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家夥爆發出勝利的歡唿聲,我也十分欣慰地陪著笑,這幾個哥們兒真的挺直爽的,雖然和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已經體會到他們的那種重情重義古道熱腸,忽然就想起了我們以前上學那會兒寢室裏嬉笑打鬧的場景,同樣是在洛陽,同樣這個學校,同樣是這個宿舍,有時候想想可能人真的有宿命。


    蘇格拉底說人不能踏進同一條河流,可是我輪迴般又踏進了同一個宿舍,格局,裝飾,連空氣中的氣息都沒有變,睹物思人,忽然就很懷念豬頭還有那些昔日的室友,以前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喝酒打牌現在我們都開始肩負起責任死守在固定的工作崗位上努力著,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好不好。


    舍友們還在喧鬧的看電影我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就早早的洗漱後躺在床上玩手機,當他們看到一個爆笑的片段時都放聲大笑了起來,老大嗬斥道:“我靠,你們這群孫子能不能小點聲,人家周宇在睡覺呢!”


    然後幾個人都變得鴉雀無聲,電腦音箱也刻意地調小好多。


    看見這一幕我就莫名地很感動,我隻是一個寄人籬下的房客,這群哥們兒真的很在意我的感受,更何況這還沒到熄燈時間,應該說是我打擾了眾人的玩鬧忽然很過意不去也有點內疚不過還是心裏暖洋洋的,我坐起來說:“你們隨便玩兒,我沒事兒,我還沒睡呢,我在玩手機!”


    幾個哥們兒都說好好,然後也真的沒有人再去喧鬧。


    我雖然覺得很困卻又馬上睡不著就撥通了豔妮的電話,“都是你我忘乎所以,打翻深藏在水晶瓶的咒語,自作聰明的我還是不經意,偷偷地愛上你”彩鈴響了好久才有人接起電話,我說:“喂,豔妮,你睡了沒?”


    “我不是豔妮,她去水房了,我是小雲,你這些天你死哪裏去了?現在才知道打電話過來啊?”


    我說:“哦,是小雲啊,我沒事,我這幾天出差了剛迴來!你還好嗎?”


    小雲急道:“大哥,你管我好不好幹嗎啊?你該問豔妮好不好啊?我給你實話實說了吧,上次你在校園裏碰到的那個男的是我們班長,豔妮和他真的沒什麽關係,你真是個書呆子!豔妮是在故意氣你呢!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啊,你要抓緊機會好好把握啊,你要再不抓緊豔妮你真的就追不上了,今天下午她給我說出去辦一件事兒都不告訴我她幹嗎去了,後來我聽我一個朋友說看到她出門上了一個男人的車,如果這樣的話你就危險了,我們家豔妮好多鑽石王老五排著隊追呢!”


    我笑了笑沒有點破隻是很認真地說:“謝謝你,小雲,關鍵時刻你還站在我這一邊和我裏應外合,等我有時間給你介紹一個我們公司的帥小夥子啊!”


    小雲罵道:“切,我才不要呢,好了,我不說了,她馬上迴來了!”


    然後我聽到電話那邊小雲說:“豔妮,你的電話,周宇打來的,我剛接通,你快點!”


    豔妮接住電話後說:“喂,你幹什麽?”


    我說:“不幹什麽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你睡了沒?”


    豔妮沒好氣地說:“睡了!我睡了還能和你在這說話嗎?真是的!”


    我說:“哦,你怎麽還沒有睡啊?”


    她說我在洗衣服等一下再睡,你還有事兒嗎?你要沒事就洗洗睡吧,我這兒正洗著衣服呢。


    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忽然想起了豔坤就找話題說:“豔坤還有你爸什麽時候迴去啊?”


    “可能明天吧!”


    “明天?太急了點吧?那他們好不容易來洛陽一趟應該好好玩幾天再迴去吧,正好明天周末我們可以做導遊帶他們好好玩一下啊!”


    豔妮遲疑了下說:“說的也是啊,怎麽著也來了不玩幾天就迴去多虧啊,那我打電話給我爸爸說說吧!”


    我見我的建議被她采納有些激動地說:“恩,恩,你問問吧,要是出去玩一定要叫上我啊,正好我明天周末我不上班!”


