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眾人,一聽鬼王府的人已經來了,紛紛轉身向台階口看去,不久便見一大幫血煞門弟子快步走了上來,分成兩排左右站著,留出一條近丈寬的通道,隨後鬼王便領著府中其它成員,緩緩從通道中走了過來。


    鬼青見到鬼王帶人前來,激動的一時不知說些什麽,最後隻是叫道:“父王……”


    楚傲天哈哈一笑,道:“我還以為鬼王懼怕中原武林的實力,不敢上來敬天峰,現在看來倒是楚某小瞧了鬼王的勇氣。”


    鬼王微微笑道:“楚盟主過獎,本王雖說不上是什麽英雄豪傑,但上這敬天峰的勇氣還是有的。”


    站在楚傲天不遠處的淩月宮主道:“鬼王,你妄想圖謀中原武林,到處殘害我武林同道人士,現在武林群雄俱在,今日你既然來了,就別想活著走下這敬天峰。”


    “嘖嘖……”洪泰咂了咂舌頭,上前兩步說道:“淩月宮主,小心風大閃了你的舌頭,別以為仗著人多我們就會害怕你們,真打起來,還不知道誰怕誰。”


    陳水墨怒哼一聲,道:“洪泰,你少在這神氣,你殺了我李隼師弟以及多個門下弟子,今日就讓你給他們陪葬。”


    洪泰皺了皺眉,怒道:“洪某既然敢上你敬天峰,那我就不怕你們萬劍門,隻不過你說我殺了李隼,不知這話從何說起?”


    “前兩日,鍾門主已派人將李隼師弟的屍身從蘇城運迴萬劍門,我們仔細查驗過,李隼師弟身上的血手印明明就是血修訣所為。”陳水墨慢慢的說完,隨即厲聲又道:“普天之下,除了你洪泰還有誰會這血修訣?”


    鍾會平附聲道:“不錯,當時我們也查驗過,李閣主身上的血手印,確實是血修訣此等邪功獨有的特征。”


    “蘇城運迴萬劍門?你意思是說李隼是在蘇城被害的?”洪泰疑惑問道,陳水墨雙眼一撇,似乎在說洪泰是在明知故問,洪泰卻是哈哈笑道:“荒唐,洪某從未去過蘇城,又如何能將李隼在蘇城殺死,簡直荒唐之極。”


    萬劍門的人不禁心中暗自生疑,一開始範平也曾懷疑洪泰剛入關,不可能前去蘇城殺李隼,而後來鬼青也曾說過李隼不是洪泰所殺,當時隻以為鬼青是在信口雌黃,不過如今洪泰卻說他從未到過蘇城,看他言之鑿鑿,並不像在說假話,難怪殺李隼的另有其人?


    架台上的鬼青忽然說道:“李隼的確不是洪門主所殺,當時我與塵少俠都在蘇城城南……”她話還未說完,便覺繩索一緊,整個嬌軀被提了上去,繩套緊緊勒著她的喉嚨,讓她難以唿吸,更別提說話了。


    “誰讓你說話的?”陳方在架台下方用力的扯著繩索,把鬼青緩緩吊了起來,隻讓她腳尖稍稍踩在木板上。


    鬼王府的人見鬼青被繩索勒得麵色脹紅,暗暗揪起心來,關中四鬼本想飛身上去解救鬼青,卻見一個灰影已飛身上了架台,這個灰影正是裝成醉四方的塵風,他見陳方扯動繩索之時已有救鬼青的打算,隻見他揮著幽冥劍就要往繩索上劈,不料冼不休也從台基飛了過來,唰的一下刺出三劍,劍勢快速無比,直取他胸前三處要害。


    ‘當當當’隻聽三聲脆響,塵風橫著幽冥劍向架台後方退去,他雖然擋住了洗不休這三劍,但這三劍一劍比一劍力道大,直把他刺得連連退步。


    冼不休驚訝的看著塵風,臉上盡是不信的表情,道:“你不是醉四方,醉四方不可能擋得住我這三劍。”


