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說話呢,他就跟一陣風似的跑沒影了。


    實在鬱悶得不知道怎麽整了,我隻得挑起幾根麵條往嘴裏麵送。


    正當我跟麵條苦苦戰鬥的時候,張競馳迴來了。


    他拎著一個藥店的袋子,來到我麵前就往外麵掏東西。


    我還以為他要給我掏健胃消食片呢,誰知道他掏出來的卻是一把的驗孕棒。


    沒錯,是一把驗孕棒。


    目測最少有十根。


    他一邊遞給我,一邊作勢要將我扶起來,他說:“老婆,去驗一下。我剛才算了一下,你的老朋友確實推遲很久了。”


    我有些無語地看著他手上那一把東西,我瞪了他一眼:“你都記得啥的,連我那個啥時候來你都要記得啊?”


    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張競馳用那種特天真無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他說:“我這不是看你大大咧咧的,又粗心大意,還反應遲鈍。我就隻好幫你記得了。隻是最近忙,差點忙忘了。快去驗驗啊。”


    經過張競馳這麽一說,我確實想起來了,我那啥確實推遲挺久了,於是我沒再跟他抬杠,而是隨手抽出一根,我說:“那我去了。”


    還真是沒常識,張競馳又將剩下的繼續往我麵前遞,他說:“這些用不上啊?一起拿去吧。”


    我白了他一眼:“傻,驗孕用一根就好了,你買那麽多幹嘛?浪費錢。”


    直接將那些往我手上一塞,張競馳說:“一根怕不準,多試幾根,快去快去。”


    我才進去,張競馳就不斷地在敲門,他說:“好了沒?老婆,好了沒?”


    我實在被他嚷嚷得煩了,我沒好氣地說:“你大爺的急個啥啊,有點常識好不好,這個需要時間的。”


    正說話間,被我一字排開的那些驗孕棒上麵清一色顯出了兩條杠。


    我居然真的懷孕了。


    我以為我會很驚喜,但是內心卻百味雜陳。


    我當然因為這個新來的小生命感到開心喜悅,可是開心喜悅之後,我想到了以前的那個孩子。


    將那些東西全部丟到垃圾桶裏麵去,我洗幹淨手,這才慢騰騰地開門出去。


    張競馳一把抱著我問:“老婆,怎麽樣?是不是懷上了?”


    我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良久之後才嗯了一聲。


    張競馳應聲欣喜若狂地作勢想將我抱起來,但是他很快鬆開手,他一把扶著我說:“快,我先扶你坐下,地麵可能會很滑的。”


    他把我的手抓得太緊,我作勢想要把手抽出來,我淡淡地說:“張競馳,你緊張得有點過頭了。”


    想當年,我懷著孩子七八個月的時候,還經常拎著一大桶水健步如飛的。


    而張競馳,他責怪地看了我一眼,振振有詞地說:“我這算嗎?你就是太愛大大咧咧,老是不懂顧著自己。”


    他說完,忽然俯身下去將我穿著的拖鞋拿下來研究了一下,他說:“不行,這鞋子的摩擦力不夠,我馬上去給你買一雙新的。”


    我把自己的鞋子搶迴來穿上,我說:“行了,你淡定點,我隻是懷孕了,又沒缺胳膊斷腿的,你著急個啥,你還沒吃東西吧,你先去吃吧,我看一會電視。”


    說完,我作勢想要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


    可是張競馳卻一下子把遙控器按住,他說:“不行,電視有輻射呢!我扶你進去躺一會,我趕緊的出去給你買心鞋子,順便要把洗手間的防滑墊全換了,不然我怕太滑。”


    感覺現在要不給他樹立正確的觀念,我後麵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於是我擰過頭去,我說:“張競馳,其實懷孕不用那麽緊張。我那一次,好幾個月了,拎一大桶的衣服跑七樓,一點事也沒有。還有一次,五個月的時候,我在菜市場不小心摔了重重的一跤,那時候我緊張得要死,跑去醫院看了一下,一點事也沒有。所以你不用那麽緊張,別把我當成玻璃似的,哪裏那麽容易碎呢?”


    我自顧自地說著,沒有注意到我說這些的時候,張競馳一直盯著我,等我說完了之後,他的目光依然落在我的臉上,他一直看一直看,然後我看到他的眼眶發紅了。


    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裏,他就這樣抱著我,什麽也沒說。


    我們不知道坐在那裏擁抱了多久,他才慢騰騰地鬆開我,他雙手搭上我的肩膀,他說:“橙子,那種事我不會再讓你經曆第二次了,我保證不會了。”


    我這才發覺,我剛才那些話,在無心中增加了張競馳的負罪感。


    有些小後悔,我的手覆在他的後背上,我說:“額,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不用那麽如臨大敵。咱們得有點常識,知道嗎?”


