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武功,巨石上的淮河幫眾人自然不是鬼青與塵風的對手,但兩人不想殺人,隻為拖延時間讓肖凡宇他們逃走,兩人以為肖凡宇他們已走遠,可從巨石飛下來才知肖凡宇他們被曹運財截住了。


    鬼青見拳影以被塵風擋住,忙來到肖鬼兩人身邊,一看兩人都受了傷,見鬼姬胸前鮮血淋漓,更是悲痛不已,蹲下來從懷中掏出一瓶益氣丹,道:“姑姑,你怎麽樣了,你快把這益氣丹服下去。”


    鬼姬搖搖頭道:“不用了,青青,我內髒已被曹幫主的炙冰拳震碎,已沒有挽迴的餘地。”


    “什麽?”鬼青一聽鬼姬的內髒已被震碎,臉色頓時大驚失色,宛如被雷擊中,腦中一片空白,突然她一撥彎刀,又氣又怒的道:“姑姑,我去殺了曹幫主為你報仇。”


    “這怪不得曹幫主,是我自己為肖郞擋拳才受的傷……咳咳……”鬼姬還未說完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肖凡宇急道:“郡主,你不要說話了。”


    “肖郞……我……我……”鬼姬伸手想去觸摸肖凡宇的臉,她本想讓肖凡宇叫她一聲夫人的,隻是她眼睛變得越來越模糊,明明肖凡宇的臉就在她眼前,但她始終觸摸不到,忽然伸出的手往下一摔眼睛跟著閉了起來。


    “郡主,姑姑……”肖凡宇和鬼青拚命的唿喚著鬼姬,隻是鬼姬已沒有了任何反應,一代紅顏就此殞命。


    塵風雖攔住了拳影繼續往前衝擊,但卻感覺寒冷無比,而且強大的衝擊力讓他雙腳深陷沙石之中,幽冥劍亦被壓得稍稍彎曲起來,他不得不繃緊神經緊咬牙關硬頂著,這時他聽到肖凡宇與鬼姬不斷唿喚著鬼姬,便知大事不妙,心下一急,使上內力把拳影往迴一推,隨後一揮幽冥劍,一招彼岸陰陽使出,隻聽尖叫聲起,兩隻黑氣化成的幽靈穿拳而入,拳影隨即爆炸開來。


    爆炸引發的衝擊波四周散開,河畔沙石飛起一大片,河麵跟著震起層層波浪,拍打在河麵的船隻之上,使得船隻搖晃不停,眾人也是紛紛掩麵躲避,鬼青拉起裙擺擋在鬼姬的屍身麵前,塵風走了過來,見鬼姬已無了聲息,心下不禁感歎紅顏薄命,道:“人死不能複生,兩位節哀。”


    這時孫興霸帶著幫眾乘船而來,船還未到岸,他便飛身來到曹運財身邊,略顯驚訝的道:“幫主,你怎麽來了,近來你身體欠佳,應該多多休息才是。”


    曹運財冷麵哼了一聲,道“我不來,你能抓住他們嗎?”


    孫興霸被說得有些尷尬,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曹運財截住肖凡宇,肖凡宇這會已不知跑到何處了,便低頭道:“屬下慚愧。”


    曹運財甩了甩?上的灰塵,望著塵風不可思議的道:“這小子是什麽人,小小年紀竟有這般內力,竟然把我的拳影給破了。”


    孫興霸在一旁解釋道:“此人正是被武林通緝的妖魔邪徒塵風,他一身邪功厲害得很,若不是他,我早將肖凡宇抓住了,想來那夜在雲來客棧也是他救的肖凡宇,他縷縷與我淮河幫作對,和肖凡宇狼狽為奸,幫主你可不能放過他倆。”


    曹運財道:“剛才我與凡宇有過約定,如若他能接下我三拳,他與淮河幫的恩怨便可兩清,雖說是別人幫他擋的拳,但我三拳已出,說話自當算數。”他看了看周圍的淮河幫弟子,又道:“肖凡宇與我淮河幫恩怨已了,日後你們不可在為難他,黃金失竊之事也不準在提起。”


