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向雪快步來到主廳,她忽然感到一絲疲憊,從早晨開始便一直忙碌不得歇息,讓她的臉頰有些發涼,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休息的時間,若是撐不過,那就前功盡棄了。


    主廳裏,一個小太監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揣著一把拂塵,他端著茶杯,閉著眼睛似乎在品茶。見到蕭向雪,他放下茶杯,打量了蕭向雪一番,冷笑著說道:


    “想見蕭小姐一麵還真難啊,幹爹讓我來問問你,皇室要的貨物準備好了嗎?”


    蕭向雪趕忙行了一禮,她自然知道這個小太監口中的幹爹是誰,當下不敢怠慢,急忙說道:“貨物已備好大半,還望公公寬限半日。”


    小太監盯著蕭向雪行禮時彎出的迷人曲線,從單薄脊背滑向下方的挺翹,瘦弱的肩膀下,垂著兩團渾圓的飽滿,在粉色衣裙的包裹中,一道白皙的溝渠深深勾住小太監的眼神。他暗自吞了口口水,雙眼貪婪的眯起,嘴角微微上揚。


    “半日可說不好,你也知道,我幹爹是個性急的人,稍微晚了那一時半會兒,就得大發雷霆,到時我可不好受哦。”


    “多勞公公煩心,這是孝敬公公的銀兩。”


    蕭向雪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當下從香雲手中接過一些銀兩,恭敬地遞給小太監。那小太監笑著抓住銀兩,卻並未收迴手,而是順勢抓住蕭向雪的玉手揉捏,蕭向雪頓時驚得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小太監,眼中滿是驚怒與抗拒。


    見此,小太監暢快的笑起來,另一手抓住蕭向雪華潤的肩膀,小聲說道:“要是蕭小姐能稍微陪陪咱家,寬限半日自不必說,咱家還能替你在幹爹麵前美言幾句。如何啊,蕭家的日子,現在不好過吧?”


    蕭向雪又驚又惱,她萬萬沒想到一個太監居然會對她提出非分的要求,一時呆住。見此,小太監就要將蕭向雪往自己懷裏攔,隻是撫摸肩膀和手掌已經滿足不了他了,那誘人的桃花味令他忍不住要將其含在嘴裏。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隻略有些粗糙的手,如鐵鉗般抓住小太監的手腕,將他甩了出去。香雲站在蕭向雪身前,楚楚可憐的麵龐透露出幾分狠戾與陰冷,瞳孔中隱隱出現一道豎線,妖異的靈力從她周身湧現。但這一切很快消失,小太監細看的時候,香雲依舊是香雲,低垂著眼簾並無異常,隻有他手臂上淡紅的抓痕提示他剛才並不是幻覺。


    此時蕭向雪反應過來,冷著臉厲聲說道:“公公把向雪當成什麽人了,蕭家就算再不好過,向雪也不會因此出賣身子,淪落為下賤的女卑。供貨一事,向雪定會在黃昏前籌集完畢,還請公公寬限片刻。”


    小太監臉色難看,眼前的肥肉飛了,他惱怒的看著香雲。但好事沒成,他也自知理虧,便哼了一聲,沒有爭辯。


    “你們拿的出來便好,要是拿不出來,哼哼~”


    小太監悠悠坐下,蕭向雪臉色鐵青,匆匆迴了一禮便離開了的主廳。


    丹藥的短缺已經解決,但還有布匹和靈魚依然沒有辦法。蕭向雪心急如焚迴到偏院,僅僅是在走廊上行走的這一點時間,她的腦海中就已經否決了四五個方案。


    啪啦!


    偏院的門猛然拉開,蕭向雪來不及進屋便趕忙對下人說道:“立刻去魚行行首處,我要他所有的魚,不夠的就去捕,黃昏之前我一定要看到足夠的靈魚。”


    “可是魚行行首說.....”


    “他不是就是怕耽誤明年收成嗎?告訴他,明年應季播散的魚苗我蕭家全包了!”


    “是!”下人灌了一口清涼的水,馬不停蹄的走了。


    “至於布莊,你去告訴布行行首,買下他儲藏的所有名貴布料,越貴越好,數量可以少一些,但要多華貴有多華貴,必須能夠符合皇室尊貴地身份。”


    “是!”


    全部吩咐完,蕭向雪擔憂的神情依然沒有散去,她雷厲風行的態度隻能暫時掩飾內心的不安。說到底她根本沒有把握能夠收購足夠的貨物。既然對方能夠將來京師的漁船全部截下,未必不能強行收取魚行和布行的存貨。


    她隻是在賭,在賭對方百密一疏,


    但這怎麽可能呢?對方既然決意打垮蕭家,又怎麽會留下這種明顯的破綻?


    就在蕭向雪煩惱的時候,剛才跑出去的下人又迴來了,他麵色古怪的說道:“大小姐,穀掌櫃求見。”


    “穀掌櫃?”蕭向雪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思考了一會兒,才想起穀掌櫃是誰,有些煩躁的說道:“他來幹什麽,我不是讓他去東城養老了嗎?”


    “穀掌櫃說....他有解決蕭家危機的方法。”


    “哦?”


