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玉京門中的弟子均在試劍台比試,這幾日,蕭妄可是又來邀你前去觀賽了?”


    青年語氣輕緩,目光溫柔的微側目注視正站在窗邊低頭擺弄白狐的緋衣少年。


    “是來了,不過小爺沒去。”少年目不斜視懶懶應聲。


    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悠悠揉搓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見狐玨絲毫不敢伸爪反抗,反而憋屈又羞憤的用那雙亮晶晶的狐狸眼惡狠狠的瞪起自己,陸宜舟忍不住的抿了抿唇,眼底閃過笑意。


    切,死狐狸就知道在他麵前耀武揚威,在沈清言麵前還不是得乖乖裝孫子?


    少年有理由懷疑是自己對他太過縱容,這才讓他有那個膽子在自己麵前放肆。


    唔,看來有空得找個機會給他立立威了,少年盯著眼前埋頭按照憋屈的狐玨,心底打著小算盤。


    小徒兒竟沒去觀看宗門弟子比試?


    看著少年百無聊賴的靠在窗邊慢悠悠戲耍氣急敗壞的狐狸,一手執書清霄道君突然神情一頓,詫異的抬了抬溫和精致的眉眼。


    “可是因為還在憂心魂體一事,所以……你才未去?”


    往常小徒弟經常與蕭妄和季風眠他們混在一起,幾人要不就去藥峰偷摘藥老種的靈果,要不就是去玉瓊山的試劍台觀看宗門弟子切磋。


    平日熱衷觀看弟子們比試劍術,而今宗門內又選拔仙門大比的弟子,這孩子竟沒去看,真是匪夷所思。


    迴想除了前幾日那妖孽又曾出來警告過他幾次,清霄道君也想不出還能有什麽其他原因可能會讓小徒弟將心思轉移到了別處。


    不過,想起藥老曾經笑眯眯的同他說自家小徒兒去他上山摘果經常會讓跟在他屁股後的麵蕭妄善後,清霄道君便自覺感到無奈。


    舟兒這小崽子,可真是把能夠利用到的人全都用到點上了。


    聽聞清霄道君又提及自己的體內的精分,陸宜舟有些煩躁的轉身皺眉望向了他。


    “別提了。”


    他不喜歡沈清言一直說什麽分離魂體的事,這要不是自己還吃他的住他的沒好意思動手,他早就把人打趴下,順便體驗一把欺師滅祖的趣味。


    “沈清言,你們玉京門的弟子是不是腦子都有問題?”陸宜舟適時轉移話題。


    “?”清霄道君不解,淺薄唇瓣微動:“舟兒何出此言?”


    見清霄道君一臉困惑,不明所以的神情,陸宜舟不禁嗤笑:“若不是腦子有問題,誰會每日跑來不羨山邀請一個病秧子去看什麽弟子比試?!”


    特麽的,玉瓊山的氣候又跟別處不一樣,為了磨煉宗門弟子意誌,玉瓊山近乎常年都覆蓋著專門用法陣凝聚成的皚皚白雪,修士倒是可以不管呆在那裏多久都沒問題,可他明麵上可還是個身嬌體弱的練氣期少年,天天把他往那裏帶,腦子不是有病那是什麽?


    玉京門這群大老粗劍修純純缺心眼!


    也就季風眠那死狐狸還敢明裏暗裏揶揄他為了逃避宗門弟子挑戰,最後隻能自作自受每日被迫觀戰。


    嗬,要不是之前玉京門這群白癡劍修有事沒事天天半路找他幹架,他哪裏需要維持這種垃圾人設,幾乎一日不落的跟他們去那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看兩隻菜雞互啄!


    “舟兒,他們也隻是因為想與你相處,多了解你幾分。”


    道君語氣柔和,無波的眼眸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寵溺,隻是話音一落,兩位不速之客瞬間踏入了不羨山的結界。


    青年本不想搭理,但瞧見小徒弟眼皮輕扯,臉上掛出的排斥,隻能沉著眸放下手中執起書卷,忽然起身緩步走了出去。


    立在原地不稍一會兒,兩個身型修長,步伐矯捷的俊美劍修便齊齊出現在竹舍之外。


    “弟子季風眠(蕭妄)見過尊上!”


    二人齊齊拱手施禮,隻是略微垂下的眼簾卻適時隱去二人眼底浮現的驚訝,倆人顯然沒想到,他們隻是來不羨山找陸宜舟去看弟子大比的,竟會在此遇到本該在後山閉關的尊上!


    麵對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宗門大佬,倆人要說不慌,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不過為了能把陸宜舟拐去玉瓊山同他們一起觀看選拔賽,二人倒是心下一凝,撐足了膽子!


    “你們二人可是來找舟兒?”


