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好奇,但自動地將這一切都歸咎於劉悅之前的家,除了劉三郎,沒人問。


    劉悅眨眨眼,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啊,我除了一學就會,還有個天賦就是過目不忘,以前家裏書多,看的,便記住了。”


    再次被打擊到的劉子晨:我就不該問,保持沉默多好。


    劉大娘等人對劉悅之前的出身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庭,有著什麽樣的底蘊,才會有那麽多常人都不知道的書籍?


    次日,沈清雪看到姑父除了送海貨和果子,還搬來個特別有分量的磨盤。


    “這是?”打算自家磨麵粉,省錢嗎?


    雖然生意被搶,但也沒落魄到這個地步。


    卸貨的事都交給了強壯的柔然人,他們剛被沈謙拉練完,正好可以通過卸貨休息休息。


    而那些少年男仆同樣被拉練,此時兩股戰戰,沒力氣去卸貨,全去坐著幹清洗的活計,女仆們則去廚房幫忙燒製甜點物料。


    人多就是好,這讓沈柔、兩薑氏和沈清雪都能清閑會兒,其他幾個孩子都還在睡覺。


    劉齊達看了一圈,見王掌櫃和王大少爺還沒來,便道:“小悅想了些辦法應對目前的情況,等王大少爺來了,再一起說。”


    沈清雪其實對目前的營收情況並不著急,畢竟那些美食都是她根據劉悅提供的食譜改進的,調料又是獨家配方,根本不怕,被搶走生意也不過是一時。


    但聽劉悅有辦法應對,她還是很期待這個小妹妹有什麽好想法。


    一到辰時一刻,王杉準時出現在獨一味。


    這次進門,他皺著雙眉,也不搖扇了,握在手裏,一下一下地拍打著另一隻手的手心,悵然地對眾人說道:“大家夥兒都在呢,本少爺得說個不好的消息,大家都要有個心理準備。”


    眾人一聽這話,都緊張地看向王杉。


    王杉一想到昨夜祖父的話,就頭疼道:“這次也算是我們王家牽連了你們,那些豪族世家旁支早看不慣我們王家,眼紅我們獨一味生意火爆,不惜一切來搶我們的生意,合縣附近的所有果農都被他們限製了。”


    劉齊達還沒來得及說這事,借此機會,將自家村昨日沒收到水果的事也說了一下。


    沈清雪表示沒有那些常見水果,其實影響不大,可以不售賣那些水果口味的飲品,反正他們還有山裏的果子供應,限量便是。


    普通老百姓進來喝飲品消暑,很少點水果味的飲品,因為貴,大多還是點綠豆紅豆之類的飲品。


    王杉繼續說道:“如果就這事,問題還不大,主要是我祖父派人打聽到,崔家有一位廚娘,有一張特別的嘴,隻要她嚐過的食物,就能說出裏麵的材料和做法。那幾家之所以能抄襲我們的吃食,就是因為那廚娘。”


    沈清雪詫異問道:“這都能被打聽到?這種事不該藏得嚴嚴實實的嗎?”


    王杉一副你這就不懂了的神情說道:“他們狂呀!根本不帶怕我們知道這事。”


    沈清雪等眾人一陣無語,沒想到會是這樣。


    沈柔忽然想起一事,問道:“那調料配方,對方嚐不出來吧?”


    王杉這才打開扇子,一臉傲嬌道:“那哪能啊!”


    薑翠蓮撇撇嘴,暗道:瞧你驕傲的樣兒,又不是你做的,驕傲個什麽勁兒,沒看咱清雪都沒驕傲上嘛。


    沈清雪也能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那廚娘隻吃過尋常食材,不懂藥理,更不懂藥材,所以她做的那些調料,她就很難分析出來了。


    劉齊達詢問王杉還有沒有其他消息,王杉一臉莫名迴望他,光這兩點還不夠嗎?


    自家貨源被限製,做什麽吃食對方都能複刻,還把價格定得更低,普通百姓們都跑了。


    這事還不夠嚴重?


    劉齊達見王杉真沒有其他壞消息,想到劉悅的話,竟然鬆了一口氣,按照劉悅的辦法,可以解決所有問題。


    於是他將昨日劉悅的話複述了一遍,並將昨夜劉子晨抄寫的厚厚一疊紙遞給沈清雪,還特意強調用豆子磨出來的那豆漿,今早出發前還喝了一大碗,味道真不錯。


    在場的,不管是讀過書還是沒讀過書的,都被前麵那番話震撼到了,倒沒注意最後幾句話。


    王掌櫃重複著那句“人無我有,人有我優,人優我廉,人廉我轉”,來來迴迴重複好幾遍,驚歎道:“妙啊!妙啊!沒想到小悅姑娘小小年紀,如此聰慧,這話用於商道,簡直可以奉為至理名言哪!”


    王杉覺得自己真沒看錯人,扇子搖得歡快,對一旁的同福道:“去,趕緊的,就上次那家米糧鋪,給我囤個二十石豆子,一石糖,不過要悄悄的……”


    說完,感覺自己好像說了句廢話,因為縣城裏的米糧鋪子都掌握在那些豪族世家手裏,不管自己買啥,對方都會一清二楚。


    “那就速度快一些,趁對方沒反應過來之前,付了款,自己人拉上貨就走,派人去附近村落直接收購大豆。”王杉想了想,補充道。


    現在跟那些豪族世家旁支,掙的就是一個時間,拖的也是時間。


    就像劉悅所說,隻要製冰配方不泄露,那麽他們就無所畏懼,而豪族世家旁支則撐不了多久。


    至於日後豆類會不會被壟斷,限售,隻要縣太爺還要政績,要地方穩定,就不會讓地方豪族世家們幹出這種缺德事。


    吃食被抄襲嘛,隻要調料獨家配方和沈清雪在,根本就不怕。


    沈清雪這時也翻看完大豆衍生出的豆製品各種做法,忽然生出劉悅跟她們不是同時代人的錯覺。


    繼而她搖了搖頭,覺得她這想法過於荒唐和天馬行空,便不繼續想下去。


    王杉倒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這些都是小悅自己想出來的?”


    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麽那麽大呢?


    劉齊達點點頭,反正現在大家都是同條船上的人,自家閨女的聰慧也沒有必要瞞著,日後肯定還會有其他的事,與其瞞著,不如一開始坦誠相待。


    這還是臨走時,劉悅特意叮囑他,對王大少爺不用隱瞞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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