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氣氛異常活躍,老大起哄道:“周宇,也站起來講兩句啊!”


    眾人都靜下來盯著我看,我也就不再扭捏站起來大大方方地說:“其實我也沒什麽要說的,就是我掙了點錢唄想請大家吃頓飯而已,平時大家有什麽事兒請吃飯不都是也叫我嗎,其實說實在的,你們大家都對我都挺照顧的,我以前真的沒有想過我都畢業的人了還有機會和你們在校學生住在一起,和你們相處都挺融洽都挺愉快,大家在一起就像一個大家庭一樣,我也好像是又迴到了學校,讓我覺得我還不老我還和你們一樣年輕,真的很開心能認識你們這麽多的好朋友,你們對我的好我都心中有數,什麽也不多說了,一切都在這杯酒中了!”


    李猛帶頭站起來說:“那喝,喝!也謝謝你這幾個月能夠在學校查寢的時候和上課點名的時候替我答到!”


    喝完之後那幫哥們兒又開始找各種名目敬我酒,老大耿耿於懷地說:“你看你都畢業了還能和我們學校的學妹天天在一起花前月下,日子過的多瀟灑啊,好羨慕你,你好幸福啊,來幹一杯!”


    小雲嘻嘻地看向豔妮,豔妮趕快低頭喝了一口茶水來掩飾。


    我端起酒豪爽地一飲而盡,接著那幾個禽獸輪番登場開始敬我酒,理由都是清一色的智障者理由:周宇,你好幸福啊,來,幹一杯!


    我心說你們這是在整我嗎?但是依然不動聲色來者不拒,畢竟很少有機會和他們在一塊吃飯喝酒這麽開心,一連喝了五六丈杯,李猛也起哄道:“好,我也敬你一杯,你好幸福啊,周宇!”


    我不樂意道:“你瞎起什麽哄啊?我們倆啥時候不能喝啊?今天我都不行了,你饒了我吧,姐夫!要說幸福你可比我幸福多了!我這個大燈泡以前混在你家你哪天不是炮火連天啊?”


    李蘭看我胡說朝我揮舞著拳頭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李猛耍無賴地說:“那好,那我這麽幸福你就不敬我一杯嗎?”


    我說:“不是今天,今天喝太多了,以後多的是機會!”


    眾人不依不饒說:“喝吧,人家李猛都端起來了!”


    負隅頑抗了片刻被逼無奈隻好端起來:“好了,我這最後一杯了,你們不能這樣誠心欺負我啊?等一下我還要結賬呢,那我等下醉了不結賬你們自己看著辦!”


    老大笑說:“那好辦啊,你現在把錢包掏出來,我替你保管你就放心地喝吧!”


    我說:“你們這是搶劫,好了,廢話不多說,最後一杯我幹了沒我什麽事兒了啊!好,我們同歸於盡!”說過我仰頭又是一杯。


    剛放下杯子喘口氣,麵前的杯子又被那幫蓄意整蠱我的室友添滿,我說你幹嗎?我說了最後一杯。


    小雲又端著一杯果汁站起來鄭重認真地說:“周宇,我也敬你一杯,雖然我們中間也有過不愉快但是我還能感覺到你還算是個好人,我以前生你氣也是因為你對豔妮不好,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對待豔妮,我先感為敬!”


    我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露出無辜純真的表情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理由來拒絕喝這杯酒,心道你想整我也不用挑這個時候啊?我似乎看到她那純真表情的掩飾下心裏可能已經憋不住地在偷笑,但是這麽充分必要而且貌似很忠誠的祝福我真的無法拒絕,這小丫頭太聰明,一下子就將了我的軍。


    其他幾個禽獸也是幸災樂禍的看我到底該怎麽去化險為夷,我又能有什麽高招?隻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酒來我喝,我凝視著桌上杯子裏滿滿的一杯酒下定很大決心似的終於咕咚咕咚喝完了,喝完後我直接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扔在桌子上然後趴下去說:“我不行了,你們等下自己結賬吧,我先睡會兒,睡會兒!”


