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年快步向他二人走來。


    薑芷夏聽到動靜發現是他,心下詫異:隻是幾天沒見為何他看起來如此消瘦?


    但見他健步如飛,顯然是傷勢有了好轉。


    她想問他身體如何,可剛說了一個字,忽覺腰間一緊,低頭見兩條熟悉的手臂纏住她的腰。


    謝澤之帶著驕傲又囂張的表情,冷笑著望著陸辰年。


    忍不住了是嗎?!


    “我說你今天晚上怎麽一點臉都不要了……”


    薑芷夏雖說對毫不掩飾自己對於他人的喜歡,可她還沒做到像謝澤之這般當著外人的麵如此“坦誠相待”。


    陸辰年終是忍不住發作,剛想出手卻聽薑芷夏驚唿:


    “謝澤之,快放手!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她掙脫開他的懷抱,忽視要有所動作的陸辰年,隻輕柔地將他的胳膊抬起,解開已經滲出血的紗布。那些傷口仍然在淌血,止血藥一點用都沒有。不過頗為詭異的是謝澤之對此沒有半分不適感。


    她的眉毛擰得都快打結了。她有些生氣地問謝澤之:“血滲成這個樣子,怎麽也不說一聲呢?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


    他暗暗作答,但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往薑芷夏肩膀上靠,假裝有氣無力地說:“我頭暈。”


    “這怎麽下可好?”她聽著謝澤之虛弱的聲音,慌道,“我去找我師兄……”


    “別去!”他身形搖搖晃晃,薑芷夏趕忙扶著他的肩膀,讓他徹底靠在自己身上。


    而他一邊在她懷裏裝難受頭暈,一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衝陸辰年宣示“主權”。


    看見沒!她把我當成她的人。


    陸辰年被薑芷夏晾在一旁,冷眼瞧著本該屬於他的特權此時正被別人享受著。


    真正病了的不是謝澤之,而是他。隻要殺了謝澤之,他的病就能好。


    他偷偷凝聚法力,忽聽一女人的聲音響起:“不是什麽大事好解決……”


    他看薑芷夏抬頭,立即收起法術,裝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薑芷夏看向聲音來源,竟發現是蒲麗芝的魂魄。她一想到她把何素素害成那樣,心中頓時怒火衝天,拔下發釵向蒲麗芝攻去。


    “噯噯噯!不是……”蒲麗芝攔住她,“我救了你徒弟,你可不能恩將仇報!”


    薑芷夏根本不聽,轉手攻擊。


    下一刻謝澤之一道法力打去,將蒲麗芝困在原地。


    他心中也不大痛快,暗罵這人來的真不是時候,打擾他們家掌門照顧他。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演戲”的狀態。


    蒲麗芝在原地跳腳大罵,說他們兩夫妻狼心狗肺,不是東西。


    房間中的人聽到動靜迅速出來查看,卻見院內站著一個半透明的魂魄。那人通身雪白,就連眉毛頭發都是白的,看她的狀態好像是快要消散了,可說話聲音很洪亮,中氣十足。


    “你們倆該是一對!我好心好意幫你們,結果卻落個這樣的下場。那訛獸要不是我,早就魂飛魄散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薑芷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拿著發釵狠戳了她兩下。


    蒲麗芝嗚嗷喊叫了一通,發現這招對她沒用,轉變攻勢,平心靜氣地說:“別打了,別打了。我開玩笑的。我馬上就要消散了。我隻是不想孤獨地死去……


    上天能夠讓我在臨死前認識東方和素素這兩個朋友,已是對我不薄。我就是想在我死的時候,離他們近些。東方……”


    她對東方楚良說道:“你上前來,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臉。下輩子輪迴我會一眼認出你,報答你們對我的恩情,彌補我對你們的虧欠。”


