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睡覺忽然接到齊飛的電話覺得很奇怪就問:“齊飛,你怎麽了?迴到家了吧?”


    齊飛語氣怪怪地說:“是啊,我要告訴你我去了加拿大之後發生的事情。”


    關於她說的去加拿大之後發生的事兒對我一直是個謎團,我以前也十分好奇地想知道,有幾次我想要開口問的時候最後還是止住了,特別是我從河北迴來知道她也迴國之後,我去河北的時候我就天天惦記著她,我想方設法地想從她的朋友那裏得到一些關於她在國外的消息,但是無一例外地她的朋友都不知道,包括李蘭,我一無所獲。


    後來她迴來後我聽說了她的遭遇反而不想知道了,那些細節對我來說可能不僅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我的傷口也會裂開,我知道她是不幸的,但是怎麽一個不幸法我沒必要去揭開她的傷疤,而現在我隻有更進一步地去了解她才能去幫助她,安慰她,我說好,那你說吧,我仔細聽。


    齊飛就用低沉的聲音向我講述了那些不為人知的事兒:“我和媽媽還有麥克到了溫哥華之後確實過了一段非常美好的生活,麥克他對我很好,帶我去了很多地方,中國城,中山公園,伊莉莎女王公園,加拿大的空氣真的挺好,異域優美的自然風光,春天的時候看到紫白紅黃橙各色杜鵑花開滿枝頭,映照著市中心迷人景色和北溫一帶如屏障般的遠山,還有噴泉,開滿各種花卉的花圃、瀑布、日本庭園等造園景觀,每到一個地方我都興奮地拉著麥克到處合影留念,雖然我的英語很差但這並不影響我們日常的交流,我每天都在學習英語,麥克也每天都在糾正我的發音,那時候我一直讓自己保持很快樂的狀態就是在努力忘掉你,我想盡快地融入那樣新環境新生活裏,我也很知足,我受傷的心在優美的自然風光裏慢慢痊愈,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可愛的大男孩麥克!”


    她給我講述的時候我都在認真地聆聽,我可以感受到她當初真的是很快樂,我也真心地在為她高興,當她說她喜歡上麥克的時候我竟然沒有一點醋意反而為她感到無比的開心,能喜歡上一個人不容易,她要的幸福可能就是那種生活,我給不了她的有人能夠替我給她,我真的在為她高興,我怕她認為我沒有在聽就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齊飛的語氣一下子黯淡了下來,沒有了剛開始那種喜悅,然後慢慢地說:“後來我發現麥克有一點不正常。”


    我問:“怎麽個不正常?”


    齊飛接著說:“我過去好幾個禮拜我都是和他分開住的,雖然我們名義上都結婚了但是他從來都沒動過我,你別誤會,我也不是那麽隨便的人,我就是覺得很奇怪,我當時甚至還覺得麥克是個不錯的男孩,雖然在開放的加拿大也不像其他男孩那麽隨便,也不像我們這裏的那些男孩見到漂亮女孩就動手動腳的,他很尊重我,我對他的印象更好了,但是有一天我發現事情並不是這樣,他有個好朋友叫保羅,他們是同事,而且他們每天都混在一起,有時候上街他們都是一副很親昵的樣子,我剛開始以為他們就是我們中國那種很好的哥們兒,我們這裏不是也有很多男生很講義氣,就像你和李猛一樣,所以我們三個經常一起吃飯遊玩,但是有一天晚上我遇見一個不認識的單詞就去他房間請教,當時他房間門沒有鎖,我沒有敲門就進去了,當我推開門的時候我徹底驚呆了……”


    講到這裏齊飛停頓了下,似乎在電話那邊抽泣,我緊張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齊飛沉默了好久穩定了情緒才對我說:“他們兩個沒有穿衣服,在床上……”


    我瞬間明白了過來問道:“你是說麥克是個gay?”


    齊飛說:“嗯,當時看到那惡心的一幕一下不知所措,我生長在我們這樣一個傳統的國家,對這些事以前聞所未聞,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我臉一下就紅透了,他們兩個倒是像沒事兒人一樣十分淡定地看著我,我驚惶失措地跑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齊飛,就說:“好了,別想這些了,事情不是都過去了嘛,一切會好起來的!”