    李猛笑道:“就這麽點酒量,你這才喝了多少啊,就這還上班一族呢,哎,等下老大你們想辦法把他弄迴去!”


    老大說:“放心,離學校就這麽近怕什麽,我們幾個每人拽一個胳膊一條腿就把他拖迴去了!那咱繼續?李猛,你真好幸福啊!來,幹一杯!”


    李猛嚇了一跳擺手說:“不不不,我不幸福,你們才幸福呢,你們可別整我!”


    老大來勁了說:“那可不行,和我們這幾個單身漢相比你可不是很幸福啊,你是生活在糖罐裏哪能體會到我們這些人的疾苦呢,你們真的好幸福啊,來,幹一個吧!”


    李猛抱怨說:“有什麽好幸福的啊,跟你們哥們兒一比我才知道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你們怎麽說也生在陽光下,長在和諧中,我啊,都步入奴隸社會了,你問她,剛玩兒會電腦吧就有人嗬斥作業做完了嗎?做作業去!衣服洗完了嗎?去洗衣服去!”


    李蘭一邊待不住了罵道:“摸著良心說說,你洗過幾次衣服啊?啊,啊?”


    李猛很怕怕地躲開了李蘭欲要替自己耳朵的手說:“你看又來了,我過的生活可是生不如死啊?哪天我能住進學校我就高唱《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老大開玩笑說:“李猛,你別說了,你再說下去我很為你的安全問題擔心,等下散場了你迴家可又得跪鍵盤了!要不先在哥這兒給你辦理個人壽保險?”


    李猛噤若寒蟬的不出聲了,老大端起酒說:“那就得幹一杯了,酒壯英雄膽,不服老婆管,祝你早日脫離苦海順利和我們部隊會師!”


    李猛端起酒豪爽地說:“來,喝!”


    剛放下酒杯,老二又來:“李猛,你好幸福啊,來,喝一個!”


    李猛倉皇出逃說:“你們先進著,我上個洗手間!”


    幾個家夥說:“拽住他,不能讓他跑了!”


    然後幾個人死死拖住李猛動彈不得,康熙爺當年除鼇拜時也不過如此。


    李猛說:“別,我是真的要上廁所,你們不能阻止我上廁所吧,再說我都把老婆都壓這裏了我也不會臨陣逃脫啊是不是?”


    老二說:“去吧,快點迴來啊!”


    李猛掙脫後整了整衣領說:“哎呀,我的媽啊,老婆我不要了!我先撤了你們自己玩兒啊!”說著大唱著翻身農奴把歌唱逃了出去。


    李蘭對著丟盔棄甲倉皇出逃的李猛背影罵道:“真不是男人!關鍵時刻把老娘都丟了,看我迴去怎麽收拾你!”


    小雲添油加醋道:“男人要靠得住,母豬都會爬樹!”


    豔妮為李猛辯解道:“我倒是覺得李猛人挺不錯的,蘭兒姐,給你提一個小小的建議,在這麽多他朋友的麵前你多少要給他留一個麵子嘛,迴家後你該怎麽收拾!”


    李蘭點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啊,現在我不跟你計較,迴家清朝十大酷刑輪著番折磨你!小雲也跟著笑,然後三個女孩都吃完了就那麽很無聊地幹坐著。


    寢室四個家夥倒也同仇敵愾一致對外,見我和李猛一個被灌倒一個被嚇跑頓時覺得外敵已經被驅除放眼天下歌舞升平,剩下幾個女眷又不能欺負也就無心戀戰,再戰下去也沒有意思就說:“那我們也該迴去了吧?”


    老大撿起桌上錢包說:“好嘞,你們先把周宇抬走,我去結賬!”


    老二搖醒我說:“周宇,你醒醒,迴去睡覺了!”


