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輕輕往上揚了揚,張競馳也淡淡說:“我等著。”


    說完,張競馳不再理會徐誌勇,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轉過來,他剛才麵對徐誌勇所有囂張的氣息消失殆盡,他極度溫和地對我說:“咱們去吃飯看電影啦。”


    這讓我好一陣恍惚,深深地覺得剛才與徐誌勇針鋒相對的那個人不是他。


    點完菜,等服務員把菜單拿走之後,張競馳坐在我對麵,他的臉上有著我看不懂的內容,他盯著我看了好一陣才說:“怎麽你早上被調職了,沒跟我說?”


    我忙不迭地擺手說:“徐誌勇他胡扯的,那些話…就是…額,總之我沒有覺得他多有魅力,反而覺得他是個無賴。”


    我以為張競馳真的聽信了徐誌勇瞎扯的話,要繼續追究我什麽呢!


    誰知道張競馳的眉頭蹙起來,他說:“我不會留你在徐誌勇手下幹活。我明天就把你調過來給我當助理。”


    我覺得如果他這樣胡鬧下去,那肯定沒完沒了了,而且徐誌勇看著也不像什麽善茬,於是我移了移坐過去靠近張競馳一些,我說:“別這樣子,我沒事。其實做什麽都是一份工作而已,你這樣做的話,就算是以權謀私了,這樣影響不好。”


    張競馳換上一副淡淡然的樣子,一邊倒著茶水刷碗,一邊慢騰騰地說:“這些我來處理,你別擔心。”


    生怕張競馳因為我與徐誌勇起一些不必要的衝突,我遲疑了一下,最終主動扶上他的胳膊搖了搖,我說:“額,你別把我當革命的磚,一陣搬這裏一陣搬那裏,你這樣把我調來調去,人資和行政的同事會特討厭我的,因為我增加了她們的工作量的。沒事,我在徐誌勇的手下,說不定他苛刻一些,我更容易學到東西呢!”


    張競馳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忽然有些無奈地伸手點了點我的頭,好半響才說:“真拿你沒辦法。好吧,那你先呆一段時間,如果徐誌勇找你茬了,你要告訴我,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點了點頭。


    又跟張競馳聊了幾句,等到氣氛迴暖了不少之後,我最終硬著頭皮說:“額,那個誰,徐誌勇說明天晚上美蘭格的宴席,讓我給他當女伴….“


    我的話還沒說完,張競馳就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我有些訕訕地掃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說:“你別那麽兇啊,徐誌勇會給我算加班費的吧。”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霸道了,也可能覺得我的語氣有些嬌嗔,張競馳怔了怔,他很快抬起頭來有些不懷好意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對我那麽溫柔地說話,如果不是我心理素質過硬,你謀殺親夫肯定成功了。”


    我直接把謀殺兩字忽略掉了,隻聽到後麵的親夫兩字,我的臉忽然有些發燙,我瞪了他一眼說:“你瞎說什麽。”


    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張競馳繼續盯著我,慢騰騰地說:“反正我們以後都要結婚的,你想嚇死我,這不是想謀殺親夫是什麽?怎麽,難道你不想嫁給我啊?”


    特麽的我的心裏麵瞬間像被人放進去了一群小鹿啊!


    真的是一群的小鹿!它們到處奔騰著,差點沒把我的心全撞碎。


    按捺住內心萬分的激動,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你以為結婚是兒戲啊,可以拿來亂說。”


    我恨不得張競馳今晚啥話也別說了,一直跟我糾纏這個話題下去,卻不料他跳迴剛才那個話題說:“明天你跟徐誌勇去美蘭格的宴席也行,但是你不能離我太遠,別人給你的酒不能喝,九點半我們一起迴來。”


    他不再說結婚的玩笑話,我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


    吃完飯之後,張競馳開車送我迴甘坑,到了樓下之後我說我上去了,他卻執意送我。


    橘黃色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長,我站在後麵不斷地踩著,一路上到了家門口。


    我掏出鑰匙開門,張競馳就依靠在門邊上,他用手支著自己的頭說:“我頭疼。”


    我被他嚇得不輕,慌忙將鑰匙丟在一旁,上前去問他怎麽迴事,他瞥了我一眼,一臉認真地說:“你剛才在後麵一直踩我的影子,可能是我踩痛了,需要你親我一下,我才能痊愈。”


    明白他這丫是在開玩笑,我要跟他熟一點,我差點一個耳光子就過去了,但是我終究隻是輕輕錘了他一拳說:“怎麽之前沒發現你這個人特能貧嘴。”


    一把抓住我伸過去的手,張競馳很是振振有詞地說:“我也就隻對你貧,外麵大把女人經常拿一百塊兩百塊遞到我麵前求我貧她們一下,我連看都沒看。”


    雖然被他這句特裝逼的話雷得不要不要的,但是我的內心很是暗爽,卻也覺得時候不早了,怕他迴去休息晚了,我又推了推他說:“行了行了,你迴家吧。”