    齊飛又說:“這些事情我隻對你一個人說了,包括我媽我都從來沒有去告訴過她,我和麥克住一起完全就是為了演戲,我演的戲就是騙你和所有人的人告訴你們我很幸福,麥克演的戲是為了給我媽看,為了能從我爸爸那裏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我腦子一下子很亂,木然地應和一句。


    齊飛又說:“我發現麥克的秘密之後我就很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麽告訴我媽,我就一直瞞著她,到現在她都還蒙在鼓裏,再後來我聽說我爸爸出事了就想要迴來,我把這件事兒告訴了麥克,怎麽說他也算是我丈夫,但是他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才看見了他本來的麵目,也難怪,我當時真的很傻很天真,他要不是打我爸爸的主意怎麽會和我結婚?他本來喜歡的就是男孩,當時我媽也跟房東太太去了另外一個城市,我聯係不到她就一個人迴到了國內!”


    我聽著她這些心酸的往事內心也是翻江倒海,我說:“傻丫頭,你為什麽要對我演戲,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媽的反對,我當時隻有那麽做!我是在故意氣你!”


    齊飛激動地說:“我知道,後來我迴到國內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我開始一個人跑我爸爸的事情,包括李蘭都不知道,但是李蘭就和你一樣在洛陽的大街上遇上了我,我一開始沒告訴她我爸爸的事情,後來告訴她後我讓她替我保密,我一個人在這個孤寂的城市,以前曾是多麽溫馨幸福的地方,我想起我們在一起看音樂噴泉,想起我們在洛陽的點點滴滴,但是這一切都過去了,我沒有了資格去爭取,我爸爸又遇到了麻煩!我的世界已經暗無天日!”


    我坐在床上聆聽著齊飛的低聲細語,眼角噙著幾滴眼淚,室友看見我那副模樣也都沒有多問。


    我不停地說:“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齊飛說:“本來我不打算告訴你這些了,但是我們又要快移民了,也許還是去溫哥華,我心裏實在堵得慌今天就給你說出來了!”


    我無力地問:“真的要走嗎?”說這話時候我非常地沒有底氣,因為我沒有能讓她繼續留在洛陽的理由。


    她說:“好了,先不說了,我媽還在外邊,臨走之前我們還可以再見一麵,你好好休息吧,晚安!”


    我說好,我好好休息,可是我怎麽能好好休息?聽到這樣的消息比聽到齊叔叔遇到麻煩的事情更讓我坐立不安,齊飛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那就是她現在還是個女孩而不是女人,可是即使是這樣的結果我又能怎麽樣?我已經有豔妮了,重新開始嗎?天!為什麽這樣故意來整我?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齊飛的讓我想這個話讓我想了很多,齊飛,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我不是一個膚淺的人,我不會在乎你是女人還是女孩,如果真的喜歡我想這兩者之間沒有一點區別,可是這番話由她來親口告訴我是不是在向我傳達一種信息?是一種暗示還是無意之舉?


    以前我們倆是多少容易才走到了一起,有緣無分,我們被迫分開,度盡劫波之後我們都還在,我們都還愛,她變堅強了,我變成熟了,是老天垂憐讓我們再次在某一個拐角處相遇?我非常焦慮然後沒脫衣服就和衣而睡,鑽進被窩裏把自己埋得嚴嚴實實,不知過了多久我好像睡著了,又好像做夢了。


    我看見豔妮穿著白色短裙小拖鞋坐在清涼的井台上嘻嘻哈哈地朝我豁水,後邊是那棵經常出現的大槐樹,一會兒又是齊飛坐在我單車後麵摟著我的腰臉貼在我的背,我們踩單車從市政府門前經過,廣場上綻放著華麗的音樂噴泉,忽然又變成了豔妮穿著一襲潔白的婚紗和我牽手奔跑在朋友的婚禮上,一會兒又是齊飛和我躺在洛河岸邊的草坪上調笑風聲,豔妮和齊飛相互交替,漸漸的兩個人的臉重疊在一起,我一下就驚醒了坐在床頭,額頭上涼涼的,我用手一摸竟然是汗。


    窗戶裏傳來校園路燈照進來的一點微弱的光,老大在聽收音機還沒睡著我坐起來就問我:“怎麽了,周宇?”


    我輕輕閉上眼睛幾秒鍾說:“沒事,早點睡吧!”


    然後躺下強迫自己去睡覺,這一覺睡得深沉。


    早上的時候我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我閉著眼睛摸到了電話按下接聽鍵。


    電話裏傳來小寧的聲音:“周宇,在幹嘛呢?”


    我老實說:“在睡覺,還沒醒呢!”