    我幹脆利索地站起來說:“結束了嗎?走!”走起路來都鏗鏘有力步伐穩健。


    老二甩給我一個巴掌罵道:“你孫子,原來沒喝多啊?我差點說背你呢,太狡猾了!”


    我邪惡地笑道:“常在江湖漂怎麽能不給自己留個後手,嘿嘿!”


    老二對老大喊道:“靠,周宇沒喝多,老大你再提兩瓶酒,迴寢室接著喝!”


    我跑過去從老大手中搶過錢包說:“別啊,好了,我來結吧!”


    老大把錢包還給我就屁顛屁顛地跑到小雲身邊說:“小雲,你沒喝多吧?”


    小雲沒好氣地說:“我們又沒有喝酒,怎麽能喝多啊?”


    老大說:“呃?你就沒有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嘿嘿,那咱出去走走?”


    小雲婉言拒絕道:“不了,都這麽晚了,我和豔妮要迴宿舍了!”


    結了賬走出飯店,冷風一吹清醒了不少,我們幾個勾肩搭背地朝學校走去,李蘭說:“你們走了我怎麽辦啊?”


    我才意識到邊上還有個李蘭就說:“喲,你還沒走啊,那要不我給你打個的迴去吧?”


    我正站在路邊攔車李猛不知道從哪個黑暗的角落裏蹦出來說:“我在這裏,嘿嘿,走啊,我們迴去!”


    李蘭看到那個臨陣脫逃的家夥上去怒氣衝衝地提著他的耳朵說:“敢丟下老娘不管?死哪裏去了?我讓你臨陣逃脫,我讓你丟下老娘不管!”


    李猛淒慘地迎合道:“哎呀,老婆我再也不敢了,你輕點拽我耳朵啊,快把我拉成小白兔了……”


    眾人笑過後開始不顧他們迴學校,李猛和李蘭開始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老大走到小雲身邊說:“小雲,你電話多少?你還沒告訴我呢!”


    小雲說:“沒必要吧,有緣會再見麵的!”


    老大說:“那好,我以後天天到你們樓下圍堵你!”


    小雲說:“那你隨便,不過我告訴你我可是宅女哦,沒課我一般都不出去,這麽冷的天兒你就慢慢等!”


    豔妮和我並肩走在一起,我說:“爺爺還沒有迴去吧?有時間我們帶爺爺出去轉轉?”


    “你就好好工作吧,爺爺自然有人陪,那可是我爺爺的老戰友啊,人家的感情比我們的感情深多了,人家好的時候我們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多讓他們聚聚吧!”


    我認同說:“也是啊,不過不知道爺爺什麽時候迴去,迴去之前我得再見見他,我們關係多好啊?”


    豔妮不屑地說:“切,說得跟你親爺爺似的!”


    我說:“可不,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爺爺,和爺爺住的那段時間我就一直覺得是我親爺爺,哎,你說咱爺爺都喜歡幹什麽啊我想帶他玩兒?”


    豔妮推我罵道:“什麽咱爺爺!是我爺爺好不好?不要亂套近乎!”


    我低聲放了句狠話:“遲早都會變成咱爺爺!”


    像打仗一樣折騰了一周多我又迴到了公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感覺到桌麵上都落了一層灰,我就拿起一塊抹布開始擦電腦擦鍵盤擦桌子,玲玲在一邊吃著早餐說:“別擦了,沒有灰,我每天幫你擦,你終於迴來了啊?單子是不是簽下來了?什麽時候請吃飯啊?”


    我感激地說:“謝謝玲玲,嗯,簽了兩大單,等錢發下來吧,誰讓你昨天晚上不去啊,我在學校門口請我那些朋友吃飯了!”


    玲玲說:“那你也沒打電話叫我啊?還有臉說!”


    “呃,那不是怕影響你約會嘛!總不能為了自己的一點小事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啊!”我狡辯。


    玲玲不屑地說:“算了吧,不要隻是嘴上說得好聽,要來點實際的行動!那中午先單獨請我喝驢肉湯去?”


