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他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為什麽所有村民都在那頭渾身骷髏的邪祟身上?


    要知道,絕大部分人都離開了村子,來到了靈齋城。


    然而,還存在著一些老人依然停留在那片村子內,他們自知命不久矣,也就不再為路途奔波。


    此刻這些老人卻一個不缺地都出現在那頭邪祟的臉上!


    即便是邪祟將來到靈齋城的村民一個不落的都吞噬了,也不該連在好公裏外的老人也一個不落的都吞噬了,


    那頭邪祟總不可能特地為了那麽幾個老人親自去了那個村子吧?


    而且,除了那個村子裏的人外,他就沒見過其他人的臉,像是這頭邪祟有收集癖,將村子的所有人收集到身上一樣。


    無法理解而怪異。


    這就是邪祟,很多事情不是想要了解就能了解的,甚至給個猜測的提示都沒有。


    這讓秋清感覺其中似乎存在著什麽隱秘,隻是他對這個世界了解的太淺,無法想太多。


    迴過頭再抬頭看向遠處隻剩骨架的天災邪祟,在邪月紅色詭異光芒的照射之下,兩頭邪祟身上展露的一切更為邪異。


    讓人總感覺墜入冰窟,渾身寒冷。


    秋清又不斷掃視邪祟身上的麵孔,確實有一個他不熟悉的麵孔,本來還是被他下意識忽略的臉。


    因為那張臉正麵長在邪祟的臉上,太過直接,而沒有讓他第一時間注意到。


    這不禁稍稍放緩了腳步仔細看了看,隻是這張臉被怪異的扭曲了一部分,臉型似乎還被拉長,有些難以看出真實的樣貌。


    不過還是有些熟悉,應該是在村民裏。


    秋清心裏想著,再次掃視了一遍村民,在其中一張臉確實和那張正麵的臉長得差不多,是小虎的臉,若是仔細看,李富的臉也有幾分相似。


    隻不過李富皮膚褶皺,有些細節都被皺紋掩藏,加上正臉的扭曲,各種區別就有些大了。


    而且李富和小虎的臉都剛剛好處於正臉下方的胸膛部分,比起其他分部的村民更為貼近正臉的位置。


    這讓秋清瞬間想起了當初離開村子的時候,李富和他提起的事情。


    關於小虎的身世,還讓秋清在靈齋城照顧一下小虎,其中有關聯得是他的父親。


    他父親在三年前進入附近的樹林,之後再未出現過,幾乎完全神秘失蹤了。


    對於這個時間點,他本來是不怎麽在意的,畢竟沒有出現過,那很大可能已經是個死人了。


    可眼下讓他發現了這麽一個和小虎長相相似的怪異臉龐,還有如此無法理解的舉動,這讓他有了些許猜測。


    秋清神色微妙,皺起眉毛。


    “不會是小虎他父親念及舊情,就將村民都變成了自己身上的一份子了吧?”


    這個猜測一出,感覺有些惡寒。


    這種行為確實讓人膽寒無比,若是正常的人類情緒,小虎父親本該是將小虎和那些村民推出這場危險的深淵。


    然而如今的他,或者說是它,則是將他們變成了它身上的一部分,想與村民共存。


    變為邪祟的那一刻,墮落的不僅僅是肉體,若是還保持著一定的思維,那思維會扭曲的更為徹底,比外表所表露的情況更為邪惡駭人。


    就是不清楚,小虎的父親究竟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


    一點點思緒鋪陳開來,又一條想法進入秋清的腦海。


    根據段言卿的猜測,武聖戰滅世,血灑厚土,邪祟死而不僵,存有斷肢即可重生,滴血或許就可以墮落凡人,化為恐怖的邪祟。


    三年前,兩個世間最為強大的存在大戰,讓小虎父親以為是機遇天降,接觸了邪祟滴落的血液,甚至是大塊的屍身,導致他直接被侵染墮落成為了邪祟。


    時至如今,三年過去,變為了一頭強大而思維扭曲的天災邪祟......


    邪祟的力量著實恐怖,一頭c級的邪祟更是讓人膽寒,讓秋清一直處於恍惚之間。


    直到一旁的郝功成不由拍了拍秋清的肩,才讓他晃過神來。


    “你想到了什麽?”


    秋清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沒有解釋。


    “沒事。”


    “沒事就好,雖然已經離開了邪月的範圍,但我們最好還是離得更遠才好,這裏的情況在不斷惡化。”郝功成的神情一直十分凝重。


    之前秋清陷入思考並沒有發現,在邪月籠罩之下,那種被眾多邪祟窺伺的感覺正在變得真實。


    郝功成總感覺有一隻邪祟趴在他的背上,那種冰涼的觸感,惡心粘稠的未知物在背部擠壓身軀的感覺,都讓他對周圍的環境充滿了警惕和畏懼。


    似乎,當初那一次由一名滅世邪祟引發的邪月重新降臨,讓他迴想起了不堪迴首的過去,以及此刻強烈的危機。


    秋清頷首讚同,三人也就不繼續看戲,還是趕快跑路的好。


    迴頭望向那既是戰鬥,又是融合的邪祟戰鬥中心,他很期望這是他在這個副本最後一次見到這兩頭邪祟。


    或者說,是最後一次見到這兩頭融合後的邪祟。


    否則到時候估計是很難跑路。


    他現在還無法想象和預估,一頭滅世邪祟究竟有多麽恐怖。


    滅世,滅世,真的是否有滅世之能?


    如今這個副本中存在著邊界,這頭滅世邪祟又需要多長時間就能完整地掃蕩整個副本?


    想想到時的情況,讓秋清不禁頭皮發麻。


    也不知道現在逃跑到底是否正確了。


    短短片刻的時間,兩頭天災邪祟幾乎是完全貼在了一起,骷髏邪祟的身軀之上那些村民的麵孔陸續睜開眼睛和嘴巴。


    神色驚恐駭人,唿叫聲不斷。


    “救命!”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不,李大牛,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大哥哥,我好疼,好疼啊,救救燕兒......”


    ......


    若隻是普通人類的唿喊,在這如同潮水般的邪祟嘶吼中本該是很快便會被淹沒。


    可這無數人的聲音卻依然清晰極具有穿透力的傳了出來。


    即便是位於三公裏外的秋清,都是聽得一清二楚。


    悲戚、痛苦、絕望......


    各種負麵情緒爆發出來,讓兩頭邪祟腳下的其他邪祟陷入了更為癲狂之中,各種殺戮手段更為快速。


    像是被加了一個加攻速的buff。


    連同秋清三人都被這種負麵情緒影響,各種負麵情緒被勾起。


    上一秒還是狂暴的想要殺人,下一秒卻抑鬱的想要蜷縮起來。


    要不是秋清的精神屬性還算高,並且距離的還遠,此刻恐怕有很大的可能直接變成一個瘋子。


    這也讓秋清對於這兩頭天災邪祟更為忌憚。


    比起秋清,郝功成反而好上不少。


    罡氣作為內藏己身,修出的特殊能力,在很多方麵都能產生不可思議的作用。


    郝功成隻需要屏蔽聲音的進入就可以抵消這股特殊的精神衝擊。


    這也更加說明,屬性終歸是表象上的,一些更為玄妙的能力才是人類抗衡這些詭異之物的根本手段。


    屬性是自主的防禦機製,發揮的效果僵硬,而玄妙的能力則是將調整機製轉到合適的使用方向上進行對抗、殺敵、幹擾等效果,效果專一卻有效。


    輕易的將精神衝擊的影響壓了下去,可在各種繁雜的聲音中,他聽到了燕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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