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對女兒做的事,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原諒的。


    程悸迴想剛剛他彎腰,也許別人可能會覺得他在作戲,但她知道,他向來不屑作戲。


    他是真的眼裏有她,才會注意到那些細節。


    “你這段時間幹嘛去了?小外孫也不帶來玩,被他拐走了?別說你真有這麽笨!”


    程悸當然不可能說出真相,一個勁地安撫她,“媽媽,真的沒有,就是一起帶孩子。”


    “方珈怎麽樣了,你們怎麽迴事?他都很久沒過來了。”


    “他,他出去了,媽,你突然問他幹什麽呢。”


    “你跟他走這麽近,方珈怎麽想?”秦雅之小聲說道。


    方珈...程悸想到他遺憾離開的場景,心裏也不好受,“媽媽,方珈值得更好的,我已經不喜歡他了,以後別把我們綁一塊。”


    “哎...”秦雅之也大概猜到了這個結果,她恢複記憶之後,就很明顯,對方珈已經沒有了那份喜歡,挺遺憾的。


    “媽媽,你別念著方珈了,我相信他,他那麽好,一定會碰到更好的女孩子。”


    “不念他念誰?念你嗎?一點都不讓我們省心。”秦雅之拉下了臉,“我不管,你得把思承帶過來,我們好久沒見到他了。”


    “好,放學我就帶迴來。”程悸乖乖應道。


    而旁邊,孟清殤站在程邊林邊上,顯得很恭敬。


    程邊林對孟清殤沒什麽好說的,隻黑著個臉。


    秦雅之很不放心孟清殤,即使現在他看起來似乎和以前一樣對他們尊敬,她也放不下心。


    程悸挽著秦雅之的手臂,邊走邊說話。


    秦雅之趁機說道,“我有個認識的好朋友,她有個兒子外國留學迴來的,今年剛三十歲,沒結婚,托我問問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子,程悸,你要不要認識認識?”


    “媽,你怎麽還操心起這事了?”程悸無奈一笑。


    “我怎麽不操心?你都多大了,是該考慮考慮了。”


    她們前麵聊著,聊外貌長相,聊背景,什麽都聊,而跟在身後的孟清殤,心裏有點堵。


    她確實有權利談其他對象,他才是最沒資格的那一個。


    他們一起迴去的是光熙花園,這次,孟清殤一進來,大家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那次下跪。


    那是一件印象非常深刻的事。


    秦雅之歎息,進了門,也沒有說什麽,自然,也沒有把他關在門外。


    孟清殤進去,大家就各做各的,也就秦雅之在桌子上端了一盆水果上來,就再也沒有招待他,都一致選擇忽視他的存在。


    一般在這個情況下,被忽視的人會感到尷尬。


    但孟清殤全部選擇接受。


    就算讓他再跪一次,也毫不猶豫。


    程悸進廚房幫忙,秦雅之在準備做飯,程邊林拿著一本書,坐到了窗戶口。


    孟清殤與這裏,格格不入。


    雖然如此,他沒有半點異色。


    想進廚房幫忙,被秦雅之使眼色,程悸把他推了出來。


    “你就在沙發上坐著吧。”


    孟清殤指了指房間,“我去裏麵。”


    裏麵的房間,大且寬敞,而且還有小陽台,是程悸的房間。


    “嗯。”她開門,和他一起進去。


    站在陽台處,他捏著一支煙,半天沒有點燃。他隻是有點嗓子癢,不抽煙也行。


    程悸雙手抱胸看著他靠在陽台上眺望著遠方,風吹動他的衣擺,多了一份蕭瑟。


    她最不喜歡那種慘淡的感覺,還是走了過去。


    哢噠一聲,打火機亮起。


    她將火苗點燃了煙頭,看它亮起猩紅。


    “我不想抽煙。”他指尖夾著煙,看它燃燒。


    “是嗎?”她笑笑,低頭在他的煙頭上吸了一口。


    沒有嗆,反而是遊刃有餘地把煙霧吐出來,“不抽那就便宜我了。”


    孟清殤眼裏有些驚訝,“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


    程悸笑著靠在他旁邊,兩手叉著,臉上是一種時過境遷的放鬆感。


    “抽煙很難嗎?學幾次就會了。”


    孟清殤隱隱覺得,她會抽煙,有他的原因。如果不是他,她這一世,本來是平安順遂的。


    心有點痛,他彈了彈煙灰,煙嘴放進了嘴裏吸了一口,是苦澀的。


    “我爸媽還沒有轉變過來,和平相處還有點難,你別介意。”


    “我的錯,我怎麽好意思介意。他們這次沒趕我出去就算好的。”


    程悸看他神情帶著一股淡淡的傷感,像是心裏藏了很多事。


    有點悶悶的。


    她就著他的手,吸了一口煙,在他想開口斥責她的時候,她拉下他的脖子,親上去,嘴裏的煙渡給了他。


    兩個人接了一個涼涼的,有煙味的吻。


    程悸笑著看他,覺得他擰眉又呆滯的模樣,真性感。


    “你,親我?”他遲疑問道,看起來就是一個反應不及且疑惑的被非禮的人一樣,“為什麽?”


    挺搞笑的,他想都想不到她會親他。


    “想親就親唄。”她也是一時衝動罷了。


    這樣安靜略帶憂鬱的他,真吸引人。


    “渣女。”他抿嘴說道。


    不承認關係,想親就親,不是渣女是什麽?


    程悸鬧了他一次,覺得他懵懵的樣子也算好玩,滿意地離開了。


    孟清殤沒動,把剩下的煙全部抽完。


    他迴味著剛才的她,覺得實在太可愛,眼裏終於帶了一點笑意。


    程悸迴到廚房,秦雅之又剜了她一眼,“死性不改,你舍不得冷落他吧,才幾分鍾就屁顛屁顛跑了,要是再吃虧,我就當沒你這樣的女兒。”


    “媽,我就是去看看。”


    “你要氣死我。”


    廚房裏才剛開始炒菜,門鈴就響了。


    秦雅之用肘子推她去開門,程悸甩幹手上的水過去。


    一打開,就看到門口兩個人,一個短的卷發婦女,一個很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後。


    那個婦女沒料到會是一個沒見過的女孩子開的門,一打開,看到她,當即愣了一下。


    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朝著身後男人看過去,“這誰家的女孩子,長得真漂亮!”


    她身後的男人,看她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在家裏,程悸沒有穿外套,隻有裏麵一件薄薄的針織毛衣,看起來很悠閑,有一股慵懶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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