    蕭向雪一愣,還未說話,便見到穀掌櫃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麵色恭敬的年輕人,那人額頭飽滿,頭發後梳成簪,雙眼狹長,麵龐仿佛一直在笑。


    “大小姐,大小姐,老夫....失禮了。”穀掌櫃一路跑過來,須發亂張,氣喘如牛,一停下便唿唿喘著粗氣。反觀那個年輕人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安穩的很。


    “穀掌櫃不必多禮,你確有解決之法?”蕭向雪趕忙問道。


    不待穀掌櫃迴話,那個年輕人率先說道:“牙人馮簡,見過蕭大小姐。”


    “你是牙人?”蕭向雪略有些厭惡的用衣袖捂住口鼻。


    牙人就是中間人,在繁華的京師,每天無數商人來往買賣,也有很多遠方商人以物易物。他們不清楚京師的情況,也不知哪裏有合適的商品,故而隻能在京師徘徊。而牙人便負責牽連買方與賣方,促成交易,收取傭金過活。


    牙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譽,每單交易都仿佛在鋼絲線上行走,一旦出了問題,失了信譽,便無法再從事這一行業。


    雖說如此,但京師並無有規模的牙人組織,因此牙人良莠不齊,經常有外地商客被坑的血本無歸,這其中也牽連到過蕭家,所以蕭向雪對牙人很是不喜。


    穀掌櫃自然也知道,他趕忙說道:“大小姐,這位小兄弟就是咱們蕭家的破局關鍵。”


    “哦?”蕭向雪眯起了好看的眼睛,眼中有著藏不住的防備。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寡,她實在不相信會有人頂著壓力幫助蕭家。


    馮簡似乎知道蕭向雪不相信他,也不氣惱,嘴角依然掛著笑:“馮簡知道大小姐看不起牙人,但馮簡能靠這一行在京師安身立命,足以說明自身的信譽。況且,此次前來相助,是為了償還大小姐的救命之恩。”


    蕭向雪一愣,輕輕皺了皺眉,在腦海中尋找馮簡的相貌,但她最終確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馮簡。


    “我不曾見過你,何來救命之恩?”


    馮簡一拱手說道:“小人何德何能被大小姐記掛,隻不過小人剛入這行時,經驗不足,看走了眼,被人騙過,害買家買了大量過期茶引,當時小人差點被買家打死,多虧大小姐派人追迴了騙子,我才能繼續留著這行。”


    蕭向雪還是想不出,她每天處理大量的事務,根本不會刻意記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這時穀掌櫃提醒道:“小姐,去年咱們蕭家被牙人框走了大量貨物,當時追迴貨物時才知道這是一個專職詐騙的牙人團夥,不止蕭家被騙。而追迴的銀兩裏,就有這位小兄弟的一份。”


    這麽說,蕭向雪才依稀想起來一點,但這仍然沒有減少她的警惕。“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幫助我蕭家?”


    馮簡輕輕一笑,說道:“蕭大小姐可知現在的布價,魚價通通有大幅度上漲嗎?”


    蕭向雪點點頭,對方為了遏製蕭家,收走了市場上所有貨物,供小於求,自然會導致物價上漲。


    “原本小人已經替胡商談成了大量布匹、靈魚、丹藥以及茶引的生意,但這胡商卻突然打算定居在京師,讓我把這些貨物賣個好價錢。這時,我正巧得知蕭家有難,便帶著貨物來了。”


    “他一個富商,要這麽多靈魚幹什麽?”


    “聽聞北地喜愛醃製的靈魚,所以會有胡商購買靈魚醃製後售往北地。”馮簡笑著答道。


    蕭向雪陷入沉思,危機關頭冒出這麽一個人,怎麽懷疑都不過分。但穀掌櫃卻心急如焚的說道:“大小姐,時間不多了。”


    蕭向雪眉頭緊皺,最後她深深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你叫馮簡是吧,多謝你了。這些貨物我都要了,定會出一個令你滿意的價格。再者,危機關頭你仗義相助,事後蕭家有大禮相送。”


    “大小姐言重了。”馮簡笑的越發燦爛。


    正巧這時江凡來到了偏院,剛才他被吳藥師和一眾煉丹師纏住,好不容易才脫身,不知去哪兒,便來到了熟悉的偏院。


    左右無事,便跟蕭向雪一起檢查貨物,但在檢查靈魚時他突然停住,在靈魚前駐足站了一會兒,隨後從貨車裏拿出一條魚仔細看了看,轉而露出了奇怪的笑。


    蕭向雪檢查無誤後,快速交接了貨物。而就在下人裝運靈魚時,江凡卻突然接過裝載靈魚的貨車,手掌暗中翻騰出淡淡的靈力,他笑著對下人說道:“這個我來吧。”


    日影西斜,晚霞如火,時間來到黃昏。


    小太監臉色鐵青的看著裝的滿滿當當的貨車,陰柔的哼了一聲,一甩拂塵,頭也不迴的走在前方,帶著一排滿載的貨車離開了蕭府。


    壯馬拉著貨車,馬蹄聲與車輪聲交相輝映。


    穿過幾處小巷,貨車隊來到空曠的紅色巨牆前,裏麵是皇室的居所。小太監完全沒了剛才的囂張跋扈,佝僂著身子來到不遠處的小門。


    經過小門,貨車便轉向,去了禦膳房之處。


    但就在沒有人注意的地方,貨車中的一條靈魚忽然迅速腐爛,立刻殃及其他靈魚。腐爛的臭味擴散出去,如同發酵的油水般難聞。


    “我靠,這兒該不會有灑水車過吧,這麽臭!”一個馬夫抱怨道。


    “行了,忍忍就過去了,在宮裏少說話,小心惹禍上身。”另一個馬夫低聲道。


    就在貨車中的靈魚即將全部腐爛的時候,一團碧青色的光芒籠罩住所有魚,時間仿佛迴溯一般,腐爛的魚重新變得鮮活,如同剛剛捕撈上來一樣。


    “瞧,臭味沒了。趕緊把活幹完迴去吧,這宮裏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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