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還在心中思考著剛才和未來自己的對話，聽到了深淵之眼的話，下意識就問了一句。
“你不是鬼怪嗎，為什麽還會眼睛痛，你在搞笑嗎？”
“主人我可不是鬼怪啊，我隻是和鬼怪合體了，但是我原本是人類的身體，我估計我有剛才那個漂亮大姐姐一樣好看，到時候我天天喊你主人。”
陳光沒有告訴深淵之眼剛才那個女仆就是未來的你，不過兩個人的性格差距也太大了吧，現在隻有一隻眼睛和原本的性格相差還是挺大的。
不過深淵之眼的事情很快被陳光拋之腦後，想必對方和魔女應該能相處得來。
現在已經從第二層和第三層離開，既然未來的自己把他放在了第一層，說明這裏應該沒有致命的危險，不像是第三層和第二層那麽變態，直接惹來了遠古存在對陳光出手。
看來進入這裏容易，但是你想要出去就難了。
陳光將石頭上的刀撿了起來查看，外麵的封印已經被解除，能夠看到裏麵精致的紋路，將刀從刀鞘裏麵拔出來，盯著冰冷的刀刃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但是這把刀在未來自己的手裏可是非常猛，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催動的，不可能隻能在陳光遇到致命威脅的時候才能起作用吧？
那要是這樣的話，老爸的刀就有點不靠譜了。
陳光將其重新插入其中，看向了不遠處的倒吊的教堂，未來自己把他放在這裏，是不是要進去看一下。
畢竟按照其所說，他會在裏麵得到能夠交易一切的魚，雖然很好奇修女和魚是什麽關係，但是陳光想了一想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也不知道遊兔子什麽時候迴來接自己，現在被困在第一層無法離開，陳光可沒有能夠直接破開空間的能力。
或許在教堂裏麵的修女有辦法也說不定？
陳光腦子裏胡思亂想，就這麽走到了教堂的下麵，頭頂的教堂以一種不科學的方式矗立在地麵，教堂頂端，也就是陳光眼前有一扇木門。
陳光敲了敲門，禮貌的詢問有人嗎？
“請問有人嗎？修女大人你好，你想要換一條魚，在的話請開一下門。”
吱呀——
木門打開的聲音傳來，陳光朝裏麵看了看，發現從外麵完全看不到裏麵的景色，隻能夠看到一層模糊的水幕。
“進來吧，難道要我請你進來嗎？”
修女的聲音也毫不客氣，從語氣中聽不出來情緒波動。
“感謝修女大人。”
陳光緩步走了進去，手裏握著的刀緊了緊，如果遇到了危險，這把刀就會出現反應，所以陳光有著底氣，大步跨過了麵前的水幕，進入了教堂裏麵。
進入其中後並沒有危險出現，映入眼簾的是藍色的大理石鋪就的走廊，走廊兩旁都是潺潺的流水，蜿蜒曲折，時不時有銀色的小魚從裏麵跳出來。
五彩的落地窗刻畫著神聖的祈禱儀式，將周圍染上了五彩的顏色，美輪美奐，走在其中能夠感受到溫馨，心情也難得的恢複了平靜。
陳光看著腳下的地麵，明明在外麵看是倒立的建築，可進入其中後竟然是正常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原理。
陳光環顧四周，在一條走廊下麵看到了站在那裏的修女，翠綠的藤蔓和葉子將修女的麵容遮住，隻能夠看到黑白相間的修女服，對方站在那裏看著前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陳光的出現。
陳光沒有出聲驚擾，雖然最後是修女讓自己進來，但是既然對方不打算搭理自己，陳光還是隻得沒有說話，隻是靜悄悄的來到了修女跟前，看向了後者看向的那個方向。
那裏是走廊盡頭的一個落地窗，上麵刻畫著神舉起一條魚，祭壇下麵的所有人都朝著他們祭拜，陳光也不知道他們在祭拜哪個，到底是散發著無窮光輝的神，還是他手裏的那條魚。
在陳光來到了跟前後，修女終於將注意力看向了陳光，目光平移看向了陳光的眼睛，但也隻是這樣默默的看著，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陳光也看著修女的眼睛，這裏對對方保持的尊重，但陳光也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
空氣中充滿著尷尬的氣氛，陳光終於誰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修女大人你在幹什麽？”
“……你開口了。”
“什麽？”
“你先開口了，所以你輸了，輸了的人需要答應勝利者一個條件。”
“……你說吧，隻要不是很過分。”