    豔妮說:“好了,我知道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我收起電話開始早早地鑽進了被窩休息了。


    豔妮洗好衣服迴到宿舍走到陽台給劉洪濤打了個電話,此時的劉洪濤正和小兒子豔坤躺在陳董事長給他們安排好的客房裏正準備睡覺見電話響了就順手接起來問:“喂,誰啊?”


    豔妮說:“爸,是我!”


    劉洪濤說:“妮妮啊,你迴到學校了吧?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啊?”


    豔妮吞吞吐吐地說:“爸,我給你說個事兒啊!”


    劉洪濤說:“有什麽事兒直接說啊,是不是沒錢了啊?要多少?我正好帶了錢過來的!”


    豔妮氣結道:“什麽啊?我就給你留那麽個印象啊,我還有錢,我是想問你們明天就要迴去嗎?”


    “是啊,我們不迴去待在這裏幹嘛啊?這裏做什麽都不方便,還是家裏好啊!”


    豔妮說:“你們明天先不要迴去好不好?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和周宇都有時間,我們帶你們好好在洛陽玩玩兒,你說你們怎麽著這麽遠都來洛陽了也不出去逛逛就這麽迴去多吃虧啊?”


    劉洪濤說:“可是家裏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我做啊,還有你媽不讓你弟弟缺課啊!”


    一邊的小家夥豔坤聽到爸爸打電話從被子裏骨碌一下爬起來側著耳朵仔細聽然後聽到一些什麽就鬧著說:“爸,我們就玩兩天再迴去好不好?”


    豔妮也勸說:“你有什麽忙的?每天不都是瞎轉悠啊,沒事要不就一天,來個洛陽一日遊,好不好嗎?”


    劉洪濤麵對豔坤和豔妮的裏應外合心裏也開始動搖,做個破廠長還整天搭上這麽多時間,該玩兒的時候也要玩兒下嘛,就當不是為自己為了豔坤也要停留一天再走啊,這些年做生意忙真是忽略了對兒子的照顧照料,以前兒子不聽話的時候就會用‘你好好學習聽老師的話我就帶你出去玩’可是這些都成了自己的虛假承諾,就像是生物課本裏講的條件反射你總是空搖鈴不喂狗糧慢慢狗都會覺得你是在耍它這樣的條件反射會漸漸消失,承諾給兒子的東西卻從來不去實現對孩子來說是多麽的殘忍,也會讓他形成大人說的話都是騙人的觀念,所以想了很久還是答應了下來對豔妮說:“那好吧,我們明天就來個洛陽一日遊!”


    豔妮說:“那好吧,我來策劃個精品線路,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早上過來學校門口接我們!”


    第二天我還在睡覺的時候豔妮就給我打電話催我起床:“快起來了,我爸爸等下就過來了,你趕緊收拾下等他們一來我們就出發!”


    連著幾天積攢起來的勞累讓我睡的很深很沉一下睡到天亮忽然被人吵醒心裏確實有點很不爽,但是這個人是豔妮,她能這樣像以前一樣喊我起床讓我真的很感動,毋庸置疑,我們的關係即使迴不到從前也在慢慢向那個時候接軌,事情正在朝著預期好的一方麵緩慢發展,我欣然道:“好啊,我現在馬上就起!”


    我做事效率高,收拾好後我就去了女生宿舍樓前等豔妮,稍等片刻豔妮背一個小坤包小雲提一個大的背包站在了我麵前,我叫了聲:“豔妮,小雲!”


    小雲仰起臉對我說:“很意外吧?我也要去玩兒,給你們當燈泡行不?”


    豔妮掐了一下她笑著說:“那我們走吧!等下我爸和我弟弟就過來了!”


    我習慣性地上前伸出手來想替豔妮背包,她卻身子一轉故意沒讓我得逞,小雲注意到這個細微的動作就把包扔給我說:“你想背包啊?不早說,這裏還有個大包呢,剛在超市買了好多吃的東西,你來提!”


    我說好,接過包後我掂了下說:“都裝什麽啊?挺重的!”


    小雲說:“你也知道重啊?這麽重的東西你都不幫我背,倒是挺心疼你家豔妮的啊?她那麽小的包肯定能提動了,你真沒人性!”


