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秋清的話,侍者忍不住渾身一抖,腳步微微一滯,感受到背後有一隻手推了自己一下,這才繼續開口介紹向前走。


    不斷向深處靠近,侍者感覺壓力在不斷增大,這種感覺似乎在以前為其他客人介紹時也有,但似乎沒有。


    讓他有些恍惚,餘光不斷瞥向那躺在一張石椅的命級禁神師,不斷靠近。


    這段路很久,但也很短,時間就是這樣在愚弄世人。


    侍者心中突然有了明悟,隻是在明悟的時候,已經徹底來到了命級禁神師前麵不足兩米。


    他咽了咽口水,放低聲音對那名命級禁神師開口:“奇赫烏大人。”


    沒有得到奇赫烏的迴應,這讓侍者微微鬆了一口氣,打算繼續帶著秋清往裏麵走。


    不過走到距離奇赫烏不過一米的距離,奇赫烏睜開了眼睛,緩緩開口。


    “我從你的靈魂中感受到了緊張和恐懼,這種情緒真讓人沉醉,是什麽讓你變得這麽吸引人,是我,還是他?”


    奇赫烏淡淡的語氣讓侍者再次掉入冰窟,渾身冰寒,舌頭瞬間僵硬,再次明悟。


    剛剛就該考慮一下奇赫烏問自己的時候該怎麽迴答。


    身體僵直,不清醒的思維轉動起來。


    “我......我隻是想到剛剛被茲尼米大人贏了太多錢,再見到您,想起了沒法用錢供奉您就感覺惶恐......”


    顫顫巍巍,斷斷續續地說完,侍者發現自己說的多麽可笑滑稽。


    又不是每個人都和茲尼米一樣,隻對賺他們這些小人物的錢感興趣。


    尤其是眼前這位,就是截然不同。


    奇赫烏沒有迴答,反而是看向了秋清,裹著黑袍,沉默不語,沒有帶著眷者,那就是個普通人。


    雖然侍者的話有些可笑,可奇赫烏沒有奇怪。


    他不是生於內城的人,在外城掙紮過,自然知道所有螻蟻在麵對強者時都會產生各種恐懼的念頭。


    當然,對於那些思想靈活的人,他們反而會想辦法巴結強者,往上爬。


    也沒有對侍者的話想太多。


    目光全盯在秋清身上,微微皺眉。


    奇赫烏記得,昨天有一名渾身穿著黑衣的人在內城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還是對他們眷捕協會下手,幾乎是對每一個眷捕協會的命級禁神師都有了傳達。


    還有外城眷捕協會遭遇洗劫的事情,所有眷者都被殺了,似乎也是一個黑衣黑袍的人,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是讓他微微驚訝。


    隻是,沒人知道那個黑衣人是什麽人,整個托克裏黑衣的人並不是非常罕見,這些人都是隱藏自身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他也無法確定秋清就是那個讓眷捕協會一下子損失兩名命級禁神師的存在。


    不過他還是傾向於眼前的黑衣人不是他們眷捕協會所搜捕的人,畢竟奇赫烏肯定是懷疑過這人的,要是有問題,也不可能讓他下來。


    至於奇赫烏死了,他是沒有想過的。


    至少,奇赫烏也是一名命級禁神師,怎麽會死的那麽安靜?


    就像是那個黑衣人襲擊眷捕協會的倉庫時,也是動用了一個無人能夠想象的能力才擊殺了兩名命級眷者。


    當他僅有的思維考慮過後,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兩人。


    侍者沒有想到自己隨便瞎編的話竟然能夠這麽輕鬆的讓奇赫烏相信,或者說,奇赫烏根本就不相信他們兩人會在這產生什麽大動作。


    畢竟他和秋清,都沒有帶著自己的眷者。


    想著,他瞥了一眼秋清,確實沒帶眷者,自己的則是已經死在了上麵。


    既然奇赫烏沒有太關注兩人,侍者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就繼續往前走,一路同著侍者站定的秋清也是開始前進。


