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紋身青年家的廂房裏。


    師姐一見到我醒來,就抓著我的衣領問:“你怎麽會有修羅法眼的神通種子?還是完整的根基?”


    感受到她羨慕嫉妒恨的情緒,我掏著耳朵說:“小時候我在地藏廟睡覺的時候,夢到一個老頭子牽著一條狗,老頭子說我和他有緣,就敲了一下我的眉心,我就多了第三隻眼,夢也就醒了,等我長大了,自然就多了第三隻眼。”


    “祖師爺給你的?還有那不是狗,那是諦聽!”


    師姐聽到我胡編亂遭的瞎話,居然相信了,還自己補腦的嘀咕:“難怪師父會偏心,讓我保護你呢,原來你受過祖師爺點化!還好你這迴遇到的陰陽二氣是後天生成的,不僅微弱,並且死氣比生氣重,你的又是完整的神通種子,不然你連做鬼的機會都沒了。”


    見師姐一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樣子,我看著她抓著我衣領的手說:“鬆手,信不信我射你啊?”


    “有本事你就射!”


    吞噬了陰陽二氣的修羅法眼,陰陽二氣本身就是一種能量,並不再需要用觀音手印才能打開,我一醒就知道隻要自己想,修羅法眼就會打開,並且可以打出帶著陰陽二氣特性的眸光。聽了師姐的話,我毫不客氣的睜開額頭上的修羅發眼,一道眸光快速的射了過去。


    師姐鬆開我的衣領,驚險的躲開,心有餘悸的說:“你還真射啊?”


    “是你讓我射你的!”


    說著,我又產生了那種腦子被打開一個洞的錯覺,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我再次醒來已經到了晚上,小花告訴我師姐已經離開了,徐天一很夠哥們的出錢又出力,幫著打理著紋身青年的後事。


    吃了一點東西,我坐在堂屋,盯著在外麵靈棚的小花看了好一會,走過去說:“跟我來。”


    “喔!”


    小花應了一聲,給守靈的紋身青年媳婦打了聲招唿,就跟著我走到了外麵。


    我沿著村道走到黑暗的地方,轉身掐著她的喉嚨說:“帶我去找水猴子!”


    她瞪著眼睛直搖頭,我手上微微加了一把力,“水猴子已經變成了水裏的僵屍,已經不是人了,你死?還是它死?你自己選一個!”


    小花糾結了好半天,還沒給出答案,我加大掐她的力氣,等她被掐的臉上充血,瞳孔放大,她終於妥協的點了點頭。


    我鬆開她的脖子,她幹咳著嘔了一會口水,擦了一把被嗆出的眼淚,就和我一起走向了村前的湖。


    “你最好別耍花樣,耍花樣的後果你是知道的。”


    沿著田埂走到湖邊,我再次給她敲了個警鍾,她站在湖邊對著湖麵喊了幾聲:“小猴子。”然而湖麵一點波動也沒有。


    “怎麽迴事?”


    我看著平靜的湖邊,疑惑的哼了一聲,她緊張的說:“以前我就是這樣叫它的,真的,我沒騙你。”


    看她的樣子並不像說謊,我就奇怪了,這是怎麽迴事?難道水猴子不聽她的使喚了?


    “你……你……打我。”


    正在我琢磨該怎麽找水猴子的時候,小花緊張的看過來。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問:“你說什麽?”


    “你打我,我遇到了危險,它可能會出來。”


    小花不確定的講著,我不客氣的一腳把她踹進湖裏,她掉進湖裏就大聲的喊起了救命。


    不一會,遠處的水下傳來了嘩啦啦的水響,我睜開修羅法眼一看,水猴子快速的遊過來,遊到了小花身邊。


    水猴子一出現,小花停下喊救命,得意的看了我一眼,“你給我等著。”就一頭紮進水裏,背到水猴子的後背,水猴子背著她就朝湖心遊了過去。


    “觀自在菩薩,照見五蘊皆空。”


    水猴子一出現,我就掐動了觀音定印,定印推出去,虛幻的纖纖玉手放打在逃跑的小花和水猴子身上,他們就被定住了。


    “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水猴子和小花一被定住,修羅法眼帶著陰陽二氣特性的眸光射出去,射進水裏,快要打在小花背後的時候,被定住的水猴子一個轉身,眸光就打在了水猴子身上。


    水猴子痛苦的把小花丟上岸,它在水底撲騰了一會,身上的白毛慢慢脫落,很快變成了一副小孩的骨架,骨架又散成了一根一根的碎骨。


    一個小孩子的鬼魂從骨架上飄起來,不舍的看了一眼小花,就順著月光升上了高空,最後消失在了月光裏。


    “什麽個情況?修羅法眼的眸光打在水猴子身上,居然把它給超度了?”


    想著這個問題,我再一次昏迷了過去,醒來已經到了淩晨,我還躺在湖邊,小花失神的守著從河裏撈起來的一堆散骨,她發現我醒來,緊張的抱著一根小孩腿骨,著急的說:“別殺我,我以後再也不跑了,求你,別殺我……”


    我坐在地上沒動,暗自琢磨著法眼眸光的問題。


    陰陽二氣生死煞兩種特性,指的是絕對的生與死,打中活物,估計會絕生機,魂魄也會被滅個幹淨,而僵屍是不在三界六道中的絕對的死物,被眸光打中逆死反生,所以被超度了。


    想來應該是這樣了。


    小花緊張的求饒了半天,她見我坐著沒動,慢慢安靜了下來,我迴過神冷漠的看過去,“我剛才昏迷了,你怎麽不殺我?”