    張競馳傻乎乎地嘿嘿笑了一聲,他轉而跳躍地說:“我去幫你拿衣服,你得早點洗澡去休息。”


    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張競馳正在打電話,他沒有避開我的意思,我就挨著他坐下了。


    他的手摸著我的頭發,他衝著電話那頭說:“媽,總之你給我想想辦法好吧,再幫我把戶口本弄出來。李橙懷孕了,我想趕緊的把她的戶口遷到一起,到時候孩子出來,就不用那麽手忙腳亂了。”


    不知道徐豔芳在那頭說了啥,張競馳的臉色倒是波瀾不驚,他嗯了幾聲之後繼續說:“還有,媽,李橙懷孕的事,你得幫我保密,家裏其他人,就沒必要知道了。”


    張競馳最終把電話掛了。


    他摟著我,膩膩歪歪地說:“橙子,我瞬間感覺自己的人生圓滿到不能再圓滿了。你說咱們的孩子取什麽名字好呢?”


    臥槽!現在就來取名字,是不是著急了點?


    我白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不著急。”


    張競馳卻急急地說:“當然是要先想好啊,不然到時候急急忙忙的,能給孩子取到什麽好名字啊?”


    我還沒搭話呢,張競馳就丟了一堆堆的道理來教育我,我徹底被他感染了,腦洞大開地為了起名字的事笑得不亦樂乎。


    氣氛正好呢,張競馳忽然說:“你幫我撥一下紅姐的電話唄,我想向她請教一下怎麽照顧你,我怕我做不好。”


    拗不過他,我隻得聽他的。


    紅姐很快就接起電話來了。


    看來她心情不錯嘛,她一張嘴就樂嗬嗬地說:“妹子,不是前天咱們才聊了大半個小時嘛,怎麽現在又給我打來電話了,是不是張總欺負你了要找我訴苦?”


    我衝著話筒說:“說的什麽呢,他怕我收拾他呢!是張競馳有事找你呢!”


    我還想跟紅姐多扯淡兩句,張競馳就把我的手機給拿了過去。


    他對著話筒扯淡了一陣,最後他還有模有樣地跑去書房拿了個小本子和筆,一邊講電話一邊在小本子上麵寫寫劃劃的。


    他足足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密密麻麻記了三張紙才把電話掛了。


    把手機遞迴來給我,張競馳說:“紅姐說了,她下周一得過來深圳跑跑客戶,到時候她來看看你,跟你玩兩天。”


    我一聽紅姐要來深圳,心裏麵挺高興的,我抱著張競馳的胳膊跟他商量到時候帶紅姐去哪裏玩。


    雖然下午睡了挺久,但是我還是覺得乏到不行,我送開張競馳的手臂說:“我好像很困。”


    就跟個機器人忽然聽到指令似的,張競馳騰一聲站起來,他俯身下來將我一把抱起來,他說:“困了我就抱你去睡覺。”


    我還真是毛病大發了,剛才坐在沙發上搖搖欲墜想睡覺,一趟在床上,眼睛反而賊亮賊精神。


    張競馳去洗澡的時候,我實在是太無聊,就摸出手機登陸了微信。


    登陸了上去之後才看到,陳亮給我發了一堆的信息。


    還是昨天晚上發的。


    自從昨天下午我看到陳亮主動擁抱了羅米慧,然後我又套羅米慧的話,她簡直把陳亮當偶像地供著,我總自顧自地認為他們之間可以有些故事。


    雖然我覺得羅米慧的話在某些程度上麵說得倒也對,畢竟大部分男人都比較難接受女人有跟別人的孩子,但是我卻還想著等哪天我忙完了手頭上收拾妖孽的計劃之後,看看能不能幫陳亮和羅米慧搭個線,反正謀事在我,成事不成事看看他們。


    現在,我看到陳亮主動給我發微信,我自覺與那事有些小關聯,於是我趕緊點開看了一下,一堆的字赫然入目。


    他說:“小橙子,那麽晚還打擾你。其實我有些困擾,想你幫我指點一點迷津。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在羅米慧哭的時候,一個忍不住抱了她一下,可能這事她會覺得比較尷尬吧,反正我現在也不敢再去她家裏了。她今晚也沒過來找我,也沒來我家蹭飯,你說她是不是覺得我太輕浮了?你現在跟羅米慧挺熟的,能幫我探探她的口風嗎?”


