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氣氛並沒有隨著席慕珩消了氣而消失,剛才秦桑榆沒有留意四周的環境,眼下隨意地掃了一眼,驚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周圍略有些陰森,身後還有幾扇緊閉的金屬門,隱約能聽到門那邊有動靜,不用猜也知道那裏麵關著人。


    這裏是……席家的地牢!


    察覺到秦桑榆的視線在打量著這裏,席慕珩也不避諱,嘴角輕輕一勾。


    “很好奇是嗎?”


    “沒……沒有。”


    秦桑榆趕緊收迴目光,生怕麵前這位一個不高興把她也關進去。


    席慕珩嘲諷地冷笑一下,這女人的演技真是有待提高。


    他隨手像是拎小雞一樣將秦桑榆從後麵拎了起來,他本就比秦桑榆高得多,手上一用勁後者雙腳便懸空了,掙紮都使不上力氣。


    衛離明白了老板的意思,走在先前帶路。


    這裏雖然是席慕珩親自設計建造的,但他本人很少會來這裏,畢竟每次從這裏出去身上都會帶著血腥味,仿佛剛從地獄深淵爬出來一樣。


    走廊的兩邊有許多道金屬門,構成了一間間密不透風的“牢房”,而在每扇門上都隱約可見斑駁的血跡,很難想象那些被帶到這裏的人會是什麽下場。


    “開門。”


    席慕珩輕飄飄的一聲令下,衛離上前打開了麵前的那扇門。


    “牢房”的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人,身上的衣服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紅色,衣服破爛不堪,露出來的皮肉也沒有一塊完好的。


    秦桑榆看到這一幕,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胃裏也是一陣不適。她不知道這幾個人為什麽被關在這裏,但這樣私自囚禁並且折磨他們,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她怯生生地迴頭看了一眼席慕珩,後者依舊是一臉的冷漠,仿佛這些人就該是這個下場。


    這一刻她更加意識到,自己真的並不了解這個男人。


    記憶裏那個受了委屈都不吭聲的小男孩,已經變成了一個嗜血的大變態!


    “你知道這幾個人為什麽在這裏嗎?”


    席慕珩的語氣依舊輕飄飄的,就像是在問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秦桑榆眼中一沉,即便她反應再慢也意識到,對方這是在嚇唬她。或者說,他已經對她有所懷疑了?


    即便她從未想過害他,但難保這個人不會為了蕭妍而害她!


    “我……不知道。”


    秦桑榆的聲音抖得厲害。


    牢房裏,一個人正緩慢地朝門口這邊爬了過來,他的腿似乎是斷了,隻能用胳膊撐著地麵吃力地挪動,像是蟲子一樣狼狽,每挪動一下,身後就會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秦桑榆不忍心再看下去,試圖將頭轉向一旁,不過席慕珩根本不打算放過她,手伸到她的頜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又掰了迴去,正對上那條可憐蠕動的“人形蟲子”。


    “他們就是拍賣會那晚追殺你們的人,老板沒要他們的命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衛離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解釋,這些人是他親手抓迴來的。身為席慕珩的助理兼保鏢,他最重要的職責就是清除老板身邊的一切威脅。


    對付這種人,他的手段多得數不清。


    秦桑榆的視線被牢牢地控製著,她也能看出裏麵那幾個半死不活的家夥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咽氣,不過就算放過他們,這輩子也都隻能當個廢人了。


    “那些想害我的人,生不如死就是他們最好的懲罰。”


    席慕珩幽幽地說著,話中有些深意。


    秦桑榆臉上的血色被一絲絲抽去,此刻她也終於明白,這人並不是想嚇唬她,而是在警告她!


    如果檢測結果再晚出來幾分鍾,這幾個家夥就是她的下場。


    不過……她又怎麽會害他。


    看到秦桑榆那張慘白的臉和泛紅的眼眶,席慕珩像是對她的反應很滿意,隨手放下了對方,淡淡地說了一句:“記住他們的下場。”


    如果今天那杯咖啡裏真的是毒藥,後果不堪設想,這個女人是他身邊的人,要想害他自然更容易下手,所以他必須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手段。


    衛離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但並未吱聲。三年來秦桑榆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裏,這個女人如果想害老板,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上去。”


    席慕珩麵無表情地轉身往出走,衛離重新鎖好牢房的門,又抽出一條黑色的手帕遞給秦桑榆。


    “秦小姐,別讓我為難。”


    秦桑榆也知道這個地牢是席慕珩的秘密,他決不允許這裏的位置泄露出去,所以當下也沒有說什麽,聽話地將手帕綁在了眼睛上。


    眼前重新陷入黑暗,耳邊還能隱隱聽到金屬門後的哀嚎聲。不過知道了前因後果,秦桑榆也不再可憐那幾個家夥了。畢竟當日,她也差點死在他們的手裏。


    這次雖然被沒有被人粗暴地扛在肩上,但依舊還是有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架著她,直到十多分鍾後,感覺到周圍有絲絲涼風吹過,眼前的黑布才被重新取下。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站在席慕珩別墅外的院子裏,前後不過十來分鍾,也就是說剛才的地牢八成就在這棟莊園下麵!


    一想到三年陪席慕珩睡的這三年來,腳下都關著幾個將死未死的囚徒,她覺得後背一陣發涼。誰也不會想到,富麗堂皇的席家別苑下麵,竟然藏著那樣一處人間地獄。


    而那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便是這處地獄的活閻王。


    “你走吧。”


    席慕珩的聲音依舊淡漠。


    秦桑榆看了一眼外頭,眼下已經是深夜,這裏又是高檔別墅區,出去八成是打不到車的。


    “席少,你把我抓來,是不是應該把我送迴去。最起碼……最起碼得道個歉吧。”


    察覺到席慕珩微微蹙起的眉頭,秦桑榆的聲音越來越小。


    旁邊的衛離不由得一哆嗦,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剛撿迴來一條命,竟然還敢讓老板跟她道歉。


    跟了老板這些年,他還從來沒有從老板的嘴裏聽到過那三個字呢。


    這女人完蛋了,老板一定會把她丟出去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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