    很無賴的,張競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他慢吞吞地說:“你不主動親我一下,我今晚不走了。”


    我的臉又漲紅了些,我跟在做賊似的四處望了望,看到沒人才急急湊上去,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蜻蜓點水。


    似乎挺滿意的,張競馳這才特高興地走了。


    但是第二天晚上,我沒做啥事,就把他給惹毛了。


    這天下班之後,徐誌勇就直接把我帶到了美蘭格的宴席現場。


    去到的時候,整個宴會大廳已經人聲鼎沸,徐誌勇帶著我去跟陳亮打了個招唿。


    很明顯,徐誌勇他知道我跟陳亮以前就認識,打完招唿之後,他就把我晾在陳亮那裏,他轉而到處風騷地串場,跟這個美女那個美女搭訕,聊得毫不熱乎。


    自從上次在博聯會議室的尷尬場麵之後,我跟陳亮還是第一次見上麵。


    我有些尷尬,但是陳亮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他自自然然地跟我寒暄說:“最近好嗎?”


    我擰著手指好一陣才說:“還不錯,你呢?”


    陳亮的左邊嘴角輕輕往上揚了一下,他淡淡地說:“我一直過得很好,不缺女人不缺錢,生活愜意。”


    我哦了一聲,有些不知道怎麽接他這話。


    氣氛僵持了一陣,陳亮冷不丁地說:“他對你好嗎?”


    我怔了怔,好一陣才明白過來,他是在問張競馳對我好不好。


    我幹笑了一聲,還來不及作答,陳亮舉起手中的酒杯將裏麵的液體一飲而盡,他苦笑了一下說:“就算他隻給你一顆糖,你也覺得他是送了你一個糖果店,我其實不該問這樣愚蠢的問題。”


    他說完,忽然上前了一步,我忽然聞到了濃濃的酒氣。


    他卻渾然不覺,湊上來伸手就在我的頭發上麵摸索了幾秒,然後他說:“你頭發上麵有一片葉子。”


    我知道陳亮喝得有點醉了。


    像陳亮這樣冷靜的男人,如果他不是有幾分醉意,他就算看到我的頭發上麵長了一棵樹,他也不會逾越半步,更別提主動伸手幫我拿下來。


    對於他的愧疚越積越濃,我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忽然有個特別妖嬈的女人端著酒杯走過來,以特別曖昧的姿勢靠在陳亮的身上蹭了蹭,她說:“亮哥,你今晚還去我家嗎?”


    她說完,很是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讓我驚詫萬分的是,陳亮竟然沒有推開她,他反而將手覆在她的腰上麵,就在我麵前自自然然地跟這個妖嬈的女人調情說:“小妖精,我當然去,但是今晚我們不能折騰太晚了,我明天有正事。”


    場麵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讓我應接不暇,我略顯尷尬地正要說聲告辭,我的腰卻被一隻手緊緊地環住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張競馳的聲音說:“傻瓜,你跑哪裏去了,你找了你好一陣,原來你在這裏。”


    我有些懵,張競馳已經伸手撥弄了一下我散落在前額的劉海,他不知道是腦抽了還是腦抽了,很是反常,帶著些少曖昧的語氣說:“陳總,我和李橙今晚有些事要做,不然我們就先告辭了?你知道的,我們正在熱戀中,就想多些時間膩在一起。”


    陳亮這才擰過頭來,他波瀾不驚地看了看張競馳又看了看我,他淺淺笑著說:“你請自便,反正博聯來了個徐總,如果張總那麽沒空應酬我,以後我可以多找徐總溝通。”


    覆在我腰上麵的手更是用力,張競馳也是一臉平靜地說:“當然可以,你願意跟我們博聯哪一個人來溝通生意,是你的自由,我先告辭。”


    我算是聽明白了,陳亮是在以美蘭格的訂單來威脅張競馳,而之前一直把利益掛在嘴邊的張競馳居然不痛不癢地接下了。


    就這樣,我被徐誌勇像拉一頭豬一樣拉來宴席,還沒開吃,又被張競馳給拉了迴去。


    也不知道他在想啥,反正一路上他就說什麽先去他家吃完飯再送我迴去,然後就一直不說話了。


    而我一想到愧對陳亮,我就說不上的難受,於是我也沒作聲。


    迴到他家裏,他依然是一副有人欠他幾百萬沒還的樣子,他說:“我去翻翻冰箱有什麽能吃的。”


    我應聲站起來,跟在他後麵說:“我來幫忙。”


    他也沒拒絕,我們就這樣並排走到了冰箱那裏。


    他拉開了冰箱的門。


    我隨即在冰箱裏麵翻翻撿撿,很快找到了兩個西紅柿和一些雞蛋,它們被一並裝在一個袋子裏麵,看起來買了挺久,但是還沒壞。


    我就一整袋拎著出來,拿到廚房的洗手台那裏準備洗幹淨。


    就在這時,一路跟著我過來的張競馳,站在我身後冷不丁地來一句:“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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