    我早已經不是那麽傻乎乎情商太低的蠢貨了,陳亮這個短信,就算這其中沒有任何一個字直接地表明他對羅米慧意思,但是卻字裏行間不無透露著,陳亮喜歡羅米慧,還喜歡得不淺。


    以前我聽別人說什麽,一個男孩子喜歡我們,就算我們不喜歡他,等哪天他轉而去喜歡別人了,我們會很失落。我發現這個所謂的心靈雞湯對我完全沒效,我在知道陳亮對羅米慧有意思之後,我反而是欣喜若狂,我想都沒想,就趕緊的迴複過去說:“要我去幫忙探口風可以,但是陳亮,咱們好歹當了那麽多年的死黨,你得給我撂亮堂話,你現在是不是喜歡羅米慧?”


    估計陳亮正在玩手機呢,我才發過去沒兩分鍾,他就迴了過來,很是言簡意賅,他說:“是的!!!“


    沒錯,他加了三個感歎號。


    我盯著這個感歎號看了一陣,我想了想又發過去說:“那你的這種喜歡,是可以不用擁有放在心裏麵靜謐安好的喜歡,還是你想跟她有個結果?我想我必須提醒你一下,羅米慧現在是一個失婚的單親媽媽。”


    這一次,陳亮隔了快十五分鍾才發過來,他說:“我知道。但是阻擋我,讓我糾結著不敢上前一步的不是因為她是一個失婚的單身媽媽,那些世俗的偏見我無所謂,如果我和她在一起,她的孩子我會視作己出。讓我糾結的是,她是一個手上拿了巨額離婚財產的女人,我怕我上前一步,會不會有人覺得我陳亮是盯上了她的錢。大概在很多人的眼裏麵,我一個未婚男,去找一個單身媽媽談婚論嫁,這樣的行為看著就像居心叵測吧?而且,我也不知道羅米慧是個什麽意思,我要貿貿然做些什麽,我就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盯著屏幕正在那裏絞盡腦汁該怎麽迴複陳亮,洗完澡出來的張競馳湊過來,他湊過來看了一下,他有些鄙夷地說:“陳亮真夠墨跡的,我給他支了那麽多招,我說要追女孩子,就得下手快狠準,他還不信。當年他不是在你身邊瞎轉悠,又是送花啊這個那個咋咋唿唿的,我三兩下直接親上去,完了還跑去新勝達英雄救美,再連哄帶騙把你弄到香港迪士尼,然後牽個小手什麽的都順理成章,咱們就事成了,就沒他陳亮什麽事了。都說了看準就早點下手,一氣嗬成別墨跡,他吃了一次虧,還不學乖,活該天天煎熬!”


    提起當年勇,張競馳略顯得意,我鄙夷地白了他一眼。鄙夷完了之後,我想著,我昨天看到張競馳出現在陳亮的店裏麵還奇怪得要死要活了,我還真不知道這兩個之前就跟鬥雞似的男人怎麽握手言和了,於是我趕緊問:“張競馳,你跟陳亮以前不是各自看不慣的嘛,你還給他支招怎麽泡妞?”


    拉過被子給我蓋了一下,張競馳悶悶地說:“打了一架之後,我們去喝酒了,算是熟起來了。後來我知道他轉而去喜歡羅米慧了,我對他的偏見就沒了。隻要他不再對你不安好心,我覺得他看著還行。”


    說完了之後,張競馳把我的手機搶過去,他說:“我得幫他一把。按照他那墨跡性格,他要沒危機感,估計下輩子才敢動手。”


    他一邊說話,一邊笨手笨腳地在手機上麵打字,他慢騰騰地打下了這些話:“今天我看到有個長得比你還一般的男人上來給羅米慧送花,我看那人吧,總他心術不正。但是羅米慧居然沒要求的把他的花收下了。羅米慧還說,做單親媽媽太累了,誒,這個傻女人。算了,我去睡了,拜拜。”


    點了發送之後,張競馳一下子幫我退出了微信,他順手把手機丟到床頭櫃那邊去,他得意地說:“我敢保證,陳亮熬不過明天下午。”


    我有些無語,我罵他:“你這不是撒謊嗎?說不定陳亮更不敢行動了。”


    張競馳無所謂地攤了攤手,他說:“乖乖的相信我吧。雖然你跟陳亮認識很久了,但是你別忘了,我跟他都是男的。好了,不是說困了,快睡覺。”


    坐在那裏折騰了那麽一陣,我確實困了。


    張競馳伸手過來擁著我,我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我睡得異常的安穩,一大早的起來我的心情也很安穩,而破壞我的安穩心情的是,在迴到公司之後,我收到了一個還算是挺震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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