    我撓撓頭說:“不好意思,我沒有看見嘛!”


    小雲聽後更生氣地發飆說:“沒看見?你什麽意思啊?我這麽大一個活人站在你麵前你都看不見?你太沒禮貌了!”


    我又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了!”


    小雲不依不饒道:“那你什麽意思?”


    汗,我也說不清了,其實小雲這個丫頭心腸不壞,就是嘴上總是得理不饒人,這讓我尷尬站在那裏一個勁兒地賠笑,就像是萬花樓裏麵賣笑的姑娘。


    豔妮拉拉她的手安慰說:“好了,我說我來背那個你非要搶!我們去門口等吧!”


    小雲這才善罷甘休,豔妮和小雲邁著大步走在前麵,我拎著背包跟在後麵,小雲時不時地都會迴頭看著我偷笑,我諂媚說:“雲小姐,你走路累不累啊?要不要我背你?”


    小雲停住腳步說:“好啊,我沒意見,隻要某人不生氣就行了!”說完故意看了豔妮一眼。


    豔妮推了一下小雲說:“快走吧,就你事兒多啊!”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就問:“對了,我們今天這是要去哪裏啊?我都還沒問”。


    豔妮說:“就一天時間,那些縣裏的景點就去不了了,就帶我爸去龍門石窟和白馬寺看看吧,我弟弟都沒去過!”


    我讚成說:“好,我也這麽想的,不過現在都冬天了去龍門石窟都不好玩啊,什麽時候春夏的時候讓你爸再過來看看就完美了!”


    豔妮說:“無所謂了,龍門石窟不就是靠那個名氣和幾尊佛像嗎,啥時候看都一樣,我們還借了同學幾張旅遊年票等下看看能用不啊!”


    我開玩笑說:“嗬,這你都精打細算啊,你爸還在乎這點錢啊?再說了等下買門票我包了!”


    豔妮罵道:“我們辦的旅遊年票這個時候不用你還等什麽時候用啊?再說了能省點就是點啊,誰家的錢也都不是大風吹來的,我聽有的同學說用別人的年票可以混進去,等一下看看情況吧!”


    我想想也是,上學那會兒豬頭也在學校西門口保安室辦了旅遊年票但是幾乎都沒怎麽出去玩兒過,旅遊年票真是個奇怪的東西,你辦理了年票再去旅遊心理上覺得你是占了很大的便宜,而實際上出去玩的話將會花費更多,所以旅遊年票辦好了後幾乎變成了豬頭的一個擺設,哪個同學出去玩兒都會來借這樣也成了豬頭和別的東西處好同學的一個工具。


    走到西門口我把背包放在自己的腳麵上和她兩個開始等劉洪濤,十多分鍾後那輛黑色的奧迪就停泊在我們的麵前,車門打開,豔坤對著我們喊了一聲:“宇哥!”


    我走過去溫柔地摸了一下他的腦袋說小子,豔妮心裏頓時酸溜溜地對小雲說:“看見了沒?我這個白眼狼的弟弟,我這麽多年真是白疼他了,我和周宇站一塊兒都表示很有壓力,那臭小子總是顯得和周宇親近,這傻小子,我是他親姐姐呢!總是胳膊腿往外拐!”


    小雲咯咯地笑說:“那你以後要多疼他了,是不是平時對他很兇哦?”


    豔妮狡辯道我哪有?我疼他還來不及呢。


    劉洪濤說:“快上車吧!”


    我本來要坐後排被小雲往前一推自己鑽進了後排座位上,豔妮也坐到了後排對我說:“周宇,你坐前麵去!”


    我也就照做乖乖坐在了劉洪濤一邊副駕駛座位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開始畏懼起劉總來,雖然看來我和他並不存在工作上上下級關係,你是劉總我還是周總呢,隻是那副不嚴自威的表情總是讓我心裏有點打戰完全沒有那時候我和他在河北時候一起在辦公室下象棋時候的無拘無束,可能是因為在和豔妮的關係上做賊心虛,我坐定後朝他微微點頭笑了笑。


    劉洪濤從車前麵拿出一盒綠鑽石的煙抽出一支遞給我說:“抽煙嗎?”


    我擺手說:“不抽了,嗓子有點不舒服,謝謝!”