陳光一句幼稚差點脫口而出，不過這可是封印之地第一層的修女，陳光認為對方這麽做自有其深意。
“信仰我的主吧，隻要你願意信仰我的主，那麽我就不殺你。”
“那麽，請問那位主是誰？”
修女突然要殺自己，陳光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隻能先按照對方的想法來，未來自己當時不會也經曆了這些事情嗎？
“主是救人無數的龍神大人，隻要你信仰他，就能夠得到他的庇護。”
“那，我要是不信仰呢？”
“池子裏的魚可是吃肉的，而且很久都沒有糧食了，我想他們肯定不會介意飽餐一頓。”
“那隻要信仰龍神大人就行了吧，信仰了之後呢，需要遵守什麽規矩嗎？”
“這個讓我想一想……多做好事就行了，那樣龍神大人肯定很開心，而且你是第一個龍神教徒，所以你還肩負著艱巨的任務，就是拉更多的人入教，入教的人越多，你也會得到更多的力量。”
陳光心裏想著這個不是傳銷嗎？不過想到了每層封印之地遠古存在的戰鬥力，陳光覺得這個要求完全可以接受，甚至就是遇到了不小的機遇。
能夠得到龍神的庇護，隻需要增加人數就行，而且對忠誠度沒有明確要求，隻需要做好事就行了，這應該都不能稱作龍神，應該是善良之神才對吧。
“可以，我答應入教。”
聽到陳光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修女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看的陳光心中升起了疑惑，總覺得麵前的修女有問題。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陳光還是不敢隨便試探，於是便繼續開口詢問。
“我口頭答應就行了嗎？”
“哦哦，還需要立下誓言才行，我想想看，還需要簽訂一份契約，還需要……”
修女手忙腳亂，應該是好久都沒有業務了，突然有人入教一時間沒有習慣。
不過修女還是有著專業的素養，很快就重新梳理了流程，帶著陳光前往盡頭走去，走到走廊盡頭的那個落地窗前，修女步伐未停直接走了進去，陳光也跟著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發現裏麵別有洞天，有一大群怪物在一尊龍神的雕塑前不斷跪拜，口齒不清地喊著一切莫名其妙的話，聽起來像是祈禱的經文，不過由一群怪物說出來實在是聒噪。
“滾開！”
修女走到一個怪物麵前，將其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瞬間對方的身下就出現了一汪水池，怪物撲通一聲掉入其中，很快就被湧來的銀色魚群圍住，沒有一會兒就被撕咬成碎片，連渣都沒有剩下。
陳光心中驚駭，這些魚哪裏是吃肉的，分明就是食人魚啊，而且不是一般的食人魚。
修女將麵前攔路的所有怪物都踢開，將其當作了食人魚的餌食，很快這裏隻剩下三兩隻發音還算標準的怪物，其他的同伴已經全部葬身魚腹。
希望那些死去的怪物下輩子多學習些外語吧。
修女抬起了手臂朝著陳光介紹雕像的來曆。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龍神大人，能夠唿風喚雨，戰無不勝，心懷仁慈，你現在可以對龍神大人立下誓言，無論如何都尊重他，愛護他，成為他衷心的信徒……”
陳光在修女的指示下，跟著對方很快就完成了宣誓，宣誓完之後，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修女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陳光在等著修女說話，他想要詢問對方自己是否可以得到那一條魚了。
“嗯？怎麽會呢？為什麽會沒有動靜，龍神大人你睡著了嗎，我給你找來了新的信徒，如果你能夠聽到還請說句話，或者隨便降下個神術都可以，別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然我也是很尷尬的。”
聽到修女沒有任何尊重的話語，陳光心中大汗，不是說需要尊重龍神大人嗎？
對了修女說陳光是第一個信徒，那是否就是說修女並不是龍神的信徒？那為什麽修女要給龍神主持禱告呢？雙方到底是什麽關係？
無數個念頭充斥在腦海，陳光注意到腳邊多出了一條魚，這條魚似乎與眾不同，竟然在用魚尾巴走路，簡直是刷新了陳光的三觀。
難道說這就是那個可以交換一切的魚？
陳光想要附身將其抓起來看個究竟，但是修女的驚唿聲響了起來，這時候陳光已經將魚抓了起來。