    小寧說:“都幾點了,還睡?趕緊起來!”


    我睡眼惺忪地問:“不是不上班了嗎?”


    小寧說:“今天輪到你去公司值班!難道沒人通知你嗎?”


    “我真不知道啊,也沒人告訴我啊!”


    小寧說:“那我現在告訴你,快點來公司,現在公司都沒人,另外一個同事迴家了沒迴來呢!”


    我說好吧,不過我最快也要一小時後才到。


    小寧說行,反正這幾天也不太忙。


    我匆匆忙忙洗漱完畢去了公司,走到門口的時候門虛掩著,走進去一看整個辦公室都是空蕩蕩的,隻有小寧一個人坐在她的辦公室,我說:“你也在啊?”


    小寧說:“廢話!我不在誰在啊?你們兩個值班的都不過來快忙死我了!”


    我用手撓了下頭不好意思地說:“我真不知道!那好了,我現在接你的班,你可以忙你的事情了!”


    小寧站起來說:“好,你坐我這兒,我正在遠程協助幫一個客戶裝下咱們的軟件,我還沒吃早餐呢,上去準備點早餐!”


    “早餐?我也要吃!”一聽說有早餐吃我眼睛裏放著光,我也是急匆匆地趕過來早餐都沒來得及吃。


    小寧嗬嗬笑道:“好,那我順便幫你帶一份!好好工作哦。”


    小寧的一句‘好好工作哦’說得柔情似水頓時讓我百感交集,我看著她娉娉婷婷地走出公司大門心裏不住地感歎:小寧對我可真好啊!這隻是領導對自己員工的那種關心嗎?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然後搖搖頭開始幫客戶安裝軟件。


    十多分鍾後小寧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放到桌子上,托盤上麵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牛奶還有兩個盤子,盤子裏整齊地擺放著麵包片,我看了一眼說:“先等下啊,馬上搞定!”


    小寧看著我努力工作的樣子出神地說:“好,公司冰箱裏也沒有什麽東西,我們就湊合吃吧!”


    我說:“挺好的,嘿嘿,你先吃吧,別管我了!”


    小寧說:“來來來,一塊兒吃,先別管他!”


    我轉過來說:“搞定!哪個是我的?”


    小寧說:“你隨便!”


    我端起一杯牛奶慢慢地喝了起來,小寧說:“哎,對了,周宇,你上次那兩單的提成還有年終獎公司已經給你打卡上了,有空你去查收下吧!”


    我說:“好,謝謝!”我也沒問有多少,反正老板給多少算多少,就像小寧說的那樣不會虧待我的,雖然我的職位不是主任。


    小寧見我沒問就主動告訴我說:“年終獎你和主任的一樣多,你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告訴別的員工,希望來年你繼續努力!”


    我笑道:“謝謝老板!你對我太好了,怎麽著也要請你吃頓飯!”


    小寧說:“不必了,那是你應該得的!”


    我又接著說:“那我今天上過這個班之後不就可以放假迴家了嗎?”


    小寧說:“原則上是,再過幾天公司全部放假,放假後你就直接迴家嗎?現在離過年還有幾天,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看看夏濤和王麗麗有時間沒?有的話我們也趁這段時間旅遊放鬆下!”


    我支吾地說:“看情況吧,豔妮在忙考試不用管她,可是齊飛可能要移民了,我和她之間還有一點事兒沒有說清楚,我這幾天心情不太好!”


    小寧聽我說到齊飛喜悅的表情一下黯淡下來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有什麽煩心的事兒給姐說下,姐是過來人,可能會幫到你哦!”


    有那麽一瞬間我打算把齊飛的這個秘密告訴小寧,因為在我眼裏小寧真的就好像我的知心姐姐一樣,雖然她隻比我大那麽幾個月可是她在各個方麵都比我成熟多了,後來想了想還是算了,我們是無話不談的那種朋友,如果這件事的主角是別人我可以毫無保留地說出來讓我這個姐幫我參謀下。


    但是這個人是齊飛,我和齊飛之間事兒說不清楚即使小寧知道我們以前在一起也未必會明白,再加上小寧現在已經是豔妮的幹姐姐,和豔妮比起來齊飛在她眼裏可能就是個外人,所以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沒有告訴她隻有委婉地拒絕道:“算了,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來解決!”


