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累了孩童不知不覺在毛線山上要睡著了,勉強抬起頭說道“媽你這有睡覺的地方嗎,我困了”,女子聞言便讓孩童趕緊下來道桌邊的木床上睡覺,孩童抖擻精神勉為其難的從毛線山上慢慢滑了下來,滑下的過程中免不了滾了幾圈。


    “小知小心點”


    “困了,要睡覺”


    女子將床上的毛線球拿開一部分騰出一個小孩子能睡的空間,便把孩童抱道床上後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孩童秘密唿唿不知睡了多久,感覺身上都濕透了,悶熱的喘不過氣來,便在迷茫中叫了聲“媽,太熱了,喘不過氣來”,女子忙過來看孩童,發現孩子渾身都是汗便說道“小知不能在睡了,這屋子通風不好,睡的一身汗再睡該生病了”,說著便把孩童從床上抱了起來,讓孩子醒醒到外麵跑一跑轉一轉就不困了。


    孩童迷糊著走出房門被風一吹慢慢的精神恢複了,看到門後麵的掃帚,拿起來跑到院子裏一陣瘋跑,廠院很大在庫房正對著的地方是一條紅磚鋪成新的院台,過了院台就是碎石子鋪就的小路了,廠院的正中間本該是花壇的位置,現在卻是長了一堆雜草,想來廠院領導也是比較務實的感覺花裏胡哨的東西沒啥用,還不如荒草來的實在。圍著荒草組成的花壇一陣亂跑,下午的風不斷的吹動著孩童的衣衫帶走睡覺時出的滿身汗水的同時,也給孩童帶來了一些涼爽。瘋跑還能感覺到涼爽孩童玩的就更起勁了,拿著掃把不斷的擊打著荒草,直到荒草從中爬出一條筷子長短手指粗細的大蜈蚣,嚇得孩童匆忙跑向媽媽的辦公室(庫房)。


    “媽草裏有個大蚴因,好長好大”邊說邊跑很快便到了女子的辦公桌前


    “有沒有咬到?”


    “沒有,我看到它就跑了”


    “在哪裏看到的”


    “就在前麵的荒草堆”


    “在哪裏我去看看,還沒見過那麽大的蚴因”女子也不害怕,反倒引起了她的興趣。


    “好吧,那你看到了,就跑呀”


    “知道了,快帶我去看看”


    孩童帶著女子到荒廢的花壇一看,哪裏還有什麽蚴因的影子,隻有孩童慌忙中丟棄的掃帚,女子上前拿起掃帚說道“既然有這麽大的蚴因,還是不要在這玩了吧,我也快下班了,等一會一起迴家”


    “媽,我身上好癢”


    “不是沒咬到嗎,怎麽會癢”


    “是的,沒有咬到但是現在好癢,渾身都癢”


    “等我看看”


    女子上前掀開孩童衣服一看孩童身上全是大片大片的白紅色疙瘩,“你這是招風了,風疙瘩,快別抓了,越抓越嚴重”女子有點焦急的說道。


    “可是癢呀,癢的難受”


    “越抓越癢,先迴庫房落落汗,別抓一會就消了”


    “真的嗎”孩童不斷的用雙手在衣服裏上下左右,前前後後撓著。


    “當然是真的”說著女子一把將孩童抱起,一手提著掃帚向庫房走去。


    為了防止孩子在抓身上,女子在迴到庫房後一直抱著孩子將孩童的小手牢牢控製住,這個時候還會有人過來領線,女子就讓對方自己拿,拿完後讓女子看一眼看看花色對不對再讓對方自行登記,同時問問對方孩童身上的是不是風疙瘩,毫無意外的大家都認為是風疙瘩,女子便將僅剩的擔憂也放了下來,直到下班的時候才將孩童從身上放下來。


    “還癢嗎”


    “不癢了,真不癢了”


    “我看看身上還有疙瘩嗎”說著女子撩起孩童的上衣看了看,又看了看孩子的後背。


    “都恢複正常了沒事了,以後記得睡醒出汗後別瘋跑,等落了汗在出去玩”女子說道


    “媽,不是你讓我出去玩的嗎”


    “、、、是呀,我說的是以後”女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差不多了該下班了,咱們走吧”,女子領著孩童走出房門迴身鎖上庫房門。


    不知是不是錯覺,孩童和媽媽走在路上感覺今天的太陽格外的溫和,既不熱也不刺眼,一大一小拉著手提前幾分鍾翹班走了,廠區的路上還沒有人,太陽還在發揮著餘溫。


    “媽,那條路就是去大狼狗的地方”


    “媽,那塊石頭就是以前我等你們迴家做過的地方”


    “媽,那個人家就是照顧過我的人家”


    “媽,從這條路走到那邊就是張蹦蹦家”


    “媽,、、、、”


    孩童在迴來的路上一直說個不停,女子一開始還在迴答附和,到了後來就是孩童自己在不斷的說著,走了一路說了一路,不知不覺中女子的眼角有點濕潤。


    “媽,我們啥時間去看張蹦蹦呀”


    “有時間就去唄,等你爸也有時間的時候”


    “那是啥時候”


    “那麽著急幹嘛,人家也沒說來看你呀”女人的心就像有時候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剛才還是一副耐心慈母的形象,轉眼間又有點不耐煩了。


    “奧,那就有時間的時候”孩童無奈的說道。


    “媽,那我能自己去找張蹦蹦玩嗎”


    “不能,張傑媽已經說過不讓你和張傑玩,什麽都等到我們看過張傑後再說”


    “媽,張傑的媽叫啥呀,你知道嗎”“好像叫肖富桂,具體的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呀,問人家媽叫啥幹嘛,你知道你媽叫啥嗎”


    “我媽能叫啥,就叫媽唄”


    “天呀,徐小知,我才發現你是真行呀,我的傻兒子”


    “那叫啥”


    “你媽叫唐毅朵”


    “糖一跺,還是我媽的名字好聽,聽起來就甜甜滴,媽你是甜滴吧”


    “是甜滴很甜滴,是唐,唐朝得唐,毅力的毅,一朵花的朵,算了不給你小屁孩說了,你也不認字”


    “奧,那媽,我啥時間能認字呀”


    “長大了就能認字了”


    “那我啥時間長大呀”


    “你哪裏那麽多問題,該長大的時候就長大了”


    “媽,那我爸叫啥呀”


    “你爸叫,徐國文”


    “就他還徐國文”


    “還就他,你爸他咋了,不叫徐國文叫啥”


    “叫,徐大傻,比較合適”


    “叫啥,阿哈哈哈,叫徐大傻,等你爸迴來你跟他說吧,你看你爸不抽你”


    “哎,我是不敢說,媽你也別說,討厭徐大傻”


    一大一小在閑聊中不知不覺來到了家門口,太陽掛的更低了,夕陽的餘暉照在兩個人的身上影子印在院門牆上被照的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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