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聽著街道上的廣播歎了口氣。


    就像上麵人說的,有的事情一旦開了口子,那就根本堵不住了。就像如今的前往指定地點自殺的要求,一旦開始,那就會出現更多的被主動自殺者。


    而至於那些真的想要自殺的人,卻依舊不會前往指定地點。


    這聽起來似乎是個駁論,但隻要有需求,駁論也是真理。


    說句最簡單的,這麽多的一車一車的用人頭骨製作的建築材料是哪裏來的?


    王錦的眼神晦暗,有事情他不想不是因為他不知道,而是因為他不想去想。


    如果真正的從頭到尾思索下來,恐怕他真的就跟善行一樣,覺得人類沒什麽值得存活的理由了。


    “哢!”打火機的聲音響起,王錦嘴角的香煙被火苗點燃。


    伴隨著他的吞吐,一道濃鬱的煙霧順著車頂飄了出去。


    如今已經是三月份的時間,今年由於詭異複蘇的原因連中州人最喜歡的春節都沒有開展,不過還是有一些老一輩的人為了討個喜頭去買了春聯迴來。


    不過事到如今,這些春聯似乎也沒用上。


    反正王錦看到一旁浸泡在雨水中的垃圾桶裏就有不少的春聯被雨水浸濕。


    這都是搜查隊搜出來的,強製搜查,檢查家中有無高幾率變異人口,以及私自自殺成員。


    一般而言,搜查隊自然搜查不出來像春聯這種東西的,但奈何......


    一個猩紅的蛞蝓一般的東西慢慢的爬上了街道內的居民樓。


    這猩紅的蛞蝓說是蛞蝓實際上跟蛞蝓卻又有本質的區別。


    因為蛞蝓的眼睛可沒長在頭頂,而且也不會長那麽大,大到幾乎整個蛞蝓的頭部都被一顆猩紅的眼珠給占據了。


    猩紅的血肉蛞蝓在玻璃窗上攀爬,它那顆血淋淋的眼珠被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水覆蓋,一層眼外薄膜在它的那眼珠上萌生,使其可以看清屋內的境況。


    一雙小耳朵在猩紅的蛞蝓眼角長出,使它可以將屋內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站那別動!”一道嗬斥聲響起,聲音很大,但並不威嚴,反而讓人覺得很是暴躁。


    伴隨著血肉蛞蝓身上的眼珠轉動,屋內的場景清晰的出現在了它的眼中。


    兩道胳膊上帶著紅色‘搜查員’條幅的中年男人站在屋內,此時正滿臉威嚴的看著麵前的年輕女孩。


    女孩應該是在璞玉市的打工人士,屋內空間狹小,而且隻有她自己。


    “好的!”女孩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


    這兩天樓下的士兵們已經槍斃了很多借機犯事的不法分子了,所以像她這種普通人現在正是害怕的厲害的時候。


    看著女孩驚恐的小模樣,兩個中年男人似乎仍不滿意,一個人站在屋內隨意的走動著,不時地用腳踢著女孩的物品,發出砰砰的聲響。


    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兩人本來就是小區內的物業人員而已,如果不是如今世界的劇變,他們現在可能還在苦兮兮的恭維著有權有勢的業主,每天不是看監控就是在小區內搞維修。


    不過現在嘛,也算是鹹魚翻身了。


    以前需要看那些有錢人的臉色,而如今他們需要看自己的臉色,不然直接記錄一下有變異風險,那這有錢人一家子最起碼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從裏麵出不來的。


    其實他們兩人已經非常的收斂了,物業經理朱經理昨天還直接一腳踹死了一個老人,樓下垃圾桶裏的春聯就是後續的士兵們從老人的家裏搜出來的。


    至於這件事怎麽處理,這更簡單,記錄本上記錄一下:“xxx於家中猝死。”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


    至於上麵管的嚴?還是那句話,上有規定下有手段,想要搞事情,手段多的是。更何況現在上頭都自顧不暇了,關於各方麵的審理自然沒那麽嚴格。


    另一個男人則是臉上帶著一絲有些難以分辨的笑意,從懷裏掏出了記錄本,開始記錄了起來。


    “姓名,年齡,家庭住址。”


    聽見男人的問話,女孩絲毫不敢反抗,連忙說出自己的信息。


    “我叫白蓉,二十四歲,家住在川南省砂壤縣英傑村!”


    女孩非常老實,甚至有點害怕的意味。


    這兩天的業主群裏早就有關於搜查人員暴力搜查的聲討了,不過現在中州根本沒精力管這些問題,不斷上升的詭異濃度讓他們如今心無餘力,主要心思和力量都匯聚到群體保障上麵了,某個地方的個人作風問題實在是無暇管理。


    也正是因為如此,女孩才會有些害怕,尤其是麵前的這兩個人的態度並不算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


    聽了女孩的講述,負責記錄的中年男人挺了挺自己的肚子,隨後毫不在意的在自己的記錄本上記錄了下來,隨後張口就來。


    “行,白蓉是吧?你涉嫌自殺,而且有對社會的報複性心理,建議帶走觀察。”


    男人說話的語速漫不經心,卻又感覺很快。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女孩慌張不已。


    她急忙開口辯解道:“我沒有想要自殺啊!而且沒有對社會的報複性心理啊,你連問都沒有問過,怎麽能這麽說呢?”


