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南山很大,為保皇帝與眾王公大臣的人身安全,隻選了部分,小圍起來供狩獵。仔細巡查一圈並為發現不妥,霍池淵也並不急著迴去,他不願幹坐營帳,更沒興趣同一幫人陰奉陽違。


    霍池淵手裏拿這一隻茅草馬兒,饒有趣味的把玩,他醒來第二日在枕下發現的。


    他覺得蘇清和編的還是不好,甚至能想到他笨手笨腳的模樣,這樣想著他不覺勾起一抹暖暖的笑。


    原來他的少年也迴來了。蘇玉塵啊蘇玉塵,真是要了他的命了。若早知如此,便好好與他說,何至於大早上醒來,枕邊人跑了,他夜裏沒留情,小東西走的時候定是渾身不舒坦的。


    霍池淵想,待冬狩迴去,定要將這小東西揪出來好好教訓教訓。


    這茅草馬兒他嫌棄歸嫌棄,仍舊好好的放迴懷裏揣好。倒是許久不碰這些冷槍冷箭,他登時起了興趣,他丟下一眾士兵,策馬撒野去了。


    約莫兩刻鍾,霍池淵就著月色衝出密林,好不英姿颯爽!隻見他駕弓,順手獵了兩隻羊帶迴來。迴營就見禦帳前排排警衛員,拔刀開弓對準地上一人,除了篝火的劈啪聲外,幾乎靜得可怕!


    見霍池淵迴來,喬風從士兵後邊繞過去,「二爺,有刺客混進圍場,皇上險些遇刺。」


    霍池淵眼光伶俐,蹙起眉頭,「然後呢?」


    「幸而隨駕的錦衣衛擋了刀,刺客也被揪出來了,皇上正在審」


    「錦衣衛?」霍池淵嗤笑:「東廠的人啊。」


    「是」喬風道:「他緊要時刻不要命的用身體護住皇上,眼下人被送下去了。」


    「看來今晚是東廠奪得頭籌」霍池淵淡淡一笑,沒再說話。


    容殊怒不可遏的聲音陡然傳出,「是受誰的指使?你說了朕就留你一命。」


    這一嗓子倒是不似傳言中病懨懨的皇帝。霍池淵走近了看,地上的扈從麵色煞白,渾身抖得同篩子,大腿插著根利箭,左手掌都不見了!


    他怕得眼淚鼻涕口水一齊流,支支吾吾湊不出一個字。


    左顧右盼再三,怯怯開腔,「楊…」字的音還沒咬全,禦營左側叢林驀地飛來一短匕,閃著兇光正中心口,扈從喉嚨咕嚕瞪大眼,當場斃命!


    在場女眷直接嚇哭出聲。容殊愣神,顯然也慌了,黑壓壓一片兵卒忙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護住。


    霍池淵眼疾手快,搶身追了出去。雪沒腳踝,枯木擋道,柔軟的霧凇淅淅索索墜落。精煉的夜行衣刺客,裝備齊全,卻出奇的笨,跑著讓雪絆倒了。


    霍池淵忽略其掙紮,拎雞崽子似得將人就著衣領提起來。原路拎迴禦帳,斷了其腿骨直接扔到地上。


    衛兵散開,容殊眼神示意福祿海,接了命福祿海忙俯身將那黑麵扯了。待看清麵容,福祿海手上一頓,這女子白淨素麵,剛折了腿,還帶著痛色,樣貌熟悉得很!


    「禾枝?」福祿海半真半假的不確定道。


    禾枝冷哼一聲,福祿海知道,正是了。西廠提督楊堂壽身邊人,還曾給容殊送過點心。容殊對她有點印象,他看著禾枝,咬牙道:「楊堂壽主使?」


    禾枝眸中無半分畏懼,不屑地啐了一口,反問「殺你還需要人主使?」


    容殊何曾聽過這等妄言,反手一巴掌,禾枝猛砸迴地上,嘴角幾條血線,左臉掌痕即刻顯現。


    禾枝仍然不畏,躺地上咧嘴大笑起來,「容狗,你早晚都得死,千萬人排著隊想殺你,你逃不掉的哈哈哈…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他們就在你的身邊虎視眈眈等著你死——」


    「啪」又是一巴掌,容殊還想打,福祿海忙攔住他,道:「皇上身子要緊。何故同這逆賊一般見識,一派胡然直接處死才好。」


    容殊狠厲一笑,撿起地上的短匕首,「你說說哪些人排隊想我死?」


    容殊是真的好奇,他活了大半輩子什麽事沒見過沒聽過,反倒關於自己的事知之甚少。皆雲最是無情帝王家,誰真心誰假意早在這三十幾年的權威之上蒙了心。


    如今此題有解,他可以不惱,他可以洗耳恭聽。


    「你想知道?」禾枝揩了唇角的血,看傻子一般盯著容殊的臉,「就在你跟前啊,他們每天對你低聲下氣,又是磕頭又是下跪,你看不到嗎?」


    禾枝說得模稜兩可,容殊變了臉色。這個範圍可是相當廣了,天底下,人人都要對他低聲下氣,磕頭下跪。在跟前的...太多了。


    容殊意味深長的笑了聲。


    容殊:「朕是皇上,天下唯朕獨尊!是朕想殺誰就殺誰,有理無理都得死!但是誰能殺朕?誰都不能!」


    他拔了一旁扈從的佩刀,朝著禾枝脖頸淺劃,血液飛濺,動作利落的了解他的命。


    容殊閉上眼長舒一口氣,「福祿海,傳鎮撫司查驗西廠所有文書,楊堂壽送去詔獄,迴宮!」


    他沒興趣狩什麽獵了,千萬人排著隊想殺他,還狩什麽獵!容殊又道:「給那名錦衣衛傳太醫,人救不活太醫也別活了。」


    聞言霍池淵抬臉看,已然觸怒的容殊,他忽然問喬風:「你說的那個隨駕錦衣衛叫什麽?」


    「叫...叫..」喬風試圖含糊過去,「就北鎮撫司的一名小旗官,具體叫什麽屬下也未可知...」


    何等的不要命,竟讓皇上氣頭上還記掛著?當真有意思。霍池淵好奇的緊,略過喬風問一旁站著的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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