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自己是陳大貴,但對於前世的記憶,阿哲是半分都沒有,他拉了小板凳靠著神桌坐下,一手拿著毛筆沾濕墨水,一手壓著黃色符紙,卻不知道該從何處下筆。


    嚴緒冷眼旁觀,這個部分,他確實幫不上忙,隻能靠阿哲自己想起來。


    “我想,孟婆給我的孟婆湯肯定是最高劑量的。”阿哲想到頭都快破了還是一點要出來的跡象都沒有。


    “不要在那邊說一些有的沒的,趕快想,你沒時間了。”嚴緒歎道,他拉了張塑膠椅坐在阿哲左手邊,抽了幾張符紙,拿著墨筆開始畫他需要的符咒。


    隻見他毛筆字寫的工工整整行雲流水,隨著時間經過完成不少張符咒,但阿哲的第一張還空白在那裏。


    “唉!”阿哲自己都感到煩躁,“陳大貴到底是畫了什麽符咒?裏頭有什麽元素?”


    他抓著頭發,看看疼痛是否能帶來一些靈感,但除了頭皮爆痛之外,什麽都沒有。


    阿哲倏然起身,從口袋拿出法扇,將正殿的障礙物紛紛移開,開始舞扇,他想,或許這麽做會有一些靈感。


    嚴緒僅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專注在自己的工作上頭,但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還好,沒真的這麽笨。


    阿哲舞著太極扇,一拉一推之間,仿佛有誰與他一起舞著這把扇子。這種感覺很奇怪既熟悉卻又陌生,他感覺到無論是手部動作還是腿部動作都更加到位,原本他已經舞得夠好了,但融會貫通的感覺依然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太極扇結束後,阿哲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繼續著舞著城隍法扇的動作,城隍法扇的動作與太極扇最大的差別在於,太極扇主守、而法扇主攻,但兩者皆可攻守。


    這時,一股靈感湧入阿哲腦海,他改變了舞扇方向,就像是有人指引著自己,他舞出了第三套扇舞。


    不像太極扇的柔,亦沒有法扇鋒利的氣,不僅舞起來更加順手,在攻防上更是可圈可點,更甚的是,這套扇舞僅十二式,單純好記,在舞完一輪,阿哲已熟記九成。


    這段記憶就像存在在他的細胞裏頭,他沒想,就自己浮現出來了,他的腦筋感到恐懼,但身體卻是興奮無比,他笑也不是,怒也不是,臉上盡是古怪的表情。


    “臉抽筋?”嚴緒嘲笑的看著他。


    阿哲搖搖頭,“不,我有點害怕,會不會我心裏頭有第二人格,但我自己不知道?”


    嚴緒冷冷地笑了一聲,“快把符咒畫一畫吧,我們要出門了。”


    “對喔!我完全忘記符咒這件事,”阿哲趕忙拉了小板凳坐在神桌前,隨手將法扇往神桌上擺,“要畫也要知道怎麽畫阿。”


    阿哲再次陷入苦戰,他撓撓頭,腦筋一片空白。


    不一會兒,他手上的毛筆再次被他丟棄到一旁,他拿起自己慣用的法扇開始把玩,看到城隍爺的璽印,感慨地搖搖頭,“嘖嘖嘖,老頭,廟裏你慣用的璽印都糊掉了,要不要刻一顆新的啊?”


    刻一顆新的?


    ‘老爺,你這顆舊印章已經糊成這樣了,該換新的了吧?’


    ‘要換,總得找個人來刻,不僅要能懂我的文字,更要能將法力注入印章中,除了你,誰能做?’


    ‘要我做我就做,但我可能沒辦法刻得很好,您可要多擔待了。’


    這段對話莫名其妙地浮現在阿哲的腦海中,他抖了好大一下,迴過神後立刻抓起璽印仔細的看著印痕。


    這不是糊!


    阿哲拿出朱砂沾上璽印,接著蓋在符紙上,轉動手腕依循腦海中的筆劃移動著手中的璽印,接著將璽印拿開。


    一張清晰的符咒呈現在阿哲眼前。


    他感歎地搖著頭,用崇拜的語氣說道:“陳大貴真的是天才,虧他想得出來?”


    嚴緒冷笑,“所以說,你是不願意醒過來願意當個白癡,還是真的忘記自己上輩子的才能?”


    阿哲苦笑,“我就說了嘛!孟婆給我喝的孟婆湯肯定是最高劑量的。”


    阿哲嚐試了璽印的四個方向,分別印出四道符咒,這四道符咒分別有不同的功用,分別是破、縛、攻、守。


    不僅阿哲感到驚奇,連嚴緒都被這四張符咒給吸引了目光,他拿起璽印仔細端詳,默默在心中肯定陳大貴的才智,甚至能理解為什麽上天會將他的聰明給封印起來,這種才智,若沒有往善的方向走,是能毀滅世界的。


    “等等!”阿哲再次驚唿出聲,他拿起扇子,仔細看了下,“果然!”


    他大笑了出來,“太佩服陳大貴了,真的!”


    “什麽意思?”嚴緒不解。


    “那十二式,”阿哲將扇子攤開,璽印朝上,“這三式,對應的是守。”


    璽印朝下,“這三式,對應的是縛。”


    收扇,扇緣向前,“這三式是攻,而最後-”


    阿哲將扇子轉了個方向,扇柄朝前,“這三式,是破。”


    “不是符咒,而是我本身,就是符咒。”阿哲收扇,轉向柱子旁一處空無人煙的地方,“對吧,老爺?”


    ‘看來,七竅要通的日子不遠了。’城隍笑道,‘既然已經知道了,就趕快製作醒魂香吧。’


    “問題是,要用哪一個咒法才能製作醒魂香呢?破太強、縛感覺就不對、攻也怪阿,但守也不太可能。”阿哲喃喃自語。


    ‘要保護魂心,你覺得呢?’這麽簡單的問題還問?城隍爺原本因阿哲終於聰明一點了的感動煙消雲散了。


    “喔!對喔!好~”阿哲轉頭麵對著嚴緒,“萬事俱備隻差東風了,阿緒阿,麻煩你捐個五給我,可以嗎?”


    “不要。”連考慮都沒有,嚴緒直接拒絕。


    “你不是說要幫忙嗎?”阿哲皺起眉頭,安捏母湯的看著嚴緒。


    “我的血不適合催符。”邊說,嚴緒拿著預備在桌上的針戳了下食指,將血滴在黃色符紙上頭,接著將符紙拿給阿哲。


    阿哲接過符紙,嚇了一跳。


    “你的血是鹽酸嗎?”雖然沒有破一個洞,但血的周圍有著一圈顯而易見的焦痕。


    嚴緒搖搖頭,“我的血對符咒來說太熱了,用不得,你不是有一位朋友叫阿虎?叫他來貢獻吧。”


    “對喔!阿虎!”那個母胎單身二十六年的家夥,肯定全身都是赤子之血。


    阿哲連忙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阿虎,找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把他騙到廟裏麵來,最後,在阿虎淒厲的叫聲參雜著淒慘的髒話聲之下拿到萬眾矚目的赤子之血,趕工製作醒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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