    明知道他們就是過來尋找小徒弟的清霄道君狀似無意開口,溫潤的嗓音一如幽壑潺潺清溪,格外動聽,隻是若是有心留意幾分,便能發現道君此時的語氣已然少了幾分方才的真實情緒。


    二人一聽道君點開話題,當即點頭說明來意,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玉京門選拔弟子參加仙門大比陸宜舟卻沒去看,他們二人覺得很是奇怪,這才跑來不羨山逮人。


    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竹舍碰到尊上,畢竟平日尊上都待在後山的。


    “去與不去,你們還是自己問問舟兒吧。”佯裝思索片刻,清霄道君忽然對著二人淺淺笑道。


    聽清外麵的清霄道君又將問題甩給自己,一直呆在屋子裏給狐玨擼毛的陸宜舟手指悄悄一頓,緩緩將放在狐玨腦上的手收了迴去。


    【小變態,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外麵清霄道君和季風眠他們的對話狐玨當然也聽到了,這不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


    季風眠這個倒黴蛋他自己送上門了!


    狐玨焦急抬頭,看著陸宜舟漫不經心垂眸撥弄手指,無動於衷的抬了抬眼皮,急得差點炸毛。


    【小變態,你不是喜歡靈石嗎?季風眠賣靈藥可是賺了很多靈石呢,你就沒點想法?!】


    死財迷還擱這給他裝,當初自己的皮都差點被他扒去賣了!


    “不想去,閉嘴。”少年麵無表情拒絕。


    狐玨:【……】


    【怎麽可以不去!吾的老本都被你坑了,現在讓你貢獻一點時間都不願意?小變態,你說說對得起吾嘛!】


    【今日你要是不同意,吾煩死你!】


    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拉著少年一起下山,本就吵鬧不已的狐玨更是對著少年叭叭叭一頓輸出。


    腦子裏的空間被狐玨吵鬧的聲音塞滿,陸宜舟無奈的閉了閉眼,手捏成拳,聲音冷冷:“閉嘴,再說。”


    【……】


    【你答應了?】狐玨止住傳音。


    “再說話,小爺把你皮扒了!”


    【小變態,吾就知道你夠義氣!吾沒白給你背黑鍋!】


    答非所問的笑眯著眼睛瞧著麵前一臉黑線的俊美少年,狐玨暗暗鬆了口氣。


    瞧瞧,他就說小變態麵冷心熱嘛!這不就答應陪他下山玩了!


    季風眠還敢和他打賭?哈哈哈哈,這下子輸慘了吧!


    他就說小變態還是在意他的,自己在小變態心裏的地位絕對夠高!


    狐玨旁若無人放聲大笑,雙爪叉腰的表情格外欠揍,看到這一幕的陸宜舟嘴角抽了抽,很想別開眼,死狐狸真是小人得誌,看他笑的這麽開心,恐怕此番絕對不僅僅隻是下山坑靈石這麽簡單。


    ……


    “小陸師兄你快看,輪到祝北和林景他們兩個了!”


    陸宜舟淺睨了一眼身旁興奮的蕭妄,抿了抿唇角:“……”煩死了,就說你小子能不能把嘴閉上?!


    “看來為了此次的仙門大比,大家都很努力呢,整體實力比前段時間提升了不少。”


    觀望著比試台上纏鬥揮劍打的難舍難分的兩人,季風眠悠哉悠哉的拿出扇子,端的一副風流儒雅。


    雖然目光是看向比試台,可眼角的餘光卻在悄悄關注緋衣少年臉上的神色,瞧見少年麵色冷淡,季風眠眼神暗淡一瞬。


    【哎,君寒川那個大冰塊怎麽不見人?】被陸宜舟攬在懷裏的狐玨好奇歪了歪腦袋對著幾人傳音。


    【嘖,以咱們大師兄的實力怎麽可能還要來這裏比試?他上台都沒人樂意同他對打!】


    這可不是平日裏的小打小鬧,而是為了仙門大比所做的選拔,沒人會傻到選擇君寒川當對手進行這場毫無懸念的比試,放棄仙門大比的機會。


    【原來如此,想不到那大冰塊還挺厲害的哈。】


    “那是自然,大師兄當然厲害!”蕭妄與有榮焉的笑了笑,偏頭對著陸宜舟笑道:“小陸師兄,你覺得整場看下來感覺如何?”


    “不如何。”陸宜舟不耐煩斂眸,心頭煩悶。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最後還是上了他們的賊船!


    本以為答應就可以直接下山,沒料到人家竟要先拉著他去玉瓊山看弟子選拔,簡直有病!


    少年鬱悶的閉了閉眼,莫名感覺心頭湧上一股煩躁,對上身旁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如今還對著自己格外熱情的胥止,陸宜舟更是憋屈的收迴視線。


    狐玨這隻該死的狐狸明明信誓旦旦跟他保證胥止已經被三長老帶迴去。


    可現在……陸宜舟隻想扛起自己的本體蒼邪,把死狐狸一劍砍了!


    他就知道,狐玨這該死的臭狐狸之所以死乞白賴的來求自己準沒好事!


    麵對胥止灼熱的視線,陸宜舟眼角輕扯淡定移開視線,對於試劍台上的激烈比試更是懶得瞥上一眼。


    誰懂,自己當成好兄弟的人竟背地裏對自己有那種喪心病狂的想法,現在還天天往自己跟前湊!


    而且被當事人撞破小心思,難道他就不感到羞愧,不覺得尷尬嗎?!!


    說好要當人家一輩子的小弟,如今竟想翻身幹倒大哥!


    白眼狼,真沒良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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