    肖凡宇雖重獲自由之身,但心愛之人已死,對他而言已經毫無意義,隻見他呆呆的攬著鬼姬的屍身默不作聲,一臉頹廢,眼神更是迷離煥散,喃喃的道:“世間紛擾濁與清,滾滾江河映她心,長歌難挽黃昏意,惟寄黃泉不負情。”


    塵風聽肖凡宇念的這幾句詩詞很是淒涼,從詩句可聽出他有了輕生的念頭,搖搖頭勸道:“肖大哥,不可。”


    “塵少俠,我心意已決,你無需在勸,郡主能為我而死,我又何嚐不可。”肖凡宇說完突然拿起地上的喪魂水一飲而盡,隨後抱起鬼姬的屍身慢慢向河裏走去。


    塵風與鬼青看著肖凡宇慢慢遠去的背影,兩人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攔,因為他們找不到任何理由來阻止肖凡宇,似乎唯有殉情才能詮釋他與鬼姬的這份愛戀。


    肖凡宇越往河裏走,水淹得越深,最後河水直沒過他頭頂,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此時天色已暗了下來,淮河幫弟子也點起了火把,按照中秋節的習俗已有人在河畔放起了天燈,天燈在空中冉冉升起,仿佛是在為肖凡宇和鬼姬祈福,鬼青看著升起的天燈感歎道:“姑姑和肖凡宇在這雙月河畔相識,現在他們又葬身於此,對他們來說也算一個不錯的歸宿。”


    “塵風,你這個妖魔邪徒,你身為武林正派,卻偷練一身魔功,勾結外族妖女,慘害武林同道,罪該當誅,今日我淮河幫高手俱在,你快速速投降,不然肖凡宇的遭遇便是你的下場。”孫興霸這時叫囂道,其實他剛才與塵風拚鬥過,自知武功不如塵風,不過現在仗曹運財在場,才會如此囂張。


    塵風還未說話,鬼青便搶先道:“孫副幫主怕是說反了吧,塵少俠品性善良,何時慘害武林同道?倒是你們淮河幫亂殺無辜,我姑姑與你們淮河幫無冤無仇,卻慘死在你們淮河幫的毒手之上。”


    孫興霸笑道:“江湖中人都知肖凡宇一向行事光明磊落,從不做偷雞摸狗之事,他之所以會盜竊黃金,想來是被鬼姬蠱惑,此等教唆使人的妖女死不足惜,何來無辜一言。”


    鬼青哼了一聲,道:“我姑姑與肖凡宇是真心相愛,何時教唆使人了?我倒聽江湖傳言曹幫主近年來身體不佳,有意傳位給肖凡宇,照我看來孫副幫主怕是嫉妒肖凡宇,自己把黃金盜了,然後嫁禍給肖凡宇的吧,此計倒是高明,如今肖凡宇已死,這幫主之位你是唾手可得了。”


    淮河幫眾人見鬼青如此一說,紛紛都扭頭看向孫興霸,似乎覺得鬼青說得有幾分道理,孫興霸急道:“你這小妖女,胡說什麽?看我怎麽劈爛你的嘴……”他話音未落,便提刀一招開門見山使出,直衝鬼青麵門劈去。


    鬼青彎刀一拔,唰唰幾刀迎了上去,眾人一看兩人言語不合便打了起來,紛紛圍觀上來,隻見一個刀式兇猛霸道,一個刀式詭異無常,兩刀相碰砰砰作響,道道火花在碰撞處瀕瀕發出。


    兩人相鬥了十來個迴合,鬼青一招浮光幻影使出,三道刀影唿唿向前平行推進,孫興霸也不示弱,手中虎頭刀一揮,三尺刀氣從刀中劈出,朝著三道刀影硬劈過去,刀影立時被刀氣劈得稀爛,而且刀氣繼續向鬼青劈去。


    鬼青向後一撤,隨後騰空避開刀氣,又一招幻境重生使出,一道刀影向地麵的孫興霸迅速飛來,孫興霸見自己的刀氣能破鬼青的刀影,根本不懼怕這道刀影,跟著飛身而起,虎頭刀對著刀影一揮,但刀影卻消失不見了,正當他尋覓之際,刀影從他麵前忽然生起,嚇得他本能的仰麵一避,整個人從空中退落地麵,隻是他重心不穩,向後連退好幾大步,要不是兩個弟子上前扶住他,恐怕要摔倒在地了。


