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被推倒的老房子還在施工,把那些碎磚瓦礫全部清理走。


    現在一看,基本幹幹淨淨了,就算馬上打地基建房子都沒問題。


    秦雅之和程邊林在邊上看著,腦海裏還在想著它的原貌。


    有遺憾,但也有點輕鬆。不怪他們落井下石,是馮月梅實在太過分了。


    “清殤手段確實太強硬了,把人送進警察局就算了,還把看房子推了,他們以後怎麽生活?”


    “爸媽有意讓大哥,離婚。”


    有馮月梅在,這一家子永遠不可能寧靜。


    “是呀,馮月梅,她太過分了...”秦雅之有些話不好說出口,她聽說,馮月梅欺負她大哥老實,在外麵認識了幾個人,關係不太正當,手中的錢,也全部花在他們身上。


    這分明是仗著兒子有錢,胡亂處事,沒臉沒皮。


    家裏的肮髒事,真的說都說不完。隻可憐了大哥,唯唯諾諾,手頭上一分錢都沒有,老婆孩子都抓走了,以後,該怎麽辦?


    “不知道女兒,到底怎麽想的,要是讓她和清殤在一起,我心裏實在害怕,若說不讓在一起,以清殤那脾氣,又猜不到會做出什麽事情來。”秦雅之憂心忡忡的。


    “女兒有分寸的,你沒看他,做什麽都要看女兒眼色。”程邊林說道。


    “話是這麽說,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女兒,不能再吃虧了...”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心情沉重。


    大家心裏一致認定孟清殤是要迴去的,所以下午吃飯也早。


    秦雅之做了一桌子的菜,孟清殤聞了聞,“師母,好久沒吃您做的飯菜了。”


    一句話把秦雅之說的,差點眼淚都掉下來了。他們以前關係好的時候,他可是吃了不少她做的飯菜。


    現在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那就多吃點,吃完了好迴去。”程悸叉了一筷子菜放進他碗裏。


    外婆瞧著,他們幾個人關係都很好的樣子,孫女也主動夾菜,不像是過不了日子的一家人呀?怎麽就這麽別扭呢?


    眼前這年輕人,看起來氣度不凡,彬彬有禮,她看著挺喜歡的呀。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你叫什麽名呀?哪裏人?”外婆開口問道。


    孟清殤坐直了身板,說道,“外婆喊我清殤就好,我是鏵城人,有錢,有車,有房,無父無母,大程悸八歲,未婚,生有一子。”


    程悸聽了,嘴角抽搐了一下,這話聽著,怎麽像在推銷自己?還有,那聲外婆,他是怎麽如此流暢喊出口的?


    外婆聽了,重點全出來了,不由笑眯眯的。


    “這孩子,實誠,嗬嗬嗬..清殤是吧,你跟我孫女怎麽認識的呀?”


    孟清殤很老實迴答,“外婆,是去她家做客的時候認識的。”


    “哦,你認識我女兒女婿?”


    “他們是我的老師和師母,我很尊敬他們。”


    “挺不錯的呀,雅之,你們早就認識,怎麽看起來很冷淡?”外婆又問。


    程悸趕緊說道,“外婆,不是說了嘛,他,他惹我生氣了,所以我爸爸媽媽,也生氣了...嗬嗬!”


    外婆點頭,“我看呀,清殤人挺好的,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不滿意他,但我看著,他是個可靠的,孫女,你們孩子都生了,要是可以,就在一起吧,有什麽事都好好解決,別老是生氣,兩個人相處,難免會慪氣,隻要兩個人相愛,相互寬鬆,總會把日子過好的。”


    外婆的一番話,是專屬於老年人的嘮叨,程悸聽著暖心。雖然她很想解釋,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外婆,我會努力的。”


    外婆牙齒都快掉光了,但笑起來很慈祥。


    程悸看向孟清殤的時候,他也看著她,眼裏很深邃。


    如果沒有那些事,她鐵定溺死在他的眼神裏。


    “清殤呀,晚上就別迴去了,在外婆這裏住下來,那麽遠的路,又是大晚上的,不安全。”


    孟清殤也沒想到,外婆竟然這麽為他考慮,他其求之不得,迴道,“好。”


    程悸的手在桌子下偷偷掐了他一把。


    她又沒答應讓他住,他亂應什麽呀!她本來就是不想看到他才老早迴這裏,結果他還是過來了。


    “外婆,這裏沒有能住的地方,他迴去很方便的,讓他迴去也沒事。”程悸還想爭取一下。


    結果就被外婆說了,“人家是客人,你看看把你給小氣的!”


    程悸無奈,終於不再糾結。


    本來以為第二天他能離開,結果外婆說村子裏有人辦婚禮,想留他在這裏住幾天,吃頓酒席,吃點喜糖再走。


    於是,孟清殤順利地住了下來。


    外公外婆這一棟老房子,年代還更遠,格局布置也獨特,分成一格一格,中間有過道,過道也有門開關,有小客廳。


    六個房間,住是肯定能住下的,但還是沒那麽舒服,因為其他房間太久沒人住了。


    程悸一早起來,已經看到孟清殤在外麵的小廣場上打電話。


    “起的這麽早?”程悸一看他就是整夜無眠,故意過去調侃他,“不會一夜沒睡吧,臉色這麽難看?”


    孟清殤眼底全是黑色。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睡稻草鋪的床,房間很暗,潮氣很重,哪裏都能聞到黴氣,還有不知名的蟲子咬,他實在沒辦法睡著。


    見她過來,他掐斷了電話放進兜裏。


    “認床。”他應道。


    程悸心情突然就好了,“沒人逼你住這裏。”


    “想離你近一點。”他迴答。


    “嘖。”程悸發了一個音。


    “那個叫小風的,已經把他抓起來了,他動了你哪裏?”他垂著眸子,看著她。


    “沒動我,我咬了他很大一口。”


    “他碰到你了。”他臉上籠罩一層戾氣,“真想弄死他。”


    “這,倒不至於,受點苦就行了。”在程悸心裏,兒子身上被掐的那幾下更重要,她自己被輕薄的那點事,都幾乎不算事。


    “我總想著改變,但我發現,很難做到。”孟清殤暗中握了拳,“程悸,我快控製不住了,那些欺負你的人,我通通想要他們的命。”


    “這,不至於。”程悸都有點被他嚇到,“差不多就行了,可以打壓,但別殺,殺人...”


    孟清殤壓下翻滾的情緒,嗯了一聲。


    隻要不死就不算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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