    “你相信我,我再也不耍心眼了。”


    她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而是再三保證會聽話的,我見她是真的怕了,想來是水猴子被超度,她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害怕的根本就沒敢對我下手,或者害怕的根本沒想過再反抗我。


    “行了,你走吧!”


    我拍著褲子上的泥巴起身,朝著村裏走去,走了幾十米遠,她無聲的追上來,跟著我走到村口,她說:“我不知道去哪?”


    “你不知道去哪關我什麽事?別再跟著我,不然就弄死你。”


    我跑去給紋身青年上了一炷香,跟徐天一打了聲招唿,就騎著摩托車準備迴徐家壩。


    小花跟在後麵追著喊,“帶我一起走,我會打魚,水性你是知道的,還有我對洞庭湖非常熟悉,我知道飄香宮不少秘密……”


    我停下摩托車,掉頭開迴去,她高興的爬上後座,死死抓著我腰間的衣服,生怕我再把她丟下的樣子,讓我感覺特別奇怪。


    懶得去思考她在想什麽?載著她迴了徐家壩。


    喬城隍的效率很高,我到家洗了個澡,一覺睡到天黑,感覺家裏進了東西,驚醒過來,發現來的是臨縣的文判。


    臨縣的文判叫錢開,他自我介紹了一番,尷尬的說:“我雖然叫錢開,但絕不是見錢眼開。喬大人向地府給您申請的批文已經下來了,這是九品巡遊鬼差的官袍和信印。”


    錢開遞過來一件漢服和一塊玉佩,我剛碰到衣服和玉佩,兩樣東西就消失了。


    “官袍是冥府的氣運載體,信印能證明你的身份,同時還能演變成一件冥器。官袍和信印是六道輪迴自動演化,專職專用,所以你一碰上兩件東西就自主的佩戴在了身上。”


    錢開慢悠悠的講著,而我身上多了兩件東西,很自然的就感覺到了那兩件東西的存在,好像就跟我的胳膊和腿一樣。


    我一攤手,玉佩就出現在了我掌心,隨著我心念一動,玉佩就變成了一根棍子,棍子上麵裹著一層白紙條,陰森森的看起來很不錯。


    錢開看到哭喪棒,眉頭一皺就散開了,我捕捉到他一閃而逝的情緒,笑著說:“那謝謝文判了,您也知道我娶了個掃把星,喬城隍其實是不待見我的,隻是生米煮成了熟飯,他又是個妹控,看在她妹妹的份上,才教我賺了一筆陰德,給我在他手底下謀了個差事。”


    “大家都在喬城隍手底下當差,哪有什麽謝不謝的?以後還望兄弟在喬城隍麵前多多美言呐!”


    “多個朋友多條路,陰律嚴明,但如果有錦上添花的機會,小弟自然會讓賤內在喬城隍麵前幫錢大哥說好話的。”


    我借棍子往上爬,又聊了幾句就和文判稱兄道弟了起來,我看差不多了,耍了幾下哭喪棒,笑著問:“錢大哥剛才見我拿到哭喪棒,神色一動,難道這裏麵還有什麽內情不成?”


    “既然徐兄弟問了,我也不好隱瞞。官袍和信印是六道輪迴自動演化,兄弟往後如果升品,隻要地府敕封下來,身上的官袍和信印就會自動跟著升品。但信印本身是不能演化兵器的,而是後天把兵器和信印融合到一起的,這哭喪棒雖然也具備九品的威勢,但作用卻單一了,隻能當棍子使用,一點別的附帶效果都沒有。”


    文判講著加快語速說:“兵器歸武判掌管,本來武判為陽間一位姓劉的陰陽先生,盯上這個九品巡遊鬼差的位置很久了,兄弟突然殺出來,他肯定會心懷怨恨,但以你與城隍爺的關係,我本以為他不會在這件事上做手腳,沒想到他卻讓最平常的哭喪棒與信印融合了。”


    “晦氣!”


    一聽,我就明白了裏麵的道道,同樣是九品的兵器,一個有附加效果一個沒有,這能夠一樣嗎?就像是同樣的夜遊境,一個會觀音手印,一個什麽也不會,實力能一樣嗎?


    然而武判這麽做還沒有違反陰律,因為他給我的是九品哭喪棒,並沒有破壞規矩。


    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到地府氣運就該笑了,大不了等以後升官了再換兵器,沒想到文判說:“信印一旦和一件兵器融合,往後你升品,兵器也會跟著信印升品,但是卻不能再換了。就算尋到別的兵器,但攜帶和使用起來,怎麽也沒有本職兵器來得方便啊!”


    文判的話隻要我簡單一打聽就能知道真假,他沒必要騙我。


    不管文判是不是挑撥離間,還是好心提醒,武判確實是陰了我一把,不找機會陰死他丫的,老子就不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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