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他這才仔細端詳眼前這個年輕的愛豆,語氣謙虛,姿態自然。


    似乎和他事先了解的截然不同。


    ……


    「那麽接下來最後的問題是——」主持人道:「在拍攝的過程中,你最想感謝的人是誰?」


    迴答前麵所有的問題,裴煥都顯得淡定從容,迴答得可謂是一絲不漏,唯獨在這個簡單的問題上他頓住了。


    主持人正想開口詢問。


    就見裴煥忽然坐得板正,表情一改從前的懶散,道:「有個人,在見他第一次的時候,我在想世界上怎麽可以有這麽臭屁又自以為高貴的人。」


    他停下來笑了笑,「但後來也正是這麽個人,教會我怎麽解讀劇本,怎麽成為角色,甚至是……如何愛上一個人。」


    ——「這個你最想感謝的人是……?」


    裴煥道:「我的前浪,祝煬。」


    空氣瞬間凝固。眼前的少年講得深情款款,他們眼前閃過無數個人的名字,唯獨裏麵沒有祝煬!


    他倆不是死對頭嗎!?


    「好的卡!」導演道。


    裴煥迴過神來,站起來給所有工作人員鞠躬,「辛苦了。」


    主持人道:「您辛苦。」他壓低聲音道:「是團隊要求你這麽講的吧?」


    裴煥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倆的關係我們早就打聽明白了,祝影帝在頒獎會上羞辱過你,更在電影選角中故意刁難你,你怎麽可能會感謝他呢?」主持人一臉理解他的樣子,繼續道:「祝煬看起來就不近人情,討好他很吃力吧?」


    裴煥:「……」


    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就聽到身後的工作人員催促道:「接下來還有團隊採訪,大家都在等,裴老師您先過去吧,a307。」


    裴煥看著主持人慾言又止,最後選擇什麽也沒說,拉開門走出去。


    手臂忽然被一股力道拖著往後推。


    危機感迎麵襲來,裴煥條件反射地動手掙紮,隻聽見對麵的人低低「唔」了聲,「疼。」


    裴煥背抵著牆,「祝煬你有病?」


    「臭屁又自以為高貴,原來我一開始是這樣的?」祝煬黑髮微亂,高定西裝外套兩道新鮮的褶皺,卻混不在意般盯著他吐出幾個字,「我的後浪。」


    裴煥一頓,臉慢慢紅潤,「你採訪完了?」


    「嗯,我想你了。所以採訪完我就過來了。」祝煬語氣傷心,「沒想到你居然這麽說我。」


    「我……」裴煥心虛,「我後麵不也誇了你?」


    祝煬眼神幽黑地盯著他,裴煥終於受不住這種眼神,自暴自棄道:「我現在找他們把這段刪掉,總行吧?」


    裴煥剛要起身,就被按住肩膀壓迴牆角,一股淡淡的冷木味縈繞兩人之間,「不行。」


    「不用這麽麻煩。作為補償……」他垂下眼皮沉聲哄道:「寶貝,讓我親一下。」


    裴煥愣了愣,還沒來得及拒絕。


    熟悉的吻便已落至唇上,不厭其煩地細細描摹糾纏,邀請共舞。他睫毛顫抖,閉上眼睛跟著沉淪其中。


    甚至是,身後站了一票人也沒發覺。


    攝影師差點沒拿穩把攝影機摔地上,主持人瞪直眼睛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看到的是兩人換了個姿勢,向來冷若霜雪的祝影帝摟著裴煥的腰,占有欲十足的把人完全圈在懷裏。


    裴煥耳朵紅透,任他予取予求。


    曖昧的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裏,「……親夠了吧?」


    「不夠。」祝煬道。


    話音落下後隻剩下令人臉熱心跳的攪動水聲在空曠裏,碰撞。


    第109章 給個名分


    a307採訪室內。


    現場的燈光已經布置好,《戲台》的主創團隊坐成兩排在閑聊。


    唯二空出兩個位置。


    首排center位和後排最左邊的椅子——祝煬和裴煥還沒到。


    「單人採訪不是結束了嗎?難道你們沒有通知到位採訪室的位置嗎?」節目總導演顯得有些焦急,「去,廁所找一找。」


    萬一在裏麵打起來了呢。


    「不用去。」主持人匆匆從二樓趕來,他壓低聲音附在總導演耳邊說了兩句話。


    總導演瞪大眼睛,「什麽!?」


    主持人朝他認真地點點頭,「這事不止我看見了,還有二組的其他人。」


    總導演捋了一把稀疏的毛髮,撐在窗欞邊上沒緩迴來勁兒,忽然他掃了眼窗外,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大廈樓前的情況。


    他忽然明白一切都有跡可循,比如今早祝煬那番話。


    這時身後傳來聲音,「抱歉。遲到了嗎?」


    總導演轉過頭。


    眼前的祝煬麵色如常冷淡,隻是頭髮略顯淩亂,向來熨帖平整的襯衣上多了幾道摺痕。


    總導演裝若無事,「沒、沒遲。」


    裴煥在看到座位的安排後皺了下眉頭,故作高冷地落了坐,掃了一圈發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排。


    他抬手碰了碰下唇,忍不住露出笑意。


    看來沒人察覺。


    ——「當時教戲曲的老師最喜歡的學生,是裴煥?」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投向他。


    裴煥像是上課不認真聽講被抓包的學生,茫然地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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