    劉總見我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笑說:“見到我很拘束嗎?很害怕我嗎?”


    我微笑說:“沒有啊,我平時都不抽煙的,嗬嗬!”


    劉總伸出他那肥厚如熊掌一樣的大手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不錯,是個好小夥兒,嗬嗬,抽煙沒什麽好處!我一直都想戒都沒戒了!”


    車子啟動,劉洪濤說:“妮妮,帶我們去哪裏玩兒呢?”


    豔妮說:“你們就一天時間遠的景點就不要去了,就在市區轉轉好了吧,先去龍門石窟吧,然後下午時候再去白馬寺,還可以到洛浦公園轉轉!”


    劉洪濤說:“行,聽你的!”


    豔坤在後邊拉著我的衣領說:“宇哥,你和我姐姐一個學校的嗎?”


    我迴答說:“不是啊,曾經是,不過現在哥哥已經畢業了!是社會閑雜人等!”


    “那你怎麽也在學校?”


    “呃?這個,我是過來打醬油的!聽說這裏有一種醬油特別好吃!”我笑著說。


    豔坤也不再追問坐在豔妮和小雲中間把玩著手指,那乖巧的模樣讓人生憐跟以前那種很鬧的樣子截然不同,我迴過頭說:“小子,現在在學校還搗亂不啊?”


    豔坤理直氣壯地狡辯說:“我哪裏有?我現在在學校都很聽老師話的,不信你去問我媽!”


    小雲也輕輕摸了下他的頭說:“是嗎?這麽乖啊?你是見你姐姐親啊還是見你宇哥親?”


    豔坤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都親,豔妮不服氣的撇撇嘴沒有說話。


    小雲又接著問:“那如果你姐和宇哥吵架你會偏向誰?”


    我迴頭說:“小雲,沒你這樣啊的啊!你幹嘛挑撥離間我們革命般的友誼,什麽居心?”


    小雲一副很害怕的樣子笑道:“我就隨便問問,嗬嗬!”


    車行一段路程停在了一個路口,劉洪濤對這裏的路況不熟悉左右看了下就問豔妮該怎麽走?豔妮和小雲雖然也去過幾次龍門石窟卻每次都是乘坐公交去的,要是真自己去一時半會兒還真的不清楚怎麽走就問我說:“周宇,是不是走這條路啊?”


    我也看著那些幾乎模樣都一樣的路口一下不知所措,其實我對這些路況也是不太熟悉,我去的時候也是從汽車站乘坐公交車,記得上大一的時候龍門石窟剛剛申請成為世界文化遺產對廣大市民免費開放,我們寢室幾個家夥就都去了,大清早的公交車站就人滿為患,我們幾乎是硬塞進去的。


    迴來的時候怎麽都擠不上公交車最後隻好步行走了好幾公裏路才找到一個人力小三輪車,看著那個比我們瘦小許多的小老頭兒蹬車載著我們三頭肥豬一樣的幾個人心裏真的很過意不去,但是我們走的實在是太累了也隻有辛苦下他了,帶著滿滿的負疚感一路坐了迴來所以對這條路還是蠻熟悉的就很肯定地說是這裏。


    車子向城南快速地駛去,不久後我們就到了龍門石窟景點的大門口,找了個車位把車停了,我們一行人下了車我和豔妮去門口買票,很幸運地我們用別人的旅遊年票蒙混過關隻買了兩張票,就這也讓我付出了兩百多塊大洋,豔妮說什麽也要把錢給我,我推來推去就是不要最後生氣了說:“這有什麽啊?家裏來人了請他們玩兒下怎麽了,在河北時候你們都對我挺照顧的,再說了,豔坤是我小弟,我罩一下我小弟不行啊?”


    豔妮無語地笑了笑沒有再推辭,然後買了票一起走過去,劉洪濤說:“買了票了?”


    豔妮有點小興奮地說:“是啊,我們用旅遊年票蒙混過去了,隻用買兩張!”


    小雲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說:“耶,那我們快進去吧!”


    進入景區後豔妮從包裏拿出一個數碼相機說:“等下我們拍點照片迴去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我指著門口那個刻著‘龍門石窟’四個大字的石頭說:“這都大冬天的風景也不是太好,那我幫你們在這裏拍一張吧,你們站好了!”


