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加摩西城近郊,提頓王國海軍七百餘艘戰船出現在布雷拉人的視線範圍內。


    指揮艦上,看著自己曾經的家鄉,內心有懷念,更多的卻是仇恨。


    百年前,他,已經死去的金斯利,被砍去四肢的希羅楊,三人在同一年入學加摩西城超凡學院。


    要不是自己的資助,這兩個雜碎根本不可能從加摩西城超凡學院畢業,更不可能加入海軍第二艦隊。


    迴想起以前的種種,他隻感覺到可笑。


    還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布雷拉大公,我克雷孟特將親手毀滅這個國家,將布雷拉家族斬盡殺絕。


    “滴答……滴答……”


    感受著臉上的水滴,克雷孟特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觸感讓他微微皺眉。


    抬起頭,望著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被烏雲籠罩,雨絲開始飄灑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雨勢越來越大,雨滴砸落在海麵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海風唿嘯著,吹得提頓王國的軍旗獵獵作響,仿佛在向這片土地宣誓著它的主權。


    “將軍,敵軍投降了。”一名軍官登上指揮艦,來到克雷孟特麵前,恭敬地匯報,眼神中帶著喜悅。


    “投降?嗬嗬……”


    克雷孟特不屑地笑了笑,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對於加摩西城的投降,他會接受,但這不意味著他不會舉起屠刀。


    在暴雨中,數千提頓海軍兵士登陸港口,迅速控製各處重要交通要道。


    數百貴族站在雨中,眼中帶著恐懼與僥幸。


    這群提頓人沒有一上來就揮刀,說明菲奧娜將軍的提議是正確的。


    當年亞西爾家族覆滅,大公取走了大頭,金斯利和希羅楊這兩個家夥拿走了一部分財富,剩下的奴仆,莊園,土地以及店鋪都被他們瓜分。


    誰能想到,當年僥幸逃離追殺的亞西爾家族餘孽會帶兵重返加摩西城。


    岩壁之上,菲奧娜雙手抱胸,看著從指揮艦上下來的克雷孟特,眼中閃爍著微光。


    當年那個背負著仇恨的青年迴到了最初之地,為存在數千年之久的布雷拉大公國敲響滅亡的鍾聲。


    布雷拉大公國亡國了六次,也複蘇了六次。


    不過,這一次情況不同以往,布雷拉大公國……將不複存在,布雷拉家族曾經的榮光將會徹底消散。


    撐傘的親衛隊長開口問道:“主人,您不下去嗎?”


    “不去了。”菲奧娜開口迴答道,“我說了不再參與信仰戰爭,那就不會再參與。”


    “等布雷拉大公國滅亡之後,我想去那個老家夥的家鄉看看,順便去見見我的那些朋友,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葬身在這場戰爭之下了。”


    聽到主人的感慨,親衛隊長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麽,默默的撐著雨傘。


    碼頭上,克雷孟特踩在青石板上,環顧四周,碼頭的布置雖然變化了很多,但他依舊能看出一些當年的影子。


    在一堆白發提頓人軍官當中,克雷孟特的紅發尤為耀眼,即使雨水遮擋視線,也讓在場的加摩西城諸多貴族子弟認出了他的身份。


    “克雷……克雷孟特將軍,歡迎您……”


    還未等麵前這個老不死的貴族將話說完,克雷孟特麵無表情的將對方打斷,指著一旁被五花大綁的六十多人,沉聲問道:“告訴我,你們是怎麽想到將金斯利的親族全部抓起來。”


    領頭的貴族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迴答道:“迴將軍,這是菲奧娜大人的主意。”


    聽到是菲奧娜的提議,克雷孟特一時間有些沉默。


    現場陷入寂靜之中,在場的貴族紛紛紛紛擦著額頭上的水漬。


    許久之後,克雷孟特揮手找來一名軍官,開口命令道:“將這些人帶下去剁碎了,扔海裏去喂魔獸。”


    “是,將軍。”


    軍官大聲迴答道,嚇得在場貴族臉色慘白,膽小者甚至已經跪坐在地上。


    百餘海軍兵士走上前,將金斯利的親族帶到海邊,四肢拉扯開,隨即便用隨身攜帶的戰斧劈砍。


    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叫聲之中,是克雷孟特開懷大笑。


    岩壁之上,菲奧納看著如同瘋子一樣的克雷孟特,平靜的說道:“你說金斯利知道自己親族今日的下場,會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嗎?”


    “主人,我想應該……應該……”


    “我知道你想說不會,其實我的答案也是這個。”菲奧娜轉頭看著親衛隊長,開口說道,“權勢迷人眼,無論是金斯利還是希羅楊,他們即使知道自己最後的下場,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背叛這段兄弟情誼。”


    “他們兩人之死,其實我也是幫兇。”


    “不過,對與錯並不重要,你覺得呢?”


    親衛隊長猶豫片刻,開口答道:“主人,我認為您說的對。”


    “哈哈哈,你有你的答案,我也有我的答案,沒必要這樣附和我。”菲奧娜聽到遠處的雷鳴,開口笑道。


    “是,主人。”


    隨著金斯利親族六十三人被剁成肉泥,克雷孟特也停下了笑容,轉頭看著這群早已嚇破膽的貴族,冷聲說道:“看在菲奧娜大人的麵子上,當年吃了亞西爾家族多少東西,給我十倍還迴來,要是拿不出來,那就不要怪我了。”


    “感謝您的仁慈,克雷孟特將軍。”


    領頭的貴族如蒙大赦,跪在地上,親吻克雷孟特的鞋子,感恩他的寬恕。


    其他貴族見狀,紛紛跪在地上,低頭行禮,同時慶祝自己死裏逃生,差一點全家都要去冥河暢遊了。


    至於野獸之神的神國,他們自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前往。


    處理完這群貴族之後,克雷孟特帶著軍隊入城。


    雨水打在青石板上,傾聽著迴響,克雷孟特想起了自己與家人相處的時光,那是在五十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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