    “前輩……”東方楚良被她說得想哭,剛走一步卻俞伊攔下,俞伊衝他一使眼色。他扭頭看到薑芷夏那張神情淡漠的臉,立即收迴自己剛邁出的一步。


    薑芷夏瞪了他一眼,愈發覺得謝澤之說的有道理。


    她抱著胳膊,對蒲麗芝一揚下巴,“行,我看著你死。快點,我一會兒還有別的事情。”


    “不是……”


    “五師兄,奏樂!送這位老前輩一程。”


    俞伊拿出笛子給蒲麗芝吹了一首下葬時用的曲子,聽得蒲麗芝心中直罵晦氣。


    眼見撒潑賣慘都沒用,蒲麗芝徹底沒了辦法,站在原地把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一一交代清楚。


    她知道何素素受不了自己的靈壓,但那時她想要出去必須要借助何素素的肉身,所以為了保住何素素的魂魄,她把她的那枚掌門令牌藏在了何素素心裏。


    “那東西對她有利無害,我喜歡那丫頭送給她也不是不行。可我現在魂魄馬上就要消散了,仇人還沒有了結。這不就……那啥嘛……”


    蒲麗芝罕見地不好意思起來。她原想著像所有世外高人一樣瀟灑離去,留給後人一番遐想。但現在卻要腆著臉要迴之前送出去的東西。


    薑芷夏白了她一眼,鬆了口,“令牌怎麽取出來?”


    “我就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人!”蒲麗芝來了精神,立即告訴眾人取出令牌的法子。


    莫緘敘按照她所說的做,果真輕而易舉地將那令牌取了出來。


    眾人皆歎這東西隱藏之深,但取出方法卻如此簡單。


    蒲麗芝說大道至簡,越是精妙的法術和仙器,越是簡單質樸。


    說完她立刻鑽進令牌中。頓時靈氣上湧,修補了她碎裂的魂魄。她心情一好,對謝澤之說:“後生,你胳膊上那東西是屍蠟,你用無根水將那些蠟洗掉,傷口就能用法術複原了。”


    蒲麗芝說那些蠟人是赤溪族獨創的傀儡。


    他們用童男當做傀儡之身,趁他們活著的時候給他們身上澆滿從童女的屍體煉出的屍蠟。想要塗滿一個傀儡,不知要用多少具女屍才能做到。


    之後那些被塗上屍蠟的童男,按照他們的修煉之法,沉在密安湖底待等七七四十九日之後便可練成蠟人傀儡。


    此種法術精妙之處卻在於這種傀儡為純淨之體,除非遇到純良之人否則除了操控者,誰都無法看見他們。


    這些傀儡極度兇殘,見到血就更加興奮。如果不殺了操控者,它們就會不斷重生。


    蒲麗芝和這些看不見的東西鬥了幾萬年,有幾次差點死在他們手中。


    “純良之人是什麽?”林憶問。


    “所謂純良之人是指從未殺生過的人,就連平日裏的螞蟻、小蟲都不能殺死。這種人很難得,沒想到你們靈清裏就有倆。”


    蒲麗芝接著說她是用兩人的血才破了赤溪族的法術,讓那些蠟人現了真身。


    被蠟人抓傷或咬傷之後就會血流不止,因為在傷口上覆蓋著一層屍蠟,它阻止了傷口愈合。但是破解也簡單,隻需用無根水把它清洗掉便可。


    薑芷夏聽得頭疼,這麽會兒功夫她上哪兒找龍王去。


    蒲麗芝“嘁”了一聲,嫌棄地說道:“你別這麽教條行不行!走到井邊去迅速打水,不要迴頭路上也別滴在地上,那種水也能叫無根水,隻是效果沒那麽好,不過你多打一點不就好了。這小孩一天傻了吧唧的……”


    薑芷夏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立即著手準備,還順手把令牌砸到地下,踩了一腳表達感謝。


    “我說你這姑娘一天到晚怎麽老恩將仇報呢!”蒲麗芝叫罵道。


    “對掌門說話客氣點。”


    薑芷夏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更加讓蒲麗芝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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