    他們四個站成一排擺出一副照相的姿勢,我舉著相機看見眼前熟悉的景象忽然就愣住了,腦海裏一下子閃現出了齊飛的影子,那是一個春天,我就這樣舉著相機她就蹲在河邊,右手掬起一捧水花,額前幾縷頭發垂了下來隨風輕輕飛舞,微笑的側臉,完美的輪廓,清澈的伊河水緩緩的流著,斑駁的石頭簇擁著綠意盎然的青草,那是一幅多麽唯美的畫片,即使不用相機也一樣定格在我的腦海,那一抹淺笑如同天上雨過天晴的彩虹,魔力般地朝我微笑,於是我用相機抓拍到了那一瞬間。


    小雲叫道:“好了沒?”


    我迅速按下快門說好了,然後我對小雲說:“小雲,你過來也幫我們幾個照一張照片唄!”


    小雲快步走過來接過我手裏的相機,我和劉總一家人站在一起,喧賓奪主的是我抱著豔坤親昵的站在一起,劉洪濤一隻手搭在豔妮的肩膀上,畫麵定格,我們四個親昵溫馨的動作儼然是一家人,然後我們變換位置後又拍了好多張。


    沿著路向景區裏麵走去,冬天的龍門石窟行人寥寥,偶爾看見幾個外國佬提著相機和我們一樣欣賞著這個世界聞名的文化遺產,轉身見到了盧舍那大佛,豔坤興奮地朝那邊跑去,豔妮和小雲也緊隨其後取出相機準備多拍幾張照,我和劉洪濤則在後邊悠閑地走。


    尷尬,這個時刻隻能用這一個詞來形容,好久他開口說:“周宇,你和豔妮在談朋友吧?”


    我點頭說嗯,然後悄悄迴頭看他的反應,我都準備好他會忽然勃然大怒,然後等待血雨腥風。


    但是等待中的暴風雨並沒有來臨他又接著問:“交往多長時間了?”


    我見他並沒有想象中的生氣幹脆都招了吧,如果真的要和豔妮在一起他這一關是一定要過的,早死早投胎,豁出去了!然後淡定地說:“幾個月了吧,在河北你們家的時候就都彼此有好感!”


    他沒有看我而是目光看著遠處的幾尊大佛說:“既然都這樣了,我們做大人的都沒有什麽好說的,我這做家長的也很開明,孩子到了一定的時間談戀愛這事我們也管不著,說實話,剛開始我並不喜歡你,話說的難聽點,我覺得你什麽都沒有,妮妮和你在一起不一定會幸福,但是後來我有點改觀,特別是那次你著急地把豔坤背到醫院後,我覺得你這孩子心腸還挺好,然後不是那麽討厭你了,但先說清楚,不討厭並不一定就讚成你們交往,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豔妮她媽什麽意見我就不知道了,一切隨緣吧,這些事兒也不是我們能夠做主的,你是個男人,男人不能沒有自己的事業,你連你自己都養不活你怎麽給你愛的女人幸福,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點頭鄭重地說:“謝謝叔叔,我明白!”


    劉洪濤接著說:“好,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你是聰明人,我點到即可!”


    我信誓旦旦地說:“我會好好對豔妮的,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劉洪濤拍了拍我的肩說:“年輕人,這不是靠嘴說的而是要是看實際行動的,豔妮雖然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孩子卻也從小嬌生慣養,偶爾會有點小脾氣,你是男人,平時要讓著點她!”


    這算是在默認我們的交往嗎?我有點心花怒放了,連忙點頭說:“我明白!”


    “明白就好,那我們去那邊照相吧!”


    我倆快速向大佛走去,豔妮在遠處就叫道:“爸,快過來,在這裏拍一張照!你看這風景多好啊!”


    劉洪濤嗬嗬笑說:“來了,來了!”


    我奪過豔妮手中的相機說:“你站過去,我幫你們拍照!”後麵我又小聲接了一句咱爸好久都不出來玩一次,要多照幾張照。


    豔妮大概聽到後麵我小聲嘀咕的那幾句話憤怒地看著我然後臉上帶著一絲羞辱和幸福的紅暈狠狠地推開我。


    拍好後豔妮奪過我手中的相機翻看了下抱怨地說:“你看你拍的這是什麽啊?我的腳都沒拍上,你怎麽不拍全!”