    淩月宮主見塵風手持幽冥劍,便細細看了一下塵風的樣子,雖說塵風有過簡單的喬裝,但還是被她認了出來,肯定的道:“他是邪徒塵風。”


    當眾人得知醉四方是塵風所扮時,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要說最氣的當屬洪泰,他一直以為塵風已被他打死,為他的兒子報了仇,誰知塵風竟然還沒死,而且看樣子被他震斷的經脈也已經好了,直氣得他咬牙切齒,而要說最高興的自然是邱南修他們四師徒,隻見小海高興的直喊:“五師弟……”塵風隻是轉頭對小海他們笑了笑,此時並不是敘舊的時候。


    冼不休道:“原來是你這小子,放眼武林,不用內力能擋住我三劍的,你算是第一個,這劍道果然厲害。”


    “冼閣主過獎。”塵風話不多說,揮劍直向冼不休胸前刺去,眼下救鬼青要緊,隻是冼不休擋在鬼青麵前,想要救鬼青還得過他那一關。


    冼不休揮劍往胸前一格,卻見幽冥劍由上往下一劃,劍尖直取他右腿,他急忙揮劍往右腿格去,但塵風已把劍往他左腿削去,隻聽‘當’的一聲,削至半道的幽冥劍忽然被冼不休的止戈劍格在麵前,將塵風連人帶劍的往後格去。


    塵風握著幽冥劍向後退了幾步,他看著冼不休的止戈劍暗暗吃驚,難道冼不休猜出了我的攻勢?不然怎能提前格開我的劍,不過一想也不對,我無招無式,出劍隨心而攻,冼不休是不可能猜到的,應該是巧合罷了。


    其實冼不休能格開塵風的幽冥劍,並非是巧合,雖是塵風先削的劍,但冼不休憑借劍速過快的優勢,仍能後發製人,半道將幽冥劍截住,這時冼不休一招劍若遊龍向塵風攻去。


    塵風對這招的破綻熟悉得很,他選了冼不休手腕的破綻刺了過去,他以為冼不休會收劍退迴,畢竟冼不休堅持刺來的話,首先受傷的還是他,誰知又是‘當’的一聲,止戈劍一劍劈在了幽冥劍上,再次震得塵風往後退去。


    原來冼不休見幽冥劍刺到了劍招破綻,換作別人早撤劍後退,可他借著劍速之利,瞬間轉化出一招劍橫落日,一劍劈到了刺過來的幽冥劍上,塵風不由暗暗佩服冼不休出劍的速度,瞬息之間便可隨意轉換招式。


    兩人之後又過了幾招,塵風雖能看出冼不休劍招的破綻,但卻被冼不休快速的換招一一化解,看著兩人之間劍影四散,兩劍不斷相碰當當作響,倒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然而淩宵劍法以淩厲迅猛著稱,冼不休出劍的力道又出奇的強勁,塵風還是被震得連連後退,眼看就要退到架台邊上了。


    這時冼不休一招劍出星辰使出,隻見點點劍影在他麵前生起,劍影如星象之勢四處變動,塵風看著變動的劍影,似乎每一處劍影都能刺出劍來,不禁皺起眉來,一時之間竟沒有了動作。


    陳水墨道:“所謂劍道也不過如此,遇到我萬劍門的玄幻劍招,也隻能束手就擒。”


    淩月宮主附聲道:“那是自然,淩宵劍法冠絕武林,加上冼閣主的左手劍術快如閃電,塵風打不過也是正常。”


    小海擔心的道:“糟了,看來五師弟破不了冼閣主這一招了。”


    邱南修點了點頭,看著塵風身上開始散發黑氣,道:“看來你五師弟要被迫使用內力了,隻是他自身經脈纖細,等下免不了要受內力反噬之苦。”


    眾人看著塵風身上不斷狂散黑氣,黑氣越散越濃,緩緩的將他遮掩在中間,隻聽黑氣中的他說道:“天地道靜。”