    我說:“好啊,去了你隨便喝,你哪怕喝掉一頭驢我也照樣給你買單!”


    玲玲說:“去你的!你知道本小姐最近減肥才故意這麽說的吧!”


    上午上班的時候不是太忙,將近年關了生意淡了一點,中間的時候見小寧出來兩三次,她隻是從我麵前一晃而過,我們也隻是對了對眼,經過這麽多天的朝夕相處我們的關係似乎更加曖昧了一些,我們卻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過話說迴來,我們怎麽能叫做若無其事?


    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麽事情,我們隻是以同事的身份一起出了一次差,隻是那種奇妙的感覺讓我覺得很不自在,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然後我覺得底下的同事都會對我議論紛紛,男同事看我一般都是一種很奇怪的眼光,大概介於討厭和羨慕之間,我也不去招惹他們。


    上午的時候小寧又把我叫去她辦公室,我說:“什麽事,陳總?”


    小寧頓了下說:“我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吧?”


    我說:“那你盡管吩咐,上班時間我就是你的人!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說完之後我就開始後悔了,這句話帶有明顯的歧義也充滿著曖昧和挑逗。


    然後小寧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也不是這樣,我雖然是你老板也總要考慮你的意願吧,你要是不願意做的事兒我是不會強迫你的!”


    我信誓旦旦地說:“我願意,你讓我幹什麽我都願意!”


    小寧見我沒有考慮一下就答應得很幹脆就莞爾一笑說:“嗬嗬,其實也很簡單,就是請你帶我爺爺還有豔妮爺爺出去玩,他們對路也不熟,你就做個向導帶他們在市區玩玩,正好今天也不忙,我給你放假而且是帶薪的哦!另外我還要再給你支一部分錢!”


    我搓著手竊喜道:“有這麽好的事兒?你不早說,給我錢就不用了,我就免費服務下吧,再說還是陪我爺爺嘛!分內的事兒!”


    小寧可能聽到我說我爺爺愣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錢不是給你花的,是我支付你給兩位爺爺出遊的費用!”


    我說:“那我們去哪裏都乘公交嗎?”


    “不用,我爺爺的司機陳師傅會帶你們去你們想去的地方!”


    我心裏暗想這不都已經安排好了還用拍著我幹什麽呢啊?不過是小寧故意給我找的美差吧。


    我就領命領了錢去樓下一個站牌處等陳司機師傅的車來接我。


    我在站牌處等了片刻就有陌生號碼打我的電話,接通後才知道是司機陳師傅,我告訴他我的位置他就告訴我車牌號並過來接我,片刻看到一輛車停在我麵前,一個男人探出頭來到處張望好像是在等什麽人我就上去試探著問:“陳師傅?”


    陳師傅說:“是我,你是周宇吧?上車吧!”


    我點頭對他禮貌地笑了笑上了車,兩位老爺子坐在後排手來迴比劃著指著窗外聊天,看到我劉老爺子眼前一亮說:“周宇,你怎麽來了?今天不用上班?”


    “不用上班,我今天就是專門來陪你們二老的!”我說。


    劉老爺子說:“是豔妮讓你過來的嗎?耽誤你工作多不好,你還是趕緊迴去上班吧,我們兩個老頭就隨便轉轉!”


    陳老爺子看到是我可能有點印象就說:“這不是……你是集團的吧?我怎麽好像見過你!”


    陳師傅嗬嗬笑道多嘴一句說:“你們都錯了,是大小姐讓他過來陪你們二老的!”


    兩位老爺子聽完都比較震驚,因為他們都不知道我現在是在小寧的公司做事,我說:“陳師傅,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陳師傅說:“這就要看你了,你想帶他們二老去那咱就去哪裏,大小姐說了讓你帶他們玩兒!”