    我才注意到她腳上穿一雙嶄新的鞋就調侃道:“哎喲,我忘記了,我沒看到你穿一雙新鞋,新鞋不找出來哪裏行啊!”


    小雲趁機說:“豔妮,周宇你倆也照一張吧!”


    豔妮撅著嘴巴極不情願的和我站在一起,因為劉洪濤也在場我就稍微收斂一點和豔妮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就這樣站一起都顯得極其曖昧,劉洪濤故意別開眼睛望向遠處的龍門山頂,哢嚓一聲,我們第一張合影定格,照片上我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而豔妮卻恨恨地咬牙切齒好像人都欠她二五百萬似的。


    豔坤跑過來說:“我也要和宇哥合影!”


    我說好,然後蹲下來扶著豔坤,快門閃動畫麵定格在那一瞬。


    眼前的美景讓我陶醉其中,沒有春光裏的花紅柳綠卻也有冬日裏的湖光山色,伊河中靜靜的流水倒映出我們一行人的身影,小雲和豔妮到處忙活著拍照,我拉著豔坤走在後麵看著她們歡欣雀躍的樣子,豔坤忽然對我說:“你和我姐關係怎麽樣了?”


    我用詫異的目光看著這個早熟的小孩子說:“沒怎樣啊,誰給你說的?”


    小家夥自信滿滿地說:“我看出來的,你看你們照相時候那麽親熱肯定就有關係了,我姐看起來很兇的樣子可是很好,你要加油啊!”


    我警惕地看了一眼離我們幾步遠的劉洪濤對豔坤說:“這是我們不能說的秘密,不要亂說啊,讓你爸聽到就不好了,對了,那你和小雅怎麽樣了?你小子得手了沒?”


    小家夥低著頭擺弄著手指有點羞澀地對我說:“我和她都那個了!”然後說完就偷偷地賊笑。


    我心說不是吧,這麽小的孩子知道什麽啊就那個了?為了弄清楚到底是哪個我就追問說:“到底哪個了?”


    小家夥神秘地說:“就拉她的小手一起迴家啊!”


    我才恍然大悟也暗鬆了一口氣,他們都是祖國的花骨朵啊,晶瑩剔透,含苞待放的可不能就這麽讓我這個誤人子弟的混混兒給帶壞了。


    劉洪濤趕了幾步追上我們對我說:“周宇,你現在在哪裏高就?你怎麽不在我們河北那個公司做了?”


    我沉默了下說:“離開的原因很多了,想迴我們這邊發展,我現在在一家小公司做事,公司雖小能學到很多東西!”我一直在猶豫我要不要跟他說我是在陳小寧開的公司裏做,想想餐桌上吃飯的時候我和小寧裝出一副剛剛認識的表情並沒有暴露這一點,如果把這一切告訴劉洪濤不知道他心裏又會怎麽想,不告訴他以後豔妮肯定也會說的,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暫且隱瞞真相。


    劉洪濤又追問說:“那你們公司具體做什麽的?”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老實交代吧就說:“我是在陳小寧開的一個網絡公司做,昨天吃飯的時候你也見到了,陳老爺子的孫女陳小寧就是我的老板!”


    劉洪濤聽後簡直有點震驚了:“陳小寧是你老板?”


    我鄭重地點頭說是,劉洪濤才笑笑說,那就算了,本來我還想讓你過去幫我呢,我這輩子就吃沒有文化的虧了,你又機敏靈活我就想把你招過去,現在看來我的計劃泡湯了,那你就好好做吧,可是你為什麽要去做這一行啊?你如果去陳董事長那個公司不是發展空間不是更大嗎?又和你學的專業對口!


    我不知該怎麽去說,如果告訴他我就是從那裏走出去的估計又要解釋上半天了就隻好用我喜歡這樣的工作來掩飾。


    我轉守為攻地開始盤問他:“不說這些了,你那公司現在經營怎麽樣?經濟危機對我們沒影響了吧?”


    他果然上當就說:“還好,前幾個月公司都不送網子過來噴了,都聽說公司要倒閉了,我們那裏一兩個月沒開工,又過了一陣子訂單又多了起來,日夜加班都噴不過來,也不知道總公司使了什麽解數,反正現在一切都步入正軌了!”


