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悸身體一直縈繞著剛才的感覺,輕飄飄的,失去所有求生的念頭。


    就像是第二次死亡。


    咳嗽過後,她也沒了掙紮,任由嘴角流血蜿蜒而下。


    “不是想讓我死?怎麽不再堅持幾秒鍾,我很快就會如你願。”她斜著紅紅的眼睛,笑著望著他。


    此刻的孟清觴,看著自己的手,有一絲慌亂。


    隻有遭遇極大的事,他才會陷入一種癲狂狀態。他已經很多年沒發生過這種,被情緒支配的事情了。


    剛才,剛才…差一點點…她就真的會離開自己…


    他罕見地開始後怕,鋪天蓋地的悔意將他淹沒。


    他是有病,可他不該如此對她…


    她白嫩的脖子此刻全是手印,又紅又紫,異常刺眼。


    “你要,乖一點。”他無聲歎息,俯身,溫柔地低頭在她的脖子上,輕輕舔抵。


    程悸任由他動作,隻是眼睛裏已經不再有任何情感了。


    靈魂出竅了一樣。


    孟清觴知道,是他傷害了她。


    “不要跟溫侯焰走太近,你覺得我可怕,但他,深不可測,你製服不了他。你可以討厭我,但別去做傻事。”他輕聲呢喃一樣,將話送進她的耳朵裏。


    那又怎樣呢,我更討厭你呀。程悸無力地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擺明了不想跟他有任何溝通。


    “乖,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他的指腹蹭去她額間的頭發,親了親。


    沒有反應。


    他將人抱起,進入浴室。


    晚上是孟清觴抱著她睡的。即使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他還是要把她圈禁在懷裏。


    霸道,蠻不講理。


    第二天,程悸醒來,率先被脖子上的痛給刺到了。


    咽口水都會痛。


    它媽的下手真重!


    程悸捂著脖子,看都不看他直接下床。


    禮服早就亂成一坨,程悸換了衣服,看著刺眼,直接掏出一個打火機,點燃,燒了。


    那件禮服看起來很美好,其實早就千瘡百孔了,布滿了肮髒。


    衣服是扔在洗手間燒的,瞬間被煙霧彌漫。她就站在邊上,冷冷地看著。


    孟清上的看到煙霧的時候,瞬間心髒緊縮,衝了過去。她的房門上了鎖,被他一腳踢飛。


    等看到她完好無損,他才冷靜下來。


    他嚇了一身冷汗。


    他以為她想不通…


    “這麽急衝過來,你以為我要自殺?”程悸冷著一雙眼,嘲諷道,“你都不死,我怎麽可能先死。”


    孟清觴看著禮服燃燒,變成了灰,最後變成一縷青煙。


    “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他的聲音嘶啞,“隻要別傷到自己。這裏燒黑了,我會讓董助過來重新裝修。以後別玩火,很危險。”


    “裝模作樣。你要是有心。就別再管我了,讓我自由,別假惺惺地過來關心我。”


    “你本來就是自由的,沒有誰能限製你。”包括他。


    “說的好聽。”她扭著身子出去,“那我去找溫侯焰你別管我呀,你別老是說他壞話呀,你不知道,其實我更喜歡他,漂亮,溫柔,笑起來很好看。”


    孟清觴眉心一痛,“不可以去找他…”


    “看吧,你真虛偽。”她嗤笑著離開。


    他以為他是誰?她是一點都不想跟他沾邊。


    一頭被情欲控製的野獸罷了。


    看著窈窈身子離開,孟清觴擰著眉。


    “董睦,派人跟著程悸,有任何事都要報告我。”


    “是。”


    迴學校上課的時候,她穿的是黑色半高領棉質短袖,外麵扣了一條纖細的銀色項鏈,下身穿著一條藍色牛仔褲,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的氣息。


    高領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跡,怎麽看也不會覺得奇怪。


    隻有趙瑩瑩盯著她眼睛看。


    “腫了,悸妞,你怎麽了?”她還看出她的嘴唇破了皮,即使塗了口紅,一靠近就看的清楚。


    程悸搖頭,沒什麽心情,隻枕在自己一隻手臂上,半張臉在陽光下曬著。


    秋季,陽光刺眼,但沒那麽熱了。她像是在追尋光明,閉眼也能感受到亮光在眼皮上跳躍。


    光線照在她的臉上,泛著瑩光,細小的灰塵都在跳舞,隱隱透著一層精致。


    她化了妝,美的更加立體明豔。


    趙瑩瑩看得出來她不開心,也枕著腦袋貼近她,“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講哦,我會做你最堅強的後盾。”


    “瑩瑩,我想換地方住,下了課你和我一起去找房子吧。”


    “好。”


    她手上現在差不多有一百萬,她想脫離米婭,起碼,她可以先租個房子,總之就是離他遠點。


    連續幾天,她都在找房子,由於課間總會聊起這個話題,她們不知道,邊上有人把她們的話題聽得清清楚楚。


    有心人會通過這些信息,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正好是周五,搬家。


    離學校很近,是一個比較老的小區,房子也舊,樓梯階都是水泥,灰撲撲地,被人踩著很光滑。


    光線不怎麽好,因為房子都隔的近,窗戶的光也會遮擋一部分。


    她遠這裏就是因為風景還可以,樓底全是大片大片的樹,都是幾十年的老叔,頗有她自己家小區的風格。


    她不喜歡米婭,不喜歡精致的囚籠。


    房子是差了點,環境還可以,也很便宜,月租一千,比其他位置便宜一半。


    “你省這點錢做什麽。”趙瑩瑩還挺不滿的,住習慣了亮堂的房子,來一個破舊小,實在有點不舒服。


    “你不懂,每一分錢都要用在刀刃上。”程悸很滿意,一推開窗,外麵的樹葉就在眼前飄動。


    “空氣清新倒是真的。”趙瑩瑩也擠在窗戶口,和她並排看風景。


    程悸想,被那個孟狗逼得住到這種地方,也算是他厲害。


    “哎,明天你生日哦!剛好搬家了,我晚上就在這裏住唄!零點跟你說生日快樂!”她一說,就開始激動了,當麵卡點祝福也太有意義了吧!


    “可以。”程悸笑了。


    沒想到,過了沒多久,就來了一個驚喜。


    程悸接到方珈來校找她的電話時,高興得一蹦三尺高。


    她的方珈,來給她過生日了!沒想到他和她心有靈犀,提前過他都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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