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櫃瞥了他一眼,道:“你懂什麽。”等看不到劉悅兩人的身影,繼續道:“這兩孩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即便她騙我,我也沒什麽損失,就拿到了二十張方子,已經是我賺了,若日後得了食材,做出來真的那麽美味,我們的酒樓就能翻身了。”


    一家快倒閉的酒樓,不出一分一毫,隻需付出信任就能翻身,這不是血賺的事嗎?


    至於分紅,那都是賣出菜肴之後的事了,要是真能做獨家,還需要在意那區區兩成利潤嗎?


    徐掌櫃又不傻,天降機會,及時把握。


    離開酒樓,白熙塵也好奇地問劉悅:“為什麽要找這家酒樓合作?”


    一般合作掙錢,不都是找有實力的人嗎?


    劉悅十分違心道:“看他快倒閉了,善心大發一下。”


    主要是看對麵酒樓不順眼。


    本來她就是去吃頓飯,打打牙祭,奈何對麵那家酒樓狗眼看人低啊,連門都不讓她進,那就扶持一個對家,搶光他生意!


    順便給自家弄個長期穩定客戶,拿個分紅,挺好。


    白熙塵還真就信了劉悅的鬼話,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敬佩!


    他就沒見過如此無私的人。


    就拿方子來說,隻要是方子,基本上都是本家繼承人繼承,根本不會外傳,這就導致曾經出現很多美食方子、藥方子在沒有繼承人的情況下,就斷送了。


    而劉悅一口氣就送了二十張美食方子,也就日後收取兩成的分紅,真的非常善良了。


    劉悅被他的灼灼目光看得,竟第一次有了不好意思的感覺,咳嗽兩聲道:“我們再去逛逛,消消食。”


    ……


    府城一處偏僻的小院裏。


    沈禦坐在上首,跟下麵幾個樣貌普通到扭頭就忘的人,一起商議造神的事。


    對於劉悅有神秘空間的事,他想過日後恐怕藏不住,特別是這些人都是上麵安插在府城的探子,對府城各家富豪損失慘重的事,必會追查,還不如他主動坦誠,可以把控事情的走向。


    “藏狹術?”一人忍不住問道。


    眾人理解中的藏狹術是障眼法,街道上藝人表演節目,無中生有,變換活物,使喚得十分精彩。


    但使喚得再精彩,那也是障眼法,都是假的。


    他們還真沒見過能一夜搬空十來家倉庫的藏狹術。


    沈禦咳嗽了兩聲道:“你們沒見識過,不代表沒有這樣的能人異士。至於那些糧食,還是跟前麵幾個地方一樣,在城外聚集點卸貨,你們大張旗鼓運進城,走個明路,再用於救災。”


    眾人不再多言,他們主要是為了辦事,如今有了這藏狹術,倒是讓他們很多事辦起來,容易許多,都不再追根刨底。


    “既然大人手中有這樣的能人,那造神一事就容易許多,之前傳播神明懲罰為富不仁的言論,都可以繼續利用。”


    “若是大人能把控那能人,倒是可以讓他現身於人前,捧他做神明在世間的行走,也未嚐不可……”


    眾人開始各抒己見。


    沈禦邊聽邊沉思,若劉悅不是個孩童,或許可以做那行走,可她太小了。


    嶺南這邊的富豪世家勢力不算強橫,遭遇這種有關鬼神的事,都會有點畏懼,可未來要麵對其他地方的士族,特別是江東士族,那可是連皇帝麵子都不給。


    派去跟他們唱反調的朝廷官員,找個由頭就弄死了,全推給山匪。


    朝廷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沈禦想到劉悅那神秘莫測的空間,可以隱身,又能藏物,更適合暗處,抬到明麵上,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可不好辦事。


    於是,沈禦否定了這個提議,決定要造一個存在於民心的神,讓民間流傳神的故事即可。


    任何事,過猶不及。


    至於神明有什麽故事,那就交給下麵的人了。


    沈禦迴到客棧的時候,劉悅和白熙塵已經迴來了。


    白熙塵看待劉悅的目光不再是發亮,而是帶著虔誠。


    沈禦眼神詢問:這孩子怎麽了?


    劉悅攤開手掌,空無一物,眨眼功夫,手裏出現一塊糕點,她撚起來就放嘴裏。


    沈禦似乎是明白了,支開白熙塵,道:“為了你日後的安全,我想到以前變戲法的人會藏狹術,障眼法,無中生有,日後你若在人前用那空間,便可說你會此術便可。”


    劉悅會意舅舅的好意,道了謝,遞給他厚厚一疊紙。


    “這是白疊子種植法?”沈禦接過大概掃了一眼,發現裏麵對白疊子種植方法寫得十分詳盡。


    劉悅點頭,道:“後麵還有關於造紙的,日後全天下百姓能不能用上最廉價的紙,就看舅舅你了。”


    一下子交代出去兩個任務,劉悅真心覺得自己是個小機靈鬼,任務可沒有說不能交給別人做。


    關鍵是她提供了方法和配方,可以讓這個時代的人少走很多彎路。


    沈禦聞言,連忙翻到後麵,看完之後,大喜過望:“小悅,你真的是上天派來的小仙女嗎?特別是這造紙術,好的造紙術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裏,壟斷紙的市場,導致讀書人都讀不起書,買不起紙用……”


    普通的造紙術,皇家也有,可造出來的紙隻能當廁紙用,根本沒法寫字。


    有了手上這份詳盡的造紙術,想必殿下為搬開世族這座大山,又有了一個助力。


    “明日我們便啟程迴去,晚上你好好休息。”沈禦仔細收好那疊紙,好似對待珍寶一般。


    劉悅將今日跟一家酒樓簽合約的事也說了說。


    舅舅那麽能幹,不用白不用。


    “海貨曬幹運到這裏販賣?”沈禦沉吟了一句,忽而笑了起來,“既然能運到這裏賣,那也能運到京城去賣,那裏富人多,有錢吃得起。”


    做大做強,殿下就不用每次來信哭窮,希望他想辦法了。


    劉悅也笑了起來,果然有個能幹的舅舅就是好,她不過想小打小鬧掙個糊口的錢,而舅舅野心就比她大多了。


    “那這事就交給舅舅了。”


    兩人相視一笑,各有目的,但方向是一致的。


    深夜,等眾人都入睡之後,劉悅起來,翻窗而出,直奔那家狗眼看人低的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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