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芷夏進去後,柳茉思也跟了進來。


    隻見仙皇的房間裏麵布滿黃色幔帳,一個蓮花台座置於房中。台座後還供著一個香案,案幾上有一無名牌位。


    此外又有十二茶具,屏風上又有十二美人,櫃子裏有十二件黃色衣衫,上繡五爪金龍,床榻四周上刻十二條龍,就連床上也放著十二層棉被。


    這人想當皇上想瘋了吧。


    薑芷夏覺得這人比她還瘋。她最多也隻想當個首富。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和柳茉思四處翻找往生草的根莖。


    “找到了!”柳茉思興奮地說,從床下拿出一個魔氣縈繞的花盆來。“這裏麵肯定是它的根了。他可真會藏……”


    “師姐,讓我看看。”薑芷夏刨開裏麵的土,見裏麵確實躺著一個如根莖一般的東西,可她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先帶過去讓老七看看。”


    突然窗外傳來響動,薑芷夏迴身呆愣住。


    林憶已經站在門口半個時辰了。她手心裏急得都是汗,萬沒有想到仙皇今日身體不適提前迴來了。


    為避免張和裕身份暴露,林憶隻能先讓何素素將他帶離。等她想去攔著仙皇時,他已經到了房門口。


    她隻能躲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房間,如果有什麽動靜,她就衝進去救她兩個師妹。


    突然,房門打開。薑芷夏和仙皇共同出來,兩人相談甚歡。薑芷夏手中還拿著一把精美無比的橫刀。


    “那我拿走,你可別心疼。”


    “薑掌門玩笑了。這刀和開陽真人當初送你的刀可比不了,還請掌門莫嫌棄。”


    “行。”薑芷夏揮了揮手,“告辭。”


    “薑掌門慢走。今晚你一定能睡個好覺。”


    “借您吉言。”


    待等薑芷夏離開,仙皇收起了笑臉,轉身進屋。他衝秀珠和碧荷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


    秀珠打開蓮花台座,碧荷從床下拿出花盆翻找。隨後迴稟:薑芷夏把假的往生草根拿走了。


    仙皇嗤笑一聲,“自以為是。”


    “如果使用假的往生草根入藥,會有什麽結果?”秀珠問。


    “必死無疑。”他盤著手串,坐迴蓮花台上,感慨自己今日因禍得福,若不是身體不適還無法撞見這場景,又怎麽哄她相信自己。


    “還是仙皇英明,知道她是為了往生草根而來,提前布局給了她假的。這下謝澤之一定會死在她手中。”碧荷誇讚道:“存真鏡都被她騙過了,可還是沒逃過您的法眼。”


    仙皇閉目運功,片刻後說:“她可沒騙存真鏡。她確實是來找東西的,隻是從沒告訴我們她要找什麽。不過要怪就怪她有東方楚良那個師弟。他是神農後裔,最是了解世間萬物。這讓我不得不防,於是故意設局引她上鉤。果然沒幾天就沉不住氣,自己送上門了。”


    碧荷恍然大悟,“難怪您總讓秀珠拿著花盆進出您的房間呢。不過這女人心機重、膽子也大,敢自己一個人留下拖延時間。若非我們拿了假的來,隻怕跟她聊天的時候,真的草根就被送出城了。”


    “林憶他們做的事打量我不知道。”仙皇冷笑,“我活了幾萬年什麽沒見過。我連天帝都騙過了,還治不了他們幾個。找凡人幫忙?這些神仙真是愚蠢。他們靠著那幫螻蟻能成什麽事?”


    他坐下,望著剛才薑芷夏使用過的杯子,問道:“明日是不是給皇城上供的日子。”


    “是。”秀珠迴答。


    “明日你去嚴查出城隊伍,這裏麵說不定會有驚喜呢。”


    秀珠跪下領命,準備起身的那刻,發現桌腳旁有一片葉子。


    薑芷夏拿著刀,轉進走廊另一處便撐不住,雙腿一軟,跪了下去。林憶眼疾手快扶起她,“小六,你這是怎麽了?他對你做什麽了?四兒呢?”


    她搖搖頭,“先迴去。”


    林憶扶著她,覺得她身體綿軟異常,心中十分慌亂。


    好不容易兩人迴到房間,薑芷夏無視張和裕和何素素的問話,隻對林憶說:“四師姐為防意外,親自去送往生草根。二師姐,你去迎迎她。我太困了,我先睡會兒。你放心,我什麽事都沒有。”


    她閉上眼睛,這次入睡非常迅速。


    可林憶卻紅了眼眶,她扶去她額間的冷汗,“小和、素素,你們好生看著她。我先去找茉思,不能前功盡棄……一定不能前功盡棄。”


    林憶離去後,薑芷夏睡了三個時辰才醒。她見張和裕和何素素趴在桌子上睡得很熟,外麵仍是一片黑暗。


    沒事,薑芷夏。她安慰自己:馬上就要天亮了。


    張和裕見她醒來,十分高興,忙湊上前來。


    “小和。”薑芷夏喚他:“你父親都有什麽異常舉動?”