“住手你在幹什麽，快把龍神大人放開，你可是犯下了天大的不可饒恕的罪孽！”
說著修女的身體就冒出了恐怖的氣息，恐怖的氣息讓陳光的周圍陷入了停滯，就連空氣都靜止不動。
就在陳光打算反擊的時候，手裏的那條魚立刻跳了起來，飛到了修女的方向，使用魚尾攻擊將修女的臉啪啪打個不停。
“唔唔唔……我不敢了，別打我了。”
在魚尾的攻擊下，修女隻能抱頭蹲下來，不敢麵對來自魚的攻擊，這一幕看的陳光目瞪口呆。
等到那邊的鬧劇結束了，修女才重新站好，整理了一番修女服，麵色端莊的看向了陳光。
不用裝樣子了啊，你的形象剛才全沒了。
但是修女還想假裝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懷裏抱著那條魚，對著陳光認真的叮囑道。
“看來龍神大人看中了你，做的不錯，希望你以後再接再厲，發揚我們龍神教的威名。現在的龍神大人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重新恢複力量需要不少的時間，但是對你的庇佑是不會少的，你要感恩龍神大人的大恩大德，絕對不可以背叛大神大人。”
“好的，那我能得到那條能交換一切的魚了嗎……”
“你踏馬的……噗噗噗……我錯了，我不說髒話了……”
在被龍神大人教訓了一番後，修女重新調整了情緒，有些心痛的表情從龍神大人的身上拔下來一片鱗片。
鱗片在脫離了龍神大人的身體後，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銀色的魚形符文，在陳光的注視下烙印在他的手腕，化作了一條精致的銀色手鏈。
“這是龍神大人的鱗片，隻要有足夠的靈石，就可以擴展其中的空間，能夠裝入大量的物品，並且隨著時間推移裏麵無論是靈器還是靈藥，都會不斷提升品階，而且還可以施展龍神大人的祝福。”
聽著修女的講述，陳光這才明白交換一切的魚是什麽意思，原來是一件用來儲物的靈器，不僅僅有儲物的功能還能夠施展龍神的祝福，簡直是非常有用的東西。
不過陳光也注意到那條魚，也就是龍神大人的身體似乎因為疼痛在顫抖，而且也沒有了剛才那麽活潑的樣子，這個鱗片應該也消耗了對方的不少力量。
雖然心中帶著幾分愧疚，但陳光並沒有多說什麽，這就是他來此的目的。
“這個人一點也不心疼你，你看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連句感謝也沒有，要不我們把鱗片要迴來，不和他簽訂契約了，我們再等等新的教徒，總會遇到正確的人……好吧，是我多言了。”
在被龍神大人注視了許久，修女終於停止了抱怨，她有些不爽的表情看著陳光，覺得陳光的態度太冷漠了，有種看錯了人的懊惱。
不過龍神大人並沒有意見，他一瘸一拐的來到了陳光麵前，伸出了一條魚鰭。
陳光見此也蹲了下來，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龍神大人的魚鰭觸碰到陳光的手，陳光感覺到一股記憶湧入其中。
那同樣是在這個教堂之中，但是那時候教堂還很正常，前來祭拜的人絡繹不絕，修女那時候隻是個小女孩，但業務非常的熟練，接待著來來往往的教徒，並且給他們宣讀教義，給懺悔室裏的小魚換水，陪小魚聊天，在其他修女神光寵溺的目光中不斷成長。
隻是記憶在某個時期突然巨變，原本平和的日常充滿了硝煙和戰火，教堂裏麵的修女們不斷離開，直到最後隻剩下了最後一個修女，她還是認真的打掃著教堂的衛生，每天按時宣讀教義，給花澆水，給魚換水，陪魚聊天，日複一日這樣做，哪怕這時候已經沒有人造訪。
直到某天來了一大群難民，將教堂占據成難民營，根本不聽修女的勸告，將教堂所有的家具都拿去燒了，修女辛辛苦苦的糧食也被對方搶走，一些人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怒，還將龍神大人的雕像推倒砸爛，而修女隻能在旁邊無力的哭喊著，任由那些人奪走她的一切。
很快這裏就發展成一處大型的難民營，生活著上千可憐的人，這裏麵的老人孩子則被認為沒有價值的存在，青壯男性負責打獵和搶奪物資，女人則需要采摘果實和野菜，每個人按照貢獻的比例分配相應的食物。
老人和孩子基本上沒有貢獻，所以吃的東西是最少的。
修女則跟著女性出去摘野菜，勉強也可以果腹，她已經對這群人失去了希望，雖然她隻是一個孩子，但是已經能夠看到難民營隻是表麵虛榮，裏麵的管理非常混亂用不了多久就會分崩離析。
但是現在修女還不打算離開，她還有著將教堂重新開辦的想法，所以一直都在忍耐，懷著美好的希望迴到過去的生活。