    侍者繼續介紹,秋清像是繼續聽著。


    隻是在經過奇赫烏的眷者時,秋清左手微顫,這種小動作根本無法被奇赫烏捕捉到,禁神師本身沒有任何特殊,隻是個肉體和精神超出尋常的人類。


    當有威脅危及自身時,他們的高精神才會提供一定的警示,卻不會對管他們的眷者會如何,


    而眷者在未收到主人指示時隻會呆立不動。


    幾乎是眨眼,寒絲就以多角度籠罩了奇赫烏的眷者,周圍的火光搖曳而暗淡。


    秋清停止的踏地聲被血肉墜落地麵的聲音所代替,那隻比尋常人高出一個頭的眷者被撕裂成幾段,雖然還未完全死去,不過當冰晶向著內部擴散,凍結了能夠繼續蠕動的血肉。


    也正是眷者被分割之時,奇赫烏也是頓時重新睜開了眼睛,他急忙轉身看向自己的眷者,隻能看見掉落滿地的肉塊在那蠕動,想要重新拚湊。


    一隻帶著手套的手伸向了他的眷者,伸向了眷者的神眷之心。


    奇赫烏知道這隻手想要做什麽,頓時大喊一聲:“住手!”


    說著就直接站起來撲向那隻手。


    這裏隻有三個人,他知道這隻手是誰的,是那名未知的黑衣人,但他的心神全在他的眷者身上,根本來不及考慮秋清來到這裏,以無法看清的方式擊殺眷者意味著什麽。


    秋清隻是以更快的速度抓住了裸露出來的本源能晶,直接將其從連接的黑色血肉上撕扯下來,往後退去。


    更是在手離開之時將寒絲收迴,再度給眷者來了一次切割,加速了眷者的死亡。


    他沒有直接殺了奇赫烏,眷者必須死在禁神師前頭,否則眷者的暴動將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即便如今,那頭眷者幾乎是瀕死,他也沒有殺死奇赫烏。


    但奇赫烏的死是必然的結果。


    秋清繼續隨著戰戰兢兢的侍者向著更深處前進,隻留下奇赫烏和他的眷者滿地割裂的碎肉。


    和d級禁神師硬碰硬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但偷襲,讓解決d級禁神師成了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裝作一個客人,渾水摸魚擊殺一個d級禁神師,這不是很有智慧和技巧?


    嗯,或許沒有。


    秋清心中想到,畢竟誰又能想到會有秋清這麽一個不符合“常理”的人,不用眷者就能擊殺眷者呢?


    他做得,不過是打一個認知差。


    眷捕協會內的兩名d級禁神師死亡,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才真正開始。


    秋清沒有讓侍者離開,而是帶著侍者開始了在地下室的殺戮,對他而言,這不亞於一場豐盛的晚宴,讓人陶醉,讓人沉迷。


    這場饕餮大餐,給予他的是無比的滿足感。


    看著本源點不斷上漲,他自己都無法確定究竟殺了多少,整個眷捕協會當真是一處寶藏,讓秋清渴望而貪婪。


    連他都殺的有些麻木,最後都是讓侍者去將本源能晶掏出來拿給他。


    他的行為隻有兩個,殺戮,吸收本源能晶。


    本源能晶的碎屑在從內延伸到大門處,鋪就了一條水晶長街。


    唯獨讓秋清忌憚而不去擊殺的,隻有眷捕協會內的d級眷者,每一頭都是恐怖無比。


    它們不是禁神師手中的奴隸,不是被束縛了力量的殘次品,但凡脫離那由特殊力量關押的囚籠內,它們將會產生無比恐怖的影響,甚至是直接撕裂頭頂厚厚的地麵,突破出去。


    即便如此,眼下的收獲也已經足夠,後麵,還有另外的“野生”本源能晶,沒必要專注於這些難啃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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