    小寧鄭重其事地對我道:“我知道這是你自己的事兒,我也不想插手,但是姐提醒你一句:不管你做出什麽樣的決定請你一定不要傷害到豔妮,她還是個孩子,即使殘酷的現實必須讓你做出一個選擇也要講究點技巧。”


    我腦袋亂的要死就岔開話題說:“趕緊喝你的牛奶吧!我心中有數!”


    “那好,我這個局外人也不摻和你的這些破事兒了,走到這一步活該你痛苦,誰讓你小子到處拈花惹草!”說這話的時候小寧眉頭微蹙似乎有些吃醋。


    我狡辯說:“我沒有,這是曆史遺留問題!”


    小寧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喝著牛奶,她喝奶的時候白色的汁液浮在她的上嘴唇上非常的誘人,等我倆都吃過早餐後她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就說:“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這裏有我呢!”


    小寧可能受到我情緒的感染悶悶不樂地說:“其實我今天也沒什麽事情,忙碌了一年我也該讓自己停歇一下了,我就在辦公室和你一起加班吧!”


    我朝她微微笑了下調皮地說道:“那好吧,那你說我們加班老板會不會給我們加工資啊?”


    小寧中風似的看了我一眼領會過來陪著我演戲說:“不知道啊,我們老板那麽摳門兒肯定不會給我們工資了!”


    說完後我倆對視了一下然後放聲大笑。


    小寧歎了口氣說:“其實我還想當員工領別人的工資,當老板多累人啊,還要整天想辦法賺錢,哎,對了,在你們員工的眼裏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每天都和我們的員工待在一起應該知道很多內幕吧!告訴我一點兒!”


    我實話實說:“其實底下員工對你的評價挺高的,都說你年齡和我們相仿彼此沒有代溝,挺容易相處的,是個不錯的老板,都願意在你手下幹做事!”


    小寧有點懷疑地問:“是嗎?怎麽淨是好話?你是把那些壞話都過濾了吧?大家真的都這麽說嗎?”


    我說:“可不是嘛!特別是玲玲那個小丫頭對你更是百般擁護和愛戴!”


    小寧半信半疑地看著我說:“是嗎?”


    我說:“必須的,上次有員工在底下嚼舌頭她當場就和人家理論起來了還爭得麵紅耳赤!”


    小寧似乎有點感動呢喃地說:“沒想到玲玲……哎,這次年終獎給她發得可能少了,玲玲這丫頭是挺勤快的也很有上進心,但是做這一行的光靠勤奮還不夠你得有能力,我們這是以營利為目的的公司,所以我也不能隻靠感情用事。”


    我說我明白,大不了什麽時候我請她吃飯。


    說來也奇怪,公司其實也沒什麽事兒,就早上比較忙點以外中午又變得閑了起來,我和小寧就一起在網上打起了雙升,玩到中午小寧說要請我吃飯,我也不好推辭,公司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一起出去吃飯倒是很正常,平時上班的時候我們即使見麵也是裝作不認識更別提中午一起吃飯了,但是今天那種氣氛一下子就來了,仿佛又迴到了那次我們一起出差去東北的那些日子,無拘無束,甚至走在一起都有人認為我們是一對情侶。


    我們倆去了一家川菜館,她問我能吃辣嗎?我說可以,她就接過菜單一連點了好幾個帶辣的菜,我止住道:“夠了,就我們兩個,吃不完的!”


    她說:“沒事,反正是我請你吃飯,怕什麽!”


    我笑笑說:“真浪費啊,這一桌子菜下來我們今天的班又白加了!”


    小寧咯咯笑道:“沒事兒,等下要張發票迴去有老板給咱報銷!”


    我一本正經地說:“那你等會兒付賬的時候一定要記得要票啊,我們是正規公司,沒有票據不能報銷的!”


    小寧聽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是大窘,小臉兒漲得通紅然後生氣地說:“哎,你怎麽還記得啊,這話好像是我說過的話吧?”


    我嬉皮笑臉道:跟你開玩笑的了,你都聽出來了?小寧接著問:“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摳門兒?”


    我說:“當然不是了,你要是摳門兒今天就不會破費請我來這裏吃飯了,還有以前給我買過好多東西,我理解,公司當然有公司的製度,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


    小寧才滿意地笑道:“算你還懂點事兒!姐的為人你應該了解的!”