某一天她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昏迷的人，那是曾經的某一位修女姐姐，出於信任的因素她將其帶迴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那裏麵放著大量的書籍、紙張，還有帶過來的那條小魚。
利用自己儲存起來的糧食，將其救了過來，醒來後修女姐姐非常感謝她，但是因為身體非常虛弱，所以暫時沒有辦法行動，她隻好讓修女姐姐暫時先在這裏休養。
她不定時的過來看望修女姐姐，看到修女姐姐一點點的恢複精神，她也非常高興，兩個人常常聊起來過去的生活，相處的日子剛開始還非常開心，但是後來她逐漸發現，修女姐姐似乎賴上了她，哪怕身體已經全部痊愈，也不願意從這裏離開。
而且還暗示她如果不給她帶來食物，就把這裏的存在告訴其他人，這裏是她想要重建教堂的根本，所以她無可奈何之下隻能繼續照顧著對方。
可是哪怕如此，災難還是降臨了。
聽聞戰爭將推進到這裏，難民們也打算集體遷移。
她見到機會來臨，於是趁亂拿走了不少的物資，將其藏了起來，她不打算和其他人一起離開，她想要留在這裏，去重新修繕殘破的教堂。
她還尋求了修女姐姐的幫助，但遭到了對方的冷嘲熱諷，覺得她做這種事情就和送死一樣。
她給修女姐姐送了一部分物資，後者跟在大隊伍後麵就離開了。
等到所有人離開，她開始了修繕教堂的工作，她使用收集起來的工具，將壞掉的桌椅修修補補，將地麵的汙漬擦的幹幹淨淨，重新給丟棄在角落的花澆水，竟然有一兩株花朵重新活了過來，看到這些花朵她開心極了。
她之所以會這麽做，是因為她將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她從小被遺棄被人撿到送到這裏來，對教堂有著深厚的感情。
可是這時候她還不知道，她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就無法保護這個家。
很快一隊騎兵來到了這裏，他們是斥候，負責偵察敵情，當然也注意到了教堂裏的她。
所有人除了她都離開了，所以不想要注意倒也很難。
等到他們進入教堂後，她還是在一如既往的宣讀教義，就像是之前無數次那樣。
雖然是敵軍，但他們還是被女孩的氣質所折服，竟然找到位置坐了下來，安靜的聽著女孩的宣讀，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
等到自己完成了祈禱儀式，她才注意到教堂裏麵進來了五個士兵，她一時間有些驚惶失措，但還是強行保持著冷靜，按照儀式完成的流程，將一盤子碎麵包端到了士兵麵前，這是寄托著龍神大人祝福的食物，能夠給信徒們帶來好運。
士兵們並沒有惡意，但還是被女孩的舉動逗笑了，不禁發出了哈哈大笑的聲音，說女孩的行為非常的可愛，這一盤子的麵子可不夠他們塞牙縫，是想要他們討要食物嗎等等。
她聽懂了士兵們的調侃，但還是固執的想要完成儀式，並沒有露出絲毫的膽怯。
這樣的表現似乎讓其中一位士兵動容，認真地從裏麵的碎麵包裏麵取出來一塊，塞進了滿是胡子的嘴巴中。
其中的士兵見此也各自拿出來一塊，他們都很喜歡眼前的女孩，覺得她就像是家裏的女兒一樣。
“龍神大人會祝福你們的。”
女孩認真的說著，這是她的信仰，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堅持。
其中一名士兵還打趣道：“那我能不能得到更多的龍神的祝福？”
“可，可我沒有更多的麵包了。”
女孩還是第一次露出了窘迫的表情，在眾人的哄堂大笑中抱著盤子轉身逃走。
就在士兵們休息夠了，打算離開這裏迴去交差的時候，這個時候女孩灰頭土臉的迴來了，手裏還是端著那個盤子，盤子上是一些更小的麵包。
“再沒了，這就是最後的了，龍神大人說祝福你們，願所有的信徒平安健康。”
似乎是因為劇烈運動的原因，女孩的表情漲紅，說話時唿吸有些急促。
因為沒有注意腳下的路麵，還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但始終沒有讓盤子裏的麵包掉落。
看著女孩清澈的目光，有人率先走了出來，從裏麵挑了一塊最小的吃了下去，並且轉身對著中央的雕塑誠懇地說道：
“感謝龍神大人的恩賜。”
其他人見此也有模有樣，都挑選最小的一塊，朝著龍神大人表達感謝。
見此情景女孩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笑容，流下了感動的淚水，龍神大人終於有了信徒，她不禁在原地開心的跳起了舞。
所有士兵離開前都笑著摸了摸女孩的頭，並沒有打擾她的開心時光。
