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恢複。”石辰低歎,伸出手指放在一人的鼻子下,隻有異常微弱的唿吸。


    “肢體還健全,皮膚也沒脫落,不過看起來,與那些飛僵無異。”石辰猶豫片刻,除了將此事上報給葉川外,還將消息告知陳沐。


    氣氛有些沉重,逐漸蔓延,不少待在居室中的民眾自然被外麵的嘈雜驚醒,好在軍隊和武館協會處理及時,並未引起驚慌。


    但不少距離街道近的住戶眼尖,注意到了些微的不同,心不由懸了起來,但也未表現出什麽,隻是乖乖縮迴頭。


    一間三樓的房屋,距離一處聚集被附身者的街道極近,一雙眼睛透過紗窗,方才發生的一係列暴動盡收眼底,而後才收迴目光。


    房屋空間不大,略顯逼仄,空氣中有種潮濕感,除了裹上一層灰的沙發與玻璃桌外,幾乎沒有其餘物件。


    “師傅,好像有意外發生了,有人變成妖魔了,很可怕。”那眼睛的主人迴到屋中,弱弱道,但話語中並無太多驚恐。


    屋內有五人,其中一人,正是嶽應台!他們一行人暫且在這間房屋中歇腳。


    嶽應台頷首示意,相比於眾人若有若無的緊張,他麵無表情。


    “師傅,莫非這也在您老的掌控之中?”有人見老神在在的嶽應台,心中不免詫異。


    嶽應台隻是微閉雙眸,一言不發,實際上,他心中對此亦是無比疑惑。


    變成妖魔?那是什麽玩意?


    當然,在可愛的弟子麵前,要把持住高人風範。嶽應台了然於心,此時最好的抉擇自然是不說話裝高手。


    “無傷大雅。”嶽應台沉吟半晌,嘴裏蹦出幾個字眼,又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徐徐道:“你們當下最要緊的,便是將這些妖氣吸收了。”


    “時代變幻,重頭戲還在後頭。”


    他聲音不大,卻讓眾人的腦海中瞬間清醒。


    幾人沒有太多猶豫,盤膝而坐,將裝有妖氣的藥瓶打開。


    嶽應台睜開眼,滿意點頭,雖說自己說了幾句毫無用處的廢話,但這群弟子顯然很受用。


    果然話有無用處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說話的是誰。


    漆黑色的氣從藥瓶飄出,眾人瞧見,不由屏息,想要掌控,卻是撲了個空,眼看就要飄出紗窗,嶽應台才對著半空虛抓,直接將其牢牢鎖住,控製在每個人的周圍,防止黑氣溢出房間。


    相比於嘴硬,嶽應台本身也是實打實的四階覺醒者,這點小伎倆,不在話下,但也足以讓眾人心中震動。


    眾人不敢怠慢,連忙運轉嶽應台傳授的功法,手法十分嫻熟,而口訣早已爛熟於心,要說與過往不同的,那便是此次為他們頭迴借妖氣修行。


    “話說師傅,這妖氣……我們應當不會被反噬吧?”有人心中天人交戰,覺得這麽詢問似乎顯得自己對嶽應台不信任,但方才的一切曆曆在目,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出聲。


    先前嶽應台並沒對此解答,隻是打個馬虎眼。


    原本已經要呲溜把妖氣炫嘴裏的眾人也是身形一滯,他們可不想變成外界那種怪物。


    “嗬嗬,為師在這,何懼之有?”嶽應台並無責怪,臉上掛著一抹笑,手中的拂塵輕動,數道暗紅色的光注入幾人眉心。


    光芒消失於無形,幾人愕然而視。


    這太神奇了,神奇得他們沒有任何感覺!


    嶽應台笑眯眯,掐出一道訣,眾人臉色忽地變化,腦海憑空傳來冰涼之感,整個人都瞬間清醒不少。


    “這是為師的不傳之法,可在你們的精神上留下印記,催動時,你們的意誌將得到強化。若真有個意外,為師憑借此法足以讓你們清醒。”


    過於直觀的效果讓幾人心悅誠服,再無任何疑問。


    一縷縷黑氣接連不斷湧入他們的七竅中,通過功法,轉化作靈氣。


    功法本身並無副作用,隻是需要以他人的精氣為源,屬於損人利己的邪功。


    嶽應台看著眾人,嘴角依舊掛著笑,他雙眸一動,四個人的身軀內透出一個光點,正是他方才種下的印記。


    印記散發隻有他可見的光彩,不斷跳動,而嶽應台也感受著源源不斷的靈氣,朝自身湧來。


    他催動印記使人清醒不假,但他可沒說這印記是自己為愛發電的產物。


    作為弟子,孝敬師尊一些小玩意,比如吸一縷妖氣分出九成九給自家師尊,不過分吧?


    ……


    “妖魔複蘇……”陳沐站在山坡的一角,手機傳來訊息,太竹城中有人變化為妖魔。


    “雖說是同化增益,但轉化為妖魔也隻是概率事件而已,更不用說還需要有罪惡程度作為參照,兩兩疊加,真正化妖的人並不算多。”


    陳沐看著傳來的消息,變為妖魔的人數大概在五百左右,相比於被附身的人數而言,不過是冰山一角。


    “話說,這轉換的時間判定是按天結算的嗎?”陳沐這時才反應過來,匆忙問道。


    例如上一秒,增益的判定結果轉化妖魔失敗,但一眨眼,再判定,轉化妖魔就成功了。要是這增益效果時時刻刻生成,反複判定,那這概率一疊加,轉化妖魔的幾率直接趨近百分百了。


    “黑氣同化增益每三天判定一次。”


    係統給出的迴複讓他鬆了口氣。


    妖魔數量並不算多,且此次被妖氣附身的人最高不過覺醒二階,很快便傳來捷報,石辰已經鎮壓九成。


    “從另一方麵來說,這些人即便是在昏迷時,也依舊認可我這個師傅?”陳沐眼角微顫,他應該說自己很感動麽?


    這群人能享有同化增益,又能化妖,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他的弟子中豈不是有不少罪惡之人?


    “罪惡的判定標準又是什麽?”陳沐好奇問道,此時係統才給出解釋。


    “對個人或團體造成不可逆轉傷害,即為罪惡,罪惡程度視傷害程度而定。”


    雖然與他設想的有些出入,但至少對可能轉化妖魔的人數設定了限製。


    這幾日所得出的經驗便是黑氣是妖的源頭,既然有部分人被妖氣附身而後清醒,那麽有人進一步加重,細細思索,似乎也合乎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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