    我一下沒了主意,這大冬天的有什麽地方好玩啊?我想了下就對劉老爺子說:“爺爺,我們也不要去遠的地方折騰了,要不我們去豔妮學校轉轉吧?順便看下您孫女!”


    劉老爺子說:“她不用上課嗎?”


    我說:“那怕什麽啊?她上她的課,我們逛我們的!”


    陳老爺子扭頭對老爺子說:“那也好,聽周宇的吧,上次見麵還沒給你孫女帶禮物呢!”


    劉老爺子說:“嗨,還帶什麽禮物啊,她都那麽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商議好後陳司機就開車帶我們去了我們學校東區,車行至學校西門口的時候陳老爺子說:“你孫女在這個學校念書啊?我有個朋友正好在這個學校教書,他以前總是邀請我來他們家坐坐我都沒時間,那今天既然來了我們順便去他府上喝杯茶吧!”


    劉老爺子說:“那你隨便安排吧,都聽你的!”


    我們把車停在女生樓下放自行車的地方就步行到處看看,陳老爺子打了一個電話說:“老於啊,你現在在哪裏啊?我在你們學校啊!想過來討杯茶喝!”


    電話那邊說:“什麽風把您老吹來了,那好啊,我現在正上課呢,上完節課就沒事了,你先等一下我,大概還有十多分鍾!”


    陳老爺子說:“那行,你忙,正好有事路過就想來看看你了,來時也沒有給你打個招唿,打擾了!”


    “哪裏,哪裏?不打擾,你要不先去我家吧?家裏有人!”


    陳老爺子說:“算了,我還是先在這裏隨便轉轉,等下你下課了打我電話啊!”


    掛掉電話陳老爺子說:“我那朋友正在上課,我們先隨便走走吧!”


    這中間的工夫我也給豔妮打了個電話想告訴她爺爺來看她了,但是她沒接電話我就發了條短信,她說:“知道了,正上著課呢,下課了去找你們!”


    我對爺爺說豔妮也在上課,我們先隨便走走吧看,然後我們四個人坐在操場上的健身器材上看著上體育課的可愛孩子們,跑道上一些同學在奔跑,橡膠綠茵場上十多個同學在踢足球,這個畫麵青春四溢,活力四射,不僅兩位老人的眼睛寫滿了羨慕我也開始羨慕這些美好的校園生活。


    陳老爺子呢喃地說:“年輕真好!”眼神中寫滿對青春的眷戀和不舍。


    陳司機附和說:“是啊,我們怎麽轉眼間都老了,歲月不饒人啊!”


    在操場上坐了一會兒陳老電話響了,是他的那個朋友下課了讓我們去教學樓下麵等他,我們四個站在路邊,正好下課了,我們逆著人流前進,對麵迎來一對對情侶,一群群同學,有的同學胳膊夾著書,有的女孩把書抱在胸前,談笑風生,朝氣蓬勃,過了幾分鍾終於有個男人西裝革履肩上挎一電腦包朝我們走來,然後緊緊握住陳老爺子的手說:“陳老師,您怎麽來了?”


    我正在貪婪地看著這些年輕的學生中有沒有漂亮女生然後不經意間仔細看了一下那個男人,我的天,竟然是他?我趕緊轉過身去,以手臂掩麵正想奪路而逃。


    但是我怎麽躲也沒用了因為那個男人已經看到了我並且驚訝地張大嘴巴,我就轉過臉來朝他很不自然僵硬地笑了下,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專業課老師,於捕頭,當年威震四海聲名遠播的四大名捕之首,以嚴厲而著稱,一招犀利鷹隼眼練得是出神入化,他考試監堂一路走過去就能看到同學們的各種小動作並能搜出很多紙條,同時也是我畢業設計時候的導師,上學那會兒沒少批我。


    這時他明顯認出了是我,雖然我是個偶爾遲到一下從不缺席課堂上低調地埋頭看小說的好學生,但是分別一年多他還是不能馬上叫出我名字,然後就右手食指在大腦邊來迴轉圈一套努力思考的動作,我看他那麽可憐再想下去又會死幾個腦細胞腦門上頭發都快掉光了就好心提醒說:“於老師,是我,周宇!”