軍隊到達這裏的時候，專門繞開了這座教堂，所有人都知道這裏麵有位可愛的小天使，大家都不願意去打擾她。
“你不是鬼怪嗎，為什麽還會眼睛痛，你在搞笑嗎？”
“主人我可不是鬼怪啊，我隻是和鬼怪合體了，但是我原本是人類的身體，我估計我有剛才那個漂亮大姐姐一樣好看，到時候我天天喊你主人。”
陳光沒有告訴深淵之眼剛才那個女仆就是未來的你，不過兩個人的性格差距也太大了吧，現在隻有一隻眼睛和原本的性格相差還是挺大的。
不過深淵之眼的事情很快被陳光拋之腦後，想必對方和魔女應該能相處得來。
現在已經從第二層和第三層離開，既然未來的自己把他放在了第一層，說明這裏應該沒有致命的危險，不像是第三層和第二層那麽變態，直接惹來了遠古存在對陳光出手。
看來進入這裏容易，但是你想要出去就難了。
陳光將石頭上的刀撿了起來查看，外麵的封印已經被解除，能夠看到裏麵精致的紋路，將刀從刀鞘裏麵拔出來，盯著冰冷的刀刃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但是這把刀在未來自己的手裏可是非常猛，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催動的，不可能隻能在陳光遇到致命威脅的時候才能起作用吧？
那要是這樣的話，老爸的刀就有點不靠譜了。
陳光將其重新插入其中，看向了不遠處的倒吊的教堂，未來自己把他放在這裏，是不是要進去看一下。
畢竟按照其所說，他會在裏麵得到能夠交易一切的魚，雖然很好奇修女和魚是什麽關係，但是陳光想了一想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也不知道遊兔子什麽時候迴來接自己，現在被困在第一層無法離開，陳光可沒有能夠直接破開空間的能力。
或許在教堂裏麵的修女有辦法也說不定？
陳光腦子裏胡思亂想，就這麽走到了教堂的下麵，頭頂的教堂以一種不科學的方式矗立在地麵，教堂頂端，也就是陳光眼前有一扇木門。
陳光敲了敲門，禮貌的詢問有人嗎？
“請問有人嗎？修女大人你好，你想要換一條魚，在的話請開一下門。”
吱呀——
木門打開的聲音傳來，陳光朝裏麵看了看，發現從外麵完全看不到裏麵的景色，隻能夠看到一層模糊的水幕。
“進來吧，難道要我請你進來嗎？”
修女的聲音也毫不客氣，從語氣中聽不出來情緒波動。
“感謝修女大人。”
陳光緩步走了進去，手裏握著的刀緊了緊，如果遇到了危險，這把刀就會出現反應，所以陳光有著底氣，大步跨過了麵前的水幕，進入了教堂裏麵。
進入其中後並沒有危險出現，映入眼簾的是藍色的大理石鋪就的走廊，走廊兩旁都是潺潺的流水，蜿蜒曲折，時不時有銀色的小魚從裏麵跳出來。
五彩的落地窗刻畫著神聖的祈禱儀式，將周圍染上了五彩的顏色，美輪美奐，走在其中能夠感受到溫馨，心情也難得的恢複了平靜。
陳光看著腳下的地麵，明明在外麵看是倒立的建築，可進入其中後竟然是正常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原理。
陳光環顧四周，在一條走廊下麵看到了站在那裏的修女，翠綠的藤蔓和葉子將修女的麵容遮住，隻能夠看到黑白相間的修女服，對方站在那裏看著前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陳光的出現。
陳光沒有出聲驚擾，雖然最後是修女讓自己進來，但是既然對方不打算搭理自己，陳光還是隻得沒有說話，隻是靜悄悄的來到了修女跟前，看向了後者看向的那個方向。
那裏是走廊盡頭的一個落地窗，上麵刻畫著神舉起一條魚，祭壇下麵的所有人都朝著他們祭拜，陳光也不知道他們在祭拜哪個，到底是散發著無窮光輝的神，還是他手裏的那條魚。
在陳光來到了跟前後，修女終於將注意力看向了陳光，目光平移看向了陳光的眼睛，但也隻是這樣默默的看著，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陳光也看著修女的眼睛，這裏對對方保持的尊重，但陳光也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
空氣中充滿著尷尬的氣氛，陳光終於誰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修女大人你在幹什麽？”
“……你開口了。”
“什麽？”
“你先開口了，所以你輸了，輸了的人需要答應勝利者一個條件。”
“……你說吧，隻要不是很過分。”
陳光一句幼稚差點脫口而出，不過這可是封印之地第一層的修女，陳光認為對方這麽做自有其深意。
