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珩將兩幅畫遞給席老爺子,但對方卻淡淡地擺了擺手。


    “你來當裁判吧。”


    聽到這話,眾人更加覺得秦桑榆要被狠狠的打臉了。且不說她自稱不懂畫,單是蕭妍和席慕珩的關係,席少也一定會向著她說話的。


    席慕珩眉毛一挑,知道這是老爺子故意給自己出難題。


    他也不推辭,走到旁邊的空桌上,將兩幅畫展開放在桌上,眾人也都紛紛湊了過去。


    這些人雖說都是部隊出身,但退休之後也都熱衷於收藏,書畫方麵也都懂一些,眼下看著這兩幅作品,小聲議論了起來。


    這兩幅都是水墨山水畫,但是風格迥異,一幅筆墨濃重,一張紙上幾乎沒什麽留白,顯然做這畫的人充斥著野心,而另一幅則線條簡單,頗有些淡泊寧靜的意味。


    秦桑榆沒什麽背景,聽說隻是秦家收養的一個孤兒,這種人自然是對金錢和權利滿是欲望,而蕭妍大家族出身,又是席少的未婚妻,算得上是人生贏家了,這樣的人心境自然應該是平淡寧靜的。


    隻是片刻,眾人心下已經有了選擇,紛紛將目光投向席慕珩。


    席慕珩坐在椅子上,視線隻是在兩幅畫上來迴瞥了幾眼,手指輕輕在其中一幅畫上叩了叩。


    “席少果然有眼光,蕭小姐的這幅畫絕對有大家風範。”


    “要是蕭小姐願意割愛的話,我願意出一百萬收藏這幅畫。”


    蕭妍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尤其是聽到這些人的話,尷尬地咳嗽了一下。


    可是眾人根本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


    “秦小姐,既然勝負已分,你是不是該給鍾老道歉了?”


    秦桑榆的嘴角勾了勾,抬眼看著蕭妍,發現對方的臉色通紅,還有一絲羞惱,顯然是被氣到了。


    “還是讓蕭小姐來認領自己的大作吧。”


    眾人狐疑地看著蕭妍,個個都是一頭霧水,難道他們這些人都看走眼了?


    蕭妍咬了咬牙,隻是將自己的畫揉成了一團,丟到了垃圾桶裏。


    這下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秦桑榆算是打了他們這些老家夥的臉,現場沉默了下去。


    席慕珩看著秦桑榆,眼中沉了沉,這個女人果然總是能出乎他的預料。


    他甚至隱隱有些期待,這個女人身上還有什麽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秦桑榆也沒有繼續咄咄逼人,抬眼看著鍾清,說:“其實鍾老和蕭小姐的水平都是極高的,隻是藝術這種事要守住初心,即便是不懂畫的人都可以從一幅作品中看出畫家的心性。如果鍾老還覺得我說的不對,那我可以向您道歉。”


    鍾清的臉上一陣難堪,今天他無疑徹底輸給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眼下要是再反駁,倒顯得他輸不起了。他現在心裏也是後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該幫蕭妍出頭。


    其實今天他原本也沒想幫她,隻是剛才進來時蕭妍私下裏找他,許諾幫他宣傳畫展,他這才答應和她一起整秦桑榆。


    至於訂婚賀禮,不小心撕破畫,都是他們剛剛臨時決定的。


    事已至此,他抿了抿唇,希望還能保住自己最後一絲尊嚴。


    “秦小姐說得對,這些年我確實被以前的成功衝昏了頭腦,作品也太浮躁了些,這次的畫展我會取消的,這幾年的畫作我也會全部銷毀的。”


    眼看鍾老態度誠懇,又是取消畫展又銷毀自己的作品,要是再繼續指責,倒顯得不近人情了,眾人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秦桑榆默不作聲地坐下,目光看向蕭妍。


    今天這一遭無疑和蕭妍結下梁子了,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以後還得多加提防才是。


    接下來便是老爺子和幾位老部下閑聊,隻是有意無意的提到秦桑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席老爺子看中這丫頭了。


    作為席慕珩名義上的未婚妻,蕭妍即便努力保持著端莊,但閃變的臉色還是顯示出她的不悅。


    等到聚會散去,秦桑榆自己打了輛車準備迴去。司機舍不得開空調,她隻能打開車窗透氣。


    車子剛開出兩個路口,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刹車聲,司機罵罵咧咧地把頭伸出窗外。


    “媽的,讓老子別個車能死嗎?開豪車了不起啊,你……”


    可當看清並排的那輛限量款的邁巴赫時,司機當即閉上了嘴,灰溜溜地把腦袋縮了迴來,要不是前麵堵車,他恨不得馬上一腳油門開溜。


    那可是席慕珩的車,江城沒人不認識……


    秦桑榆也注意到了那輛車,隨著對方降下車窗,席慕珩那張冷臉正對著這邊。


    “下車。”


    因為兩輛車挨得很近,所以即便席慕珩聲音不大,但依舊清晰地傳到了這邊。


    司機已經嚇得快哭出來了,“席……席少,我剛才沒看清是您的車……”


    見對方依舊一臉淡漠,司機咽了口唾沫,打開車門準備下去了。


    “別怕,他在跟我說話。”


    秦桑榆平淡地留下這麽一句,留下一張鈔票下了車,在司機震驚的眼神中上了席慕珩的車……


    “席少是準備替你的未婚妻找迴麵子嗎?”