    老於激動地說:“對,對,對,周宇,哎,你怎麽不用上班?迴學校來找我幹嘛?”


    他肯定又把我當成混跡於市井不務正業的小混混兒了。


    我正要解釋,陳老爺子說:“這孩子是你的學生啊小於?”


    於捕頭說:“是啊,陳老師,我以前班上的,叫什麽來著?”


    我又拖長聲音提醒道:“周宇!”


    “對,周宇,他是在您公司上班嗎?您怎麽和他……?”


    陳老爺子說:“不是,他是今天帶我們出來玩兒的,他這也是在工作啊?”


    於捕頭對我說:“現在成導遊了?”


    我含糊其詞地說:“是啊,是啊,今天帶了一個小團,來你家裏喝茶!”


    於捕頭半信半疑不過還是熱情地對我們說:“走啊,去我家坐坐,我就在學校家屬院買了房子,學校專門為教師開的樓盤,我們買房子便宜了好多!”


    陳老爺子說:“那行,平時也沒時間過來看你,這次有時間了過來喝茶,對了,忘了給你介紹下了,這個是我年輕時候的老戰友老劉,生死之交,這次來洛陽看我來了,這個是司機小陳,這個你學生就不用介紹了吧!”


    於捕頭一個個和我們握了握手,和我握手的時候手特別用力我出現了一種幻覺驚惶失措以為要帶我迴衙門又或者是考試帶小抄被當場抓住,然後我們一行人步行去了學校南邊的家屬院,於捕頭家住二樓,房子剛剛裝修好,看起來真的還蠻大的,進去的時候一個在家把我們讓進客廳,我猜這位就是於捕頭經常上課時候說的自己家的領導大人,於夫人熱情地幫我們端了果盤泡了壺好茶就進房間忙她的事情了。


    於捕頭在和兩位老爺子聊天我和陳司機感覺無聊就打開電視看dvd,我翻看了一下那些光盤偶然間看到一個‘08屆畢業生畢業聚餐’這樣的光盤非常好奇就播放了一下,原來真的是我們那屆畢業時候聚餐喝酒打鬧的場麵,當時隻見老於拿著個dv每張桌子都在攝像沒想到還刻成光盤保留下來,看到畫麵裏男生女生每一個人都喝得紅撲撲的臉醉眼蒙矓的瘋玩著鬧騰著,心情也是非常澎湃,在一閃而過的鏡頭中陳師傅一眼就看見了我指著電視屏幕問我:“那個是你吧?”


    我也看到了就說是啊是啊,那時候的我天真靦腆,喝了不少酒小臉微醺,邊上還站著兩個漂亮的姑娘,一個是小西,雖然都不是我們班的,我忽然就想她們了,不知道她們現在都人在哪裏過得安好?


    於老師一副學生的姿態說:“陳老師,最近生意怎麽樣啊?”


    我心說這個於捕頭年近半百怎麽還叫陳老爺子老師?難道真的是他老師?後來才知道於捕頭的專業課和陳老爺子所處的行業聯係緊密,陳老爺子入門早,算是中國很早一批搞高分子材料生產研究的人,兩人很早就認識經常在一起討論一些問題。


    陳老爺子說:“還湊合吧,經濟複蘇後生意也好起來了,最近訂單挺多的,不過啊,我老嘍,生意上的事兒以後我就不摻和了,都快要入土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這不,我老戰友從河北過來看望我,我們沒事出來瞎溜達!”


    於捕頭說:“也是啊,為公司辛苦了一輩子也該享下清福了!”