    我說:“那就好,老爺子年紀大了,你就該別讓他忙活了,趁著還健在多享受一下吧!”


    劉洪濤說:“我知道,我早就給我爸說過了,早就讓他搬過去和我們一起住,他脾氣就倔,一直想著自己做飯,現在生活條件這麽好了還總是吃的那麽差的夥食!”


    我附和道:“可不是,我在你們家吃飯的時候總是和老爺子一起吃米湯饅頭大蔥蘸醬連菜都沒吃過!”


    劉洪濤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我爸生活簡樸慣了讓你們廠裏的人過來跟著他吃飯受苦了!”


    我急忙搖頭說:“沒有,在你們那生活上吃得住的都挺好的,你知道嗎?我在你們那裏每天都是吃了就睡醒了吃,那一兩個月我重了好多斤呢,我現在都很懷念我們那個大院兒,想著那裏的大槐樹,樹下的井台還有大黑狗,什麽時候有機會了我還想再迴去看看!”


    劉洪濤笑著邀請說:“好啊,要不明天跟我們迴去?”


    我婉言:“不了,明天我就開始上班了,我剛從東北出差迴來,好些天沒上班了!”


    劉洪濤說:“那好吧,好好上班,什麽時間有時間了再去我那兒!我們也好好殺一盤棋”。


    我說好,可是聽到他說殺棋的時候腦海裏一下子想起了齊誌國,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這一段時間實在太忙,都沒去關心過齊飛,希望一切都會順利,考慮著什麽時候有機會和齊飛一道進去看望一下他。


    正思索間,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聽聲音好像是從豔妮和小雲的方向傳來,不由分說我和劉洪濤都拔腿衝了過去,豔妮癱坐在地上揉著受傷的腳踝輕聲呻吟著,小雲在一邊焦急地問沒事吧?


    原來是豔妮和小雲兩個人隻顧著選美景拍照卻沒注意到腳下,結果豔妮被一個凸起的大石頭絆了一腳,相機和背包都扔出了好遠,我撲上去急切地問:“怎麽樣?沒事吧!”


    豔妮止住了疼痛假裝輕鬆地說:“嗨,應該沒多大事兒,就是絆了一腳!”


    我不顧劉洪濤在場蹲下去撩起她粉紅色的襪子查看傷勢,隻見潔白的腳踝上有一處皮膚摔的優點青紫並沒有劃傷才稍微有點放心說:“那我幫你揉揉!”


    豔妮有所顧忌地瞄了一眼劉洪濤,劉洪濤沒有說話本來想要體現一下關心卻看我在那裏也就隻遠遠地站著,我開始輕輕地一下一下幫她揉腳,豔妮還一遍遍說:“你輕點,疼死我了!”


    我說好,好,在他老爹劉洪濤的麵前我不敢造次也並不想表現什麽隻是像平常一樣焦急,在我自己看來我的舉動並不做作,那隻是當時心情想法的真實體現。


    劉洪濤看到這溫馨甜蜜的一幕似乎很滿意微笑地點了點頭。


    我責怪地說:“你怎麽那麽不小心!還能走路嗎?讓我背你吧!”


    豔妮不服氣地推開我說:“不用,沒事兒,就輕輕地摔了一下,等下我就可以活蹦亂跳了!”


    我背對著她蹲下來已經做好了姿勢說:“別逞強了,來吧,小雲你幫忙拿一下包,看看相機還能用不能?”


    小雲就聽話地撿起來相機試了下說:“還能用啊,嘿嘿!別動,我給你們拍張照!”


    我嗬斥說:“別鬧,我們要不迴去吧!”


    豔妮堅持說:“沒事兒,你看我還能走!”說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我說:“別逞強了,快點上來!”


    豔妮挑釁地說:“我才不讓你背,爸,你來背我下吧?”


    劉洪濤裝作極不情願故意推辭道:“有人背你還非得讓你老爸背,老爸爬山爬到這裏也累啊!”


    豔妮開始有點撒嬌地說:“嗯嗯,就讓你背,就像小時候那樣,小時候我最喜歡在你背上了,長大後你好久都沒背過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劉洪濤彎下腰無奈地說:“哎,還是我來背你吧,這孩子,老爸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要背你這麽重的小豬!”