    孫興霸驚魂未定的站直身軀,用手一抹右邊臉頰,一條刀?出現在上麵,隻是傷不見血,剛才他雖仰麵躲避,但刀影還是削到了他的右臉,當下氣急敗壞的對周圍幫眾道:“你們還愣著幹嘛,對付一個妖女還和她講什麽仁義道德,還不快都給我上。”


    淮河幫幫眾立馬提起兵器將落地的鬼青圍了起來,四位舵主率先揮舞著武器往鬼青身上攻去,鬼青倒也不慌,飛身起來一轉身把四位舵主的兵器一一格開。


    孫興霸見鬼青是想破空飛出包圍圈,立馬騰空雙手持刀,對著鬼青就是當頭一刀,鬼青橫刀一格,被孫興霸壓迴了地麵,而地麵的四位舵主再次對她發起了攻擊,她一人麵對五人的攻擊,可謂是首尾難顧,頓時顯得被動起來。


    塵風見鬼青被困住,正持劍要上去解圍,卻被曹運財飛身攔在他麵前,道:“老夫聽聞你小子不僅習得一身魔功,還悟得了劍道,今日老夫就來會會你的劍道是什麽模樣。”


    曹運財上前兩步,貼近塵風便揮拳攻去,隻見他拳速極快,瞬間已打出十幾拳,而且拳中帶著陣陣寒氣,塵風隻覺得寒氣滲人,不斷往後退避。


    塵風不斷往後退去,隨後揮劍一劈與曹運財拉開距離,畢竟曹運財是赤手空拳,而他手握長劍,隻有保持一定的距離他才能發揮優勢,便迴劍向曹運財身上要害刺去。


    曹運財一開始還想仗著雙拳剛猛快速,捶開塵風的劍,然而幽冥劍卻是詭異無常,明明刺他下腹,卻突然又朝他喉嚨刺來,使得他常常被逼的慌亂無比,隻能瀕瀕向後退步。


    塵風心中著急為鬼青解圍,自然是乘勝追擊,一路壓著曹運財打去,不過他越打越發覺不對勁,因為他揮劍的速度不知為何變得遲緩了起來,他停劍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和幽冥劍不知何時已染上了一層白霜,這才明白自己為何揮劍會越發緩慢,原來是曹運財的炙冰拳不斷的發出寒氣,致使自己的持劍之手被寒氣冰封,肌肉關節被凍僵,揮劍的速度自然會變得遲緩,心想,沒想到這炙冰拳竟然如此奇特,與它拚鬥越久就把人冰得越加厲害,看來與曹幫主打鬥不可久拚。


    曹運財趁塵風思索之際,突飛過來一拳朝塵風胸前打去,塵風閃避不及,隻好橫劍擋在胸前,隻聽哐的一聲,塵風踉踉蹌蹌的倒退七八步遠,隻覺體內血脈翻湧差點吐出血來,可見這拳的力道如何。


    塵風捂著胸口向前一看,見曹運財繼續揮拳向他擊來,心想,近戰拚鬥隻會讓炙冰拳的寒氣冰凍住,還是不能讓曹運財靠近自己,便一運內力,揮劍一道黑氣射出。


    曹運財早有防備,雙拳一合,拳中頓時發出兩道寒氣,寒氣合二為一,對著黑氣直撞過去,黑白兩氣相撞,兩人各自向對方推進,原本的招式打鬥已變成了內力比拚。


    塵曹兩人暗施內力,使得黑白兩氣你來我往的來迴推動,兩人也都暗自佩服對方內力的強悍,不過塵風心下奇怪,暗想,外界不是傳聞曹幫主被他自己的地煞心法所傷,已是命不久矣嗎,怎麽感覺他不像一個垂危之人,反倒神采奕奕的樣子,內力充足任意驅使,想到這他突然眉頭一皺,原來他的黑氣不知何時已染上了一層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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