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寂靜無聲。隻有路燈下微弱的燈光照出了一片朦朧的光影。


    “半夜三更,大街上怎麽會站著個人影,那到底是……”許傲吞咽口水。


    他突然想起曾經講聽過的那些故事,此情此景,正與那書中所寫的內容別無二致。他不斷地吞咽口水,努力保持著鎮定,但是身體卻是不由發顫。


    無關實力,而是純粹的恐栗。


    再看陳沐的神情,他的心跳更是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樣。


    許傲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


    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那是他見到陳沐所持佩劍,專程托人鍛造出的。感受著指尖傳來冰涼而堅硬的感覺,這才讓他稍微安心。


    然而,就在他思緒拉迴到之前的平靜狀態時,隻是眨眼的瞬間,那路燈下的人影,卻突然消失了。


    許傲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四處張望,試圖找到那個人影的蹤跡。


    “師傅!”許傲驚唿。


    寂靜的夜下,他隻聽見陳沐低喃道:“來了。”


    一時間,許傲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森森寒意,他僵硬地轉過身形,隻見那原本立在街道的人影,不知何時,已是來到天台。


    “怎麽可能,這座樓,可是有不少武館的覺醒者聚集的,他是怎麽做到的……”許傲腦海混亂一片,當下也不敢出聲。


    他看著前方的紅衣女子,並非如他想象的那般麵露猙獰,隻是整張臉頰透露著一種不屬於活人的蒼白色。


    許傲的直覺告訴他,這女人,恐怕也是僵屍那類的妖魔。


    “師傅,我該咋辦?”許傲悄聲詢問。


    他所處的,是數十米的高樓,退無可退,前方的路也被紅衣女子封鎖住。


    “乖乖站著別動,拿好茅山的符紙和我給你的金光符。”陳沐囑咐道。


    許傲手忙腳亂,匆匆將口袋中翻找出那兩道符紙,而後緊緊地握在手中,快步龜縮至一角落。


    陳沐看向那紅衣女人,他眼睛微眯,並非是懼怕。


    他猛然間感受到一股與當日那神秘烏雲同樣的氣息,這氣息他再熟悉不過,而此刻,卻是紅衣女子的身上傳出。


    “恐怕,我們都猜錯了,那並非是僵屍,而是真正的妖魔。”他心中低語,已是有了更多的猜測。


    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的先前關於僵屍的猜測可能是錯誤的,那股黑氣,還有麵前的女子,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由於靈氣時代。


    陳沐目光冷冽,手中長劍一揮,淩厲的劍氣縱橫交錯,猶如一道閃電劃破黑暗,瞬間斬向紅衣女子。


    此為試探,正如他所料,身前的紅衣女隻是輕輕一動,便成功躲開。


    空氣中,一縷縷靈氣如同被撥動的琴弦,發出悅耳的嗡嗡響聲,陳沐的衣衫在風中飄蕩,劍光噴薄。


    紅衣女子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氣,瞳孔放大,顯得無神而空洞。鮮豔的紅衣在月光下,黯淡無光,詭異異常。


    盡管她的眼球被大量的眼白所占據,但陳沐卻無法忽視她的目光。那雙眼睛中充滿了無盡的黑暗和冷漠。


    紅衣女子的目光似乎一直跟隨著他,無論他走到哪裏,那雙空洞的眼睛都緊緊跟隨,不斷移動。


    “是通過靈氣來判斷方位麽?”陳沐眉頭一挑,這可能便是紅衣女出現在天台的理由。


    他現在出手,靈氣湧動,劍氣飛掠,自然吸引著妖魔的注意力。


    “許傲,注意躲避、斂息!”他大喝一聲,而紅衣女子此時伸出一隻手,掌心綻放出詭異的光芒,與陳沐的劍氣碰撞在一起。


    黑色掌光與劍氣接觸瞬間,相互消融,在半空中滋滋作響。


    “八仙劍,紫氣東來!”陳沐的長劍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化作無數道細小的劍芒,從四麵八方刺向女子。


    紅衣女子的身形在無數劍芒中竭力躲避,但每一步落下,躲避的空間便被進一步壓縮。


    “哢!”劍芒已是將其逼至角落,在即將覆蓋的瞬間,紅衣女變幻的身形突然停滯住,她張嘴,口中黑氣噴湧,化作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想將劍芒盡數吸納。


    她的身形再次變幻,快到極致,吸納的同時進行躲避。


    然而,陳沐的速度更快,眨眼間,身形貼上前去,便已近在咫尺。


    麵對這等來路不明的妖物,陳沐自不會心軟,他長劍輕揮,劍氣如虹,瞬間斬入那黑色旋渦中。


    劍氣與黑氣的碰撞,竟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完全沒有意想中的切割之聲。


    周圍的大地在顫抖,大片的灰塵揚起。


    許傲嘴唇哆嗦,慌忙拿起手機,手指在手機上疾速劃過,將一條緊急信息發送出去。通知下方的覺醒者,萬萬不可到天台上來。


    單是這餘波,連他在邊緣處都難以抵擋。


    他額頭上滿是冷汗,心中的緊張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那紅衣女子身形一顫,隻覺得身前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猶如暴風,將她的身體幾乎擊飛。她臉色蒼白,一口鮮血混在黑氣中,從她嘴中噴出。


    也就是此時,陳沐眸光一變,幾乎是在口溢鮮血的瞬間,他明顯能感覺到紅衣女的氣勢虛下許多。


    陳沐已是如影隨形地欺身而上,一劍朝著女子斬下,直接斬下左側臂膀。


    而後,又是一道劍芒飛掠出,斬中了女子,她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身體在空中翻滾了幾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傷口處並未血跡,而是噴薄出令人膽寒的黑色氣體。


    許傲咽了咽口水,緊緊地握住手機,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這樣的場麵。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陳沐和紅衣女子的戰鬥。


    直到他感受到紅衣女子的氣息徹底消失,他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


    許傲閉上了眼睛,渾身如爛泥般,緩緩滑落,跌坐在地上。


    這似乎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此戰過後,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和頂尖覺醒者之間的差距。


    如果剛剛那紅衣女子針對的是他,恐怕他早就已經一命嗚唿了。


    許傲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這一次是自己走運,還有陳沐在身側,未來,可未必有這麽好的運氣。


    塵埃落定,陳沐收起長劍,目光冰冷地掃過周圍的一切。


    陳沐目光四處掃望,良久之後,緊繃的神經才逐漸放鬆下來,並沒有感受到類似紅衣女身上的那股詭異氣息。


    陳沐心中泛起疑惑,他目光轉過,落在紅衣女的屍身上,黑氣依舊不斷飄出。


    “難道說,無論是紅衣女,還是先前所謂的僵屍,真的都是靈氣時代產物?”


    盡管現在那紅衣女已死,但他心有餘悸。還好是他與許傲二人被紅衣女鎖定,若是換成普通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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