    “裝神弄鬼,看劍。”冼不休身軀向前一推,隻見止戈劍快速從劍影中心向黑氣刺去,然而止戈劍卻是毫無聲響的刺穿了黑氣,仿佛刺在空氣之中,他不信的用劍對著黑氣狂劈兩劍,劍風卻將黑氣緩緩吹散,才發現原本站在架台邊上的塵風已不見了,他急忙轉身在架台上尋找塵風的身影,才發現塵風已站在了鬼青身邊。


    塵風一心想救鬼青,根本沒打算與冼不休戀戰,故意讓他把自己逼向架台邊上,見他已遠離鬼青之後,便使出這招天地道靜,借著黑氣掩護,瞬間閃身來到鬼青旁邊,這時他用幽冥劍將繩索割斷,把繩套從鬼青脖子上取了出來,道:“縣主,你無礙吧?”


    繩索一斷,鬼青終於能正常唿吸,她用力吸了幾口氣,才搖搖頭道:“還好,多謝塵少俠相救。”塵風見鬼青並無大礙,又一劍把鬼青手上的繩索挑斷,隨後摟住她的肩膀,向鬼王麵前飛去。


    陳方想起塵風剛才在敬天峰腳下戲耍自己,懷恨在心之下,拔出長劍迅速擲了出去,眾人隻見長劍直飛塵風後背,正當暗暗為他擔心之時,塵風卻是看也看的反手迴劍一劈,隻聽哐的一聲,長劍立即掉頭往迴飛去,緊接著又是噗呲一聲悶響,長劍深深的插在架台上麵,陳方一動不動的拉下眼珠,看著離自己喉嚨僅有幾分距離的長劍,心下直冒冷汗,要是這長劍插偏幾分,那自己早就一命嗚唿了。


    鬼王看著塵風帶鬼青飛落自己麵前,上前兩步哈哈一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看來我女兒眼光不錯,為我挑了如此英明神武的女婿。”


    淩月宮主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罵道:“什麽英雄出少年,都是一丘之貉,隻不過是一個見利忘義的邪魔之徒罷了。”


    塵風怕眾人誤會,忙道:“鬼王別誤會,我救縣主,是因為縣主曾幾次救我於危難之中,我隻是報答縣主的恩情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鬼青聽塵風如此之說,心中不由得有些難過,隻是她不想讓塵風難堪,便道:“父王,我與塵少俠確實隻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別往其它地方想,在說塵少俠已有了意中人了。”


    鬼王自當是看得出鬼青有幾分喜歡塵風的,隻是他不想說穿而已,所以也隻是笑了笑。


    這時塵風轉身對楚傲天拱手行禮,道:“楚盟主,李閣主之死的確不是洪門主所為,當時我也在蘇城城南的破廟,我見到殺李閣主是一個蒙麵黑衣人,不過此人身法極快,我沒能截住他。”


    陳水墨不屑的道:“塵風,你如今已投身鬼王府,當然要為鬼王府的人說話,你以為憑你一己之言,我們會信嗎?”


    淩月宮主也道:“陳閣主說的不錯,若不是洪泰所為,那血手印又如何解釋?”


    塵風歎了口氣,道:“李閣主身上的血手印雖是血修訣所為不錯,不過,大家發現沒有,李閣主身上的血手印是暗紅色的,而洪門主打出的血霧卻是鮮紅色的。”


    眾人看著塵風不明所以,但見過洪泰出招的人細細迴想,洪泰打出的血霧確實是鮮紅色的,楚傲天暗暗感覺事情不簡單,冷冷對塵風道:“你到底要說什麽?”


    塵風便繼續道:“血修訣其實分為三個層次,如果用猛獸鮮血修練,那打出的血霧隻能是鮮紅或者深紅之色,就像洪門主打出的血霧一樣,而要打出暗紅色,隻有用人血修練才行,所以殺死李閣主的其實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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