“信仰我的主吧，隻要你願意信仰我的主，那麽我就不殺你。”
“那麽，請問那位主是誰？”
修女突然要殺自己，陳光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隻能先按照對方的想法來，未來自己當時不會也經曆了這些事情嗎？
“主是救人無數的龍神大人，隻要你信仰他，就能夠得到他的庇護。”
“那，我要是不信仰呢？”
“池子裏的魚可是吃肉的，而且很久都沒有糧食了，我想他們肯定不會介意飽餐一頓。”
“那隻要信仰龍神大人就行了吧，信仰了之後呢，需要遵守什麽規矩嗎？”
“這個讓我想一想……多做好事就行了，那樣龍神大人肯定很開心，而且你是第一個龍神教徒，所以你還肩負著艱巨的任務，就是拉更多的人入教，入教的人越多，你也會得到更多的力量。”
陳光心裏想著這個不是傳銷嗎？不過想到了每層封印之地遠古存在的戰鬥力，陳光覺得這個要求完全可以接受，甚至就是遇到了不小的機遇。
能夠得到龍神的庇護，隻需要增加人數就行，而且對忠誠度沒有明確要求，隻需要做好事就行了，這應該都不能稱作龍神，應該是善良之神才對吧。
“可以，我答應入教。”
聽到陳光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修女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看的陳光心中升起了疑惑，總覺得麵前的修女有問題。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陳光還是不敢隨便試探，於是便繼續開口詢問。
“我口頭答應就行了嗎？”
“哦哦，還需要立下誓言才行，我想想看，還需要簽訂一份契約，還需要……”
修女手忙腳亂，應該是好久都沒有業務了，突然有人入教一時間沒有習慣。
不過修女還是有著專業的素養，很快就重新梳理了流程，帶著陳光前往盡頭走去，走到走廊盡頭的那個落地窗前，修女步伐未停直接走了進去，陳光也跟著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發現裏麵別有洞天，有一大群怪物在一尊龍神的雕塑前不斷跪拜，口齒不清地喊著一切莫名其妙的話，聽起來像是祈禱的經文，不過由一群怪物說出來實在是聒噪。
“滾開！”
修女走到一個怪物麵前，將其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瞬間對方的身下就出現了一汪水池，怪物撲通一聲掉入其中，很快就被湧來的銀色魚群圍住，沒有一會兒就被撕咬成碎片，連渣都沒有剩下。
陳光心中驚駭，這些魚哪裏是吃肉的，分明就是食人魚啊，而且不是一般的食人魚。
修女將麵前攔路的所有怪物都踢開，將其當作了食人魚的餌食，很快這裏隻剩下三兩隻發音還算標準的怪物，其他的同伴已經全部葬身魚腹。
希望那些死去的怪物下輩子多學習些外語吧。
修女抬起了手臂朝著陳光介紹雕像的來曆。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龍神大人，能夠唿風喚雨，戰無不勝，心懷仁慈，你現在可以對龍神大人立下誓言，無論如何都尊重他，愛護他，成為他衷心的信徒……”
陳光在修女的指示下，跟著對方很快就完成了宣誓，宣誓完之後，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修女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陳光在等著修女說話，他想要詢問對方自己是否可以得到那一條魚了。
“嗯？怎麽會呢？為什麽會沒有動靜，龍神大人你睡著了嗎，我給你找來了新的信徒，如果你能夠聽到還請說句話，或者隨便降下個神術都可以，別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然我也是很尷尬的。”
聽到修女沒有任何尊重的話語，陳光心中大汗，不是說需要尊重龍神大人嗎？
對了修女說陳光是第一個信徒，那是否就是說修女並不是龍神的信徒？那為什麽修女要給龍神主持禱告呢？雙方到底是什麽關係？
無數個念頭充斥在腦海，陳光注意到腳邊多出了一條魚，這條魚似乎與眾不同，竟然在用魚尾巴走路，簡直是刷新了陳光的三觀。
難道說這就是那個可以交換一切的魚？
陳光想要附身將其抓起來看個究竟，但是修女的驚唿聲響了起來，這時候陳光已經將魚抓了起來。
“住手你在幹什麽，快把龍神大人放開，你可是犯下了天大的不可饒恕的罪孽！”
