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風看著一臉喜慶的程萬裏向他們走來,暗叫不好,雖然他知道程萬裏隻是過來客套幾句,但程萬裏前兩日才見過他們,要是讓程萬裏看出他們是喬扮的,後果不堪設想。


    “程大哥,好久不見。”突然一個身穿灰衣的男子從人群中竄去,攔在程萬裏麵前。


    程萬裏看了看眼前的男子,覺得很是麵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隻能疑惑的道:“這位仁兄是……?”


    男子看程萬裏想不起來,便道:“倉洲董元。”


    程萬裏一聽董元二字,立馬一臉的激動,興奮道:“原來是董兄弟,我竟然沒能認出你來,我真是該死。”


    “倉洲一別,我們已有近十年光景不見,程大哥認不出小弟也是正常。”董元欣喜的又道:“程大哥當初邀我一起投奔神刀門,小弟卻執意留守倉洲,實屬小弟不義,不過現在程大哥已是神刀門的堂主,小弟心中甚是欣慰。”


    程萬裏寬慰道:“董兄弟何出此言,程大哥知道你為人孝順,為了照看你爹,才不願遠行,要說憑你一雙鐵拳,到哪都能打出一片天地……”


    三人見程萬裏被人攔住,自當不會錯此良機,趁機走入左邊人群當中,順著桌椅往角落走去,塵風沒忘此行目的,邊走邊搜尋沈少成的身影,隻是一直走到角落處,他始終未能在人群中見到沈少成,不過倒是看見了不遠處的萬劍門與太極宗等大門派弟子。


    錦衣少女在角落的一張空桌坐了下來,看著還站著張望的塵風小聲問道:“還未見到你那沈兄嗎?”


    “沒有。”塵風搖了搖頭,突然他心中一陣歡喜,因為他看見紫仙宮的弟子正坐在萬劍門弟子前麵,冷無霜也位列桌旁,隻是佳人雖在眼前,以他現在的身份,卻不可上前相認,心中歡喜頓時化成一臉落寞。


    錦衣少女看出了塵風表情的變化,便順著塵風所看之處望去,見到紫仙宮弟子個個美麗動人,便道:“塵少俠識得那些女弟子?”


    塵風坐了下來,道:“她們是紫仙宮的弟子,那個麵色如霜的少女叫冷無霜,與我倒有幾麵之緣。”


    錦衣少女看向冷無霜,隻見冷無霜一臉高冷,卻有著天仙之貌,心道:“此女容顏絕世,我一個女的看了都動心,何況是塵少俠,看塵少俠剛才那般模樣,怕是早已鍾情人家了吧。”


    塵風忽然道:“真是怪了。”


    錦衣少女道:“塵少俠何出此言?”


    塵風解釋道:“如此重要的場合,怎不見神刀門玄武堂的堂主周淵,還有沈夫人與福伯都未見現身。”他才一說完,一種不安的思緒在他心中升起,因為這幾個人都與沈少成關係很好。


    錦衣少女見塵風臉色擔憂,安慰道:“在看看吧,在不見人的話,我們便去府內四處看看。”


    這時陳方拿著一個瓶酒,與各桌江湖人士打著招唿,不過想來也是,他身為陳水墨之子,又身處劍穗閣,劍穗閣負責管理典禮祭祀,他肯定要經常在江湖走動,派發請柬之類的事情,認識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可這陳方倒有些意思,他一桌一桌的上前打上個招唿,唯獨不與太極宗那桌打招唿,塵風心想,萬劍門與太極宗有著門派之爭,如今萬劍門強盛,陳方自然是看不起太極宗。


    陳方瞥了一眼太極宗眾人,隨後直接來到淮河幫所在的桌旁,對馮毅和田雄,道:“見過馮舵主與田舵主,不知兩位舵主可否記得在下?”


    馮毅對陳方道:“記得,你叫陳方,是劍穗閣陳閣主家的公子,怎麽沒看到陳閣主呢?”


    陳方歎氣道:“我和我爹前兩日已到了江南,我們還遇到了那邪人塵風,本來我爹已將那塵風打成重傷,誰知塵風使用奸計偷襲我,我爹為了救我,不顧性命危險擋了塵風一招,現在還在神刀門這養傷呢,爹知道今日是鍾門主接任大典,武林豪傑定會紛紛踏足來賀,便遣我前來拜會眾英雄。”


    馮毅點點頭,道:“沒想到這塵風如此陰險,要是我早來兩日便好了,定將他砸死於鐧下。”


    陳方有所惋惜的道:“可惜當時馮舵主不在,不然還真能殺了那塵風,當時我爹雖被塵風所傷,但塵風也是受傷不輕,程堂主便率領弟子一路追殺,本已能將那塵風斬於刀下的,誰知那塵風不知哪來兩個幫手,兩人武功極高,剛好程堂主先前又激戰過一番,內力耗盡,自知敵那兩人不過,隻好暫且作罷,放塵風一馬。”


    馮毅忙問:“那兩個幫手是誰?”


