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就是一個小時過去,特茲聽得沉醉。


    “這些優秀的理論和知識,可以想象,外界是多麽美好和壯麗的世界,可惜,我們被困在這漆黑的永墮之地中,根本無法見識那種廣闊和盛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第一個從這片地帶走出去,見證外界的人。”


    “不過在此之前,我覺得有必要對整個托克裏進行......革命,是這個詞吧,娜塔莎女士,隻有讓整個托克裏煥然新生,才會從腐朽之中拯救托克裏。”


    說完這句話,特茲轉頭看向站在他身邊僅剩的一名守衛隊成員。


    “你說呢?”


    那人被盯得有些不自然,還是硬著頭皮迴答:“您說的很對,特茲導師。”


    守衛隊的很多人都是從禁神學院中出來的,這片教導他們變強,甚至想要教導他們善良和平的學院,所有人都懷著心中的感激。


    即便是他們實力強大,踏入了絕級,那無比強大的絕級眷者時刻侵蝕他們的意誌的情況下,他們依然對學院抱有敬意。


    每一位學院的導師,對他們而言都是尊敬而崇拜的人。


    可是很可惜,社會塑造的,不一定是自己想要成為的人,隻能成為適應社會的那個人。


    “我想將他們帶去分院,我相信他們會給這片土地帶來改變,凱特西,你說呢?”


    被叫做凱特西的守衛隊成員低下了頭,他沒想到特茲竟然還會記得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特茲導師,但如今我是思慕兒大人的下屬,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凱特西神色糾結。


    特茲點頭:“是的,有些事是卑微的我們無法決定的,隻有足夠資格的人才能決斷。僅僅是離開這裏,依然在白明頓街內,不觸及思慕兒大人的底線,這就足夠了。”


    話語落下,另一名守衛隊成員在此時趕了迴來,看了看奇怪的場麵,然後看向特茲。


    “特茲導師,思慕兒大人說了,若是你想將他們帶走,就將他們帶走,不過不能帶出白明頓街。”


    未卜先知般的能力,讓凱特西張了張嘴,可最終沒有開口,隻是讓開了道路。


    特茲則是迴頭和八人說道。


    “與我一起離開吧,去禁神學院,那裏會給你們一段平靜的時間。”


    說完,特茲就率先走出了房門,八名生存者也是趕忙跟上。


    雖然有點不了解情況,可能夠活著,那就是好事。


    走出房屋,十個守衛隊的成員就緊跟著他們,同時目光不移地盯著他們。


    十個成員,那就是十個e級禁神師,僅僅是這些e級的家夥,就足夠讓他們絕望了。


    一路跟隨,來到禁神學院分院,看門的老大爺看向特茲,然後看了看郭天成他們,還有更後麵的守衛隊成員。


    “老薩德,我迴來了。”


    特茲上前笑著打著招唿,兩人倒也算是熟識。


    老薩德點點頭,就讓特茲和八名生存者進入了禁神學院內。


    至於那是個守衛隊的成員......


    “畢業這麽多年都沒迴一趟學院,現在迴學院想做什麽,在學院顯威風嗎?”


    老薩德一頓說教,讓十名守衛隊聽得煩躁不堪,很想直接離去,隻是,他們的職責並不允許這麽做。


    八名生存者迴頭看見這一幕的時候還十分奇特,總感覺有些怪異。


    特茲為他們解釋道:“老薩德是阿寧姆院長的父親,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名禁神師,不過隨著年紀太大,就將他的眷者收迴了,讓他在門口看門,也算是個閑職。”


    阿寧姆是白明頓街區禁神學院分院的院長,背靠著這麽一個大樹,這些普通的成員又怎麽敢惹他。


    否則哪天一名絕級禁神師上門,還是禁神學院的禁神師上門,他們也隻能被交出來息事寧人。


    進入了禁神學院,郭天成等人有了自己的活動空間,不再是留在那個狹小的房間內,靜等曆史與命運的洪流。


    至少還能想個辦法,多留一些遺言。


    他們是被思慕兒要求囚禁的人,是被特意關注的人,特茲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將他們從思慕兒那弄了出來,但不代表他們就安全了。


    有些事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而且一旦發生,單憑他們自身,是萬分無法幸免於難的。


    他們迫切渴望從禁神學院這方麵下手,隻要能夠在變故發生後還能夠活著,那就足夠了。


    “你們身上即將發生的,我並無力改變,能夠將你們從那裏帶來,也都是我請求了阿寧姆院長,能夠做到的也隻有這樣。更多的,那是無法更改的命運,你們,就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時間吧。”


    特茲的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下,讓郭天成整個人都沮喪的近乎絕望。


    其他人的臉色也都不算好看。


    明明連會發生什麽都不知道,但悲觀的想法還是占據了主導。


    “好了,之後會有一場精彩的......或許能夠被稱為盛典,我會帶著你們去放鬆一下心情。雖然,這會打破之前定下的事情,不過隻是一小會兒的時間,思慕兒大人應該不會介意。”


    .......


    行走在空曠無垠,且被黑暗占據的永墮之地中,幾乎沒人能夠辨別方向,對他們而言,前往任何一處似乎都沒有區別。


    沒有指引,像是陷入混沌。


    每一片地帶都是一頭頭的眷者,或是它們的屍體。


    它們被剖開身軀,挖去了內部的一件東西,對它們而言,等同於生命的東西。


    而做這一切的,就是一個平淡,甚至都沒有帶上火源的男人。


    行走在黑暗中,跟行走在白晝之中似乎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這裏幾乎沒有幾個能坐的地方,濕潤肮髒的泥土,潑灑黑血的岩石,每一塊都讓他有些不適。


    “早知道帶些紙巾了......還有紙和筆,這樣就能記一下下次需要帶什麽。”


    秋清摩挲著下巴,就像上個副本結束前,他好像還想著帶些什麽東西進入這個副本,但很明顯,他忘了,甚至有些忘了想帶什麽,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燈火之地。


    那裏是托克裏,他在外遊蕩了十多個小時後,再次迴到了這裏。


    主要是這裏比起靈齋城副本更讓人摸不著頭腦,每一塊地方都讓他覺得似曾相識,繞的有些暈,轉轉悠悠,尋找了很久才從遠處走了迴來。


    而且,無人區的環境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太多,一種無法描述的氣息,又或是力量,彌漫在空氣中,讓行走在無人區的人會時刻感受到壓抑。


    還有一種未知的侵蝕,似乎連靈魂都能被腐蝕。


    無人區的惡劣,像是副本給的提示,告訴他們這些生存者,不要離開托克裏,托克裏,才是他們這個副本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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