說著修女的身體就冒出了恐怖的氣息，恐怖的氣息讓陳光的周圍陷入了停滯，就連空氣都靜止不動。
就在陳光打算反擊的時候，手裏的那條魚立刻跳了起來，飛到了修女的方向，使用魚尾攻擊將修女的臉啪啪打個不停。
“唔唔唔……我不敢了，別打我了。”
在魚尾的攻擊下，修女隻能抱頭蹲下來，不敢麵對來自魚的攻擊，這一幕看的陳光目瞪口呆。
等到那邊的鬧劇結束了，修女才重新站好，整理了一番修女服，麵色端莊的看向了陳光。
不用裝樣子了啊，你的形象剛才全沒了。
但是修女還想假裝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懷裏抱著那條魚，對著陳光認真的叮囑道。
“看來龍神大人看中了你，做的不錯，希望你以後再接再厲，發揚我們龍神教的威名。現在的龍神大人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重新恢複力量需要不少的時間，但是對你的庇佑是不會少的，你要感恩龍神大人的大恩大德，絕對不可以背叛大神大人。”
“好的，那我能得到那條能交換一切的魚了嗎……”
“你踏馬的……噗噗噗……我錯了，我不說髒話了……”
在被龍神大人教訓了一番後，修女重新調整了情緒，有些心痛的表情從龍神大人的身上拔下來一片鱗片。
鱗片在脫離了龍神大人的身體後，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銀色的魚形符文，在陳光的注視下烙印在他的手腕，化作了一條精致的銀色手鏈。
“這是龍神大人的鱗片，隻要有足夠的靈石，就可以擴展其中的空間，能夠裝入大量的物品，並且隨著時間推移裏麵無論是靈器還是靈藥，都會不斷提升品階，而且還可以施展龍神大人的祝福。”
聽著修女的講述，陳光這才明白交換一切的魚是什麽意思，原來是一件用來儲物的靈器，不僅僅有儲物的功能還能夠施展龍神的祝福，簡直是非常有用的東西。
不過陳光也注意到那條魚，也就是龍神大人的身體似乎因為疼痛在顫抖，而且也沒有了剛才那麽活潑的樣子，這個鱗片應該也消耗了對方的不少力量。
雖然心中帶著幾分愧疚，但陳光並沒有多說什麽，這就是他來此的目的。
“這個人一點也不心疼你，你看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連句感謝也沒有，要不我們把鱗片要迴來，不和他簽訂契約了，我們再等等新的教徒，總會遇到正確的人……好吧，是我多言了。”
在被龍神大人注視了許久，修女終於停止了抱怨，她有些不爽的表情看著陳光，覺得陳光的態度太冷漠了，有種看錯了人的懊惱。
不過龍神大人並沒有意見，他一瘸一拐的來到了陳光麵前，伸出了一條魚鰭。
陳光見此也蹲了下來，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龍神大人的魚鰭觸碰到陳光的手，陳光感覺到一股記憶湧入其中。
那同樣是在這個教堂之中，但是那時候教堂還很正常，前來祭拜的人絡繹不絕，修女那時候隻是個小女孩，但業務非常的熟練，接待著來來往往的教徒，並且給他們宣讀教義，給懺悔室裏的小魚換水，陪小魚聊天，在其他修女神光寵溺的目光中不斷成長。
隻是記憶在某個時期突然巨變，原本平和的日常充滿了硝煙和戰火，教堂裏麵的修女們不斷離開，直到最後隻剩下了最後一個修女，她還是認真的打掃著教堂的衛生，每天按時宣讀教義，給花澆水，給魚換水，陪魚聊天，日複一日這樣做，哪怕這時候已經沒有人造訪。
直到某天來了一大群難民，將教堂占據成難民營，根本不聽修女的勸告，將教堂所有的家具都拿去燒了，修女辛辛苦苦的糧食也被對方搶走，一些人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怒，還將龍神大人的雕像推倒砸爛，而修女隻能在旁邊無力的哭喊著，任由那些人奪走她的一切。
很快這裏就發展成一處大型的難民營，生活著上千可憐的人，這裏麵的老人孩子則被認為沒有價值的存在，青壯男性負責打獵和搶奪物資，女人則需要采摘果實和野菜，每個人按照貢獻的比例分配相應的食物。
老人和孩子基本上沒有貢獻，所以吃的東西是最少的。
修女則跟著女性出去摘野菜，勉強也可以果腹，她已經對這群人失去了希望，雖然她隻是一個孩子，但是已經能夠看到難民營隻是表麵虛榮，裏麵的管理非常混亂用不了多久就會分崩離析。
但是現在修女還不打算離開，她還有著將教堂重新開辦的想法，所以一直都在忍耐，懷著美好的希望迴到過去的生活。
某一天她在路上遇到了一個昏迷的人，那是曾經的某一位修女姐姐，出於信任的因素她將其帶迴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那裏麵放著大量的書籍、紙張，還有帶過來的那條小魚。
