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帶下去。”孟清殤將孟思承拋了出去,被黑衣人接住,孟思承嚇得哇哇大哭。


    董助的拳頭緊握,看著這一切。


    “我們這輩子還長著呢,你怎麽能不活?我們這一世,可是要白頭偕老。”孟清殤過來,扳著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你要是死了,我會讓他們都陪葬的,懂嗎?”


    程悸看向董助,淒慘流淚。


    她努力到頭,結果是這樣的結果。


    渾身卸去力氣,倒在了孟清殤的懷裏。


    他把人抱起,送到了床上,看她渾身肮髒,冷冷地看向董助。


    “還不給我滾出去!”要不是這條狗,他也不至於費盡心思找那個孩子。


    她還想護著他?


    遲早得死!


    熱水將她全部清洗,床也有人過來換了一套新的衣服,都幹幹淨淨。


    她似乎陷入沉睡,渾身軟綿綿的。


    董助也被關起來了,是一個空蕩的房間。他靠在牆邊,猜測小少爺關在哪裏。


    程小姐他實在無力幫忙,可小少爺,他一定不能讓他受傷。


    殤爺的孩子,他也帶了三年,在他眼裏,是除殤爺之外,最重要的人。


    偶爾聽到哭聲,他站起聽,是小少爺的,他肯定是找媽媽,哭的撕心裂肺。


    殤爺...到底怎麽迴事?


    一夜無眠。


    第二天,有人開房間去送早餐?


    一開房間,滿室的血染紅了整床棉被。


    她嚇得哐的一聲,打翻了手上的餐盤,尖著嗓子大喊,“啊!”


    打破了清檸的安靜。


    孟清殤疲憊不堪迴來,聽到動靜,快速趕去她的房間,才到門口,就看到了似曾相識且驚人的畫麵。


    程悸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麵色慘白,嘴角是蜿蜒的血痕。


    她身上的被子,已經被染成了紅色,似乎能聞到濃厚的血腥味。


    一如前世,她死在這個房間。


    孟清殤眼睛似乎被蟄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死了?


    幻覺?


    他不是重生了,怎麽還會看到這副場麵?


    前世,他將她的屍體化成了灰,久違的悲慟讓他驚醒。他突然很想她活著的時候,雖然她討厭他,憎恨他,一看到他就會發怒,但她活生生的,很有生命力。


    他不明白,為什麽重生了,她還敢死?她竟然還敢死!她就不怕他把所有人都殺了!


    孟清殤僵著臉靠近,手不自覺地顫抖。


    等真的看到眼前的事是真實發生的之後,他眼前的一切都在發生變化。


    重重的墜落。


    他伸手想要別碰她,卻不敢放下手。他體會過抱著她屍體變僵硬的感覺,她的體溫在他的懷裏消失。


    也體會過她這個人,安安靜靜的從他的世界離去...


    “你就真的那麽討厭我?我說過,你死了,我會把所有人都殺光。”


    “你的兒子,你的父母,所有人。”


    “你沒聽懂我的意思?”


    “你竟然敢反抗我?”


    孟清殤突然暴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麵目可憎,“你以為你死了,一切都結束了嗎!不可能!你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虎口的人,軟綿綿的,慘白,一點迴應都給不了。


    無聲地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再次逼死了她。


    即使重生,他依舊改變不了他的暴戾,還是將人逼死了。


    “太可笑了!我要什麽沒有!你竟然敢用死來逼我!”


    他像瘋了一樣,將她搖晃,最後,一鬆手,她無聲無息地倒落,像折翼的蝴蝶。


    身後不顧一切跑出來的董助,看到這場景,當即產生眩暈,幾乎站都站不穩,靠在了牆上才不至於摔倒。


    他想衝上來,想驗證這一切不是真的,可,他渾身都失去了力氣。


    她不是說,她不會有事的嗎?現在怎麽就,死了?


    裏麵突然爆發出令人的一陣尖叫。


    董助再看過去,殤爺已經跪落在地,抱著程悸的屍體,一動不動。


    “程悸...”


    “我,迴來了...”


    他垂著眸子看著懷中的人,渾身細微顫抖,“你怎麽能用這種方...”


    他說,隻要刺激到他,可能會有辦法迴來。


    可他沒想到會是這種方法,逼他在困囚的籠子裏掙紮而出。


    前世的他,在那一瞬間,破碎。


    落寞的背影直直跪著,周遭所有的空氣都染上了哀痛。


    “抱歉,讓你受了這麽多的苦。”


    “一開始我就不該對你產生妄想。”


    他迴憶一開始看到她的那個午後,她懵懂地從房間撞出來。


    也許一開始就有預兆的,她一出現,他的心就被投了一顆石子,蕩起漣漪。


    所以他才會惦記她。


    他從那一次見麵,就注定了會對她念念不忘。


    “你重生迴來,才會那麽怕我吧?想方設法躲開我。”


    “是我不知廉恥,非要逼你出現。”


    “我們,不該有交集的...”


    “是我該死...”


    孟清殤此時軟弱地像個乞丐,滿臉的狼狽,“你,別死...”


    “我求你...”


    “求你...”


    高大的男人,全身被痛意席卷,苦苦哀求。


    苦澀的味道在嘴裏打轉,董助看著這個場景,久久不能動作。


    一切,都晚了。


    “你是誰!”外麵突然一陣喧鬧,聲音越來越大。


    很快,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眼前。


    是方珈。


    他來了。


    看著床上被緊抱著的人,看著到處血紅一片,他還是難以控製地憤怒。


    這算什麽?他把她留在這裏,就是這樣的結果!


    要不是他得知她打那個電話買藥,他還不知道她竟然受了那麽多的委屈!


    他不把她帶走,不是讓她經曆這些事的!


    “你他媽的混蛋!把她還給我!”方珈暴怒,衝過去。


    孟清殤是跪著的,他抬眸看著他,手緊緊地抱著人。


    “都到什麽時候了,你才在這裏裝一副深情的狗樣給誰看!你還想把她害成什麽樣!”


    方珈雙目猩紅,難以忍受,“給我!”


    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的要帶她迴去!


    兩個人之間爭執,孟清殤滿臉頹廢,卻不鬆手;方珈異常憤怒,拚命掙搶。


    口中吐血的程悸終於皺眉,艱難開口,“好了,再上搶下去,我就要分體了,咳咳。”


    她虛弱的聲音直接將所有人都打了一拳一樣,懵住。


    他們看著剛才還軟癱的程悸,此刻慢慢地抬起了一隻胳膊。


    她睜開眼,晃了晃神然後用手指推開方珈,“你隻有一隻手,搶什麽搶,搶了你又抱不起,早就說了讓你裝義肢,寧死不屈。”


    她又用手指戳了戳眼前呆滯的人臉,忍不住哧笑了一聲,“呆子。”


    場麵變化太快,他們都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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