外麵很多年輕人穿古裝遊街還挺好看的。”


    “是呀,我去看了,很有意思。”


    “是嗎?真的一個人去的呀,有沒有和朋友一起?”


    “有。”他笑著說道。


    “那我就放心多了,以前,這些節日都是我們一起出去玩的,多熱鬧,可惜你不願意迴來。”語氣裏很是遺憾。


    “我在這裏挺好的。”


    程悸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心頭輕鬆了一點。她多希望方珈找到真愛。


    他們兩個不可能了,但從小到大的情誼,讓那份純真的喜歡變成了守護。


    他們誰都希望對方過得好。


    “你在哪裏,有時間,我去找你唄,去找你玩,一時沒時間見麵,挺煩的。”她開口說道,神色有點黯淡。


    “好,下次有時間,我迴來。”方珈腦子裏已經出現了完整的程悸的模樣,就算沒有看到臉,他腦子裏自動補全她的樣子,笑著的,蹙眉的,撒嬌的,生氣的。


    “真想直接把你變到我眼前,好好地看看你,看你長高了沒有,哦,大概率又變帥了!”


    “我發照片給你看,變黑了,你估計得嫌棄我。”


    “變黑了?不會吧,你在我印象裏就沒黑過,你在外麵幹嘛了?”


    “出社會了,再那麽白像什麽話。”


    “嗤!白怎麽了,你不會去健身了吧,把自己變得更有男人味,招女孩子喜歡。”


    “有那個意思。”


    兩個人突然都笑了,手機能聽到對方輕微的笑起來的唿吸聲。


    “你那邊在放煙花,好看嗎?”


    “好呀,我想起我們一起玩小煙花的時候了,我還把你的羽絨服戳了一個洞。”程悸眼睛都笑彎了,


    “你不是幫我用針補好了?”


    “那個洞被我越補越大,你再也沒穿過。”


    他們聊著天,時不時發出笑聲,聽著很是放鬆。


    孟清殤端著一杯溫水路過,眼神斂著。他們曾經是非常好的小情侶,若不是他的插入,他們也許都結婚了。


    論親密,他怎麽比得上青梅竹馬?


    有點吃味,很酸。


    孟清殤把水杯遞到她麵前,她接過去喝了一口,嘴角的笑還揚著,瞳孔裏的煙花如笑意綻放。


    他看著,心裏很不爽,超級不爽,憋屈的很,那種情緒,密密麻麻,令人難過,心慌。


    手臂在她的身後將她包裹,親昵地貼著她的臉,近得可以聽到對方說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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