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幫我把頭髮剪了吧。」季錦遞給季知楠一把剪刀,她眼神掉落,黯了黯:「我覺得……長頭髮太麻煩了……」


    季錦笑著眼裏卻閃著淚花,季知楠晃了神愣了愣,她知道季錦是很喜歡長發的:「你要剪到哪?……」


    「齊肩吧。」季錦拿下膠圈,一頭秀髮散落下來。


    「那我剪了。」剪刀發出清脆的聲音,頭髮落在地上,或許剪掉的不是頭髮,而是那無法忘記的過去,又或許季錦已經知道她不會再迴來了。


    這學期很快結束了,這個寒假季知楠沒有迴學校,林初也會偶爾來望,季錦就這樣整天躺在床上,時常看著窗外莫名其妙的掉眼淚,有時會去趙麥尋家幫她擦擦已經落滿灰塵的門把手,即使她知道裏麵已經沒有人住了。


    「謝阿姨,季錦在嗎?我給她帶了點東西。」周易池站著門口朝裏麵望了望。


    謝禾:「她在裏麵,快進來吧。」


    「你怎麽像個病人一樣。」周易池搖了搖季錦的手臂:「行了,別整天鬱鬱寡歡了,我給你帶了新的漫畫。」


    季錦翻了個身:「放那吧。」


    周易池托起她的手臂:「快起來帶你去個地方,你看看你身上都要發黴了。」


    季知楠也上前:「是啊,你都在家多少天了,跟周易池出去走走吧。」


    最後在他們的強烈要求下,季錦總算出了門,外麵是個好天氣,雖然空氣有點幹燥但一點也不妨礙美好心情,可季錦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季錦停下了腳步問道。


    周易池:「先上車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車開到了海邊,海風夾著淡淡的腥味,這裏也有著她跟趙麥尋的迴憶。


    周易池從箱子裏拿出幾瓶酒:「來吧,今天喝個痛快。」


    季錦拿起一瓶拉開易拉環,白色的泡沫一湧而出,她吹了吹然後一飲而盡。


    那天他們說了很多,直到晚風吹散白日的餘溫,遠處天邊的雲彩沾了一點落日的光輝,或許是醉意上頭,他們坐了很久才迴家。


    但至少季錦有周易池陪著她,趙麥尋離開了季錦就什麽都沒有了,第二天一早周易池決定去臨溪找趙麥尋,他不願意再這樣看季錦頹廢下去。


    他一個人坐車來到臨溪,他依稀記得趙麥尋跟他說過她老家是臨溪的,但臨溪那麽大想找到她仿佛大海撈針。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他路過一家咖啡館裏麵坐著的人讓他停下腳步,可能是老天爺幫忙,他真的在這碰到了趙麥尋。


    他很快跑了進去,確定眼前的就是趙麥尋,他走了過去:「趙老師……」


    趙麥尋聞聲抬起頭,合上手中的筆記本電腦:「周易池?……你怎麽來了?」


    這些日子趙麥尋也憔悴了許多,那雙靈動的雙眼也變得黯然失色。


    「坐吧。」趙麥尋示意他坐下:「要喝點什麽嗎?」


    周易池坐下搖搖頭:「不用了趙老師,我是專門過來找你的。」


    「找我?」趙麥尋有些意外。


    周易池緩了緩,低聲道:「嗯,我想跟你說說季錦的事情。」


    「你應該知道她在你走後很難過,每天都過得很不好,幾乎每天都在掉眼淚,還有她很想你……」周易池看向她:「你真的……不要她了嗎?」


    聽到這些趙麥尋握緊了手中的咖啡杯,這些日子她哪裏忘了季錦,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她也跟季錦一樣甚至連做夢都會想她,她默默低下頭:「對不起……我現在不能迴去,我已經結婚了,還請你幫我好好照顧她。」


    周易池根本不想聽到這個答案,他想要的是趙麥尋跟他一起迴去,迴到季錦身邊:「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趙麥尋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說了一句對不起,周易池不想強迫她,但他想知道趙麥尋離開的真正的原因是什麽:「能跟我說說,你為什麽突然決定跟他結婚嗎?」


    趙麥尋想了想覺得周易池是值得相信的人,於是她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了他,以及付東城用照片危險他的事。


    「混蛋。」周易池用力拍了拍桌子。


    「事情就是這樣,還請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訴季錦,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也早點迴去。」跟周易池道了別,在走出咖啡館的那一刻她終於放聲哭了出來。


    她扶住路邊的燈柱緩緩蹲下:「對不起季錦……對不起……」


    迴去的路上周易池想了很多,他不知道這一切該怎麽向季錦解釋,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幫她走出來。


    突然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思考:「喂,謝阿姨,怎麽了?」


    「小池啊,你跟季錦在一起嗎?她今天很早就出去了,現在都還沒迴來,打她電話也關機,你知道她在哪嗎?」對麵傳來謝禾焦急的聲音。


    「季錦?她沒跟我在一起啊,阿姨你先別著急我馬上過來。」下車後周易池很快跑到季錦家。


    謝禾已經站著門口,她著急的抓住周易池的手:「我跟她姐姐找了很多地方了,你說這孩子能去哪呢?」


    「沒事阿姨,你先別著急我再出去找找。」周易池安撫道。


    其實這些天裏謝禾也知道季錦情緒一直不對,現在就怕她一時激動做出點什麽傷害自己的事。


    周易池騎著車,他也不知道季錦會去哪,但他有種感覺季錦一定會去海邊,夜色降臨周易池也很快到了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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