    秦桑榆的語氣很平靜,直視著席慕珩。


    “跟我迴去。”席慕珩冷冰冰地迴道,並未多說什麽。


    但是秦桑榆心下已經有些忐忑了,想起上次被帶到地牢,現在還有些後怕呢。


    一路上席慕珩再沒有開口,直到車子停在了席家別墅前,席慕珩率先下車。


    “跟我過來。”依舊是簡單的幾個字。


    秦桑榆小心翼翼地低著頭跟在後麵,再抬頭時發現竟然到了席慕珩的車庫。


    “會開車嗎?”


    意識到對方是在問她,秦桑榆愣愣地點了點頭。


    席慕珩衝著車庫裏那一排排停著的豪車揚了一下下巴,“自己挑一輛吧。”


    秦桑榆完全猜不透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愣在原地。


    席慕珩似是有些不耐煩了,又補充了一句:“當我的秘書連一輛車都沒有,我丟不起這人。”


    秦桑榆看著麵前那一排排豪車,喉頭輕輕咽了咽。


    “不會從我的工資裏扣吧?”


    席慕珩看著對方可憐巴巴的眼神,差點要被這個蠢女人給氣笑了。


    “你的工資已經預付給你了不是嗎?再說了,你那點可憐的工資連這些車的一條輪胎都買不到。”


    也對!既然是白給的,不要白不要!


    秦桑榆在偌大的車庫裏轉悠著,這裏停著的車大多是市麵上見不到的限量款,這要是開出去實在太過於顯眼了。


    再說了,雖然是席慕珩白送給她的公司福利,但秦桑榆也不想讓那人覺得自己欠他的。思來想去,她的目光最終停在了角落裏的那一輛不起眼的車子上。


    “就它了!”


    秦桑榆說著拉開車門上了車,鑰匙就在車裏,她打著火試了試,還不錯。


    “秦小姐,這輛車是秋姨之前開去買菜的,老板被她配了新車,這輛車就閑置在這裏,本來這兩天是要處理掉的,要不你再看看別的車?”衛離在車窗旁小聲提醒道。


    秦小姐跟了老板那麽久,開一輛好點的車不是應該的嗎?反正老板那麽多車,閑著也是閑著。


    秦桑榆對車子本就沒什麽高的要求,有四個輪胎能跑就行,索性油門一踩,開出了車庫,留下席慕珩和衛離一臉黑線。


    這女人真是沒出息……


    離開了席家,秦桑榆馬上拿出手機給宋九月打了個電話,打算和對方分享一下這個好消息,順便帶上她一起去逛街,不過宋九月的電話依舊打不通。


    想到對方這幾天的狀態似乎都不太好,她決定去商場逛逛,給對方買點補品。


    至於她自己的身體,補不補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將車挺好後秦桑榆往旁邊的商場走去,忽然有人在身後叫她。


    “喂,你別走!”


    秦桑榆茫然地迴頭,不遠處站著一個男人,正上下打量著她。


    “你在叫我嗎?”


    “不是你還能是誰?老子的車停在那裏被你刮了,你還想賴賬?”


    秦桑榆眉頭皺了起來,剛才她停車的時候可沒有聽到什麽動靜,這人分明就是想誣賴她!


    她本不想理會,但對方並不打算放她走。上前蠻橫地拉著秦桑榆的胳膊,將她拽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邊,就見車身右側果然有一道清晰的劃痕。


    秦桑榆的車雖然就停在旁邊,但是兩輛車之間有不小的縫隙,更何況那劃痕一看就不是新的,顯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遇到碰瓷的了?!


    男人看秦桑榆不說話,還以為對方相信了,心下暗暗竊喜。這幾天等來的不是膀大腰圓的壯漢就是沒什麽錢的窮光蛋,好不容易來了個身穿名牌的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不能放跑了!


    “如果我刮了你的車,為什麽我的車沒事呢?”


    男人冷笑一聲,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車蓋:“你那什麽破車,能和我的車比嗎?我這可是跑車,金貴得很。”


    秦桑榆沉了沉氣,沒有說話,對方還以為她是怕了,頓時底氣更足了。


    “我這車買迴來的時候就二百多萬呢,補漆起碼也得好幾萬。這樣吧,咱們一口價五萬塊,不夠的話我自認倒黴,你也別說我欺負女人!”


    五萬塊秦桑榆倒也不是拿不出來,但秦桑榆寧可把錢捐了,也不想給這種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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