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向雪冰寒著一張俏臉,怒視鄭師傅,恨不得將其剁成肉塊。


    “鄭師傅,我蕭家待你不薄,難道你忘了當初你來京師找不到差事,快要餓死的時候,是誰救了你嗎?又是誰出錢讓你學了一身廚藝,給了你住處,讓你不再流離失所,這些你都忘了嗎?”


    鄭師傅趕忙低下頭,長滿汗毛的寬大手掌握緊圍裙,內心煎熬無比。


    “對不起,大小姐,對不起。我知道蕭家對我有大恩,但這次...….真的對不起了,如果還有機會,我一定會拚命報答!”鄭師傅不停鞠躬道歉,他知道這樣並沒有什麽作用,但現在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哼,算了,我也不要你報答了。你跟蕭家簽了終身契約,既然你想跳槽,就把違約金交出來吧,一共五十萬兩白銀。”蕭向雪無奈的歎了口氣,心中窩火不已,她朝鄭師傅甩甩手,示意他拿出這天價違約金。


    鄭師傅嚇了一跳,眼中愧疚更深了,他唯唯諾諾的看了薑鈺一眼,仿佛在期待什麽。


    “哈哈,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薑鈺一甩扇子,身後頓時出現幾個抬著錢箱的下人。他們將肩上扛著的錢箱放在地上,薑鈺一腳將蓋子踢開,裏麵堆得滿滿的雪花銀,閃亮的刺人眼睛。


    “這裏是五十萬兩整,蕭大小姐要不要親自點點?”薑鈺嘲諷道。


    蕭向雪瞥了他一眼,衝旁邊的夥計使了個眼色,夥計吞了口口水,走上前趴在地上查數銀兩。半晌,他抬起頭,對蕭向雪說道:“迴,迴大小姐,正好五十萬兩。”


    “嗬嗬,我薑鈺在這方麵可不會造假,這幾箱裏都是實打實的雪花銀,而且這隻是酒樓食為天第一天收入的一半而已。嗯哼~”薑鈺扭著腰朝蕭向雪走來,他臉上畫著濃濃的妝容,麵龐比他懷中那名美豔的女子還要白上許多。


    “不得不說呀,我的蕭大小姐~”薑鈺圍著蕭向雪轉了幾圈,調笑著說道:“這開酒樓是真賺錢,尤其是開在繁華路段上,簡直就是提著袋子撿錢啊。獨占這麽賺錢的展業那麽久——蕭大小姐不覺得慚愧嗎!”


    薑鈺突然在蕭向雪身旁怒喝一聲,神色變得無比猙獰,抓著懷中女人的手,也變得更加用力。


    蕭向雪絲毫沒有看他一眼,目光直視前方,麵無表情的說道:“商賈之道,本就無慚愧一說。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比的就是誰能發現商機,誰有勇氣與魄力吃下第一口螃蟹。薑鈺公子,你還欠些火候。”


    薑鈺惱怒的眉頭抽搐,他想看的不是這副淡漠的表情,他想看到蕭向雪求饒的臉,他想看到被自己狠狠蹂躪,逼上絕路的蕭向雪那絕望的臉。


    薑鈺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有些丟人,立馬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表情舒緩不少,他後退幾步,抬起扇子指著對麵的酒樓說道:“照蕭大小姐的說法,那我吃掉醉仙樓,豈不也是適者生存,天經地義?”


    “.....”


    看到蕭向雪沉默的樣子,薑鈺頓感心中一陣舒暢,他現在隻想狠狠蹦幾下,然後圍著食為天跑一圈,發泄心中的興奮感。


    江凡眼睛眯起,徑直上前一步,站在蕭向雪身前。


    這一舉動可把薑鈺嚇了一跳,那時就是這個人將白溫的兩大侍衛擊退,他這次來沒有帶任何護衛,要是江凡真想動手,他隻有挨打的份。


    薑鈺有了明顯的退縮之意,但看到江凡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忽然無名火,額頭青筋暴露,擦著紫色胭脂的嘴唇也扭曲起來。


    這家夥居然看不起我!


    看不起我薑鈺!


    薑鈺最恨有人看不起他,從少時起,他怪異舉動就經常惹人非議。況且他並不是薑璜的獨子,在他之上還有一個十分出色的哥哥。家族幾乎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他哥哥,而到他這裏,就隻有無盡的嘲諷和冷言冷語。


    但有一個人沒有這樣對他,那就是白溫。他們是在一次家族會議上認識的,當時的白溫早熟的很,已經接管了家族的部分的產業,能夠參加商談以及進行一定程度上的交易。看到跟自己哥哥一樣優秀的白溫,薑鈺心中升起難以言喻的嫉妒,一股衝動占據了他的思維,他打算給白溫一點顏色瞧瞧。


    就在白溫起身如廁的時候,薑鈺緊跟在後麵,打算趁機揍他一頓,讓他沒法再保持那臭屁的樣子,好像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理解一般,那冷淡的眼神,如同他哥哥看他時一樣,仿佛在瞧—隻蟲子。


    可是還沒跟幾步,他就被白溫發現了,白溫迴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薑鈺頓時慌張無措,他想立刻逃走,但又覺得這樣太沒麵子,於是他收迴邁出的腳,準備放手一搏。


    可就在這時,一隻拳頭砸在他臉上,將他打倒在地。


    白溫率先出手了!