    陳方搖頭,道:“不知道,程堂主說未見過兩人,兩人也不肯報出姓名來。”


    “我從未聽過塵風有什麽武功極高的幫手,怕是你陳方是為保麵子,自己編的吧。”這時宋子澄開口道,剛才他見陳方有意刁難太極宗,肚中早就一團怒氣,現在找到機會,當然是要損還一番。


    “哼”。陳方不屑的看了一眼宋子澄,正聲道:“我陳方說的句句屬實,諸位如若不信,大可去問程堂主或當日在場的神刀門弟子,看我是否在胡編亂造。”


    宋子澄見陳方信心滿滿,想來煞有其事,心想在拿此事損他已不可能,便想了一會,隨後語帶教導之意的道:“可話說迴來,終究還是因為你陳方武功不濟,才讓塵風偷襲得手,不然你爹早將塵風斬於劍下了,我勸你平日還是多練練功,千萬不可學沈少成一般,到處溜須拍馬與人稱兄道弟,最後交上塵風這樣的邪人,弄得自己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你……”陳方見宋子澄竟然諷刺他剛才到處與人打招唿,還用長輩教晚輩的口語,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身敗名裂,家破人亡?”塵風心頭一震,不禁喃喃自語,心前,難道沈兄已不在人世了嗎?沒想到沈兄隻是收留我幾日,便落得如此下場,都是我害了沈兄啊。


    這時田雄歎聲道:“其實我在淮南曾與沈少成交過一次手,事後我才知是他,此子雖說武功平平,卻是俠肝義膽,他貴為神刀門門主,本有大好前程,隻可惜交友不慎,自己被逐出神刀門不說,還害死了周堂主與沈夫人。”


    塵風聽田雄說沈少成隻是被逐出神刀門,心下寬慰不少,但又一聽周淵與沈夫人已死,心中不由的一痛,暗恨自己不該留住神刀門,間接害了如此多人。


    陳方接話道:“周淵老匹夫死不足惜,他明知沈少成與塵風交好,不僅不加於阻攔,還一味慫恿沈少成與其稱兄道弟,妄想一起反叛武林,還好其它堂主及時發現,殺了那老匹夫,將沈少成逐出神刀門,才使他們的奸計實行不了。”忽然陳方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道:“不過我聽說沈夫人並非因為沈少成背叛武林,自覺慚愧才投井自盡的。”


    周圍的人一聽這件事還另有其因,不覺得往陳方那靠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有人道:“陳少俠,那是因為什麽?”


    陳方見眾人都來了興致,心下滿意的道:“因為沈夫人與塵風有所奸情。”


    眾人聽陳方如此說,頓時嘩然一片,似乎聽到了驚天大秘一般,塵風聽後腦中先是一愣,暗道,我與沈夫人有什麽奸情,我自己怎會不知,這時又聽陳方接著道:“沈少成收留塵風之時,塵風便暗中窺竊沈夫人的美貌,你們想,沈夫人守寡兩三年,塵風又是一個英俊的少年郞,加上塵風能說會道,極會討女人歡心,兩人經常半夜私會,夜夜笙歌,快活得很啊,沈少成雖知道此事,但為保兄弟情麵,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人附聲道:“沈少成為了與邪人稱兄道弟,竟能雙手把娘親奉上,可謂是千古第一人啊。”


    “哈哈哈……”


    塵風看著大庭廣眾之下,這幫人竟能用子虛烏有的事來汙蔑自己,而且越說越離譜,還哄堂大笑起來,他怎能不氣,氣得他用力一拳打在麵前的桌子上,口中不由自主的罵道:“混賬東西。”


    原本大笑的眾人看著被塵風砸爛的木桌,頓時安靜了下來,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陳方看著雙眼怒意的塵風,道:“老頭,你罵誰混帳,你又是什麽人?”


    錦衣少女見塵風不顧暴露自己的身份,起身砸桌,暗怪塵風魯莽,但一想,塵少俠滿臉怒氣,定沒有與沈夫人有什麽奸情,不然也不會氣成這樣,這幫人如此汙蔑於他,換作誰都會生氣,想到這起身壓著嗓門道:“我們是江南三友,老夫是其中一友,彥長竹。”


    江南三友雖很少踏足江湖,但有些人也是知道的,錦衣少女見有些人看著他們心生疑慮,他怕別人看出端倪來,急忙說話轉移注意力,道:“剛才陸兄聽諸位說塵風與沈夫人有所奸情,但不知諸位是否有證據或是親眼看見,若是沒有,便在此高談闊論,沈夫人的一世清白不就毀在諸位的嘴上了嗎?沈夫人與陸兄是舊識,諸位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說,陸兄怎能不氣?”


    這時淩月宮主和鍾會平走進了人群,淩月宮主道:“彥前輩所說甚至。”隨後又對陳方道:“陳少俠,像這樣的醜事無論真假,都不宜在這堂之上誇誇其談,那塵風雖十惡不赦,卻也不能拿沈夫人的一世清白前來詆毀。”


    陳方見淩月宮主話語中肯,知道在給自己台階下,便道:“淩月宮主教訓得是,剛才我貪一時口舌之快,實在不該詆毀沈夫人的清譽,陳方日後自當謹記。”


    淩月宮主對陳方點了下頭,隨後上前幾步對錦衣少女三人拱手道:“淩月見過三位前輩,久聞三位前輩乃隱世高人,今日一見果然超凡脫俗。”


    錦衣少女三人正準備對淩月宮主迴禮,卻在這時看見鍾定原帶著真的江南三友走進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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