    豔妮忽然打電話過來問我們在哪裏,我說在學校家屬院裏,小寧爺爺帶我們到他一個朋友家喝茶呢,你過來吧,到門口打電話我下去接你,豔妮說那好吧,走到女生宿舍大門口的時候豔妮把書給小雲就直接去了學校家屬院。


    到樓下門口接豔妮的時候我就想整蠱她一下,她肯定不知道小寧爺爺的這位朋友是她的專業課老師,就拉著她的手說走吧上去吧,爺爺在上麵呢。


    她就跟在我後麵進了門,我問:“怎麽你才過來啊?”


    豔妮大大咧咧地說:“別提了,我們那個人稱追命於捕頭的專業課老師上課時候講得天花亂墜的我們都在下麵聽天書,一不留神我們都睡著了更可氣的是還沒人叫我們就睡了幾分鍾!”


    悲劇的是於捕頭竟然興致勃勃地接了一句說:“哪個老師啊?講課都能把學生講瞌睡了?那隻能說明這個老師講課太古板!”


    豔妮忽然聽到這麽熟悉的聲音飄到耳朵裏頓時嚇了一大跳,仔細看了下坐在沙發上那個和爺爺還有陳爺爺坐在一起的男人小心肝兒差點跳出來,馬上輕撫胸口讓自己鎮定下來擠出一絲尷尬的笑說:“於老師,沒有誰,是我們寢室說鄰班一個老師,嗬嗬!”


    於捕頭也看到來的女生挺麵熟好像自己班上的一個女生卻又叫不出名字就說:“你叫什麽來著,你是我班上的學生吧?”


    豔妮說:“是,是,我叫劉豔妮,是您班上的學生!”


    於捕頭有點驚訝地說:“你,你……”


    豔妮連忙解釋說:“我是他的孫女,我爺爺來看我,我就……”


    劉老爺子笑了下說:“是我孫女,沒想到她是你班上的,那你以後一定要多管一下她啊!”


    於捕頭點頭說:“好說,好說!”


    然後三個人又接著聊天,豔妮和我去去一邊看電視,我對豔妮壞笑,豔妮使勁地掐了一下我小聲罵道:“你真卑鄙,你怎麽不早告訴我,你知道他是我老師是不是?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狡辯道:“你真是冤枉我了!”


    豔妮還是耿耿於懷地說:“你肯定是故意的,我還不了解你啊!?”


    我不說話,對著她陰險地笑著,她也不再追究,過了一會兒她好像想起什麽忽然問我:“你今天怎麽不上班?”


    我得意地說:“我在上班啊!”


    豔妮試探著猜測道:“難道小寧姐給你放假讓你陪她爺爺?”


    我偷偷指著劉老爺子說:“是陪我爺爺!”


    豔妮又是拳腳相加糾正道:“是我爺爺,你不要亂套近乎!”


    我讓步說:“好,是你爺爺,我的任務就是陪兩位爺爺,而且是帶薪的哦!”


    豔妮嫉妒地說:“什麽世道?這個也算上班啊?還照樣拿錢!”


    我得意地指了指樓上說:“沒辦法,咱上麵有人!”


    豔妮忽然就沉默了過了幾秒問:“小寧姐為什麽對你那麽好?”


    我知道她心裏肯定想到哪裏去了就故意跑偏話題說:“因為你爺爺是她爺爺的救命恩人,她要報恩啊!”


    豔妮聽後一笑顯然沒有太在意說了一聲:“切,我才不信!”


    然後和我們坐在一起看我們當年畢業時候的錄像,我給她挨個地介紹著這個是誰那個是誰,她忽然指著電視屏幕上我身邊的小西問:“這女孩是誰啊?”


    我非常淡定地撒謊說:“我們班一個同學啊!”


    她將信將疑地看著我,我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她又問:“她怎麽坐你旁邊?”


    我說:“她和另外一個同學劃拳輸了就要接受最嚴厲的懲罰坐在最醜的那個人也就是我旁邊,結果她悲劇地輸了!”


    她被我逗樂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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