利用自己儲存起來的糧食，將其救了過來，醒來後修女姐姐非常感謝她，但是因為身體非常虛弱，所以暫時沒有辦法行動，她隻好讓修女姐姐暫時先在這裏休養。
她不定時的過來看望修女姐姐，看到修女姐姐一點點的恢複精神，她也非常高興，兩個人常常聊起來過去的生活，相處的日子剛開始還非常開心，但是後來她逐漸發現，修女姐姐似乎賴上了她，哪怕身體已經全部痊愈，也不願意從這裏離開。
而且還暗示她如果不給她帶來食物，就把這裏的存在告訴其他人，這裏是她想要重建教堂的根本，所以她無可奈何之下隻能繼續照顧著對方。
可是哪怕如此，災難還是降臨了。
聽聞戰爭將推進到這裏，難民們也打算集體遷移。
她見到機會來臨，於是趁亂拿走了不少的物資，將其藏了起來，她不打算和其他人一起離開，她想要留在這裏，去重新修繕殘破的教堂。
她還尋求了修女姐姐的幫助，但遭到了對方的冷嘲熱諷，覺得她做這種事情就和送死一樣。
她給修女姐姐送了一部分物資，後者跟在大隊伍後麵就離開了。
等到所有人離開，她開始了修繕教堂的工作，她使用收集起來的工具，將壞掉的桌椅修修補補，將地麵的汙漬擦的幹幹淨淨，重新給丟棄在角落的花澆水，竟然有一兩株花朵重新活了過來，看到這些花朵她開心極了。
她之所以會這麽做，是因為她將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她從小被遺棄被人撿到送到這裏來，對教堂有著深厚的感情。
可是這時候她還不知道，她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就無法保護這個家。
很快一隊騎兵來到了這裏，他們是斥候，負責偵察敵情，當然也注意到了教堂裏的她。
所有人除了她都離開了，所以不想要注意倒也很難。
等到他們進入教堂後，她還是在一如既往的宣讀教義，就像是之前無數次那樣。
雖然是敵軍，但他們還是被女孩的氣質所折服，竟然找到位置坐了下來，安靜的聽著女孩的宣讀，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
等到自己完成了祈禱儀式，她才注意到教堂裏麵進來了五個士兵，她一時間有些驚惶失措，但還是強行保持著冷靜，按照儀式完成的流程，將一盤子碎麵包端到了士兵麵前，這是寄托著龍神大人祝福的食物，能夠給信徒們帶來好運。
士兵們並沒有惡意，但還是被女孩的舉動逗笑了，不禁發出了哈哈大笑的聲音，說女孩的行為非常的可愛，這一盤子的麵子可不夠他們塞牙縫，是想要他們討要食物嗎等等。
她聽懂了士兵們的調侃，但還是固執的想要完成儀式，並沒有露出絲毫的膽怯。
這樣的表現似乎讓其中一位士兵動容，認真地從裏麵的碎麵包裏麵取出來一塊，塞進了滿是胡子的嘴巴中。
其中的士兵見此也各自拿出來一塊，他們都很喜歡眼前的女孩，覺得她就像是家裏的女兒一樣。
“龍神大人會祝福你們的。”
女孩認真的說著，這是她的信仰，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堅持。
其中一名士兵還打趣道：“那我能不能得到更多的龍神的祝福？”
“可，可我沒有更多的麵包了。”
女孩還是第一次露出了窘迫的表情，在眾人的哄堂大笑中抱著盤子轉身逃走。
就在士兵們休息夠了，打算離開這裏迴去交差的時候，這個時候女孩灰頭土臉的迴來了，手裏還是端著那個盤子，盤子上是一些更小的麵包。
“再沒了，這就是最後的了，龍神大人說祝福你們，願所有的信徒平安健康。”
似乎是因為劇烈運動的原因，女孩的表情漲紅，說話時唿吸有些急促。
因為沒有注意腳下的路麵，還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但始終沒有讓盤子裏的麵包掉落。
看著女孩清澈的目光，有人率先走了出來，從裏麵挑了一塊最小的吃了下去，並且轉身對著中央的雕塑誠懇地說道：
“感謝龍神大人的恩賜。”
其他人見此也有模有樣，都挑選最小的一塊，朝著龍神大人表達感謝。
見此情景女孩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笑容，流下了感動的淚水，龍神大人終於有了信徒，她不禁在原地開心的跳起了舞。
所有士兵離開前都笑著摸了摸女孩的頭，並沒有打擾她的開心時光。
軍隊到達這裏的時候，專門繞開了這座教堂，所有人都知道這裏麵有位可愛的小天使，大家都不願意去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