    薑鈺捂住紅腫的臉龐,難以置信的看著白溫,怎麽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先出手。


    “我道是誰,原來是薑家二公子啊。我記得你叫薑鈺來著,說,跟著我幹什麽?”白溫冷笑著說道。


    “沒,沒什麽...”薑鈺小聲嘀咕起來,他的臉上突然刺痛起來,一股怒氣油然而生,他衝白溫大吼道:“你打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你爹?”白溫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你真以為你爹會因為你得罪我們白家?嗬嗬,我對你也有所耳聞,薑家的娘炮二少爺,天資愚鈍,絲毫沒有繼承薑家家主的精明,是薑家最大的敗筆。”


    薑鈺渾身發抖,白溫將話挑明,仿佛揭開了他唯一的偽裝,將醜陋的自己暴露在陽光下,他不得不正視失敗的自己,就連愚笨的自我欺騙都不管用了。


    憤怒,是薑鈺此時唯一的情感,火熱的憤怒覆蓋了怯懦與自卑,他爬起來,舉起拳頭衝向白溫。


    白溫咧嘴笑起來,仿佛繼就在等著薑鈺憤怒的這一刻,從容的接住薑鈺的拳頭,然後拽住薑鈺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麵前,桀然笑道:“這就生氣了?你難道就這點能耐嗎?你難道不想超過你哥哥,成為薑家下一任家主的候選人?”


    薑鈺一愣,握緊的拳頭放鬆,瞬間被白溫一拉跌倒在地。他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唿唿的喘著粗氣,視線中出現白溫似笑非笑的臉。


    “我真能辦到嗎,超過哥哥.....我連想都不敢想。”


    “放心,隻要有我在。”


    之後,薑鈺便對白溫馬首是瞻。而就如白溫所說,成年後,薑鈺取代了他哥哥的位置,成為薑家名副其實的候選人。從此再沒有人敢評論他的言行舉止,就算他化再厚的妝,穿在豔麗的衣服,也隻會得到別人的誇讚,這種待遇讓他無比受用。


    但現在,那種蔑視的眼光又出現了,而且就在自己麵前,毫不掩飾的,看著他。


    蕭向雪對江凡使了個眼色,然後偷偷做了一個合掌的手勢,為難的表情上帶著些許嬌羞,江凡身形頓了頓,終究沒再做什麽。


    “薑公子說的沒錯,生意場上,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再正常不過。隻是向雪要提醒一下薑公子,醉仙樓這塊蛋糕,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吃下的。”


    薑鈺陰沉著臉,有些散亂的頭發垂下遮住眼簾,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在蕭向雪準備再說什麽的時候,薑鈺突然大笑起來,狠狠親了懷中女人一口,在女人水靈的臉蛋上留下一個紫色的大唇印。


    “大小姐,你恐怕還沒有認清局勢吧,想瓜分蕭家這塊蛋糕的可不止我啊。哈!反正你很快就理解了。”說著薑鈺走出了醉仙樓,臨走前惡狠狠看了江凡一眼。鄭師傅見薑鈺離開,趕忙對蕭向雪鞠了個躬,快步跟了上去。


    而蕭向雪卻皺起了眉頭,似乎還在思索薑鈺的這番話。


    就在這時,江凡來到葉秋雙身旁,準備吩咐一些事,卻看到她似乎想說什麽些,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怎麽了,有話但說無妨。”


    葉秋雙有些局促,她在腦海中反複確認了好幾遍,才說道:“你們剛才是不是說邀請了念奴十二嬌地舞奴來著?”


    蕭向雪看著葉秋雙,緩緩點了點頭。


    “對啊,不過她怎麽還沒來,早就過了預定的時間了。”


    葉秋雙吞了口口水,心中滿是苦澀,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就卷入如此兇險的事件中,她想抽身,但因為江凡的毒藥無法離去,隻好無奈的說道:“她估計不會來了......”


    “為什麽?我花了大價錢的。”蕭向雪不滿道。


    “大小姐你一定沒有見過舞奴吧,我正好在去年的花魁選拔上見過她。剛才薑公子懷中的女人就是舞奴,陳南雁。”


    蕭向雪頓時愣住了,呆呆地說不出話。而葉秋雙沒有管她,繼續說道:


    “昨晚我和我手下在城中偷.......咳,閑逛的時候,發現有人集結一大批修士連夜趕工建造房屋,其中就有食為天酒樓。”


    “你說其中.....難道?!”


    “沒錯,還有兩家建在錦繡閣和濟民藥鋪旁,名叫繡天坊和迴生藥房。”


    蕭向雪仿佛明白了什麽,頓時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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