    女孩的驚慌使得兩個男人臉上的笑意更濃。


    那個一直在踢著女孩東西的男人臉上浮現一抹瞧不起的蔑視表情,從上往下看了女孩一眼,隨後開口道:“你別說那麽多,你想自殺就是想自殺,我們記錄上去了,那就是真的!”


    記錄的男人臉上也浮現了一抹笑意。


    “還是那句話,說你是你就是,你不用再進行狡辯,你到底是不是肯定有人會來專門審查的!”


    男人的表情恢複了嚴肅,不過這種嚴肅更像是臭著臉的樣子,好像誰欠 了他一千萬似的。


    聽見兩人的話語,女孩徹底急了。


    “我不是,我沒有啊,我沒有想自殺,真的沒有啊!求求你們了,別記錄我呀,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女孩驚慌失措,甚至直接從兜裏掏出了自己的錢包。


    這棟樓上因為想要自殺或者各種原因被帶走的人不多,但每個被帶走的住戶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人迴來的。所以帶走意味著失聯,意味著兇多吉少,這算是大家心裏的共識。


    看著女孩想要掏出錢財賄賂的模樣,兩個男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拿著本子的男人笑著一手將女孩的錢給推了迴去,順手又抓著女孩的手掌。


    “錢就別給了,估計馬上錢就沒什麽用了。你要是真想逃了這一劫,就陪我們兩個一次算了。這樣吧,陪我們兩個一次,以後你的全過,怎麽樣?”


    男人的臉上浮現了油膩至極的笑容。另一個男人還順手拿起了女孩桌子上擺放著的小擺件,隨後裝進了自己的兜裏。


    “哎,這個好,估計我兒子喜歡這個。”


    兩個男人臉上笑容浮現,卻比剛才那臭著臉的樣子更加醜惡與惡心。


    女孩驚慌的將自己的手給抽了迴來,她驚恐的看著麵前的兩個男人。


    “你們兩個出去,我會投訴你們的!”


    “哈哈哈,投訴?現在你還想投訴?你問問這棟樓上721的住戶,我們兩個玩他老婆的時候他是怎麽表示的?哈哈哈哈,你還想投訴我們?告訴你,就現在這個現狀,你就算投訴到死,一頭撞死到警察局前麵,那些警察們也是先出來把你的屍體給處理了!你還想投訴了?你還想翻身做主人了?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現在網絡上哭喪的有多少?又有哪個被處理了?


    告訴你,陪我們兩個一次,此事就此作罷,不然你就可以收拾東西等著進去了!”


    兩個男人冷笑連連。


    他們甚至敢說一句,現在這女孩把他們兩個人剛才的話給錄製下來,發到網上,也馬上會有人直接壓製。


    還是那句話,現在大環境不崩潰就行,至於找他們這些人算總賬,按照現在的世界境況,估計不可能再有這種時候!


    就在女孩絕望無比之際,一道玻璃的敲擊聲突兀的在屋內響起。


    “砰砰,砰砰。”


    清脆的敲擊聲吸引了三人的注意,三人立馬扭過頭來。


    隻見那窗戶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凝聚出了一張人臉,而且是單單隻有一張臉的樣子。


    “詭...詭...詭一...詭異!!!”


    兩個男人幾乎被嚇得失聲,反倒女孩的心裏不知為何卻鬆了一口大氣。


    似乎,相比較受製於兩人的威脅來說,死於詭異之手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畢竟狗改不了吃屎,這兩人有一次就會有二次,就會有三四次!


    而就在此時,那張緊貼在窗戶上的人臉嘴巴緩緩張開,發出一道人類的聲音。


    “你們兩個,陪我一次,此事就此作罷,不然你們全家老小都得陪我一次。”


    淡然的聲音在人臉張開的嘴中傳出,雖然不知道人臉沒脖子和聲帶是怎麽發出聲音的,但此時已經沒人糾結這個問題了。


    “啊!!!詭異啊!!!”兩個男人驚恐無比的尖叫出聲,身體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後退逃竄出去。


    然而他們兩人剛剛轉身,一具無頭屍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兩人的身後。


    “還是那句話,你們兩個陪我一次,此事就此作罷。”淡然的聲音在無頭身體的胸口位置傳出,他的胸口位置居然又長出了一張血淋淋的大嘴,正在不斷地開開合合。


    “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居民樓內響起,樓下站崗的兩位士兵聽著樓上的聲音絲毫不為所動。


    因為此時王錦整站在兩人的身旁,剛剛給他們散過了煙。


    “噗!”一灘鮮血噴濺在了樓上房間的窗戶上,鮮血中還摻雜著碎肉,甚至能夠隱約看見一隻血淋淋的眼珠。


    “哎,人性本惡呀!”王錦歎息了一聲,隨後緩緩地抽了一口嘴裏的香煙,站崗的兩位大兵也立馬跟著抽了一口。


    末日顯人性,這就是人性。而像這樣的情況,肯定已經遍地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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