    張和裕不懂她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如實告訴她。他父親經常拿著一把劍到處斬殺身邊的仙娥天奴,連母親都被他刺傷過。還經常忘東忘西,朝令夕改。


    “夠了……”


    “什麽夠了?”


    薑芷夏靠在床邊,望著放在架子上的那把刀,“有這種反應就夠了。”


    拿到往生草根的東方楚良幾番確認無誤後,開始著手研究解藥。


    柳茉思看向謝澤之,“仙皇今日提早迴來了,她讓我給你說快走,還說往生草根有假。”


    謝澤之和莫緘敘大為震驚,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莫緘敘說: “關係已經打通,明天晚上就能出發,到時真君大人你混在出城的隊伍中,裏麵有我安排的人,他會帶你去將軍府。從這裏快馬加鞭一日便可來迴。以往出城隊伍沒有人查,但現在……”


    “師兄,到底怎麽了?現在有什麽不一樣。”東方楚良不知道他們怎麽突然這麽嚴肅。


    莫緘敘罕見地沉不住氣,“仙皇準備了假的往生草根,是他算準了我們會去拿。換句話說,我們的意圖被他發現了。隻是他現在還沒撕破臉,或許還沒發現我們拿走了真的。所以你一定要盡快研製解藥。”


    東方楚良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那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三天。”謝澤之口中吐出兩個字。


    第二天晚上,謝澤之換好衣物,低著頭站在隊伍裏。莫緘敘帶他們走到城門口,假模假樣地讓他們不要偷懶,出去後不準給他丟人。


    東西全已備齊裝車,點卯之後,隊伍準備出發。眼見要過關卡,牛犇和秀珠帶人趕來,阻攔眾人去路。


    “奉仙皇之命,嚴查出城人員。”牛犇有仙皇撐腰,十分囂張。他命人舉著燈籠,讓所有人仰起臉,供秀珠查看。


    秀珠挨個審查。謝澤之站在最後麵,思索一會兒是否可以硬闖,可牛犇帶人將城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把頭抬起來。”秀珠來到謝澤之身邊。


    突然,有人大喊一聲:“有鬼!”頓時整個隊伍亂做一團。秀珠立即上前查看,卻見原是一塊布飛了過去。


    她瞪著美眸,斥責道:“大驚小怪什麽?膽子比老鼠還要小,怨不得一輩子都隻能當苦力,難成大事。”


    這麽一鬧,剛排好的隊形也亂了。她命令眾人重新站好,直奔最後一排而來


    她捏住那人的下巴,仔細看了看,見不是謝澤之後,心下不大暢快,嫌棄地擦了擦手,“讓他們走吧。”


    眾人趕馬過關卡。莫緘敘暗暗鬆了口氣,剛才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還好他提前準備,故意鬧出這麽一幕打亂隊形,讓謝澤之借機站到前麵去。


    “慢著!”牛犇仰著頭,又將隊伍攔了下來。


    “我說牛三牛,你上趕著給秀珠姑娘表現什麽呢?真以為人家會看上你?”莫緘敘奚落道:“人家秀珠姑娘都說放行,你在這兒充什麽大呢?”


    “我是為了仙皇著想!”牛犇氣急敗壞,“想是誰家神仙不會障眼法,光看臉能看出什麽來?秀珠姑娘,不如拿出存真鏡,問問他們才好。”


    “用存真鏡問這些凡人?”秀珠不太樂意,“他們配嗎?恐汙了法器。”


    “放心,我來問他們。”牛犇湊到她跟前獻殷勤,直讓她把存真鏡給他,他來問。


    秀珠被他鬧得心煩,伸手喚出鏡子遞予他,“那你去問吧。問問他們是不是出城的人?”


    “哎!好。”牛犇捧著鏡子來到隊伍麵前,問題出口卻變成了,“你是不是謝澤之?”


    那人搖頭。


    他又問:“你是不是東方楚良?”


    “牛犇,你這是做什麽?”秀珠嗬斥他。


    “秀珠姑娘,你聽我的,這樣問才最有用。”牛犇接著問下一個人。


    莫緘敘攥緊右手,望向巷中藏著的東方楚良。真到萬不得已,隻能讓他師弟跳出來承認自己的身份了。這也是他不送東方楚良出去的原因,給謝澤之預留一條後路。


    轉眼,牛犇來到謝澤之麵前,頤指氣使地說:“你是不是謝澤之?!”


    “我……”


    莫緘敘衝巷子打手勢,東方楚良作勢跑出。忽聽一陣風聲,幾道寒光閃過,牛犇舉著鏡子的右手被削掉,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他捂著斷掉的右手,驚恐大叫:“薑、薑……”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薑芷夏手握橫刀,目光陰寒,立於馬車之上,她的臉上還沾染著幾滴血。


    謝澤之望著她,心如同掉進冰窟。月光下,他清楚地看見她右手腕處有一條毒線在向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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