    “嗯,爸,你才是小豬!”豔妮不由分說動作很麻利地竄到劉洪濤身上幸福地把臉貼在他寬闊的後背上,滿臉的童心未泯就好像一個沒長大的嬰兒,劉洪濤邊走邊數落她說:“妮妮,你長大了,以後爸不能隨便背你了,再說爸能背你一陣子也背不了你一輩子,爸要把背你的任務交給另外一個人,一個你值得信賴依靠的人!”


    豔妮也不是小孩知道劉洪濤話中的含義也就說:“爸,我不要離開你,我就要你一直背著我!”


    劉洪濤輕笑道:“傻丫頭,那我們就不玩了吧,迴車上吧,我們迴去吧!反正龍門石窟也見到了!”


    豔妮說:“沒事兒,你背我一會兒我就能走路了!”


    豔坤嫉妒般地說:“爸,我也要你背!”


    我一個輕柔的巴掌甩在豔坤的小腦袋上說:“背什麽背啊?好好走路!小子,你看你爸背你姐那麽重的一個人容易嗎?”


    豔坤低頭很乖巧地說好,豔妮一聽這話不願意了迴頭罵我一句:“周宇,你咂嘴那麽損啊,我重嗎?我才一百斤不到,再說我重不重關你什麽事兒,又沒讓你背我?”


    我訕道:“是,是,忘記了你還是個千金小姐!”說千斤的時候我語氣故意加重了許多,我想她應該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豔妮果然氣結:“你!懶得理你!爸,你把我背到前邊那個電線杆那我的腳就不疼了我下來走!”


    我奚落道:“喲,不錯哦,疼痛都能預報!改明兒你去氣象台吧,那些人整天不幹正事預報個天氣沒幾次準的!”


    豔妮用滿帶殺氣的目光白了我一眼後就沒有再理我,劉洪濤看了一眼我們這兩個鬥氣的小冤家嘴角掛著一絲微弱的笑意。


    等我們幾個人走到一根電線杆旁邊豔妮利索地跳了下來然後伸伸胳膊蹬了幾下腿說:“好了,我沒事了!”


    小雲說:“沒事你走兩步!”


    豔妮就學著趙本山小品裏的範偉那樣一腳高一腳低地走了幾步全然不顧自己的淑女形象,邊走還一邊模仿範偉的語調說:“喲,喲,這是怎麽了?我的腿怎麽成這樣了?”


    劉洪濤被逗樂了,看著豔妮現在變得這麽幽默調皮打心眼裏為她高興,豔妮雖然出生的家境還算不錯可是因為家裏兄弟姐妹少打小就有點孤僻,特別是上大學前除了學習就是膩在自己家纏著父母,沒有特別好的朋友,可是自從來了洛陽開朗的好像成為另外一個人,她可以和小雲親密無間連上廁所都形影不離也可以和周宇鬥嘴嬉鬧,劉洪濤以前就經常說,你可以和其他小朋友玩,豔妮卻總是那句我不喜歡她們,劉洪濤也隻有無奈的歎息。


    豔妮的這種孤僻性格形成是有原因的,大概是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班裏舉行一個期中測試,不知道哪個小朋友跑到老師辦公室盜取了試題的答案,然後班裏的小朋友都在抄答案,小豔妮卻不為所動,最後班裏同學一半多都提前備好了答案,小豔妮把這個情報告訴了老師。


    老師經過驗證果然是真的答案然後臨時換用備用的試卷測試,小朋友們知道是豔妮告的密後就都開始孤立她,說她是叛徒,豔妮卻從未認為自己做錯什麽,至此她和同學們的關係相處並不融洽。


    等上了初中高中這件事情都被昔日的小夥伴慢慢淡忘掉了卻在豔妮小小的心靈深處留下一處不可磨滅的印跡也對她的成長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但是這個陰影隨著到洛陽上學後漸漸變淺變無,在這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城市裏,豔妮重新開始快樂的學習生活,有了幾個很好很好的朋友,比如小雲還有她們寢室幾個很好的姐妹,比如周宇還有李蘭李猛,比如齊飛姐,比如小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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