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不吭聲,席慕珩冷臉盯著她,陰森地說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隨便挑一隻手了。”


    說話間,席慕珩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衝衛離使了個眼色。


    衛離大步上前拉起白珊到了桌旁,將對方的右手按在了桌子上。


    “不……不要,求你了席少……”


    白珊似乎已經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了,臉上已然看不出絲毫血色,渾身抖得厲害。


    下一秒,冰涼的槍口頂在了她的手背上,隻要席慕珩輕輕扣動一下扳機,她的手上毫無疑問會多出一個窟窿。


    “剛才有一句話你說的不錯,我的脾氣是不太好。”


    席慕珩冷冰冰地說了一句,像是死神的宣告。


    哢噠——


    他扣動扳機,預期的槍聲並沒有響起,但白珊已經被嚇得癱軟在了桌旁,要不是一隻手被按著,恐怕早已經溜進桌底了。


    “別急,還沒裝子彈呢。”


    席慕珩嘴角輕佻,拿出幾顆子彈優哉遊哉地裝滿彈夾,重新上膛頂在了白珊的手背上。


    “確定是這隻手嗎?”


    白珊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無力地伸出左手。如果真的要廢掉一隻手的話,最好還是左手吧。


    席慕珩衝秦桑榆勾了勾手,後者也被他這副樣子給嚇到了,小心翼翼的上前。


    “有人欺負你,你就該還迴去,否則別人隻會變本加厲。這世道很殘酷,懦弱的善良會死的很慘。”


    說著,席慕珩將手槍塞到了秦桑榆的手裏


    這把槍是外國王室送給席慕珩的,槍聲很精致,還鑲著寶石,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席慕珩慵懶地坐在了一旁,挑眉玩味的看著秦桑榆。


    這個女人拿槍的姿勢……不像是第一次……


    秦桑榆已經記不得上次拿槍是什麽時候了,那時候她還太小,很多事都隻剩下模糊的碎片,此刻她的心髒也跳得很快。


    眼看槍到了秦桑榆的手裏,白珊仿佛又看到了一線生機。


    “小榆,乖女兒,你一定不會對媽媽開槍的……”


    秦桑榆咬了咬牙,這個女人究竟哪來的自信?


    “姐姐,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再怎麽說,她也是咱們的媽媽。”


    秦沫沫此刻也終於敢說話了,秦桑榆的視線轉了過來,冷冷一笑:“輪到你說話了嗎?還是說,你想替她挨這一槍?”


    這話成功的讓秦沫沫的表情僵住了,這些年她怎麽對這位姐姐的心下再清楚不過,要是多說幾句,隻怕自己小命難保。


    秦父作為一家之主,現在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他要是再不說點什麽實在說不過去了。


    “小榆,爸媽知道以前對不起你,爸爸替她們向你道歉,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秦桑榆看著那個過去稱為父親的人此刻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向自己求情,心裏也有些酸楚。即便她的身上現在還有家法留下的鞭痕,她也從未記恨過秦家人。


    白珊也全無往日的貴婦形象,虛弱無力的求饒:“是我對不起你,都怪我不好,你別為難沫沫……”


    嗬,原來這家人並不是沒有心,隻是她們從未把她當做一家人而已。


    既然這樣,那就到這裏吧,什麽樣的恩什麽樣的怨,也早就還清了。


    她把槍還給了席慕珩,然後示意衛離放開了白珊。


    “放過她們了?”


    席慕珩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也讓人無從分辨這樣的結果是不是讓他滿意。


    “秦家當年從孤兒院把我領養迴來,無論她們對我怎麽樣,也算給了我一個家,隻是我和秦家人無緣,以後我們各走各的路吧。”


    秦桑榆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聽不出一絲委屈,所有的欺辱此刻都不再重要了。


    席慕珩點了點頭,看了衛離一眼。


    衛離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展開放到桌子上,視線落到了瑟縮在牆角的中年男人身上。


    “你是秦氏的法律顧問對吧?”