    正說話間,服務員把菜都端了上來我們就開吃,因為我們兩個坐在一張大的餐桌上,幾個菜放在中間我們都有點距離小寧就把菜都向我這邊推了推,我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忽然間很感動,和這樣成熟的女孩在一起她總能第一時間想到我,雖然這個微小的細節微不足道但是卻可以體會到她那種古道熱腸,我曾經也拿小寧和齊飛豔妮比,她比她們任何人都會關心人,但是我清楚我和她之間的距離,雖然她一直搖擺不定到現在還是單身一人但是她是那種商界的寵兒,商場上的女強人,名媛交際花,她的優秀讓任何一個商場上的名流都會自慚形穢,和她在一起工作我都會感到巨大的壓力,如果真的一起生活?哎,我怎麽想到這裏了,我自己現在的事情都爛在一起了哪裏還有心情想這些。


    吃飯的時候小寧不斷地給我夾菜,我難為情地說:“夠了,你吃吧!”然後我咬著筷子尖兒問道:“姐,你對別人也是這麽好嗎?”


    小寧忽然意識到自己有點熱情過度就尷尬地笑笑說:“差不多啊,你可以看到我平時都這麽對我的員工的!”


    我調皮地說:“沒有啊,我怎麽總是見到你批評那些主任經理的,老實說啊,你發起飆來樣子真的好嚇人啊!”


    小寧放下筷子裝作平時批評下屬時候那種表情說:“真的嗎?”


    我說:“是啊,哎呀媽啊,你看又來了,你能不能別嚇人!”


    小寧撲哧一笑道:“咯咯,真好玩兒!”


    我那個汗啊,我有時候真懷疑小寧和陳總不是同一個人,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點,工作的時候的陳小寧總是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不苟言笑的麵容,過硬的手腕兒,她生氣地跺一下腳就會讓整個公司發生四級以上的地震,所有的員工都懼怕她,而當她不上班的時候就會換迴溫馨的女性化衣服,站在我身邊小鳥依人地就像一個可愛的鄰家女孩,而且會和我調皮地開各種各樣的玩笑,她總能在這兩種身份之間遊刃有餘地變換著,看到此刻她那種天真無邪的表情我怎麽也不能把她和那個陳總聯係到一起。


    我就認真地問:“問你件事兒啊,你說小寧和陳總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小寧認真地說:“不是啊,陳總就是生意場的一個大俗人,小寧是多麽可愛善良的一姑娘啊是吧?”


    我心說你北京電影學院表演係畢業的吧?真愛演,就又接著問:“那你現在是小寧啊還是陳總?”


    小寧說:“我當然是小寧了,陳總是我孿生姐姐,她多討厭啊,沒有人會喜歡她的,整天板著一張臉跟誰都欠她錢似的,整個就是個男人婆!”然後又接著問你喜歡哪個?


    我看著她的眼睛不假思索就認真地說:“我喜歡小寧!”


    說完之後我就開始後悔了,我承認我是被她的話繞進去的,她臉色微紅低頭垂眸似乎在竊喜,我就接著說:“我是說比起來陳總我更喜歡小寧!”


    小寧聽後又是一陣兒失落道:“這不奇怪,沒有人會喜歡陳總,我也想一直做小寧,但是我必須那樣像男人婆一樣發飆,要不我鎮不住那些老油條!”


    我點頭說:“陳總挺不容易的,來,不說這些了,我們快點吃飯吧!”


    然後我們又談論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話題很快就又扯到了我和齊飛身上,小寧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緩緩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放下說:“我也不知道了,我想出家!”


    小寧稍稍震驚了下說:“你說什麽?”


    我又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我想出家當和尚!”


    小寧隨即大笑道:“嗬嗬,你以為現在當和尚就那麽容易啊?聽說還要大學本科英語過了六級,你過六級了嗎?”


    我說:“不是吧?當個和尚過英語六級幹嘛?釋迦牟尼懂英語嗎?”


    小寧說:“沒有了,是有點誇張,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少林寺旁聽一下?”


    我忽然來了勁兒說道:“好啊,明天不上班了我們一起去登封少林寺吧?”


    小寧想了想說:“那行,我正有這種想法,反正這些天也不忙,好好出去玩玩!那就明天吧,我們開車去!”


    商量已定,我們繼續吃飯。


    吃過飯後我們迴到公司,小寧有點事兒先上樓迴她家了讓我在辦公室值班,中午的時間也比較閑,我就忽然想給齊飛打電話問問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可是號碼即將撥出去的那一刻我就又猶豫地掛掉,我實在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麽?對於她的離開我又能夠說點什麽?矛盾,無比的糾結,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把我纏住讓我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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