    中年男人此刻已經被嚇得站都站不起來了,聽到對方問話,也隻是愣愣點頭。


    衛離上前將人揪了起來,連拖帶拽地帶到桌旁,手指敲了敲那張紙。


    “那你替他們看看這份文件,沒問題的話就簽了吧,從今以後秦桑榆小姐就和秦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中年男人咽了口唾沫,從口袋裏掏出金絲眼鏡戴上,眯縫著眼仔細地看著裏麵的條目。


    秦桑榆也好奇地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份斷絕關係的聲明。


    席慕珩考慮的倒是挺周到的……


    “沒……沒問題。”


    中年男人小聲說了句,戰戰兢兢地看向白珊和秦父。


    “姐姐……”


    秦沫沫可憐巴巴地看著秦桑榆,仿佛姐妹情深一般,但是對方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她。


    秦父也知道要是不簽,恐怕今天這一關過不去了,稍加猶豫便上前拿著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桑榆心裏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其實對她來說,斷不斷絕關係都無關緊要,再過三五個月她就死了,反正秦家人也不會替她收屍。


    “席少,現在沒什麽事了吧……”


    秦父強擠出一絲笑模樣看向席慕珩,對方站起身的一瞬間,他的身子又不自然的一抖。


    “席少,您慢走。”


    “誰說我要走了?”


    席慕珩冷冰冰地迴了一句,走到秦桑榆跟前,從中年男人的文件夾裏抽出股權轉讓協議。


    “再怎麽說秦家當初領養了你,現在一拍兩散,分你點股份也是應該的,對吧?”


    席慕珩視線有意無意的瞥向秦父,後者現在哪還敢說半個不字,隻能慌忙點頭,滿臉堆笑。


    “是是是,其實這部分股權本來就是給小榆準備的,隻是一直沒機會給她。”


    不遠處的白浩一臉黑線,不甘心地支吾道:“姨夫,那是姨媽給我……”


    秦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不爭氣的東西,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竟然還這麽沒眼力勁兒。


    “簽了這份協議,我就要從盛騰辭職,離開江城……”


    秦桑榆看著席慕珩,對方唇角一勾,淡然的一笑。


    “盛騰的人還輪不到他們做主,簽吧,隻要我不放人,她們還能把你綁走?”


    秦桑榆對這些股份並沒什麽興趣,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既然是白給的,不要白不要,就當秦家人這幾年虐待她的補償吧。


    她隨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席慕珩也拿起另一份補充協議,當著所有人的麵燒成了灰燼。


    “既然這裏已經和你無關了,我們迴去吧。”


    席慕珩隨口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所有人心裏一抖。


    迴去?


    三人走到門口,席慕珩忽然又停了下來,迴頭看著仍在發呆的秦家眾人。


    “差點忘了,你們為什麽要讓她離開盛騰,離開江城?”


    白珊兩口子看著秦沫沫,自始至終都是這個寶貝女兒的主意。


    “我們是怕姐姐在盛騰那樣的大公司裏受委屈,所以……”


    “嗬。”


    席慕珩冷冷一笑,離開了這裏,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這個理由。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白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臉上慢慢恢複了血色,咬牙切齒的看著門口。


    “那個賤人,竟然用槍指我,反了天了……”


    “閉嘴吧,要不是你們出的餿主意,我們也不會得罪席少。”


    秦父憤憤地看著白珊母女,生怕這兩人還不消停,便又說道:“秦氏已經快完蛋了,股份給她也就給她了。就算公司黃了,隻要你們別再給我惹事,後半輩子吃喝還是不用擔心的。”


    白珊也知道公司的近況,這兩年秦氏雖說慘淡,但也不至於破產,但前些日子最後的幾個客戶也忽然跟他們解約了,仔細想來,似乎就是從她打了秦桑榆那一巴掌開始……


    秦沫沫沒有說話,她可不甘心就這樣認輸。再說了,過慣了小姐生活的她又怎麽可能再去過苦日子。


    她抿著唇上樓迴到自己的房間,找出曲紅給她的名片,照著上麵的電話打了過去。


    將今天這裏發生的事說完後,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你是說,席少替她出頭了?”


    “沒錯,我覺得……他們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秦沫沫小心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也算是替自己今天的失敗找了個借口。


    “既然這樣,那後麵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聽到這話,秦沫沫有些慌了。


    “那蕭小姐之前說的女二號……”


    電話那邊傳來了曲紅的冷笑聲,“秦沫沫,你是在裝傻嗎?事情都被你搞砸了,還惦記著女二號?妍姐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沒把握住,你還是老老實實當一輩子配角吧。”


    說完,對方便掛斷了電話。


    秦沫沫僵在了床邊,半分鍾後,才像迴過魂一樣將手機狠狠地摔向了地上。


    都怪那個賤人,為什麽不老老實實滾出江城?!!!


    一想到即將打開的星門又要關上,秦沫沫的牙齒都要咬碎了。尤其秦氏也即將破產,到時候她就要淪為以往最看不上的普通人了……


    她的目光從絕望變得陰狠,嘴角也勾起一絲殘忍的弧度。


    不對,她還有機會,既然那個女人不肯離開江城,那就讓她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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